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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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龙太湖结义 呼保义苏州会战

第一百一十就章混江龙太湖结义呼保义苏州会战

    再说吕师囊,带着许定逃回无锡县,正迎着苏州三大王方貌发来的救应军兵,为头那位是六军指挥使卫忠,带十数个牙将,一万士兵。二人合兵一处,先守住无锡县。

    吕枢密将金节献城一事告诉卫忠,卫忠牛叉轰轰:“枢密请放宽心,小将此次来,一定要光复常州。”吕枢密大喜,置酒款待。

    探马来报:“宋军兵已过江阴,抵达无锡了。”

    卫忠怒道:“勾搭丈母娘的淫贼,敢欺我江南无人!”披挂上马,引军出北门迎敌,早见宋兵军马铺天盖地而来,前部黑旋风李逵,引着鲍旭、蔡庆、蔡福直杀过来。这卫忠估计是拍马屁或裙带关系混上来的,嘴上功夫十分了得,手头功夫差远了,和李逵打不到五回合,力怯败阵,军马不曾摆成行列,大败退入无锡县,李逵四个早随马后,赶入县治。吕枢密见无锡守不住,出南门而逃。关胜引领大队兵马跟进,夺了无锡县。

    卫忠、许定从南门逃出,都回苏州去了。关胜等得了县治,差人飞报宋先锋。宋江与众头领都到无锡县,便出榜安抚劝诫本处百姓,让他们顺从朝廷的奴役。大队军马,屯住在本县,随时准备镇压反抗的群众。

    吕枢密同卫忠、许定三个人,引了败残军马,奔苏州城来告三大王求救,诉说宋军势大,迎敌不住,兵马席卷而上,无锡城小,只能弃守。

    三大王大怒,喝令武士,将吕枢密推出去斩了。卫忠等求情:“三大王息怒。宋江部下军将,都是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兵马,又有众多勇烈好汉武艺了得的人,那些步卒,都是梁山泊训练出来的,因此难敌。”

    方貌:“权且寄下你项上这一刀,我现在给你五千军马去打前阵。我亲自分拨大将,随后来策应你。”吕师囊拜谢了,全身披挂,手执丈八蛇矛,上马引军,出城来战宋军。

    三大王聚集手下八员战将,名为八骠骑,一个个都是身长力壮,武艺精熟的人。那八员:飞龙大将军刘武、飞虎大将军张威、飞熊大将军徐方、飞豹大将军郭世广、飞天大将军邬福、飞云大将军苟正、飞山大将军甄诚、飞水大将军昌盛。当下三大王方貌,亲自披挂,手持方天画戟,上马出阵,监督中军人马,前来交战。马前摆列着那八员大将,背后整整齐齐有三、二十个副将,引五万南兵人马,出阊阖门来,迎敌宋军。前部吕师囊引着卫忠、许定,已过了寒山寺,到了无锡县边上。

    宋军探马早将情况报告宋江,宋江尽引正偏将佐,把军马调出无锡县,前进十里。两军相遇,旗鼓相望,各列成阵势。

    吕师囊咽不下那窝囊气,跃坐下马,横手中矛,亲自出阵,要与宋江交战。宋江在门旗下见了,回头问:“谁人敢拿此贼?”话音未落,扑天雕李应挺起手中金枪,骤坐下马,出到阵前,便和吕枢密交战。二将交锋,左右助喊,约战了二十余合,吕师囊露出破绽来,被李应肋下刺着一枪,搠下马去。宋军呐喊一声,黑旋风李逵手挥双斧,丧门神鲍旭挺仗板刀,蔡庆、蔡福各执盾牌,杀过阵去,南兵顿时大乱。

    宋江驱兵赶杀,正迎着方貌大队人马,两边各用弓箭射住阵脚,列成阵势。南军阵上,一字摆开八将。方貌在中军听得说吕枢密死了,心中大怒,便横戟出马来,大骂宋江:“你等只是梁山泊一伙打家劫舍的草贼!投靠皇帝,骗个有名无实的先锋,领兵侵入我的家园,我今不把你诛尽杀绝,绝不罢兵!”

