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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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扰乱菊花会,柴进盗匾御书房

第九十三章李逵扰乱菊花会,柴进盗匾御书房

    山东绝大部分地区全部解放后,王伦吴用安排军队以营(五百人)为单位,由马步军八俊带领,共组成八个联队,扫清解放区中的地主武装、土匪和官兵残余势力,打击土豪劣绅地主恶霸,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政府规定,每人可以拥有4亩免租粮田,如果有能力,可以以50斤/亩的指标租种国家土地。军队则建设农场,屯田练兵。深得百姓拥护。

    为了防止宋江的卖国行为,王伦安排人民党中有知识口才好的干部,在全解放区范围内开展“爱我家园爱我国家”宣传教育,并再次强调:党派不能代表全体民众做决定,行政区划的归属必须经过全民投票表决,军队归属必须由全民代表投票表决,是否接受朝廷招安则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个人行为。这就从群众基础上和法律上制约了宋江的投降卖国行为。

    转眼又到中秋,宋江学熊罴精举行“佛衣会”,叫宋清安排大筵席,请忠义党主要成员同赏菊花,取名“菊花会”。下山的党代表们,不论远近,都招回寨来赴筵。肉山酒海,花钱无数,王伦后来才知道,宋江在宋家庄聘请侯健等有一技之长的人开设了服装厂、农具厂、酱醋厂、酒厂等,他的公司生产的高度白酒和香醋陈醋在市场上甚至具有垄断地位,他还拿到了部分军需采购单!难怪他这么有钱。

    忠义党代表汇聚忠义堂。堂上遍插菊花,各依次坐,分头把盏。堂前两边筛锣击鼓,大吹大擂,语笑喧哗,觥筹交错,众头领开怀痛饮。马麟品箫,燕青弹筝,各取其乐。不觉日暮,宋江大醉,叫取纸笔来,一时乘着酒兴作《满江红》:

    喜遇重阳,更佳酿今朝新熟。抬望眼,碧水青山,黄芦苦竹。三十功名尘与土,高堂明镜悲白发,只等闲空余凌云志,屈安隅。统豺虎,御边幅;号令明,军威肃。中心愿平虏,保民安国。日月常悬忠烈胆,风尘障却奸邪目。望天王降诏早招安,心方足。

    刘唐听了叫道:“今日也要招安,明日也要招安,去冷了弟兄们的心!”

    黑旋风李逵更是睁圆怪眼,哇哇大叫:“招安,招安,招甚鸟安!”一脚把桌子踢翻了,茶杯茶具摔个粉碎。

    宋江大骂:“这黑厮怎敢如此无礼?给我推出去,斩讫报来!”

    众党徒都跪下哀求:“李逵酒后发狂,请哥哥宽恕。”

    宋江:“众贤弟请起,先把这厮关禁闭。”

    几个当刑小校,小心翼翼向前来押李逵,李逵:“你们别怕俺。哥哥杀我也不怨,剐我也不恨,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说了,跟着小校去监房里睡。

    宋江听了他说,不觉发呆,忽然发悲。

    事后,柴进劝宋江:“公明先生既设此会,人皆欢乐饮酒,李逵一莽夫,一时酒醉,何必挂怀。”

    宋江:“我在江州,醉后吟诗,被诬陷为反叛,是他和众兄弟费了好大劲将我救出,来到梁山,今日一时酒兴,又作《满江红》词,险些儿伤了他性命!多亏众兄弟谏救了。他与我身上情分最重,不觉潜然泪下。”又问柴进:“兄弟,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主张招安,要改邪归正,为国家效力,如何会冷了众人的心?”

    柴进:“如今满朝文武,大多数是奸邪之流,蒙蔽圣聪,就好比衣服被染黑了,怎么还能洗得乾净?想我柴家,接受招安,纵有丹书铁卷,尚难保周全,呼延王爷有打王金鞭,同样身家性命难保,所以招安之事,兄弟们确实不能接受。搞不好人心散了,明日一个个各奔东西。”

    宋江:“众弟兄听我说:当今皇上至圣至明,只是被奸臣闭塞了言路蒙蔽了双眼,有朝一日云开见日,知道我等替天行道,不扰良民,定会赦罪招安,那时弟兄们同心报国,青史留名,有何不美!因此只愿早早招安,别无他意。”

    宴会结束,众人议论纷纷。王伦趁机抓住机会,狠狠批判了封建帝王的独裁制没有民主没有人权草菅人命的反动本质,教育广大人民群众尤其是头领们认清封建独裁的本质,争取自己的民主自由!

