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疗伤
待玉儿擦试完毕，云霞散人向伤口上倒了些药末，用棉布包扎好，让玉儿端来一碗水，又取出一枚药丸，递了过来。
葛明鉴赶紧伸手接过，把药丸放入口中吞下，又喝了大口水，顿觉一股凉意沁入脏腑，似是裹住了全身，又如同掉进棉花堆里，甚是舒畅。玉儿见葛明鉴陶醉的样子，吃吃地笑着，伸手接过了碗。
云霞散人微微一笑，说道：“相传当年玉皇大帝下凡至圣水观，口渴难耐，遂用龙杖往岩石上一点，顿时一股清泉汩汩流出。千百年来，泉水流淌不息，人们称之为“圣水”，这也是圣水观名字的由来。”接着问道：“小施主，你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我叫葛明鉴，家住成山卫葛家村。”葛明鉴答道，见云霞散人气质威严，却又和蔼可亲，便讲了打倭寇的经过。
云霞散人听罢，赞赏道：“葛施主急公好义，小小年纪便能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甚是难得！”突然怒喝道：“想不到还有倭寇祸害乡里，必须尽早除之！”
“大师，我回村要加紧训练少年武艺，争取早日驱逐倭寇。”葛明鉴道。
“你先在圣水观养伤，老道两日后给你换药，到时便可以下山了。”云霞散人嘱咐道。
“多谢大师！”葛明鉴施礼道。
“好好照顾葛施主！”云霞散人说道。
“是！师父。”玉儿答应道。
“多谢小仙姑！”葛明鉴急忙说道。
玉儿抿嘴而笑，两朵红云飞上了脸颊。云霞散人不禁莞尔，甩了下拂尘，赶走苍蝇，说道：“我这个爱徒只有十四岁，你呼她玉儿即可。”接着又说道：“你住在这儿多有不便，晚上就住在玉清宫。”
“如此甚好。”葛明鉴道。
云霞散人挥了挥手，坐在莲花宝座上闭目打坐。玉儿赶紧领着葛明鉴走出太清宫，向玉清宫走去。
路上，葛明鉴好奇地问道：“玉儿，你们为何能从天下跳下来？”
玉儿嫣然一笑，说道：“你只顾拼杀，当然不知道我们从何而来？从太清宫经过上清宫到玉清宫，扯了两根长绳索，拴在大树上。遇到危险情况，只要发出信号，我们手拉铁环顺着绳索滑下，便如同从天而降。”
葛明鉴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都会飞呢。”葛明鉴还想和玉儿说会话，可是已到了玉清宫。
玉儿找到主持玄冲子，请他给葛明鉴安排住宿的房间，然后说道：“你先在此住下，有事找我，或者找玉清宫各位师兄亦可，我要去做功课了。”
葛明鉴怔怔地没有说话，目送着玉儿窈窕的身影消失，竟然感到若有所失。
两日后，葛明鉴要到上清宫换药。清晨，他早早起床，顺着石阶向山上走去。到了太清宫，思道：“此时尚早，别打搅了云霞散人，不妨先到山上看看风景。”遂绕过太清宫，向西侧走去。
但见数块巨石巍然屹立，恣态各异，似神工鬼斧凿成。走过巨石，道路更加陡峭，两旁的花草挂满露珠，散发出清香气息。葛明鉴大口吸着清新的空气，爬过一个小山坡，顺着崎岖小路向山上走去。
前方忽然隐隐约约传来琴声，悠扬婉转，令人为之神往。再行数十步，琴声愈加清晰，时而似娟娟溪流，缓缓流淌；时而似惊涛骇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涌来。走在树林里，音调飘荡在枝叶间，连鸟虫都忘了鸣叫，陶醉于这美妙的旋律之中。
树林边有一块平地，前方是三丈多高的石壁。葛明鉴抬头向石壁上望去，只见松树下摆放着石桌、石凳，一个俊俏的少年道姑坐在石凳上，正在抚琴拨弦。片片薄雾从她身边飘过，衬托得她恍若仙女。葛明鉴凝视片刻，认出小道姑是玉儿，不由得大声喝彩。
“谁？”玉儿停止弹琴，娇声喝道。
