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较射
fri sep 02 09:49:13 cst 2016
校尉李敢自从调到了霍去病麾下，每天精研旋刀纵队和车悬阵的作战训练，感到自己的长进确实很大。此外在这边，还有一项令他非常满意的东西，那就是伙食，几个月下来他甚至都胖了好几斤。
倒不是霍去病这边的大灶有什么不同，而是在这段时间里，李敢几乎天天都能吃到小灶。按说李敢秉承父亲李广的传统，一直注重与部下同甘共苦，只吃大灶决不另开小灶的，但是霍去病这里的小灶，他却是吃得心安理得。
因为霍去病这边好几年来一直是那个老规矩，每天上午都有较射，用弓箭射六十丈外的草人，或者用弩箭射一百丈外的草人。不论是将校还是大兵，只要成绩够好的，中午就可以来骠骑将军这里吃御厨烤肉。虽然现在这个标准已经提高到了十二箭十一中，不过对于李敢这种人来说，十二箭全中也不在话下，所以每天中午的烤肉大餐，他几乎成了固定的一位。
每天中午到了饭点，骠骑将军议事厅后的餐厅里，虽然不能说是人头攒动，但来的人也着实不少。每天供应百十个人吃烤肉，相当于一天吃掉十来只羊，天天如此，按理说来也是开销不菲。不过骠骑将军反正是万户侯嘛，几头羊又吃不穷他，总之大家抱着一种吃大户的心理，每个人都吃得理直气壮。
因为人数越来越多，为了再增加点挑战性，自然要提出新的玩法，比如改成隔天射移动目标。其实射移动靶也是训练中的一项科目，方法是在地上掘出长沟，有人躲在沟里举着草人奔跑移动，既可以比试固定箭数内能射中多少目标，也可以比试能连续射中多少个目标。
李敢虽然在打仗上服了霍去病，但是像射艺这些具体技能，他并没有服气对方。现在天天都在一起，互相混得熟了，相处起来也越来越放松，所以他也时不常的会向对方提出挑战，要求比试一下。
这种挑战本来也是军中常情，而霍去病更是来者不拒，不管是李敢还是别人，只要有人挑战，他一定就会应战。说到底这种事符合他的心性，他是真心喜欢比试的，除了喜欢赢的感觉，也蛮享受对抗时的那种刺激。其实他早已不可能每次都赢，别忘了现在他的周围可是全军的高手，而且每个人都以赢下骠骑将军为荣。
赵破奴曾经跟霍去病开过一次玩笑，“您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拼命想要赢你吗？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您的封号偏偏是“冠军侯”呢？这个“勇冠三军”可是陛下亲口所许。所以谁要是赢下了你，就意味着他比“勇冠三军”的人还要厉害，那滋味跟赢别的人相比，可是大不一样啊！”
尤其是还有像李敢这种人，处心积虑的就是想要赢他一局。说起来李敢也是个狠角色，为了取胜也真是想尽了招数，比如有一回，他居然专门在天下大雨的时候发出了比赛邀请！那次冒着瓢泼大雨，两个人居然还都是超水平发挥，最后霍去病一口气连续射中了二十七个移动目标，险胜了对方的二十五个。当然，这两个人连同围观者，也全都被浇成了落汤鸡。
霍去病对待比试的习惯一向是奖励赢家，而不惩罚输家，但是有点促狭的李敢，又给设计了一个惩罚输家的办法，那就是把一个蹴鞠用的皮球放在地上，谁若是输了，就得用头把这个球拱到二十步外的两根竖竿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在地上多爬几步呗，霍去病很痛快的接受了，他并不是一个放不下面子的人。而到了现在，这个动作他已经能完成得很娴熟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实在是输过很多次了，都已经练出来了。
今天到了饭点，李敢兴致勃勃地去往餐厅。今天轮到的科目是射静止目标，最近这个静止目标也提高了难度，那就是在草人胸前再挂上一枚半两钱，谁若能一箭射中这枚铜钱，用餐时就可以与骠骑将军同席而坐。