    次日清晨,众人来看李逵,在禁闭室鼾声如雷,众头领将他叫醒说:“你昨日大醉,骂了哥哥,今日要杀你。”

    李逵得意着呢:“我想骂谁就骂谁,他要杀我,随他的便。只怕破秀才不许,嘿嘿。”

    众弟兄带着李逵,来忠义堂见宋江。宋江训斥说:“我手下许多党员,都似你这般无礼,岂不乱了法度?看在众兄弟面上,寄下你项上一刀,如若再犯必不轻恕。”

    李逵嘴一撇,嘟嘟囔囔出去:“什么鸟忠义党,根本没有王伦的人民党来的自在,你看人家,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早知道这样,就不加入你这破党了!”连将宋江当爹的李逵都这样说,臊得宋江老脸通红,众人惭愧不语。

    渐近年底。这一日久雪初晴,只见山下有人来报,离寨七八里,莱州一群人解灯上东京去卖,被军士拦住了,在关外听候将令。

    王伦:“我们这里人人平等,个个自由,为什么要拦路打劫?快快放行。”

    宋江:“等一等,不是兄弟们打劫,是宋江有事相请。”时间不大,八九个灯匠,来到堂寨中,为头的一个说:“小人是莱州人,这几个都是灯匠。今年在东京预定了五架灯,名玉栅玲珑九华灯。如今送货去。”

    宋江觉得无辜将人扣了,不好向王伦解释,便请他们搓了一顿,又叫取出灯来观赏。灯匠将那玉栅灯挂起,安上四边结带,上下通计九九八十一盏,从忠义堂牌匾上挂起,一直垂到地面。

    宋江说:“我本想将你们的灯全都留下,但这样做太不顾你们的安危,只留下这碗九华灯,其余的你们送去东京。另送白银二十两做灯钱够不够?”

    众灯匠拜谢:“够了,够了,谢谢大王。”千恩万谢,下山去了。王伦在寨外拦住灯匠问:“这灯到底值多少钱?”

    灯匠:“大约十五两,但现在我们还要加班在做一个,否则合同不能兑现。”

    王伦:“我再出二十两,你也帮我做一个,需要材料我这里派人帮你,你们做完后,我保护你们去东京。”灯匠又是千恩万谢。

    宋江教人把这灯挂在晁天王孝堂内。对众头领说:“我生长在山东,不曾到京师,闻知今上大张灯火,与民同乐,庆赏元宵,自冬至开始造灯,至今才完工,我想和几个兄弟私去看灯一遭便回。”

    吴用劝道:“不可,东京作为宋都,明探安探官衣便衣到处都是,盘查特严,如有闪失,咱救都来不及!”

    宋江:“我白天在客店里藏身,夜晚入城看灯,有什么可怕的?”众人苦劝,宋江坚执要去东京。

    王伦拉着吴用来到僻静之处:“军师,咱都是武人出生,在东京城中来回自如,你不必担心,如果你想去,我们一起上路,如果你不去,那我们自己走就是了。”

    吴用:“王兄弟你也要去,那我留下守寨便是。”

    王伦:“那好。军师,大过年的,麻烦你安排一下,咱也搞点喜庆气氛,只要不浪费,不污染环境就够了。宋江去看灯是假,去投降是真,我也去凑点热闹!”吴用微笑着点点头。

    宋江在忠义堂上分拨看灯人数:“我与柴进一路,穆弘穆春一路,张顺张横一路,童威童猛一路,其余人留在寨中”。

    李逵说:“听说东京元宵节的灯好漂亮,我也要去走一遭。”

    宋江:“你如何去得?”

