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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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十面埋伏,童贯全军覆灭

第一百一章宋江十面埋伏,童贯全军覆灭

    梁山阵中前部先锋,三队军马赶过对阵,大刀阔斧,冲杀过去,童贯军连败两阵,心里怯战,见人马杀来,抛金弃鼓,撇戟丢枪,觅子寻爷,呼兄唤弟,到处乱窜,前军被董平索超等人冲成数段。吴用指派左右军跟上,活捉万余人马。童贯败退三十里,退入金乡县城。

    吴用鸣金收军,传令:“不可尽情追杀,多捉俘虏,让他知道厉害。”梁山泊人马都收回营,各自献功请赏。

    童贯又输了一阵,折了万余人马,心中忧闷,会集诸将商议。

    丰美,毕胜二将安慰童贯:“枢相不必忧虑,贼寇预先知到官军到来,便在这里摆布下这座阵势。我军初到,不知虚实,因此误中奸计。这些草寇,只是倚山为势,采用多路军马,虚张声势,使我军一时失了地利。末将以为,咱可以休整三日,整顿器械,养成锐气,三日后将全部军将摆成长蛇之阵杀过去。此阵如长山之蛇,击首则尾应,击中则首尾皆应,都要连络不断,决此一阵,必见大功。”

    童贯:“此计大妙,正合吾意。”大妙个屁,一字长蛇阵战线数公里,万一被人家阻击,需要强有力的干将冲杀,童贯军中有几个干将?这么不考虑敌情一厢情愿地打,能有什么好果子?

    童贯传下将令,整肃三军,训练已定。第三日五更造饭,军将饱食,马带皮甲,人披铁铠,大刀阔斧,弓弩上弦,正是枪刀流水急,人马撮风行。大将丰美,毕胜当先引军,浩浩荡荡,杀将出来,八路军马,分于左右,前面发三百铁甲哨马前去探路。

    探子回来报与童贯中军:“前日战场上,不见一个军马。”

    童贯听了心疑,亲自来前军问丰美、毕胜说:“咱不见敌军,退兵如何?”

    丰美回答:“长蛇阵摆定,怕做甚麽?只顾向前冲,直捣梁山老巢。”

    官军迤逦前行,却见前面荒芜一片,水网纵横,远远地遥望见前方一面杏黄旗在那里招展,不见一兵一卒,也不见丝毫动静。

    童贯与丰美、毕胜勒马在万军之前,遥望对岸水面上芦林中一只小船,船上一个人,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斜倚着船背,在独自钓鱼。

    童贯的步军,隔着岸问渔夫:“贼在那里?”渔夫不应。童贯叫能射箭的放箭,两骑马直近岸边滩头来,近水兜住马,扳弓搭箭,望那渔人后心,飕地一箭去。那枝箭正射到箬笠上,一声响,人没事,箭落下水去了。另一个马军放一箭,正射到蓑衣上,一声响,箭也落下水去了。这那两个马军是童贯军中第一惯射弓箭的,勒回马,上来欠身禀童贯道:“两箭皆中,只是射不透,不知他身上穿的是什么。”

    童贯拨三百能射硬弓的哨路马军,来滩头摆开,一齐朝着那渔夫放箭。乱箭射去,渔人只当不存在,那些箭多数落在水里的,也有射着船上的。但凡射着蓑衣箬笠的,都发出|“当当”响声,落下水去了。

    童贯见射不死渔夫,便派会水的军汉脱了衣甲,游泳过去捉那渔夫,三五十人一起下水游过去。渔夫听到船尾水响,知道有人,不慌不忙,放下鱼钓,取棹竿拿在身边,将那些靠近近船军士,一棹竿一个,太阳穴上,脑袋顶上,鼻梁尖上,都给打下水里去了。

    童贯大怒,索性派五百军汉下水,一定要捉拿渔夫,千刀万剐。五百军人脱了衣甲,纳声喊,一齐跳下水扑腾过去。

    渔夫回转船头,指着岸上童贯大骂:“乱国的贼臣,害民的禽兽,快来这里送命,稍有迟疑,定大卸八块扔河里喂王八!”

