第五十八章 众志成城
何平顿时头上冒汗，忧道：“张大人，若鞑子用红衣大炮来攻打高密城，如之奈何？”
“何大人放心！红衣大炮有三千多斤重，行军搬运不易。鞑子此次入塞千里征战，并未携带红衣大炮。”张福臻笑道。
何平擦了擦汗，说道：“若是如此，下官就放心了。”
“何大人，鞑子小股人马虽退，但要防备大队人马复来，还有城内奸细未除尽。当务之急要加强守备，严查奸细，消除城内隐患。” 张福臻严肃地说道。
何平听得连连点头，说道：“张大人，下官这就按照您的建议去安排，请您先回府歇息！”
张福臻道别何平，在家丁的护卫下打道回府。张文明下了城墙，亲自送葛明鉴、戚莹玉回客栈。
次日，张文明来客栈陪众人吃饭。待众人坐定后，张文明兴奋地说道：“昨日晚上，何知县安排官军连夜出动，在高密城搜索了整晚，抓住奸细一百多人。”
“奸细这是自食其果。”宋琬嘲笑道。
“张进士，为何如此容易抓住这些奸细？”葛明鉴好奇地问道。
“典史抓住被闻香教收买的驿丞，顺藤摸瓜，端掉了闻香教的老窝。”张文明道。
“闻香教火烧酒楼已暴露行踪，难道不隐蔽起来吗？”葛明鉴问道。
“此事说起来十分有趣。官军根据百姓的举报，捉拿闻香教徒，结果抓了一批清茶门教徒。清茶门教与闻香教时常争斗，彼此熟悉，主动帮助官军搜捕城里的闻香教徒，还提出要帮助官军打鞑子。不过，何知县对他们可不放心，念其有功，只是饶了他们传播邪教的罪过。” 张文明笑道。
“闻香教和清茶门教本是同宗，不过闻香教已成为鞑子的走狗，清茶门教虽热衷于收徒敛财，还算有些良心。”葛明鉴道。
说话时，客栈伙计已端来饭食，张文明赶紧请众人用饭。
吃罢饭食，宋琬道：“承蒙张进士盛情款待，我们现时就要收拾行李出发。”
“宋公子，城外局势不明，还是等鞑子退兵后再走。”张文明劝道。
这时，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来，急切地对张文明说道：“少爷，鞑子的大军来了，驻扎在北城门外。老爷被何知县找去，正与士绅们商议对策。”
“鞑子来了多少人马？”宋琬惊道。
“有两千多人，大部分是骑兵，还带来了攻城器械。”家丁道。
“宋公子，你还是安心住在此处，等鞑子退兵了,我再请人护送你行路。不过，我还要请葛明鉴兄弟帮助守城。”张文明拱手道。
“好！我愿助张进士一臂之力。”葛明鉴摩拳擦掌道。
“我也要去杀鞑子！”戚莹玉道。
“戚姑娘是个娇女子，就不要上城打仗了。”宋琬连忙说道。
“鞑子就要攻城了，我在客栈里也不安心，不如去城墙，关键时还能帮上忙。”戚莹玉摆手道。
告辞宋琬后，张文明领葛明鉴、戚莹玉回到府里，正好碰见张福臻回来。
“何知县调动官民两千余人守城，且出库银三千两。士绅们出银一万两，还援助若干粮草器械。粮饷器物由你岳父负责调度使用，制造火药、提调火药等具体事宜由县丞负责，城里的治安由典史负责。”张福臻道。
“父亲负责何事？”张文明急忙问道。
“何知县把军权交于为父，全权负责指挥守城事宜。”张福臻郑重说道。
“有父亲大人坐阵指挥，高密城牢不可破。”张文明高兴地说道。
“城中军民没打过大仗，为父请士绅们协助官军守城。东城门由你岳父防守；南城门以傅钟秀大人主持，监生单峤辅佐；西城门以举人单若鲁主持，生员李朝选辅佐；西城门由举人单原父子主持防守，北城门最为重要，由我们父子主持防守。”张福臻道。
“还要安排侦探军情、送送军资及救助伤员事宜，最好有支预备兵马，随时增援各处。”张文明道。
“明儿所虑甚是有理，今日要把这些事做好。”张福臻点头道，随即面授机宜，取出令牌，让张文明去办理。