    李逵死皮赖脸趟地上打滚,一定要去,宋江只得同意:“你既然要去,不许你惹事,打扮做伴当跟我;燕青你也走一遭,专和李逵作伴。”

    宋江是个文面的人,没有允许,如何能去京师?自神医安道全上山之后,宋江请他用毒药将脸上的刺字消了,再用好药调治,起了红疤;后用良金美玉,碾为细末,每日涂搽,如今基本恢复如初。

    王伦扈真、武松潘金莲、张青孙二娘、史进、花荣,公孙胜九人,各带武器防身,扮着送灯的,跟送灯的人混在一起,一路说说笑笑也去东京了。

    王伦去的目的是为了监视和保护宋江,不让他出卖梁山机密。扈真没去过京城,闹着要去,王伦无奈,只得带她出来,孙二娘潘五娘也闹,说什么王伦重色轻友啦,一碗水不端平啦,搞得王伦满耳朵不清净,只好带他们去,林冲老京城了,张慧妹不想回到那腌臜的地方,所以没有去。

    吴用不放心,让戴宗跟着,随时传送消息,又让林冲卢俊义如此这番准备了一番。

    宋江与柴进扮作进京旅游的人,李逵,燕青等人扮伴当,各挑行李下山。

    宋江跟李逵强调:“你最会惹是生非,这次去东京看灯,非比寻常,路上不要吃酒,诸事十分小心,不可使性子。若惹出事来,哥哥我可就要交代在京师了,那时候难以相聚了。”

    李逵:“哥哥不必担心,我这一遭一定不惹事。哥哥让燕青跟我一路,是让他看这我,我想惹事也惹不成。”宋江莞尔一笑。

    宋江等人离了山寨,过济州,经滕州,取单州,上曹州,到了东京万寿门外,找一个客店住下。时日已是正月十一,宋江对柴进说:“白天你我断然不敢入城,直到正月十四日夜,人物喧哗,方可入城。”

    柴进:“小弟对京城较熟悉,明天和燕青先进城探一探路。”

    宋江:“最好。”

    正月十二日一早,柴进穿一身整整齐齐的衣服,头上巾帻新鲜,脚下鞋袜乾净,好一个风流秀才;燕青打扮,更是不俗。两个离了招待所,看城外人家,家家热闹,户户喧哗,都安排庆赏元宵,一派太和风景。二人到城门下,没人阻挡,直接进城去了。

    东京不亏大宋的首都,真是个繁华圣地:州名汴水,府号开封。逶迤按吴楚之邦,延亘连齐鲁之境。山河形胜,水陆要冲。禹画为豫州,周封为郑地。层叠卧牛之势,按上界戊己中央;崔嵬伏虎之形,像周天二十八宿。金明池上三春柳,小苑城边四季花。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

    柴进、燕青两人进城,在御街上往来观看,只见东华门,无数锦天花帽之人,服装颜色各部相同,三五成群,有的在街边游走,有的在茶坊酒肆中闲坐,边喝茶边向街道上探望,一个个跟特务似的。柴进带燕青上一个小小酒楼,要了个临街的包间,凭栏望着大街,见好多班直(相当于治安警察)出入内里,头边都簪翠叶花一朵。柴进和燕青咬耳朵:你与我如此如此。

    燕青多聪明,不必细问,收拾停当,火急下楼,出店门,迎着个老成的班直官,燕青打个招呼:“老哥,你好。”

    那人不认识燕青,惊奇地问:“你好面生,我并不相识。你是何人?”

    燕青说:“小人的东人和张观察(警官)是故交,特使小人来相请。”

    那人回答:“你搞错了,我姓王。”

    燕青随口应道:“哎哟,东家教小人请的正是王观察,小人贪玩记差错了。”生拉活拽将王观察拉到包厢来见柴进。

    王观察被燕青拉着,摆脱不了,只得跟随着燕青来到楼上,燕青揭起帘子,对柴进说:“主人,王观察来了。”柴进邀入阁里相见,相互施礼,王班直看了柴进半晌,也不认得。疑惑地问:“在下眼拙,一时想不起来,足下既然召唤,请问足下高姓大名。”

    柴进笑着说:“小弟与足下童稚之交,已经几十年没见了,只听老一辈说起你在京城当差,咱全村人那个羡慕,也许足下想不起来了。”

    燕青叫服务员取酒肉来,让柴进与这位王观察小酌。酒保安排肴馔果品,燕青斟酒,殷勤相劝,相互套近乎。

    酒至半酣,柴进问:“观察,您一大老爷们,头上插着这朵翠花,为什么呀?”