不论是擅长用弓的，还是擅长用弩的，军中的射箭好手们，谁不愿得到与骠骑将军同席用餐的机会？然而这射中半两钱却着实有些难度，就连李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好在他今天颇为用心，十二箭里总算射成两箭，周围已是彩声如雷。
李敢进到餐厅一看，霍去病身边还一个人都没有，心中不禁暗自得意，打个招呼便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屯长、一个什长也坐到了这边席上。
这两位刚过来的射手显然激动万分，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崇拜的骠骑将军说话。不过霍去病也没有怎么搭理他们，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算是示了个意，然后就继续吃自己的饭。其实他也用不着跟他们说话，只要能一起吃过这顿饭，就足够这两个人回去吹牛的了。
李敢却很随和，很快就跟这两个人兴致勃勃的攀谈起来。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游目四望，只见二十来个校尉们基本上都到齐了。李敢不禁暗自点头，天天公开较射，骠骑将军这个办法真是一箭双雕，既是鼓励全军奋力争先，也是在倒逼军官们提高水平。
道理很简单，军官们毕竟都是老行伍了，射个箭再比不过手下，也是件颇为丢人的事情。既然每天都有公开比试，若是不想每天都在下属面前丢人，那就只能自己加紧练习，而高级军官都练得这么刻苦，下面的大兵们还能喊苦喊累吗？
当然高级军官们就算都到齐了，人数也是有限的，此刻的餐厅中，更多的是普通的屯长、队长、以及大头兵们。按照霍去病的老规矩，来此吃烤肉的都是凭本事来吃的，不讲军阶高低，无论军官还是大兵，一律平等而坐，因此人数虽然很多，但都是混杂在一起，并没有繁琐的行礼那一套，故而刚才李敢坐到霍去病身边时，也仅仅是点头打了个招呼而已。
然而李敢很快又发现，今天的情形似乎颇为不同，饭厅中一下子比平日多出了二十来个人！
凝神打量片刻，他已经看明白了，今天饭厅中多出来的这二十多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匈奴人！他们虽然穿着汉军的装束，但无论容貌还是举止，一看就知道不一样。这些人显然因为初来乍到，神情里都多少透着些拘束不安。
李敢知道，今天是五千匈奴骑兵正式编入霍去病麾下的第一天，骠骑将军让他们一同参加较射，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只是如此大规模的使用匈奴兵将，不但汉军中的宿将普遍感到不靠谱，就是像他这种霍去病最直接的手下，也不见得能真正理解。
但是不理解归不理解，这并不会让李敢吃惊，真正让他感到吃惊的是，一共五千匈奴人，十二射十一中的好手，竟然有二十多个！这个比例，比汉军高了一倍还多。
其实不但李敢感到吃惊，在场的所有汉军军官，又有哪个不是暗自吃惊？骠骑将军所部已经是汉军的精英，今天竟被匈奴人比了下去，人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此时忽然听得霍去病发话了，“复陆支、伊即靬，你们两个今天射中铜钱没有？”
两个粗壮魁梧的匈奴人走了过来，“回骠骑将军，射中了。”这两人一看都是彪悍勇猛之人，在周围汉军咄咄的目光盯视下，他们都有些浑身不自在，但面对骠骑将军，还是站得笔直。
霍去病说道，“很好，按我们的规矩，射中铜钱的就坐我这一席。”
于是两个人便坐了下来。李敢知道这两人都是匈奴降将，复陆支原来是河西匈奴的因淳王，伊即靬原来是河西匈奴的楼王，当然现在他们都是霍去病麾下的校尉了。李敢只是没料到这两人都能射中铜钱，有心问问他们都射中了几箭，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霍去病却先开口介绍道，“你们俩认识这位李敢校尉么？他是李广将军的公子。”