腊月十九日，清军首先开始进攻东城门。在羽箭的掩护下，清兵们抬着云梯跑向城墙。单崇不顾箭矢，镇定自若地指挥，亲自瞄准大炮，并点燃了引线。炮声轰隆响过，一个大铁球飞入清军阵中，打得五六个清兵血肉横飞。城上军民欢欣鼓舞，勇气大增，纷纷拿起武器还击。
清军阵脚大乱，锐气大挫，便转而进攻南城门。傅钟秀领人先推下滚木礌石，打落爬云梯的清兵；还浇下金汁，烫得清兵惨叫哀嚎；再倒下火油，扔下火把，烧毁清军的云梯。清军再转攻西城门，被单若鲁领兵铳箭齐下，给以迎头痛击。清军试探完虚实后，便集中兵力攻打北城门。
夜间五更时，五百多名清兵骑马来到北城门下，齐齐向城上射出羽箭，压得城上军民抬不起头来。数百个清兵迅速抬着云梯，快步跑至北城下。须臾，云梯架得与城墙齐平，清兵们争相爬梯而上。有个清兵刚探头，便被葛明鉴抡起铁棍打下城去，又上来一个清兵被军士以铁锏击落。张文明指挥兵士抬起大石头扔下，砸断清军的云梯。
清军骑兵气急败坏，驰近城墙下，轮流向城上射箭，掩护步兵搭成第二个云梯。
张福臻见清兵顺着梯子向城墙上爬来，用剑拨打着箭矢，急急冲杀过来。军士忙举起盾牌跑上前，给张福臻挡住羽箭。
张福臻推开军士，厉声道:“将士们尚不怕死，老夫有何俱哉!”
军民们深受感动，纷纷冲上前，冒着箭雨，合力扔下滚木礌石，倒下沸油，烧毁清军的云梯。
清军主将见两架云梯被毁，恼羞成怒，调集弓箭手齐向城墙上射箭。明军不及防备，死伤严重，千总仪国祚亦中箭殉难。
清军又推出木牛，上面盖着生牛皮，内藏三百多人，能挡住铳箭。木牛推至城下后，清兵们持铁器挖掘城墙。
明军把总谈必扬精于使用火器，带领军士们投下硝磺火药，继之投以点着的稻草。木牛顿时燃起大火，里面的清兵死伤甚众，余者慌忙逃回。
西北方向忽然喊声震天，清军主力人马开始攻城。张福臻闻讯大惊，与张文明带领军士们急急赶来增援。
只见清兵用大绳拖着巨大的木梯过来，木梯用牛皮覆盖，高有数丈，状如大桥，上下四轮。
进入一箭之地后，清军一千多名骑兵呼啸而来，向城墙上射出一波箭雨。城上军民慌忙躲避，伤亡累累。清兵们趁机拖着木梯来到城下，顺着木梯登城。
张福臻见七个清兵登上城来，大吼一声，带领军民上前迎战。清兵掷出飞石，将张福臻击伤在地。张文明跑过来，扶起张福臻。可是清兵甚是凶猛，把五个明军士兵砍倒在地。
“不要管我，快去杀敌!”张福臻大呼道。
张文明提刀赴战，冲入清兵中砍杀，接连杀死两名清兵。但他头额受伤，颈后复又中刀，渐渐气力不支。
对面清兵举起鬼头大刀，狞笑着张文明劈下。突然眼前一晃，手上发麻，大刀被铁棍架住。清兵一愣神，从侧面砍来一刀。他急忙扭转身体，躲过了这一刀。铁棍忽地缩回，紧接着倏地刺出，前端短剑扎在清兵胸口。
原来葛明鉴、戚莹玉听到此处杀声阵阵，急忙赶过支援。二人见与张文明打斗的清兵武艺甚高，便合力将其杀死。葛明鉴拔出短剑，舞动铁棍冲上前，逼得对面两个清兵慌忙后退。
旁边有个清兵砍杀了一个明军士兵，便从葛明鉴背后攻来。戚莹玉救援不及，吓得惊叫起来。葛明鉴忽地扭转身体，把铁棍向后猛砸过去，把偷袭的清兵打得脑浆迸裂。
张文明见来了援手，立即与军士们联手，把剩下的最后三名清兵杀死。明军百总谈必扬拿来火药罐，点着后扔到云梯上，立时爆炸起火，不但将爬云梯的清兵击落，还烧了云梯。接着指挥军士燃放佛朗机大炮，打得城下清兵死伤枕藉。清军慌忙撤退，脱离大炮射程，与明军相持。过了半个时辰，清军即向西退去。
次日深夜，清军又来到城下，见明军不放松戒备，未敢强攻，到城北扎下营盘，以待攻城良机。