    宋江在马上指着方貌骂:“你只是睦州一伙村夫,有何福禄,也想图王霸业,不如及早投降,免汝一死!天兵到此,尚自巧言抗拒!我若不把你杀尽,誓不回军!”

    方貌喝道:“且休与你打嘴仗,我手下有八员猛将,你敢派八个出来杀么?”

    宋江笑道:“若是我两个打你一个,便不算好汉。你使八个出来,我使八员首将,和你比试本事,便见输赢。”

    一声令下,宋江阵中冲出八位猛将,关胜战刘武,宣赞战张威,穆弘战徐方,柴进战邬福,李应战苟正,燕顺战郭世广,王英战甄诚,郝思文战昌盛。但见:征尘乱起,杀气横生。人人欲作那吒,个个争为敬德。三十二条臂膊,如织锦穿梭;六十四只马碲,似追风走雹。队旗错杂,难分赤白青黄;兵器交加,莫辨枪刀剑戟。试看旋转烽烟里,真似元宵走马灯。

    这十六员猛将,都是英雄,用心相敌,斗到三十合之上,数中一将,翻身落马,赢得的是谁?扑天雕李应一枪把苟正刺下马来。两阵上各自鸣金收军,七对将军分开。两下各回本阵。

    三大王方貌,见折了一员大将,寻思不利,引兵退回苏州城内。宋江当日催赶军马,直近寒山寺下寨,赞赏李应英勇。没办法,财政大权在赵构手中,自己没钱,只能口头表扬。

    三大王方貌退兵入城,坚守不出,分调诸将,守把各门,深栽鹿角,城上列着踏弩、硬弓、擂木、炮石,窝铺内熔煎金汁,女墙边堆垛灰瓶,将苏州守得固若金汤。

    宋江见南兵不出,引了柴进、关胜领三千余骑马军,前来看城。见苏州城郭,一周都是水港环绕,城垣坚固,强攻决定不行。回到寨中,和众将计议攻城之策。

    有人来报:“水军头领正将李俊,从江阴来见主将。”

    宋江教李俊入帐,问沿海消息。李俊回答:“自从王伦在长江示威,南军一路撤退,主动放弃了江阴、太仓、沙洲等沿江县郡,南军守将严勇、副将李玉部领水军船只,投靠了王伦,现在已经回南通屯扎。我军因此得了江阴、太仓。张横、张顺去取嘉定,童威童猛去取常熟,小弟特来报捷。”

    想不到王伦开着战船来警告宋江,还帮了宋江这么大个忙,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宋江大喜,表扬了李俊一通,并写书信,篡改南军投降的事实,将江阴、太仓的胜利说成他和李俊的功劳,上报康王赵构。

    宋江查看苏州城外地形,水面空阔,水网纵横,适合水军船只厮杀,因此就留下李俊,教整点船只,准备行事。

    李俊说:“先容小将去看水面阔狭,水路曲直,再作道理。”

    宋江:“行。”

    李俊去了两日,回来说:“苏州城正南上就是太湖,兄弟想领小船一只,从宜兴小港,偷偷入太湖里去,往吴江,探听南边消息,然后再考虑如何进兵,若四面夹攻,苏州可破。”

    宋江:“贤弟此言极好!可惜我派不出副手与你同去。”随即派李大官人李应,带同孔明、孔亮、穆春、杜兴四个,去江阴、太仓、昆山、常熟、嘉定等处,协助水军,收复沿海县治,替回童威、童猛回来,帮助李俊行事。