    童贯大怒,喝教马军放箭。那渔夫呵呵大笑:“童贯,你回头看看!”食指指一指,让后丢了蓑衣箬笠,翻身钻入水底下去了。

    那五百军士赴到船边,只在水中乱叫,不大工夫都沉下去了。那渔人正是浪里白跳张顺,头上箬笠,上面是箬叶裹着,里面是硬质钢打成的;蓑衣里面也是硬质钢打的,披着如龟壳相似,箭矢射不穿。

    张顺手下水军口叼芦管埋伏在水下,见官兵到来,挠钩套索齐出,将那五百军士捉了过去。

    童贯在岸上看呆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身边一将指着远方说:“那面黄旗正在磨动。”

    童贯定睛观瞧,不知何意,众将也弄不清原因。

    丰美对童贯说:“派三百铁甲哨马,分作两队,去两边出哨,看看什么情况。”

    两队铁骑刚到山前,只听得芦苇中一声炮响,火焰撩乱,两边哨马齐回来:“报:报主帅,大事不好,四周有伏兵到了。”

    童贯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丰美、毕胜喝教军士休要乱动,数万军掣刀在手,童贯定下心神,高叫:“如有逃走的,立斩!”总算稳住三军人马。此时山后早鼓声震地,喊杀喧天,一彪军马杀出,打着黄旗,当先有两员骁将领兵,上首美髯公朱仝,下首插翅虎雷横,带领一千人马,杀奔官军。

    童贯令大将丰美,毕胜迎敌,两人骤马挺枪出阵,大骂:“无端草贼,不来投降,更待何时!”

    雷横在马上大笑:“匹夫死在眼前,尚且不知!怎敢与吾决战?”

    毕胜大怒,拍马挺枪,直取雷横,雷横使枪来迎。两马相交,军器并举,战到二十余合,雷横有点顶不住了。丰美见毕胜快要取胜,拍马舞刀,前来助战,名为助战,实则抢功。朱仝见了,大喝一声,飞马挺枪,前来助战。四匹马捉对儿在阵前厮杀。雷横渐露败迹,虚晃一枪,拨回马头,望本阵败走,朱仝独立难支,也跟着败回。丰美,毕胜两将不舍,拍马追过去。梁山军一阵乱喊,丢下锣鼓旌旗,望山后便走,童贯叫尽力追赶过山脚,却忘了这一追便离开了本阵!只听山顶上号角齐鸣,前后两个信炮直飞起来。童贯见有伏兵,命令停止追赶。只见山顶上闪出那个杏黄旗来,上面绣着“替天行道”四字。童贯转过山脚看时,见山头上杂彩绣旗,簇拥着那个满嘴忠义的呼保义宋江来,背后便是军师吴用,花荣,徐宁,等众多好汉。

    童贯见了大怒,差人马上山来拿宋江。大军人马,分为两路,刚要上山,只听得山顶上鼓乐喧天,众好汉边唱边笑。童贯越添心上怒,咬碎口中牙,喝骂:“这贼怎敢调戏吾!我当自擒这厮。”

    丰美赶紧拦住:“枢相,彼必有奸计,不可亲临险地,且请回军,来日却再打听虚实,方可进兵。”

    童贯:“胡说!事已到这里,岂可退军!命令各军,星夜与贼交锋。今已见贼首,绝不容退。……”

    语犹未绝,只听得后军纳喊,探子来报:“正西山后冲出一彪军来,把后军冲成两段。”

    童贯大惊,带了丰美,毕胜急回来救应后军,东边山后鼓声响处,又飞出一队人马来。一半是红旗,一半是青旗,捧着两员大将,引五千军马杀将来。红旗队伍头领是霹雳火秦明,青旗队里头领是大刀关胜。二将在马上杀来,大喊:“童贯,留下狗头!”

    童贯大怒,命丰美来战关胜,毕胜去战秦明,自己不敢恋战,且战且退。他这一退,朱仝,雷横引黄旗军又杀来,将童贯军前段切下赶往山里去了。童贯军兵首尾不能相顾,长蛇阵致命的缺点显现出来,被梁山人马左冲一下,右冲一下,一段一段给切去。丰美,毕胜保护着童贯,夺路逃命。刺斜里又飞出一彪军马来,那队军马,一半是白旗,一半是黑旗,黑白旗中,也捧着两员虎将,引五千军马,拦住去路。黑旗队里头领是双鞭呼延灼,白旗队里头领是豹子头林冲。二将在马上大喝道:“奸臣童贯,那里走?早来受死!”一冲直杀入军中来。

