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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惩治恶人

    mon oct 03 22:11:22 cst 2016

    一个略显斯文的中年人走出,摆了摆手,这些人便停止叫骂。

    “我是孙老爷在济南的管家,说话自然是大有份量。虽然你们打了孙老爷的人,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拿出一千两银子来摆平此事。若是舍命不舍财,我也不多讲了。”他盯着谢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痛快!一千两银子小意思,这个东西够了吗?”谢迁神情自若地喝了杯酒,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托在手掌上。

    “好说!好说!”管家贪婪地盯着金元宝。

    谢迁将金元宝抛起,汉子们都直直地盯着金元宝。管家走上前,伸手想接住金元宝。谢迁忽地挺身而起,左手接住金元宝,右手抓住管家的手腕,将他拉过来,又坐回到椅子上。

    这几下动作兔起鹘落,众人未及反应,却见谢迁左手把金元宝放入怀中,右手卡住管家的脖子。

    “就凭你们这点三脚猫本领,还敢来掳老虎的胡须,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谢迁嘲笑道。

    管家憋得脸色发紫,咳嗽了数声。汉子们有所顾忌,犹豫着不敢动手。

    “赶快找人回去报信,让孙之獬这奸贼过来领人。若是不肯,我掐死你!”谢迁松了松右手,厉声喝道。

    “孙…孙老爷回淄川了,好汉放了我吧,保证再不敢与你为难!” 管家喘了大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

    正说话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队军士冲上楼来,手执刀枪对准众人。

    “放了孙管家!”一个总旗模样的人喝道。

    “这个管家领人来打我们,你没看到他们手执凶器吗?”葛明鉴怒道。

    “你这个不长眼的小东西,竟敢跟军爷顶嘴,把你抓起来关到大牢里,有你哭爹叫娘的时候。”一个军士骂道。

    “我现在就让你哭爹叫娘!”葛明鉴纵身上前,揪住军士,拍拍打了他数下耳光。

    “葛兄弟快放开他!”顾绛大惊道。

    “我是受兵部差遣,今日到济南府城公干。这伙人寻衅滋事,你们为何不将他们快快拿下?”葛明鉴料从怀里掏出兵部文书,冲军士们扬了扬。

    总旗闻言吓了一跳,凑近看了看印章签字,确认是兵部文书无疑。

    “大人受惊了!在下这就捉拿他们,押回去详加审问。”他急忙指挥军士们押着这些人退出酒楼。

    “想不到葛兄弟大有来历,若你不出示兵部文书,俺可要被官兵抓去啊!” 谢迁微笑道。

    “葛明鉴兄弟,看你小小年纪不似做官,怎么可能有兵部文书?”顾绛问道。

    “我是兵部尚书陈新甲大人的亲兵,回老家成山卫。为了路上行走方便,陈大人便给办了这份文书。”葛明鉴道。

    “原来如此。”顾绛点头道。

    经此搅闹,三人兴致全无。又喝了几杯酒,谢迁便丢了块银子给酒保,便与顾绛、葛明鉴离开。

    “我看官兵是孙之獬的管家搬来,本来是想为难我们。见了葛兄弟的兵部文书,不敢造次,便给我们做个样子。”顾绛道。

    “正是如此!若不惩治孙之獬这奸贼,难消胸中的恶气。俺已探清他宅子的虚实,今日晚上便去闹上一闹,也让他有所忌惮。”谢迁怒道。

    “如此甚好,我陪谢大哥去。”葛明鉴鼓掌道。

    谢迁从原来住的客栈牵来两匹马,随二人来到德月客栈住下。

    近四更时,谢迁叫醒葛明鉴,二人换上夜行衣服,准备好武器,轻手轻脚走出客栈。街道上漆黑一片,三人摸索着来到孙之獬宅第前。只见门楼两边挂着灯笼,大门紧闭,院墙有两丈多高。

