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怒发冲冠
谁言天下无真情，我道人间是沧桑。
紫禁城内。
声色犬马，勾心斗角，人来人往，却惹不起宫中一无须男子，但凭一颗流氓心，便可将朝堂之事，玩弄于鼓掌之中。
一念之间，多少生命，便如璀璨烟花般升空，焚尽繁华而陨落。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霸儒一怒，苍穹震动，林道远，所为之道，乃天下正道。
万事通所言，皆市井流言所云，却让杜小川之心，前所未有的震动，他心中有猜测，他身体有疲累，他更想的是，去立刻求证心中所想。
信王府在京城中很有名，一因其破败，二因现今的王爷，实在太少，少的只剩朱由检。
信王府着实有年代，与英国公府相比，朱红大门掉了漆，石狮子没了脚，连门房都是一个瘸腿的人在看守。
尽管如此，信王府附近，依旧充满了窥测的目光，无时无刻，都在向宫中传递着一切关于信王的细枝末节。
尤其是近日万岁爷病重，宣布朝政由厂臣魏忠贤打理以来，信王府的形势，愈加严峻起来。
杜小川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冲进信王府，他须想个法子，巧妙的避开所有有心的目光。
杜小川轻巧的翻了个身，便闪进了信王府的后院，杜小川的轻功极其巧妙，落地无声，甚至连墙角窜过的野猫也未发现有人来，杜小川眸子犀利，目光迅速掠过周围，见无人后，身子连连闪烁，瞬间已没入了一间清静的屋子中。
因为此刻，一阵谈话声悄然而来。
“你，速速回东厂，将信王今日所遇之人，皆向督主回报！”
“是，萧统领，奴才这就去。”
一个明盔银甲的武将，一个躬身有礼的小太监，一言一行间，便很快分开，小太监踏着梯子，迅速的消失在了后院之中。
那萧统领亦是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确认安全后，一转身也离开了此处，仿佛从未来过。
“吱呀…”
一声门响，杜小川从屋子中走出来，脸色愈加阴沉，如此看来，信王的处境果然是凶险万分，而信王冒险外出与自己想见，托付书信，又是冒了多大风险。
杜小川很快得知，朱由检所在之处，当下身形急动，趁着此时人少，眨眼之间，已到了朱由检的屋子之中。
朱由检内心苦闷，犹如软禁一般禁足于府内，信王府本就生活举步维艰，如今人口又多自然是更加拮据了。
时下皇兄病情加深，阉狗步步紧逼，自己所托之人杜小川，尽管是袁崇焕力荐，却终究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也不知杜小川是否已经将信，交付到自己朝中最大的筹码，英国公手上。
凝眉思索间，朱由检忽然放下手中之笔，站起身来，目光冷峻，沉声问道，“哪位仁兄到访，还请现身！”
杜小川的身影渐渐清晰，一身青袍，背负长剑，棱角分明，举手投足间，一派儒侠风骨尽显。
朱由检略微惊讶，没想到杜小川这般耐不住寂寞，如此莽撞的找上门来，若是为有心之人撞到，终究是不妥。
“杜兄，你怎么来了？”
“有要事问王爷！”
“哦？”
朱由检听罢，知道杜小川果真是有要事，便迅速走到杜小川跟前，低声说道,“杜兄，隔墙有耳，随本王来。”
说罢，朱由检首先动身，走到书架后面，轻车熟路的按下一颗隐藏很好的机关，“咔嚓，咔嚓”几声响，书架瞬间一分为二，当中露出一个地道来，穿过去，便是一间密室。
密室一片漆黑，身后的书架又在咔咔声中合在一起，黑暗中，朱由检又不知从哪按了下机关，瞬间墙壁上冒出来几盏油灯，密室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朱由检对杜小川道了一声抱歉，说道，“杜兄，何事？”
杜小川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波动，尽量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向朱由检说出了自己思虑再三的问题，“王爷，一年之前您在何处？”
朱由检心神一动，盯着杜小川，随后缓缓说道，“本王在信王府，从未外出！”
