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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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

    thu jul 07 20:56:48 cst 2016

    王宴就这么被李护闹得不了了之,李护因为扰乱宫廷秩序被卫士拿住押往大牢里去。这个凶猛地汉子还不依不饶地挣扎着手脚,朝身后的宫殿破口大骂,两个卫士竟然还压不住这个狂怒的豹子,又派来了两个才彻底制服了李护。被李护掷过来的杯子打伤的苏鹿也在卫士的保护下离开了东殿,东殿中人心惶惶,个个坐立不安,交头接耳,一片喧哗与混乱。李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尴尬无比,但是身为百官之长的他很快定了定神,沉下了思绪,站起身来叫道:“肃静肃静!”

    喧哗声一下子小了许多,但人们只是压低了嗓音,并没有停止交谈。

    大将军国统拍案而起,面带怒色地震慑道:“给我肃静!”

    宴会立刻鸦雀无声,一个瓷碗掉落在地上摔碎了,发出刺耳的声响,却没有人敢去多看一眼,所有人都直勾勾地望着大将军国统。老国统瞪着眼充满威严地环顾了一圈,才点点头,坐下了。

    “陛下!臣李殊若是真有罪!但请陛下治罪无妨!”争辩与解释并非李殊所长,他只能跪伏在地,忠肝烈胆地说出这句话了。

    张炬吐了一口气,犹豫住了,双眼微垂,抿紧了嘴唇。

    这时,太子傅戴宾站起身来,对皇帝张炬说道:“陛下,微臣以为,此事原本只是误会一场,苏鹿不擅酒,而近日饮酒过度,便满口胡言了!酒后之言,李公莫要在意,莫要在意。”

    张炬仍然无动于衷,抬起酒杯往口中一倒。百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话,宴会安静地吓人。

    “陛下!”前国考,现任太傅黄绩突然站起来,恭敬地对皇上躬了身,说道:“臣以为,凡事都要讲证据,不能凭猜想而信口开河。臣相信李公为人,臣遇刺的事情,一定跟李公没有关系!再者,那野人事件是非对错城令也并未拿出结论来,不能因为这孩子是从黑山脚来的就断定其为野人,更难以置信,一个小孩能够对一个成人当众行凶!实乃荒唐至极的流言啊!“

    李殊面露感激地朝黄绩点了点头,黄绩那面瘫脸也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最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皇帝张炬身上,张炬终于抬起头,看了看刚刚发话的两个重臣,说道:“这苏鹿年轻气盛,坏兴致了!”说完站起身来,扭头就走,皇后太监赶紧跟了上去。

    就这样,王宴不欢而散了。

    四个卫兵押着前往大牢,李护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但那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仍然愤怒地瞪着这些卫兵。

    “李将军,你可不要怪我们!是你太冲动了。”其中一个卫士说道。

    李护仍然一言不发。

    卫士戏谑说道:“其实苏先生说的也没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李公一回来,当朝国考就遇刺,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唉,我以前也当李公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啊!”

    一听这话,李护顿时又暴怒了,他青筋暴起,直甩着两条胳膊大声吼道:“给你爷爷放开!老子要杀了你!”

    突然,也不知是卫士松了手,还是愤怒让李护变得力大无穷,竟然一下子挣脱了四个卫士的扣押,之后抡起拳头把卫士狠狠地揍倒在地。卫士被揍的鼻青脸肿,其他人竟没有上来帮忙,任由李护从那卫士手中抢过钥匙,解开手铐,逃之夭夭。尽管感觉有些不对,但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李护根本不会去想那么多,他急冲冲地跑出了王宫,骑了马往苏府去了。

    果然,他在苏府门外看到了苏鹿,便翻下马来,气势汹汹地大步迈去,直揪住苏鹿的衣襟,仿佛要一口吃了他,朝着苏鹿大吼:“你这小人!看你爷爷不宰了你!”

    苏鹿被凶神恶煞的李护吓坏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李将军!等等...听我解释...”

    “解释?”李护指着苏鹿的鼻子叫道:“李公何时亏待你了?你为何要诬陷他?!”

    来来往往的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这场闹剧,周围一下子围住了好多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苏鹿瞥了一眼四周,冷静下来,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一个地方,我会告诉你实情。”苏鹿咬咬牙,决心把黄典的事情告诉李护。

    李护与苏鹿对视了一会儿,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于是两人一起来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巷子里,李护说道:“就这里了,说!”

    “小弟是迫于无奈啊!李将军!”苏鹿哭丧着脸长叹了一口气。

    “别跟你爷爷废话!”正在气头上的李护根本毫不理会。

    苏鹿看了看李护,他知道要是不说出来,自己一定会被这头愤怒的豹子撕碎的。但是一说出来,他会怎么样呢?他会帮自己吗?