“何大人放心！红衣大炮有三千多斤重，行军搬运不易。鞑子此次入塞千里征战，并未携带红衣大炮。”张福臻笑道。
何平擦了擦汗，说道：“若是如此，下官就放心了。”
“何大人，鞑子小股人马虽退，但要防备大队人马复来，还有城内奸细未除尽。当务之急要加强守备，严查奸细，消除城内隐患。” 张福臻严肃地说道。
何平听得连连点头，说道：“张大人，下官这就按照您的建议去安排，请您先回府歇息！”
张福臻道别何平，在家丁的护卫下打道回府。张文明下了城墙，亲自送葛明鉴、戚莹玉回客栈。
次日，张文明来客栈陪众人吃饭。待众人坐定后，张文明兴奋地说道：“昨日晚上，何知县安排官军连夜出动，在高密城搜索了整晚，抓住奸细一百多人。”
“奸细这是自食其果。”宋琬嘲笑道。
“张进士，为何如此容易抓住这些奸细？”葛明鉴好奇地问道。
“典史抓住被闻香教收买的驿丞，顺藤摸瓜，端掉了闻香教的老窝。”张文明道。
“闻香教火烧酒楼已暴露行踪，难道不隐蔽起来吗？”葛明鉴问道。
“此事说起来十分有趣。官军根据百姓的举报，捉拿闻香教徒，结果抓了一批清茶门教徒。清茶门教与闻香教时常争斗，彼此熟悉，主动帮助官军搜捕城里的闻香教徒，还提出要帮助官军打鞑子。不过，何知县对他们可不放心，念其有功，只是饶了他们传播邪教的罪过。” 张文明笑道。
“闻香教和清茶门教本是同宗，不过闻香教已成为鞑子的走狗，清茶门教虽热衷于收徒敛财，还算有些良心。”葛明鉴道。
说话时，客栈伙计已端来饭食，张文明赶紧请众人用饭。
吃罢饭食，宋琬道：“承蒙张进士盛情款待，我们现时就要收拾行李出发。”
“宋公子，城外局势不明，还是等鞑子退兵后再走。”张文明劝道。
这时，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来，急切地对张文明说道：“少爷，鞑子的大军来了，驻扎在北城门外。老爷被何知县找去，正与士绅们商议对策。”
“鞑子来了多少人马？”宋琬惊道。
“有两千多人，大部分是骑兵，还带来了攻城器械。”家丁道。
“宋公子，你还是安心住在此处，等鞑子退兵了,我再请人护送你行路。不过，我还要请葛明鉴兄弟帮助守城。”张文明拱手道。
“好！我愿助张进士一臂之力。”葛明鉴摩拳擦掌道。
“我也要去杀鞑子！”戚莹玉道。
“戚姑娘是个娇女子，就不要上城打仗了。”宋琬连忙说道。
“鞑子就要攻城了，我在客栈里也不安心，不如去城墙，关键时还能帮上忙。”戚莹玉摆手道。
告辞宋琬后，张文明领葛明鉴、戚莹玉回到府里，正好碰见张福臻回来。
“何知县调动官民两千余人守城，且出库银三千两。士绅们出银一万两，还援助若干粮草器械。粮饷器物由你岳父负责调度使用，制造火药、提调火药等具体事宜由县丞负责，城里的治安由典史负责。”张福臻道。
“父亲负责何事？”张文明急忙问道。
“何知县把军权交于为父，全权负责指挥守城事宜。”张福臻郑重说道。
“有父亲大人坐阵指挥，高密城牢不可破。”张文明高兴地说道。
“城中军民没打过大仗，为父请士绅们协助官军守城。东城门由你岳父防守；南城门以傅钟秀大人主持，监生单峤辅佐；西城门以举人单若鲁主持，生员李朝选辅佐；西城门由举人单原父子主持防守，北城门最为重要，由我们父子主持防守。”张福臻道。
“还要安排侦探军情、送送军资及救助伤员事宜，最好有支预备兵马，随时增援各处。”张文明道。
“明儿所虑甚是有理，今日要把这些事做好。”张福臻点头道，随即面授机宜，取出令牌，让张文明去办理。