葛明鉴赶紧走出树林，施礼道：“我是葛明鉴。”
“你不在屋里休息，为何要来此处？” 玉儿问道。
“大师要我今日来换药，故此早早过来。又怕打搅了师父们做功课，便信步来到山顶，正好碰上你在练琴。我听琴声甚是美妙动听，忍不住出声喝彩，故此冒犯玉儿。”葛明鉴道。
“看来你也会弹琴，过来奏上一曲如何？”玉儿微笑道。
葛明鉴答应一声，顺着左边台阶爬上石壁。来到石桌旁，玉儿起身请葛明鉴弹琴。葛明鉴坐下来，轻轻拨动琴弦，立觉音色绝美。细加端详，发现琴的做工精致，龙池上刻有隶书“绿绮台”,右侧刻有楷书“大唐武德二年制”。
“这便是有名的古琴绿绮台！江湖上争夺不休，想不到竟然在此处！” 葛明鉴吃惊道。
“你为何来窥视绿绮台琴？若有歹心，我要了你的小命！”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玉儿和葛明鉴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云霞散人从山上走来。原来她在山上练剑，忽听琴声停止，便下来探究，正好听到葛明鉴说话，故出声喝斥。
听葛明鉴讲了上山的经过，云霞散人方才消了怒气，威严地说道：“你们到太清宫来。”
玉儿急忙捧起瑶琴，趁云霞散人走在前边，冲葛明鉴吐了下舌头。葛明鉴顿时心头一荡，全身变得麻酥酥的，又有些轻飘飘的，似是有种酒醉的感觉。
进了太清宫后，云霞散人坐定，取了把扇子轻轻晃动，问道：“你既知道绿绮台琴，可知其来历吗？”
葛明鉴便把戚建功叙说的事详细道来。玉儿睁大眼睛，先是好奇，后来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眼中出现泪花。
云霞散人越听越是心惊，挥剑抵住葛明鉴咽喉，喝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玉儿急忙阻拦，被师父瞪了一眼，只得作罢。
葛明鉴神色镇定自若，立即讲了在莱阳与闻香教打斗，并救了戚建功的经过。当讲到戚建功被孔有德派人追杀受伤时，玉儿立时抽泣起来。
云霞散人听罢，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玉儿是戚建功的女儿戚莹玉。登莱之乱时，戚建功把玉儿托付给我，亦把绿绮台交给我保存。我带着玉儿到过莱阳的峰火山，辗转来到成山卫，在圣水观太清宫居住。原来的主持去世后，我接任主持，一晃过了十年了。”
葛明鉴虽已隐隐约约地猜到，可听云霞散人亲口讲出来，还是颇为惊讶。
“多谢葛明鉴大哥救了我爹爹，不知我爹爹现况如何？” 戚莹玉顾不得擦干眼泪，上前施礼，梨花带雨，楚楚怜人，而又饱含期待。
“玉儿放心，戚叔叔住在莱阳名士董樵家里。董樵家有深宅大院，家丁们武艺高强，防范甚严。况且董樵为人仗义，喜欢结交江湖朋友，有个叫于七的人，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而且他还是戚叔叔的表弟。” 葛明鉴赶紧安慰道。
“于七确实是玉儿的表叔，考中武举，武艺着实高强。董樵既然有这些朋友相助，闻香教的鼠辈不敢上门惹事，玉儿的爹爹当会平安无事。”云霞散人插话道。
“谢谢葛明鉴大哥，你可要领我到莱阳去看爹爹哦！” 戚莹玉破涕为笑，急忙说道。
只见戚莹玉脸上洋溢着欢笑，婉若雨后绽放的花朵，在阳光下更加鲜艳灿烂。
“等灭了倭岛上的倭寇，我一定陪玉儿到莱阳。”葛明鉴立即答道。
“倭寇在我大明土地上赖着不走，终会成为心腹大患，确实要尽早剿灭。”云霞散人说罢，忽然板起面孔。
葛明鉴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云霞散人，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严肃。