    李应领了军帖,辞别宋江,引四员偏将去了。不两日,童威、童猛回来,参见宋先锋。宋江安慰了几句,就叫他们随李俊,乘驾小船,前去探听南边军情。

    李俊带了童威、童猛,驾起一叶扁舟,两个水手摇橹,五个人赶往宜兴小港里,盘旋进入太湖中来。看那太湖,水天空阔,万顷一碧。但见:天连远水,水接遥天。高低水影无尘,上下天光一色。双双野鹭飞来,点破碧琉璃,两两轻鸥鹭起,冲开青翡翠。春光淡荡,溶溶波皱鱼麟;夏雨滂沱,滚滚浪翻银屋。秋蟾皎洁,金蛇游走波澜;冬雪纷飞,玉蝶弥漫天地。混沌凿开元气窟,冯夷独占水晶宫。有诗为证:溶溶漾漾白鸥飞,绿净春深好染衣。南去北来人自老,夕阳常送钓船归。

    当下李俊和童威、童猛并两个水手,驾着一叶小船,从太湖直行,渐近吴江,远远望见一派渔船,约有四、五十只。李俊说:“我等只装着买鱼,去那里打听一遭。”

    五个人摇到打鱼船边,李俊问:“渔翁,有大鲤鱼吗?”

    渔人:“伊娜要大鲤鱼,随阿拉家里去卖把侬。”

    李俊摇着船,跟在那几只鱼船后面,没多久,来到一个处所。团团一遭,都是驼腰柳树,篱落中有二十余家。渔人先把船来缆了,引李俊、童威、童猛三人上岸,到一个庄院里。李俊一脚刚进庄门,那人嗽了一声,两边钻出七、八条大汉,都拿着挠钩,把李俊三人一齐搭住,捉入庄里去,不问事情,把三人都绑在桩木上。李俊抬眼观瞧,只见草厅上坐着四个好汉。为头那个赤须黄发,穿着领青绸衲袄;第二个瘦长短髯,穿着一领黑绿盘领木绵衫;第三个黑面长须;第四个骨脸阔腮扇圈胡须。两个都一般穿着领青衲袄子,头上各带黑蚢笠儿,身边都倚着军器。

    为头那个喝问李俊:“侬这群鸟人,从哪里向来的?来阿拉这湖泊里相做啥?”

    李俊回答:“俺是扬州人,来这里做客,特来买鱼。”

    那第四个骨脸的说:“哥哥不要问他,只看他们贼眉鼠眼的,一定是细作。只顾取他心肝来吃酒。”

    李俊听得这话,心中寻思:“我在浔阳江上,做了许多年私商,杀人越货无数,梁山泊内又妆了几年的好汉,风光无限了多年,不想今日小命交代在这里!罢,罢,罢!”叹了口气,看着童威、童猛说:“今日是我连累了兄弟两个,做鬼也只是一处去!”

    童威、童猛说:“哥哥休说这话,我们做了这么一番事业,死也值了。只是死在这里,埋没了兄长大名。”三人昂起头腆起胸脯受死。

    四个好汉,见他们这么说话,互相间交头接耳:“这个人好像不一般。”

    为头的好汉问:“侬三个是啥子人?通个姓名,也好让阿拉晓得。”

    李俊说:“你们要杀就杀。我将姓名告诉你,日后反被其他好汉耻笑!”

    那为头的见李俊这样说话,跳起来,拿刀指着三人:“阿拉偏要侬讲,如果不讲,阿拉便不杀侬,一直将侬绑在这里相,等王伦来处理好了!”

    李俊三人一听王伦,估计是梁山王伦,便问:“好汉口中的王伦,可是梁山白衣秀士王伦?”

    为头那位:“是格!”

    李俊一口气终于松下:“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我便是梁山水军头领混江龙李俊,这两位是我的兄弟童威童猛。”

    三人听了,立即隔断李俊等人的绳索,跪下就磕头:“李将军,对不起,都怪阿拉有眼无珠,冒犯了尊严,阿拉该死,请李将军责罚!”

    李俊被搞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汉快起来说话,我们是你们的俘虏,怎好责罚你们?”