两个匈奴小王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仰慕的表情，“原来是飞将军的儿子！”
“飞将军”正是匈奴人对李广的美称。归降了一年多，这两个匈奴小王的汉话其实说得都还可以了，只是口音比较生硬。然而他们毕竟还不会用汉语说恭维话，两个人都是一副景仰之情无从表达的样子，旁边那个屯长忍不住帮他们说道，“李校尉是将门虎子、家学渊源、资质出众、自幼苦练、”
刚说到这里，就被李敢笑着打断道，“什么自幼苦练？还不是让家父打出来的！只要一箭射偏，屁股马上就开花了！我敢不练吗？”
同席诸人都大笑起来，整个餐厅里的众人听到了，也都是哈哈大笑。霍去病赞赏的看了李敢一眼，经过他这么一插科打诨，刚才还有些微妙的气氛马上就好起来了，李敢确实得他家门真传，很懂得在军中的为人之道。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烤肉已经端上来了，大家纷纷举箸，而两个匈奴人则是直接用手抓起来吃。李敢默默观察了一会儿，问道，“两位在汉军里没什么不适应吧？”
复陆支说，“别的都挺好，就是听说行军的时候，扎营会很麻烦，连茅坑怎么挖都有讲究！”
众人听了又都笑起来，匈奴人幕天席地的习惯了，而汉军自然要讲究得多。于是李敢耐心的向两个匈奴人解释，自古兵法里都有很多关于如何扎营的论述，即使对于厕所也有专门强调，当然骑兵部队随打随走，还可以从简一些，但总要远离水源吧？要远离粮草吧？要注意防疫吧？若是守御部队，那么要注意的事情就更多了。
霍去病听着李敢娓娓而谈，心中也是暗自感叹，像陇西李氏这种世家，的确也有颇多可取之处。比如李敢吧，尽管自身算不上多么聪明，但是为人做事都颇有章法，显然是因为受过很好的**，家族里有传承确实大不一样啊！
校尉李敢自从调到了霍去病麾下，每天精研旋刀纵队和车悬阵的作战训练，感到自己的长进确实很大。此外在这边，还有一项令他非常满意的东西，那就是伙食，几个月下来他甚至都胖了好几斤。
倒不是霍去病这边的大灶有什么不同，而是在这段时间里，李敢几乎天天都能吃到小灶。按说李敢秉承父亲李广的传统，一直注重与部下同甘共苦，只吃大灶决不另开小灶的，但是霍去病这里的小灶，他却是吃得心安理得。
因为霍去病这边好几年来一直是那个老规矩，每天上午都有较射，用弓箭射六十丈外的草人，或者用弩箭射一百丈外的草人。不论是将校还是大兵，只要成绩够好的，中午就可以来骠骑将军这里吃御厨烤肉。虽然现在这个标准已经提高到了十二箭十一中，不过对于李敢这种人来说，十二箭全中也不在话下，所以每天中午的烤肉大餐，他几乎成了固定的一位。
每天中午到了饭点，骠骑将军议事厅后的餐厅里，虽然不能说是人头攒动，但来的人也着实不少。每天供应百十个人吃烤肉，相当于一天吃掉十来只羊，天天如此，按理说来也是开销不菲。不过骠骑将军反正是万户侯嘛，几头羊又吃不穷他，总之大家抱着一种吃大户的心理，每个人都吃得理直气壮。
因为人数越来越多，为了再增加点挑战性，自然要提出新的玩法，比如改成隔天射移动目标。其实射移动靶也是训练中的一项科目，方法是在地上掘出长沟，有人躲在沟里举着草人奔跑移动，既可以比试固定箭数内能射中多少目标，也可以比试能连续射中多少个目标。
李敢虽然在打仗上服了霍去病，但是像射艺这些具体技能，他并没有服气对方。现在天天都在一起，互相混得熟了，相处起来也越来越放松，所以他也时不常的会向对方提出挑战，要求比试一下。
这种挑战本来也是军中常情，而霍去病更是来者不拒，不管是李敢还是别人，只要有人挑战，他一定就会应战。说到底这种事符合他的心性，他是真心喜欢比试的，除了喜欢赢的感觉，也蛮享受对抗时的那种刺激。其实他早已不可能每次都赢，别忘了现在他的周围可是全军的高手，而且每个人都以赢下骠骑将军为荣。