    王班直说:“天子庆贺元宵,我们左右内外共有二十四班,差不多有五千七八百人,相互之间未必认识,所以每人赐衣袄一领,翠叶金花一枝,上有小小金牌一个,凿着‘与民同乐’四字,每日在这里听候点视。有宫花锦袄,便能自由进出,没有的人则一律禁止入内。”

    柴进:“原来是这样。”又饮了数杯,柴进便叫燕青,“你自去与我再要一杯热酒来吃。”

    很短时间,酒到了,柴进起身与王班直把盏:“足下饮过这杯酒,小弟还有一事相求。”

    王班直:“在下实想不起,你先告诉我你的大名。”王班直拿起酒来,一饮而尽。不多时,口角流涎,两脚全是乏力软倒在地。

    柴进脱了巾帻,衣服,鞋袜,又脱下王班直身上锦袄,踢串,鞋之类,从头穿了,带了花帽,看起来像个标准的观察,吩咐燕青:“酒保来问,你只说这观察醉了,那官人有点事马上回来。”

    燕青:“大官人放心,这说谎骗人的事,小弟是个好手。”

    柴进穿了王班直的衣服,带了簪花,离了酒店,从东华门直接进入内庭,禁城真乃人间天上,但见:祥云龙凤阙,瑞霭罩龙楼。琉的瓦砌鸳鸯,龟背帘垂翡翠。正阳门迳通黄道,长朝殿端拱紫垣。浑仪台占算星辰,待漏院班分文武。墙涂椒粉,丝丝绿柳拂飞甍;殿绕栏,簇簇紫花迎步辇。疑身在蓬莱岛,彷佛神游兜率天。

    还与民同乐,老百姓都住破草房,他这里金碧辉煌,进出都要靠宫花锦袄,闲杂人等一概免入。民在哪里?民在嘴里!

    柴进到紫禁城内,只见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因为有服色相辨别,无人阻当,柴进一直走到紫宸殿。转过文德殿,殿门各有金锁锁着,不能进去,又转过凝晖殿。从殿边转进去,来到一个偏殿,牌上金书“睿思殿”三字,实际就是皇帝看书的御书房,侧首开着一扇朱红□子。柴进闪身进去,见正面铺着御座,两边几案上放着文房四宝,象管,花笔,龙墨,端砚,书架上尽是书,各插着牙签;正面屏风上堆青叠绿画着山河社稷混一之图(也就是全国地图)。转到屏风后面,却见素白屏风上御书四大寇姓名:

    山东宋江

    准西王庆

    河北田虎

    江南方腊

    柴进看了四大寇姓名,心想:“这皇帝怕忘了我们造反的人,写在这里,如果他能多为咱老百姓考虑考虑,少收点税,少任命几个贪官,多惩治几个腐败分子,哪来这么多造反之人?”身边拔出匕首,把“山东宋江”那四个字刻将下来,藏在怀里,离了内苑,出东华门,回到酒楼上,王班直还未醒来。柴进把锦衣,花帽,服色等都放在阁儿内,重新穿上原来的衣服。燕青和酒保算了酒钱,剩下十数枚钱,作小费赏了酒保,并吩咐酒保:“我和王观察是弟兄,刚才他醉了,我替他去内里点名了回来。我住在城外,恐怕误时间城门关了,他的服色号衣都在床头。”

    酒保:“官人但请放心,我们服务周到,定不亏了他。”

    柴进,燕青离开酒店,出万寿门去了。

    王班直到晚起来,见了服色,花帽都有,但不知是何意。酒保说柴进的话,王班直似醉如痴,回到家中。次日有人传出话来:“昨日睿思殿上不见‘山东宋江’四个字,一定是梁山贼人混如了京师,今日各门要把得铁桶一般,所有出入的人,都要仔细盘问。”王班直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可能和自己又关,但他那里敢说出半点。

    柴进回见宋江,将内宫中情况对宋江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又从怀里取出御书大寇“山东宋江”四字,给宋江看。宋江看罢,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