    四个渔人起来,叫人端来凳子,请李俊等人坐下,着人安排酒宴,然后才说:“小弟们在绿林丛中走,都有异名,侬弗要笑!阿拉是赤须龙费保,这一个是卷毛虎倪云,这一个是太湖蛟卜青,这一个是瘦脸熊狄成。阿拉四兄弟,都在绿林丛中讨衣吃饭,不是方腊手下。最近找到个好地方,叫榆柳庄,四下里都是深港,没船弗能进。阿拉四个拿打鱼做幌子,在太湖里面截些金银衣食,几个月下来,对周围水势地形了如指掌。前些日脚来了条船,船上美女如云,阿拉估计是条官船,便围上去,想截些个财物,没想到船上之人杀哈得不得了,不但阿拉几个被那秀才淹个半死,哪些想逃跑的人,也被一个道士的法术从水下轰到了船上!因此阿拉只好投降,后来才知道,来人是梁山白衣秀士王伦、军事吴用、仙长公孙胜以及三阮等人。我们听从了王伦的建议,不再做没本的买卖,只做些保镖的事。侬无意间闯进阿拉的地盘,阿拉以为侬是官兵的密探,所以将侬捉得来。不想冒犯了各位哥哥!”

    李俊大喜:“列位既然是王伦感召,咱就是一家人,从此不必相疑!俺哥哥宋公明是征讨方腊正先锋,已经打到苏州,但苏州多水,特差我们三个人来探路。今天既得遇到你们四位好汉,可随我去见俺先锋,待收了方腊,保你们个个升官发财封妻荫子,再不用做着弑刀舔血的买卖。”

    费保:“李大兄弟,阿拉讲句实话,若是阿拉想做官,早投到方腊手下,统制做了多时了。阿拉不想做官,只想无拘无束。哥哥要阿拉***助,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保阿拉做官,讲阿弗要讲。”

    李俊:“既然如此,我等就在这里结义为兄弟如何?”四个好汉见后大喜,便叫宰了一头猪、一头羊,致酒设席,结拜李俊为兄。李俊叫童威、童猛,共七为英雄,在小太湖歃血为盟,结为肝胆兄弟。

    李俊等七人在太湖结义,摆酒庆贺,一醉方休。到天光大亮,七个人酒醒,在榆柳庄上商议,说宋公明要取苏州一事,李俊说:“方貌不肯出战,城池四面是水,无路可攻,舟船港狭,难以杀敌,如何能破城?”

    费保:“哥哥,侬且宽心住两日。杭州时不时有方腊手下人来苏州公干,可以乘势智取。阿拉叫几个打鱼的去打听,若还有方腊的人来,咱可以如此这般,大事可成。”

    李俊:“此计极妙!”

    费保便唤几个渔人吩咐了一番,渔人先去了,李俊每日在庄上饮酒。住了两、三日,只见打鱼的回来报道:“平望镇上,有十数只运输船,船尾上都插着黄旗,旗上写着:‘承造王府衣甲’,好像是杭州送来的。每只船上,只有五、七人。”

    李俊:“天助我也,既有这个机会,万望兄弟们助力。”

    费保:“现在就去。”

    李俊:“只要船上走了一个,其计便不成了。”

    费保:“哥哥放心,包在阿拉身上。”随即聚集了六、七十只打鱼小船。七位好汉,各坐一只,各藏了暗器,从小港透入大江,从四面八方接近运输船。当夜星月满天,那十只官船,都停泊在江东龙王庙前。

    费保船先到,忽哨一声,六、七十只鱼船,一齐拢来,各自帮住大船。官船里人钻出来看个究竟,早被费保手下挠钩搭住,或三个、或五个,绑成了一串。那些跳到水里的,也都被搭上船来。小船带住官船,都进入太湖深处,到榆柳庄时,已是早晨四更。闲杂之人,都绑上大石头,如有反抗,立即沉在太湖里淹死。将两个为头的带来审讯,原来他们是守把杭州方腊大太子南安王方天定手下库官,特奉方太早旨意,押送新造铁甲三千副,交给苏州三大王方貌。

    李俊问了姓名,搜出了一应关防文书,也把两个库官交给费保。李俊说:“我亲自去和哥哥商议,方可依计而行。”