杜小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并未放弃希望，依旧执着问道，“那王爷，您可知去年宫中所发生之事？可曾得知陛下病重缘故？”
说到此处，杜小川的呼吸已然急促，很少有什么事能够让杜小川如此，而朱由检则是心中一惊，果然，杜小川果真还是查到了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这件事，曾被宫中下过禁令，外传者，杀无赦！因为这是皇室的耻辱，更是朝廷威严的蒙羞！
对于杜小川和林道远的关系，朱由检早已明晰，只是情非得已，他不愿将此事告知杜小川。
朱由检短短一瞬间的情绪变化，杜小川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胸口愈加沉闷起来。
“王爷，还请详细告知。此事，对杜某，对王爷都很重要！”
朱由检轻叹一声，“唉，你果然还是问到这儿了，林老先生的事，我想杜兄也该了解一下来龙去脉了。”
接下来，朱由检向杜小川详细描绘了林道远入京斗酒，叱骂统领，殿堂诛贼，群臣共谏，功败垂成，儒霸天下！
朱由检由衷的表达了自己对于林道远的憧憬之情，唾弃了魏忠贤，只是隐没了天启帝在朝堂上的昏聩与无道，这关乎皇室的威严。
杜小川此刻，额头上早已青筋暴起，他在努力的控制身体的颤抖，双手握拳，一道道血流从从攥紧的手心中流出来，眼睛是充了血般的通红，背负的碧血剑铮铮作响，它，感受到了主人内心中的愤怒！
林老头啊林老头，你当初留下简简单单的一封信便潇洒离去，你串通了师伯行骗，你一个人来京城独自面对狂风暴雨，你可曾还记得，你有个弟子么？
你以为一个小小的丹书铁券，你就能如何？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天启老儿的无道？林老头，你……是我杜小川的师傅啊！
“杜兄，你没事吧？”
朱由检看出杜小川的异样，未免他过度悲伤，当下小心的问道，他知道，若是杜小川这个心结必须要说出来，才能真正的度过去。
“呵呵，多谢王爷关心，在下没事，方才是过于激动了！”
听着杜小川倏忽间无比冷静的回答，朱由检轻叹，“唉，杜兄，林师的事，乃是为了天下正道，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阉党，阉党一日不除，林师之仇一日不能报，我大明一日不能安！”
“对，魏忠贤，魏忠贤！杜小川永远记住你了！”
无论真正他的敌人是谁，不过至少，魏忠贤是他的目标了。
“王爷，我想要你给杜某一份魏忠贤的行动消息，我知道，王爷是有的。”
杜小川一语双关，话中的深意使朱由检心中一滞，不过朱由检仍是仔细问杜小川道，“杜兄，如今阉党耳目遍布京城，贼人势大，我等还得相机行事，杜兄切记三思而行！”
朱由检的话，此时的杜小川如何能听的进去，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皇室贵胄，而是一个相隔许久而见面的朋友，他只求结果。
“王爷，几日我可以得到消息？”
朱由检脸色变了几变，忽然舒展开来，“我这窝囊王爷做的太久，反倒没有杜兄洒脱，你说得对，是时候了，杜兄，两日后，消息会送到你的面前！”
杜小川抱拳，对着朱由检施了一礼，“多谢王爷！”旋即转身便要告辞。
“杜兄，你要记住，无论何时，朱由检都是你永久的朋友！”
“多谢！”
杜小川的背影高大而孤独，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来过，，只有身后的昏黄的灯火，映红了某个人的脸。
杜小川回到了四合院，好好休息了两日，连曾牛也不知杜小川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曾牛听到杜小川屋中铿锵作响，推进去看时，才发现杜小川，正在磨剑！
两日后，一封卷在饼中的纸送到了杜小川的面前，上面只写着，“兵部侍郎霍维华所建生祠落成，干爹魏忠贤巳时前往，保重！”
杜小川长身而起，纸条已焚尽灰飞，他轻轻的拿起剑，目光坚定而冷漠，一步一步，走上今日的救赎！
曾牛默不作声，一股杀气悄然而出，他不需要多问，主子去哪，他就跟着去，无论刀山火海！
既然当初你林老头说过，这段因果，由你的传人来了结，那么，就让杜小川来做！