    “这宅子有九进,里面有三十多个护院家丁。你在外边接应,俺独自进去即可。”谢迁低声道。

    他转到东院墙,掏出飞抓轻抛上墙头,拉了拉,顺着绳子爬上去。收起绳子放到墙的另一边,然后顺着绳子下墙。

    葛明鉴躲到墙对面的黑影里,紧张地观察周围的动静。街上空空荡荡,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静悄无声。

    不到半个时辰,谢迁从墙上探出头来,葛明鉴急忙来到墙下接应。谢迁背着个包袱,顺着绳子滑下来,收起飞抓。

    “没找到孙之獬这老贼,赶快离开此地。”他低声说道。

    葛明鉴没有言语,悄悄跟着谢迁返回客栈。客栈伙计还没睡醒,二人轻手轻脚回到房间歇息。

    天明时,顾绛叫醒葛明鉴,三人在客栈吃了早饭,谢迁一并支付了银钱。收拾好行李后,三人骑马离开客栈。

    出了济南城门后,谢迁与葛明鉴并驾齐驱,兴奋地谈论昨日之事。

    “葛兄弟,真是痛快解恨!俺在孙之獬府第搜到一千多两银子,还在他书房里留下一封信。老奸贼见了这封信,定然会气得七窍生烟。哈!哈!哈…”谢迁大笑数声。

    “书房里黑灯瞎火,谢大哥如何写字?”葛明鉴好奇地问道。

    “我点起书房里的蜡烛,见有现成的笔墨,便一挥而就。”谢迁挥手道。

    “谢大哥点起蜡烛,难道就不怕被家丁发现?”葛明鉴吃惊道。

    “若是他们敢来抓我,老子就放火烧了奸贼的府第。”谢迁哼道。

    “谢大哥胆气过人啊!”葛明鉴赞叹道。

    “谢兄弟,你在孙之獬书房里写了何字?” 顾绛策马追上来。

    “孙之獬老儿记住!这次取你银子,以观后效。如果你再敢鱼肉乡里,为非作歹,下次一定要取你项上人头!”谢迁大声道。

    三人齐声大笑,打马向前飞奔而去,不觉行了五十多里路。

    “葛兄弟,我们先到周村,然后再分头赶路如何?”顾绛道。

    “如此甚好,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葛明鉴道。

    三人行得甚快,傍晚时到了周村。与别外的萧条不同,周村店铺林立,生意兴隆。虽近黄昏,街道上却人来人往,颇显繁华。

    两边小摊现场烤卖圆形烧饼,烤得焦黄,薄如纸片,上面还撒满了芝麻,香味远远传出。葛明鉴买来一包烧饼,一口咬下大块,嚼起来酥脆清香。

    “周村自古商业发达,绸缎名扬天下,陶瓷器具更是远近闻名。”谢迁道。

    葛明鉴听罢,急忙跳下马,走进旁边的店铺,买了套精美的陶瓷茶具。

    “俺有个朋友郭兴住在附近的西柳沟村,咱们到他家里住下。”谢迁道。

    他头前带路,引二人来到西柳沟村前。只见河边有处孤零零的宅子,周围环绕着柳树,围墙有一丈多高,黑漆大门,门楼倒不起眼。

    到了宅门前,谢迁跳下马,大步上前敲了敲门。

    “谢大哥快快请进!我马上通报赵先生。”一个后生打开门。

    “不用通报,俺们直接进去。”谢迁微笑道。

    后生赶紧牵过谢迁的马,领三人进入院子,拴好马,向正屋走去。

    “早晨听到喜鹊叫,晚上便有喜事来。顾先生大驾光临,我们荣幸之至,望先生不吝赐教!”伴随着爽朗的笑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书生开门迎出来。

    “赵先生客气了!不才屡试未中,断然弃绝科举,还要向赵先生请教学问?”顾绛拱手道。

    “顾先生博学于文,发愤为经世致用之学,实是利国利民。” 赵先生正色道。

    “这位是赵束乡先生,在高苑教书,为人讲义气,足智多谋,与俺交往甚密。” 谢迁低声对葛明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