    费保:“阿拉派人送渡哥哥,从小港里抄近路到军前。”叫两个渔人,摇一只快船送李俊。

    李俊吩咐童威、童猛,并费保等,把衣甲船只,悄悄藏在庄后港内,绝不能走漏风声。

    费保:“请哥哥放一百廿个心。”

    李俊和两个渔人,驾起一叶快船,走小港,到军前寒山寺上岸。来寨中见宋先锋,详细述说了事情经过和下步的打算。关胜听了大喜:“如此,苏州唾手可得!请主将传令,就差李逵、鲍旭、蔡庆、蔡福,带领冲阵牌手二百人,跟随李俊回太湖庄上,与费保等四位好汉,如此行计,约在第二日进发。”

    李俊领了军令,带同一行人,直到太湖边来。三个先过湖去,叫来船只接取李逵等,都到榆柳庄上集合。李俊引李逵、鲍旭、蔡庆、蔡福四个,和费保等相见。费保看见李逵这般相貌,都皆骇然。在庄上置备酒食相待。到第三日,众人商定:费保扮做解衣甲正库官,倪云扮做副使,都穿了南官的号衣,将带了一应关防文书,众渔人都装做官船上艄公水手,却将黑旋风等二百余人将校藏在船舱里;卜青、狄成押着后船,带好放火的器械。一切安排妥当,刚要行动,只见渔人来报:“湖面上有一只船,在那里摇来摇去。”

    李俊:“不知谁又来作怪!”亲自赶去查看,船头上站着两个人,是神行太保戴宗和轰天雷凌振。李俊吹了一声号哨,那只船飞奔到庄上,上岸来,大家相互介绍,彼此见礼。李俊问:“二位来此,有何急报?”

    戴宗道:“哥哥差李逵来,一激动,忘却了一件大事,特地差凌振和我带一百号炮在船里,湖面上寻不着赶不上,到了这里又不敢靠岸。公明哥哥教兄弟明早卯时进城,到了城里便放这一百个火炮为号。”

    李俊:“太好了!”吩咐人将炮笼炮架搬过来,都藏在衣甲船内。费保等闻知是戴宗,又置酒设席管待。

    凌振带来十个炮手,埋伏摆在第三只船内。当夜四更,李俊、费保等人开船离庄望苏州来,五更时来到城下。守门军士在城上望见南国旗号,慌忙报知管门大将——飞豹大将军郭世广,他亲自上城来详细询问了小校,接过关防文书,吊上城来看了又看。郭世广还不放心,派人将文书送给三大王认真辨认,又差人沿途监视,才将李俊等人放入城门。郭世广在水门边坐镇,再叫人下船查验,见满满地堆着铁甲号衣,一只只将船放入城去。放过十只船了,便关上水门。三大王差来的监视官员,带着五百军,在岸上跟定,等泊住了船。李逵、鲍旭、蔡庆、蔡福,从船舱里钻出来。监视官见了四个人,形容粗丑,刚想上去盘问,蔡庆、蔡福早舞起团牌,把监视官剁下马去。那五百军欲上船,被李逵掣起双斧,跳在岸上,一连砍翻十数个,五百军人个个胆寒,一哄而散走了。船里众好汉和牌手二百余人一齐上岸,四处放起火来。凌振在岸边撒开炮架,搬出号炮,连放了十数个。那炮震得城楼也动,四下里乱打一气。

    三大王方貌正在府中计议,听见火炮接连响,吓得魂不附体。各门守将,听到城中炮响不绝,各引兵奔城中来。各门飞报,南军都被冷箭射死,宋军已上城了。苏州城内乱成了一锅粥,不知有多少宋军入城。

    黑旋风李逵和鲍旭引着两个牌手,在城里横冲直撞,追杀南兵。李俊、戴宗引人护持凌振,只顾放炮。

    宋江已调三路军将取城。宋兵杀入城来,南军四散逃命。

    三大王方貌火急火燎披挂上马,引了五百铁甲军,夺路想杀出南门,正撞见黑旋风李逵这一伙,杀得铁甲军东西乱窜,四散奔走。小巷里又撞出穆弘,抡起大刀冲杀过来。方貌抵当不住,独自跃马,逃返回府来。乌鹊桥下转出刘唐,赶上一刀,掠断了马脚,方貌从马上摔下,被刘唐再一刀砍了,提首级来中军,参见先锋请功。