    睢州都监段鹏举接住呼延灼交战,洳州都监马万里接着林冲厮杀。马万里与林冲不到数合,气力不加,被林大喝一声,慌了手脚,着了一矛,戳在马下。段鹏举看见马万里被林冲搠死,无心恋战,隔过呼延灼双鞭,霍地拨回马便走。呼延灼奋勇赶将入来,又将童贯军又切下一段来。

    童贯丢下后段正跑着呢,只听得前军喊声大举,山背后飞出一彪步军,直杀入垓心里来。当先一僧一行者,领着军兵,大叫道:“休教走了童贯!”。

    童贯众军被鲁智深、武松引领步军一冲,早四分五落。官军人马,前无去路,后有退兵,只得靠丰美,毕胜撞透重围,杀条血路,奔过山背后来。这下好,前营人马全丢了!

    童贯打马狂奔,摆脱鲁智深武松的兵马,还没喘过气来,又听得炮声大震,战鼓齐鸣,看两员猛将当先,一簇步军拦路。来的步军头领解珍,解宝,各捻五股钢叉,又引领步军杀入阵内,童贯身边只有几十个护卫军,早没了斗志,丰美,毕胜力保童贯而走,见解珍,解宝兄弟两个,挺起钢叉,直冲到马前。童贯急忙拍马,望刺斜里便走,背后丰美,毕胜舍命保护,唐州都监韩天麟,邓州都监王义,引军马前来接应,解珍解宝吆喝一阵走了。

    童贯见身边有了军马,心中稍安,可他喘息未定,只见前面尘起,叫杀连天,绿丛丛林子里又飞出一彪人马,当先两员猛将,拦住去路。这两员猛将乃双枪将董平,急先锋索超,两个二话不说,飞马直取童贯。王义挺枪去迎,被索超手起斧落,砍於马下。韩天麟来救,被董平一枪搠死。丰美,毕胜死保护童贯,奔马逃命。四下里金鼓乱响,正不知何处军来。童贯拢马上坡看时,四面八方四队马军,两队步军,栲栳圈,簸箕掌,梁山泊军马大队齐齐杀来,童贯军马如风落云散,东零西乱。第二路军马又被梁山军给吞了!

    童贯急急逃命,山坡下一簇人马出来,认得旗号是陈州都监吴秉彝,许州都监李明。这两个引着些断枪折戟,败残军马,被梁山军队撵到琳琅山,看见童贯招呼,正欲上坡,只见山侧喊声起来,一彪人马赶出,正是杨志,史进,两骑马,两口刀,截住吴秉彝,李明两个军官厮杀。李明挺枪向前,来战杨志,吴秉彝使方天戟,来战史进。两对儿在山坡下一来一往,盘盘旋旋,各逞平生武艺。

    童贯在山坡下勒住马,观之不定。四个人斗到三十多回合,吴秉彝用戟奔史进心坎上戳将来,史进只一闪,那枝戟从肋窝里放个过,吴秉彝连人和马抢近前来,被史进手起刀落,一条血颡光连肉,顿落金鍪在马边,吴秉彝死於坡下。李明见先折了一个,拨回马要走,被杨志大喝一声,惊得魂消魄散,胆颤心寒,手中那条枪,不知颠倒。杨志把那口刀从顶门上劈将下来,李明只一闪,那刀正剁着马的后胯下,那马后蹄□将下去,把李明闪下马来,弃了手中枪,徒步逃跑,杨志手快马快,追上一刀,砍个正着。可怜李明半世军官,化作南柯一梦!两员官将,皆死于坡下。

    杨志,史进随后追杀败军,正如老虎赶鸭子一般。

    童贯和丰美、毕胜等数百人在山坡上看着,不敢下来。童贯问:“如何杀得出去?”

    丰美说:“枢相且宽心,正南上尚有大队官军扎住在那里,阵不乱,旗不倒,可以解救。毕都统保枢相守在山上,丰美杀条血路,接那枝军马来,保护枢相出去。”

    童贯:“天色将晚,你速去速回,晚了就接应不上了。”丰美提着大杆刀,飞马杀下山来,冲开条路,直到南边。看那队军马,却是嵩州都监周信,把军兵摆定,死命抵住垓心里,看见丰美来,便接入阵内问“枢相在那里?”