赵破奴曾经跟霍去病开过一次玩笑，“您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拼命想要赢你吗？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您的封号偏偏是“冠军侯”呢？这个“勇冠三军”可是陛下亲口所许。所以谁要是赢下了你，就意味着他比“勇冠三军”的人还要厉害，那滋味跟赢别的人相比，可是大不一样啊！”
尤其是还有像李敢这种人，处心积虑的就是想要赢他一局。说起来李敢也是个狠角色，为了取胜也真是想尽了招数，比如有一回，他居然专门在天下大雨的时候发出了比赛邀请！那次冒着瓢泼大雨，两个人居然还都是超水平发挥，最后霍去病一口气连续射中了二十七个移动目标，险胜了对方的二十五个。当然，这两个人连同围观者，也全都被浇成了落汤鸡。
霍去病对待比试的习惯一向是奖励赢家，而不惩罚输家，但是有点促狭的李敢，又给设计了一个惩罚输家的办法，那就是把一个蹴鞠用的皮球放在地上，谁若是输了，就得用头把这个球拱到二十步外的两根竖竿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在地上多爬几步呗，霍去病很痛快的接受了，他并不是一个放不下面子的人。而到了现在，这个动作他已经能完成得很娴熟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实在是输过很多次了，都已经练出来了。
今天到了饭点，李敢兴致勃勃地去往餐厅。今天轮到的科目是射静止目标，最近这个静止目标也提高了难度，那就是在草人胸前再挂上一枚半两钱，谁若能一箭射中这枚铜钱，用餐时就可以与骠骑将军同席而坐。
不论是擅长用弓的，还是擅长用弩的，军中的射箭好手们，谁不愿得到与骠骑将军同席用餐的机会？然而这射中半两钱却着实有些难度，就连李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好在他今天颇为用心，十二箭里总算射成两箭，周围已是彩声如雷。
李敢进到餐厅一看，霍去病身边还一个人都没有，心中不禁暗自得意，打个招呼便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屯长、一个什长也坐到了这边席上。
这两位刚过来的射手显然激动万分，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崇拜的骠骑将军说话。不过霍去病也没有怎么搭理他们，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算是示了个意，然后就继续吃自己的饭。其实他也用不着跟他们说话，只要能一起吃过这顿饭，就足够这两个人回去吹牛的了。
李敢却很随和，很快就跟这两个人兴致勃勃的攀谈起来。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游目四望，只见二十来个校尉们基本上都到齐了。李敢不禁暗自点头，天天公开较射，骠骑将军这个办法真是一箭双雕，既是鼓励全军奋力争先，也是在倒逼军官们提高水平。
道理很简单，军官们毕竟都是老行伍了，射个箭再比不过手下，也是件颇为丢人的事情。既然每天都有公开比试，若是不想每天都在下属面前丢人，那就只能自己加紧练习，而高级军官都练得这么刻苦，下面的大兵们还能喊苦喊累吗？
当然高级军官们就算都到齐了，人数也是有限的，此刻的餐厅中，更多的是普通的屯长、队长、以及大头兵们。按照霍去病的老规矩，来此吃烤肉的都是凭本事来吃的，不讲军阶高低，无论军官还是大兵，一律平等而坐，因此人数虽然很多，但都是混杂在一起，并没有繁琐的行礼那一套，故而刚才李敢坐到霍去病身边时，也仅仅是点头打了个招呼而已。
然而李敢很快又发现，今天的情形似乎颇为不同，饭厅中一下子比平日多出了二十来个人！