    此时宋江已进城中王府坐下,令诸将各自去城里搜杀南军,尽皆捉获。单只走了刘武一个,领了些败残军兵,投秀州去了。

    宋江到王府坐下,便传下号令,全城搜查方貌余党,一面教救灭了四下里火,出榜安民。聚集诸将,前来请功。已知刘唐杀了方貌,穆弘生擒徐方,欧鹏生擒了甄诚,薛永打死张威、李俊枪刺死昌盛,蔡庆杀死邬福,邓飞和郭世广鏖战,你我相伤,都死于饮马桥下,其余都擒得牙将,解来请功。

    宋江见邓飞阵亡,伤悼不已,使人安排花棺彩譎,去虎丘山下殡葬。把方貌等人首级,并徐方、甄诚两俘虏,解赴常州交给赵构处置,同时为费保等太湖义士请功。

    赵构命人将徐方、甄诚当众处以剐邢,以威慑地方百姓,方貌的首级,则派人解赴京师。令宋将继续进兵,收捕贼寇。

    宋江驻扎苏州城内,正在和关胜等人商议进军路线,探马来报:“刘都督、耿参谋受九王爷之命来守苏州。”宋江立即整衣冠,率众将出门迎接。刘光世等官入城王府安下。参贺已了,宋江让出王府,带众将到州治议事。又派人去探沿海水军头领消息如何。探马汇报:沿海诸处县治,听说苏州城破,群贼各自逃散,海僻县道,全都不战自平。

    宋江大喜,写下文书送到中军报捷,请赵构出诏书,让那些旧官重新到任,另拨中军统制,前去各处守御,将水军头领正偏将佐替换回苏州调用。数日以后,各个脑满肠肥的贪官污吏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各自分头上任去了。水军头领办完交接,陆陆续续会苏州到宋江那里报到,宋江安排这些人去攻打常熟、昆山。

    费保等四人向宋先锋辞行,宋江坚意相留,奈何人家不愿为朝天效力,宋江只能自掏腰包,重赏四人,请李俊送费保等人回榆柳庄去。

    回到榆柳庄,费保等置酒款待李俊:“阿拉虽是个愚蠢匹夫,曾闻聪明人言:‘世事有成必有败,为人有兴必有衰。’哥哥在梁山泊,勋业到今,已经数年,百战百胜,征田虎,讨王庆,不曾损失一个兄弟。这次收方腊,刚得三州,却已有数人战死,眼见挫动锐气,为什么?那是朝廷在江南不得人心,而方腊却勤政爱民。为何阿拉不愿为官?方腊不是正道,朝廷又昏庸丧得。他日太平之后,一个个必然来侵害侬小命。所以又:‘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的绝妙言语!阿拉四人既已结义,哥哥,侬仨人,何不趁此时机急流勇退,找个安身达命之处,投资钱财,打只大船,聚集几个水手,打打鱼,跑跑运输,做做保镖等,颐养天年,岂不美哉!”

    李俊听罢,倒地就拜:“仁兄尊尊教导,指引迷津,小弟十分感激。只是方腊未平,宋公明恩义难抛,所以时机未到。如果小弟今随贤弟去了,将与宋公明哥哥平生相聚的义气毁于一旦。若是众位肯接纳李俊,等收伏方腊之后,李俊定引两个兄弟,前来相投,到时还望兄弟能收容。贤弟们先准备下这条门路,来日若负今日之言,天地难容,非为男子也!”

    费保等四个:“阿拉准备下船只,只等侬来,侬不可负约!”

    李俊、费保结义饮酒都约定了,誓不负盟。

    李俊辞别了费保四人,和童威、童猛回来参见宋先锋,只说费保等四人不愿为官,只愿打鱼快活。宋江又装模作样扼腕惋惜,嗟叹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