    丰美:“在前面山坡上,专等你这枝军马去救护杀出来。事不宜迟,火速便起。”

    周信传令马步军兵,前后衔接,左右相顾,保持阵型,齐心向前。二员大将在前面开道,众军助喊,杀奔山坡边来。行不到一箭之地,刺斜里一枝军到,丰美舞刀,前出迎敌,见是睢州都监段鹏举,三个合兵一处,杀到山坡下,毕胜下坡迎接上去,见了童贯,一处商议:“今晚杀出去好?还是捱到明天天亮再杀出去好?”

    丰美:“我四人死保枢相,就今晚杀透重围出去,可脱贼寇包围。”

    看看夜色将近,只听得四边喊声不绝,金鼓乱鸣。约有二更时候,星月光亮,丰美当先,众军官簇拥童贯在中间,一齐杀下山坡来。

    只听四下里乱叫:“不要走了童贯!”

    众官军望正南路冲杀过来。看看混战到四更左右,杀出垓心,童贯在马上以手加额,顶礼天地神明道:“惭愧!终于脱得这场大难!”催赶出界。还没来得急吃东西,只见前面山坡边一带火把,不计其数;背后喊声又起,看见火把光中两条好汉,捻着两口朴刀,中间一员骑白马的英雄大将,在马上横着一条点钢枪。正是玉麒麟卢俊义。马前这两个使朴刀的好汉:一个是病关索**,一个是拚命三郎石秀,在火把光中引着三千余人,抖搜精神,拦住去路。

    卢俊义在马上大喝:“童贯不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童贯听得,对众道:“前有伏兵,后有追兵,似此如之奈何?”

    丰美说:“小将舍条性命,以报枢相,汝等众官,紧保枢相,夺路望济州去,我先拖住此贼。”丰美拍马舞刀,直奔卢俊义。两马相交,不到数合,被卢俊义把枪只一逼,逼过大刀,抢入身去,劈腰提住,一脚蹬开战马,活捉去了。**,石秀赶来接应,众军齐上,横拖倒拽捉去了。

    毕胜和周信、段鹏举舍命保童贯,冲杀拦路军兵,且战且走;背后卢俊义赶来,童贯败军,忙忙似丧家之狗,急急如漏网之鱼。看看天已破晓,前面山坡背后又冲出一队步军来,那军都是铁掩心甲,绛红罗头巾,当先四员步军头领,李逵轮两把板斧,鲍旭仗一口宝剑,项充,李衮各舞蛮牌遮护,却似一团火块,从地皮上滚将来。官军见了这阵势,不敢做无谓抵抗,纷纷投降。童贯与众将且战且走,只逃性命。李逵直冲入马军队里,把段鹏举马脚砍翻,掀将下来,就势一斧,劈开脑袋;再复一斧,砍断咽喉,眼见得段鹏举不活了。

    败残官军将头盔斜掩耳,护项半兜腮,马步三军没了气力,人困马乏,饥肠辘辘。来到一条溪边,军马都去吃水,只听对溪一声炮响,官军急忙上岸,树林边转出一彪军马来,马上三个英雄:没羽箭张清和龚旺、丁得孙带领三百余骑马军直冲过来。嵩州都监周信见张清军马少,便来迎敌;毕胜保着童贯而走。周信纵马挺枪来迎,只见张清左手拿住枪,右手似招宝七郎之形,口中喝一声道:“着!”照周信鼻凹上就是一石子,周信翻身落马;龚旺、丁得孙傍边飞马来相助,将那两条叉戳定咽喉,好似霜摧边地草,雨打上林花,周信死於马下。

    童贯止和毕胜逃命,只带二十多人,连夜投东京去了。

    宋江素怀归顺之心,不肯赶尽杀绝;惟恐众将不舍,要追童贯,火急差戴宗传下将令,在告众头领,只需俘获官兵,放童贯回去报信。各处军队得令,鸣金收军而回。

    宋江,吴用,公孙胜先到济州城中,令裴宣验看各人功赏。众头领都到堂上庆贺胜利。

    卢俊义活捉丰美,解进寨来,跪在账下。宋江自解其缚,请入堂内,亲自捧杯陪话,奉茶压惊。宋江留丰美住了两日,备办鞍马,送下山去。宋江陪话:“将军阵前阵后,冒渎威严,切乞恕罪。宋江等本无异心,只要归顺朝廷,与国家出力,被不公不法之人逼得如此,望将军回朝,善言解救。倘得他日重见恩光,生死不忘大德。”丰美大喜,拜谢不杀之恩,登程下山。宋江令人送出山东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