腊月十九日，清军首先开始进攻东城门。在羽箭的掩护下，清兵们抬着云梯跑向城墙。单崇不顾箭矢，镇定自若地指挥，亲自瞄准大炮，并点燃了引线。炮声轰隆响过，一个大铁球飞入清军阵中，打得五六个清兵血肉横飞。城上军民欢欣鼓舞，勇气大增，纷纷拿起武器还击。
清军阵脚大乱，锐气大挫，便转而进攻南城门。傅钟秀领人先推下滚木礌石，打落爬云梯的清兵；还浇下金汁，烫得清兵惨叫哀嚎；再倒下火油，扔下火把，烧毁清军的云梯。清军再转攻西城门，被单若鲁领兵铳箭齐下，给以迎头痛击。清军试探完虚实后，便集中兵力攻打北城门。
夜间五更时，五百多名清兵骑马来到北城门下，齐齐向城上射出羽箭，压得城上军民抬不起头来。数百个清兵迅速抬着云梯，快步跑至北城下。须臾，云梯架得与城墙齐平，清兵们争相爬梯而上。有个清兵刚探头，便被葛明鉴抡起铁棍打下城去，又上来一个清兵被军士以铁锏击落。张文明指挥兵士抬起大石头扔下，砸断清军的云梯。
清军骑兵气急败坏，驰近城墙下，轮流向城上射箭，掩护步兵搭成第二个云梯。
张福臻见清兵顺着梯子向城墙上爬来，用剑拨打着箭矢，急急冲杀过来。军士忙举起盾牌跑上前，给张福臻挡住羽箭。
张福臻推开军士，厉声道:“将士们尚不怕死，老夫有何俱哉!”
军民们深受感动，纷纷冲上前，冒着箭雨，合力扔下滚木礌石，倒下沸油，烧毁清军的云梯。
清军主将见两架云梯被毁，恼羞成怒，调集弓箭手齐向城墙上射箭。明军不及防备，死伤严重，千总仪国祚亦中箭殉难。
清军又推出木牛，上面盖着生牛皮，内藏三百多人，能挡住铳箭。木牛推至城下后，清兵们持铁器挖掘城墙。
明军把总谈必扬精于使用火器，带领军士们投下硝磺火药，继之投以点着的稻草。木牛顿时燃起大火，里面的清兵死伤甚众，余者慌忙逃回。
西北方向忽然喊声震天，清军主力人马开始攻城。张福臻闻讯大惊，与张文明带领军士们急急赶来增援。
只见清兵用大绳拖着巨大的木梯过来，木梯用牛皮覆盖，高有数丈，状如大桥，上下四轮。
进入一箭之地后，清军一千多名骑兵呼啸而来，向城墙上射出一波箭雨。城上军民慌忙躲避，伤亡累累。清兵们趁机拖着木梯来到城下，顺着木梯登城。
张福臻见七个清兵登上城来，大吼一声，带领军民上前迎战。清兵掷出飞石，将张福臻击伤在地。张文明跑过来，扶起张福臻。可是清兵甚是凶猛，把五个明军士兵砍倒在地。
“不要管我，快去杀敌!”张福臻大呼道。
张文明提刀赴战，冲入清兵中砍杀，接连杀死两名清兵。但他头额受伤，颈后复又中刀，渐渐气力不支。
对面清兵举起鬼头大刀，狞笑着张文明劈下。突然眼前一晃，手上发麻，大刀被铁棍架住。清兵一愣神，从侧面砍来一刀。他急忙扭转身体，躲过了这一刀。铁棍忽地缩回，紧接着倏地刺出，前端短剑扎在清兵胸口。
原来葛明鉴、戚莹玉听到此处杀声阵阵，急忙赶过支援。二人见与张文明打斗的清兵武艺甚高，便合力将其杀死。葛明鉴拔出短剑，舞动铁棍冲上前，逼得对面两个清兵慌忙后退。
旁边有个清兵砍杀了一个明军士兵，便从葛明鉴背后攻来。戚莹玉救援不及，吓得惊叫起来。葛明鉴忽地扭转身体，把铁棍向后猛砸过去，把偷袭的清兵打得脑浆迸裂。
张文明见来了援手，立即与军士们联手，把剩下的最后三名清兵杀死。明军百总谈必扬拿来火药罐，点着后扔到云梯上，立时爆炸起火，不但将爬云梯的清兵击落，还烧了云梯。接着指挥军士燃放佛朗机大炮，打得城下清兵死伤枕藉。清军慌忙撤退，脱离大炮射程，与明军相持。过了半个时辰，清军即向西退去。
次日深夜，清军又来到城下，见明军不放松戒备，未敢强攻，到城北扎下营盘，以待攻城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