紫禁城内。
声色犬马，勾心斗角，人来人往，却惹不起宫中一无须男子，但凭一颗流氓心，便可将朝堂之事，玩弄于鼓掌之中。
一念之间，多少生命，便如璀璨烟花般升空，焚尽繁华而陨落。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霸儒一怒，苍穹震动，林道远，所为之道，乃天下正道。
万事通所言，皆市井流言所云，却让杜小川之心，前所未有的震动，他心中有猜测，他身体有疲累，他更想的是，去立刻求证心中所想。
信王府在京城中很有名，一因其破败，二因现今的王爷，实在太少，少的只剩朱由检。
信王府着实有年代，与英国公府相比，朱红大门掉了漆，石狮子没了脚，连门房都是一个瘸腿的人在看守。
尽管如此，信王府附近，依旧充满了窥测的目光，无时无刻，都在向宫中传递着一切关于信王的细枝末节。
尤其是近日万岁爷病重，宣布朝政由厂臣魏忠贤打理以来，信王府的形势，愈加严峻起来。
杜小川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冲进信王府，他须想个法子，巧妙的避开所有有心的目光。
杜小川轻巧的翻了个身，便闪进了信王府的后院，杜小川的轻功极其巧妙，落地无声，甚至连墙角窜过的野猫也未发现有人来，杜小川眸子犀利，目光迅速掠过周围，见无人后，身子连连闪烁，瞬间已没入了一间清静的屋子中。
因为此刻，一阵谈话声悄然而来。
“你，速速回东厂，将信王今日所遇之人，皆向督主回报！”
“是，萧统领，奴才这就去。”
一个明盔银甲的武将，一个躬身有礼的小太监，一言一行间，便很快分开，小太监踏着梯子，迅速的消失在了后院之中。
那萧统领亦是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确认安全后，一转身也离开了此处，仿佛从未来过。
“吱呀…”
一声门响，杜小川从屋子中走出来，脸色愈加阴沉，如此看来，信王的处境果然是凶险万分，而信王冒险外出与自己想见，托付书信，又是冒了多大风险。
杜小川很快得知，朱由检所在之处，当下身形急动，趁着此时人少，眨眼之间，已到了朱由检的屋子之中。
朱由检内心苦闷，犹如软禁一般禁足于府内，信王府本就生活举步维艰，如今人口又多自然是更加拮据了。
时下皇兄病情加深，阉狗步步紧逼，自己所托之人杜小川，尽管是袁崇焕力荐，却终究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也不知杜小川是否已经将信，交付到自己朝中最大的筹码，英国公手上。
凝眉思索间，朱由检忽然放下手中之笔，站起身来，目光冷峻，沉声问道，“哪位仁兄到访，还请现身！”
杜小川的身影渐渐清晰，一身青袍，背负长剑，棱角分明，举手投足间，一派儒侠风骨尽显。
朱由检略微惊讶，没想到杜小川这般耐不住寂寞，如此莽撞的找上门来，若是为有心之人撞到，终究是不妥。
“杜兄，你怎么来了？”
“有要事问王爷！”
“哦？”
朱由检听罢，知道杜小川果真是有要事，便迅速走到杜小川跟前，低声说道,“杜兄，隔墙有耳，随本王来。”
说罢，朱由检首先动身，走到书架后面，轻车熟路的按下一颗隐藏很好的机关，“咔嚓，咔嚓”几声响，书架瞬间一分为二，当中露出一个地道来，穿过去，便是一间密室。
密室一片漆黑，身后的书架又在咔咔声中合在一起，黑暗中，朱由检又不知从哪按了下机关，瞬间墙壁上冒出来几盏油灯，密室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朱由检对杜小川道了一声抱歉，说道，“杜兄，何事？”
杜小川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波动，尽量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向朱由检说出了自己思虑再三的问题，“王爷，一年之前您在何处？”
朱由检心神一动，盯着杜小川，随后缓缓说道，“本王在信王府，从未外出！”
杜小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并未放弃希望，依旧执着问道，“那王爷，您可知去年宫中所发生之事？可曾得知陛下病重缘故？”