凝神打量片刻，他已经看明白了，今天饭厅中多出来的这二十多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匈奴人！他们虽然穿着汉军的装束，但无论容貌还是举止，一看就知道不一样。这些人显然因为初来乍到，神情里都多少透着些拘束不安。
李敢知道，今天是五千匈奴骑兵正式编入霍去病麾下的第一天，骠骑将军让他们一同参加较射，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只是如此大规模的使用匈奴兵将，不但汉军中的宿将普遍感到不靠谱，就是像他这种霍去病最直接的手下，也不见得能真正理解。
但是不理解归不理解，这并不会让李敢吃惊，真正让他感到吃惊的是，一共五千匈奴人，十二射十一中的好手，竟然有二十多个！这个比例，比汉军高了一倍还多。
其实不但李敢感到吃惊，在场的所有汉军军官，又有哪个不是暗自吃惊？骠骑将军所部已经是汉军的精英，今天竟被匈奴人比了下去，人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此时忽然听得霍去病发话了，“复陆支、伊即靬，你们两个今天射中铜钱没有？”
两个粗壮魁梧的匈奴人走了过来，“回骠骑将军，射中了。”这两人一看都是彪悍勇猛之人，在周围汉军咄咄的目光盯视下，他们都有些浑身不自在，但面对骠骑将军，还是站得笔直。
霍去病说道，“很好，按我们的规矩，射中铜钱的就坐我这一席。”
于是两个人便坐了下来。李敢知道这两人都是匈奴降将，复陆支原来是河西匈奴的因淳王，伊即靬原来是河西匈奴的楼王，当然现在他们都是霍去病麾下的校尉了。李敢只是没料到这两人都能射中铜钱，有心问问他们都射中了几箭，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霍去病却先开口介绍道，“你们俩认识这位李敢校尉么？他是李广将军的公子。”
两个匈奴小王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仰慕的表情，“原来是飞将军的儿子！”
“飞将军”正是匈奴人对李广的美称。归降了一年多，这两个匈奴小王的汉话其实说得都还可以了，只是口音比较生硬。然而他们毕竟还不会用汉语说恭维话，两个人都是一副景仰之情无从表达的样子，旁边那个屯长忍不住帮他们说道，“李校尉是将门虎子、家学渊源、资质出众、自幼苦练、”
刚说到这里，就被李敢笑着打断道，“什么自幼苦练？还不是让家父打出来的！只要一箭射偏，屁股马上就开花了！我敢不练吗？”
同席诸人都大笑起来，整个餐厅里的众人听到了，也都是哈哈大笑。霍去病赞赏的看了李敢一眼，经过他这么一插科打诨，刚才还有些微妙的气氛马上就好起来了，李敢确实得他家门真传，很懂得在军中的为人之道。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烤肉已经端上来了，大家纷纷举箸，而两个匈奴人则是直接用手抓起来吃。李敢默默观察了一会儿，问道，“两位在汉军里没什么不适应吧？”
复陆支说，“别的都挺好，就是听说行军的时候，扎营会很麻烦，连茅坑怎么挖都有讲究！”
众人听了又都笑起来，匈奴人幕天席地的习惯了，而汉军自然要讲究得多。于是李敢耐心的向两个匈奴人解释，自古兵法里都有很多关于如何扎营的论述，即使对于厕所也有专门强调，当然骑兵部队随打随走，还可以从简一些，但总要远离水源吧？要远离粮草吧？要注意防疫吧？若是守御部队，那么要注意的事情就更多了。
霍去病听着李敢娓娓而谈，心中也是暗自感叹，像陇西李氏这种世家，的确也有颇多可取之处。比如李敢吧，尽管自身算不上多么聪明，但是为人做事都颇有章法，显然是因为受过很好的**，家族里有传承确实大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