葛明鉴赶紧伸手接过，把药丸放入口中吞下，又喝了大口水，顿觉一股凉意沁入脏腑，似是裹住了全身，又如同掉进棉花堆里，甚是舒畅。玉儿见葛明鉴陶醉的样子，吃吃地笑着，伸手接过了碗。
云霞散人微微一笑，说道：“相传当年玉皇大帝下凡至圣水观，口渴难耐，遂用龙杖往岩石上一点，顿时一股清泉汩汩流出。千百年来，泉水流淌不息，人们称之为“圣水”，这也是圣水观名字的由来。”接着问道：“小施主，你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我叫葛明鉴，家住成山卫葛家村。”葛明鉴答道，见云霞散人气质威严，却又和蔼可亲，便讲了打倭寇的经过。
云霞散人听罢，赞赏道：“葛施主急公好义，小小年纪便能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甚是难得！”突然怒喝道：“想不到还有倭寇祸害乡里，必须尽早除之！”
“大师，我回村要加紧训练少年武艺，争取早日驱逐倭寇。”葛明鉴道。
“你先在圣水观养伤，老道两日后给你换药，到时便可以下山了。”云霞散人嘱咐道。
“多谢大师！”葛明鉴施礼道。
“好好照顾葛施主！”云霞散人说道。
“是！师父。”玉儿答应道。
“多谢小仙姑！”葛明鉴急忙说道。
玉儿抿嘴而笑，两朵红云飞上了脸颊。云霞散人不禁莞尔，甩了下拂尘，赶走苍蝇，说道：“我这个爱徒只有十四岁，你呼她玉儿即可。”接着又说道：“你住在这儿多有不便，晚上就住在玉清宫。”
“如此甚好。”葛明鉴道。
云霞散人挥了挥手，坐在莲花宝座上闭目打坐。玉儿赶紧领着葛明鉴走出太清宫，向玉清宫走去。
路上，葛明鉴好奇地问道：“玉儿，你们为何能从天下跳下来？”
玉儿嫣然一笑，说道：“你只顾拼杀，当然不知道我们从何而来？从太清宫经过上清宫到玉清宫，扯了两根长绳索，拴在大树上。遇到危险情况，只要发出信号，我们手拉铁环顺着绳索滑下，便如同从天而降。”
葛明鉴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都会飞呢。”葛明鉴还想和玉儿说会话，可是已到了玉清宫。
玉儿找到主持玄冲子，请他给葛明鉴安排住宿的房间，然后说道：“你先在此住下，有事找我，或者找玉清宫各位师兄亦可，我要去做功课了。”
葛明鉴怔怔地没有说话，目送着玉儿窈窕的身影消失，竟然感到若有所失。
两日后，葛明鉴要到上清宫换药。清晨，他早早起床，顺着石阶向山上走去。到了太清宫，思道：“此时尚早，别打搅了云霞散人，不妨先到山上看看风景。”遂绕过太清宫，向西侧走去。
但见数块巨石巍然屹立，恣态各异，似神工鬼斧凿成。走过巨石，道路更加陡峭，两旁的花草挂满露珠，散发出清香气息。葛明鉴大口吸着清新的空气，爬过一个小山坡，顺着崎岖小路向山上走去。
前方忽然隐隐约约传来琴声，悠扬婉转，令人为之神往。再行数十步，琴声愈加清晰，时而似娟娟溪流，缓缓流淌；时而似惊涛骇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涌来。走在树林里，音调飘荡在枝叶间，连鸟虫都忘了鸣叫，陶醉于这美妙的旋律之中。
树林边有一块平地，前方是三丈多高的石壁。葛明鉴抬头向石壁上望去，只见松树下摆放着石桌、石凳，一个俊俏的少年道姑坐在石凳上，正在抚琴拨弦。片片薄雾从她身边飘过，衬托得她恍若仙女。葛明鉴凝视片刻，认出小道姑是玉儿，不由得大声喝彩。
“谁？”玉儿停止弹琴，娇声喝道。
葛明鉴赶紧走出树林，施礼道：“我是葛明鉴。”
“你不在屋里休息，为何要来此处？” 玉儿问道。