说到此处，杜小川的呼吸已然急促，很少有什么事能够让杜小川如此，而朱由检则是心中一惊，果然，杜小川果真还是查到了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这件事，曾被宫中下过禁令，外传者，杀无赦！因为这是皇室的耻辱，更是朝廷威严的蒙羞！
对于杜小川和林道远的关系，朱由检早已明晰，只是情非得已，他不愿将此事告知杜小川。
朱由检短短一瞬间的情绪变化，杜小川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胸口愈加沉闷起来。
“王爷，还请详细告知。此事，对杜某，对王爷都很重要！”
朱由检轻叹一声，“唉，你果然还是问到这儿了，林老先生的事，我想杜兄也该了解一下来龙去脉了。”
接下来，朱由检向杜小川详细描绘了林道远入京斗酒，叱骂统领，殿堂诛贼，群臣共谏，功败垂成，儒霸天下！
朱由检由衷的表达了自己对于林道远的憧憬之情，唾弃了魏忠贤，只是隐没了天启帝在朝堂上的昏聩与无道，这关乎皇室的威严。
杜小川此刻，额头上早已青筋暴起，他在努力的控制身体的颤抖，双手握拳，一道道血流从从攥紧的手心中流出来，眼睛是充了血般的通红，背负的碧血剑铮铮作响，它，感受到了主人内心中的愤怒！
林老头啊林老头，你当初留下简简单单的一封信便潇洒离去，你串通了师伯行骗，你一个人来京城独自面对狂风暴雨，你可曾还记得，你有个弟子么？
你以为一个小小的丹书铁券，你就能如何？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天启老儿的无道？林老头，你……是我杜小川的师傅啊！
“杜兄，你没事吧？”
朱由检看出杜小川的异样，未免他过度悲伤，当下小心的问道，他知道，若是杜小川这个心结必须要说出来，才能真正的度过去。
“呵呵，多谢王爷关心，在下没事，方才是过于激动了！”
听着杜小川倏忽间无比冷静的回答，朱由检轻叹，“唉，杜兄，林师的事，乃是为了天下正道，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阉党，阉党一日不除，林师之仇一日不能报，我大明一日不能安！”
“对，魏忠贤，魏忠贤！杜小川永远记住你了！”
无论真正他的敌人是谁，不过至少，魏忠贤是他的目标了。
“王爷，我想要你给杜某一份魏忠贤的行动消息，我知道，王爷是有的。”
杜小川一语双关，话中的深意使朱由检心中一滞，不过朱由检仍是仔细问杜小川道，“杜兄，如今阉党耳目遍布京城，贼人势大，我等还得相机行事，杜兄切记三思而行！”
朱由检的话，此时的杜小川如何能听的进去，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皇室贵胄，而是一个相隔许久而见面的朋友，他只求结果。
“王爷，几日我可以得到消息？”
朱由检脸色变了几变，忽然舒展开来，“我这窝囊王爷做的太久，反倒没有杜兄洒脱，你说得对，是时候了，杜兄，两日后，消息会送到你的面前！”
杜小川抱拳，对着朱由检施了一礼，“多谢王爷！”旋即转身便要告辞。
“杜兄，你要记住，无论何时，朱由检都是你永久的朋友！”
“多谢！”
杜小川的背影高大而孤独，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来过，，只有身后的昏黄的灯火，映红了某个人的脸。
杜小川回到了四合院，好好休息了两日，连曾牛也不知杜小川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曾牛听到杜小川屋中铿锵作响，推进去看时，才发现杜小川，正在磨剑！
两日后，一封卷在饼中的纸送到了杜小川的面前，上面只写着，“兵部侍郎霍维华所建生祠落成，干爹魏忠贤巳时前往，保重！”
杜小川长身而起，纸条已焚尽灰飞，他轻轻的拿起剑，目光坚定而冷漠，一步一步，走上今日的救赎！
曾牛默不作声，一股杀气悄然而出，他不需要多问，主子去哪，他就跟着去，无论刀山火海！
既然当初你林老头说过，这段因果，由你的传人来了结，那么，就让杜小川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