    正犹豫间,突然一声细微的锐器划破空气的声音钻入苏鹿的耳中,抬头去看时,寒光一闪,一个黑影压倒了李护身后。

    “啊!”李护毕竟出身军伍,快速斜过身子,可终究没有躲过,锋利地刀片从下往上把他的背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他痛的仰头大叫,刚要转过身去,叫声却戛然而止。

    等苏鹿反应过来时,他看到眼前的李护下颚被刺进了一根匕首,直插进了李护的脑袋中,李护全身剧烈的颤抖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狰狞地盯着苏鹿。匕首的主人站在李护身后,刚刚那一瞬间,他从屋檐上跳下来,刮了李护一刀,随后把匕首从李护的腋下探过去,往上挥,直接从下颚捅进李护的脑袋中,速度之快,让李护都来不及反击。

    李护的双眼渐渐死去了生气,那个刺客把匕首拔了出来,鲜血顿时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把李护的衣服都濡湿了,然后这具尸体重重地倒在地上,知道死时,李护的眼睛都是愤怒地圆睁着。

    苏鹿惊呆了,不过他很快被血腥味给熏吐了,自出生以来,他从没见过死人,更没见过像这样惨死的画面,他顾不得危险了,只是脑子一片空白,肚子里的东西疯狂地往外翻腾。

    而这个刺客也耐心地等着他吐完,自顾自地拿出一块布,细心地擦拭满是鲜血与**的匕首。

    “好了吗?”刺客擦完匕首,娴熟地把它藏进袖子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苏鹿。

    直到肚子里再也没有东西吐了,苏鹿才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这个精瘦的汉子,黝黑的肌肤,细长冷漠的眼睛,干净利落的打扮,看起来根本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男人。苏鹿问道:“你是谁?”

    “听好了!苏鹿!”叫苏鹿名字的时候,他故意加重了语气,说道:“刚刚李护意图在这巷中杀你,却被你反杀了!来,复述一次,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谁?”苏鹿的精神仍然有些恍惚。

    这个刺客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杀气腾腾地盯着苏鹿的眼睛说道:“看来你需要在刚刚的战斗中负一下伤了!”话音刚落,他往前一步,直接把匕首捅进苏鹿的肚子中。

    “啊......”剧烈的疼痛让苏鹿叫出声来。

    “不要叫!”刺客让失去力气的苏鹿靠在他的肩膀上,捂住苏鹿的嘴巴,在他耳边说道:“来,复述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护...意图...在这里...杀我,却...被我反杀了!”苏鹿强忍着腹中的剧痛,艰难地说道。

    “你是怎么受伤的?”刺客的声音很冷漠。

    “被他...刺了一刀!”苏鹿全身已经开始剧烈颤动了,脸色苍白,嘴唇渐渐失去了血色。

    “很好。”刺客拔出匕首,转身离去了。

    苏鹿捂住腹中汩汩涌出的鲜血,拼命地往前爬去,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的李护,顿时酸了鼻头,眼泪流了出来,就这样咬着牙根,哭着往巷子外爬去......

    “六爷......”一个艳丽的女人裸露着大半个身子像水蛇一样暧昧地缠绕着黄典。

    黄典叼着那根精致的烟斗,眯着眼睛,悠悠地吞云吐雾,脸上的伤痕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邪魅。他温柔地抚摸着女人的脸蛋,然后对着她喷了一口烟,呛得女人直咳嗽。

    “六爷真坏~”女人娇滴滴地摸着黄典裸露的胸膛。

    “多谢夸奖。”黄典勾起嘴角,用下巴的小胡子挑逗地蹭了蹭女人的肩膀。“脸上有点伤,是不是看着更坏啦?”

    “嗯......听说六爷差点就拿到了比武大会冠军。”

    “坏人拿不到那样的荣耀,”黄典摇着头说道:“而且坏人用不着那样的荣耀。”

    “我听说那个苏鹿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就是他把六爷的脸打成这样么?”女人小心翼翼地沿着黄典脸上的伤痕轻轻抚摸着。

    “前一句话我同意。”

    “后一句话不同意么?”

    “不同意,他不是打我,是为我化妆~”

    女人听了咯咯笑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黝黑冷漠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房间里面,抬头挺胸地站着,简单地吐出一句话:“搞定了。”

    黄典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把烟斗塞进嘴中,狠狠地吸了一口,边冒着烟边说道:“还乖吗?”

    黝黑的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不能再乖了。”

    黄典笑盈盈地抓抓小胡子,随手抓了旁边的一袋的金子,往男人怀里丢,说道:“辛苦了。”

    男人接过金子,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