“大师要我今日来换药，故此早早过来。又怕打搅了师父们做功课，便信步来到山顶，正好碰上你在练琴。我听琴声甚是美妙动听，忍不住出声喝彩，故此冒犯玉儿。”葛明鉴道。
“看来你也会弹琴，过来奏上一曲如何？”玉儿微笑道。
葛明鉴答应一声，顺着左边台阶爬上石壁。来到石桌旁，玉儿起身请葛明鉴弹琴。葛明鉴坐下来，轻轻拨动琴弦，立觉音色绝美。细加端详，发现琴的做工精致，龙池上刻有隶书“绿绮台”,右侧刻有楷书“大唐武德二年制”。
“这便是有名的古琴绿绮台！江湖上争夺不休，想不到竟然在此处！” 葛明鉴吃惊道。
“你为何来窥视绿绮台琴？若有歹心，我要了你的小命！”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玉儿和葛明鉴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云霞散人从山上走来。原来她在山上练剑，忽听琴声停止，便下来探究，正好听到葛明鉴说话，故出声喝斥。
听葛明鉴讲了上山的经过，云霞散人方才消了怒气，威严地说道：“你们到太清宫来。”
玉儿急忙捧起瑶琴，趁云霞散人走在前边，冲葛明鉴吐了下舌头。葛明鉴顿时心头一荡，全身变得麻酥酥的，又有些轻飘飘的，似是有种酒醉的感觉。
进了太清宫后，云霞散人坐定，取了把扇子轻轻晃动，问道：“你既知道绿绮台琴，可知其来历吗？”
葛明鉴便把戚建功叙说的事详细道来。玉儿睁大眼睛，先是好奇，后来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眼中出现泪花。
云霞散人越听越是心惊，挥剑抵住葛明鉴咽喉，喝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玉儿急忙阻拦，被师父瞪了一眼，只得作罢。
葛明鉴神色镇定自若，立即讲了在莱阳与闻香教打斗，并救了戚建功的经过。当讲到戚建功被孔有德派人追杀受伤时，玉儿立时抽泣起来。
云霞散人听罢，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玉儿是戚建功的女儿戚莹玉。登莱之乱时，戚建功把玉儿托付给我，亦把绿绮台交给我保存。我带着玉儿到过莱阳的峰火山，辗转来到成山卫，在圣水观太清宫居住。原来的主持去世后，我接任主持，一晃过了十年了。”
葛明鉴虽已隐隐约约地猜到，可听云霞散人亲口讲出来，还是颇为惊讶。
“多谢葛明鉴大哥救了我爹爹，不知我爹爹现况如何？” 戚莹玉顾不得擦干眼泪，上前施礼，梨花带雨，楚楚怜人，而又饱含期待。
“玉儿放心，戚叔叔住在莱阳名士董樵家里。董樵家有深宅大院，家丁们武艺高强，防范甚严。况且董樵为人仗义，喜欢结交江湖朋友，有个叫于七的人，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而且他还是戚叔叔的表弟。” 葛明鉴赶紧安慰道。
“于七确实是玉儿的表叔，考中武举，武艺着实高强。董樵既然有这些朋友相助，闻香教的鼠辈不敢上门惹事，玉儿的爹爹当会平安无事。”云霞散人插话道。
“谢谢葛明鉴大哥，你可要领我到莱阳去看爹爹哦！” 戚莹玉破涕为笑，急忙说道。
只见戚莹玉脸上洋溢着欢笑，婉若雨后绽放的花朵，在阳光下更加鲜艳灿烂。
“等灭了倭岛上的倭寇，我一定陪玉儿到莱阳。”葛明鉴立即答道。
“倭寇在我大明土地上赖着不走，终会成为心腹大患，确实要尽早剿灭。”云霞散人说罢，忽然板起面孔。
葛明鉴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云霞散人，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