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悲痛
fri aug 12 17:47:06 cst 2016
半个月后，在乡下的一间茅草屋里，黄忠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房顶上的草席子，扭头看了看旁边，旁边站着几个人都热泪盈眶的微笑着，黄忠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迷惑的看了看旁边矮胖子男人”老高？”
那个叫老高的人拉住了黄忠的手轻轻的说”老黄，怎么样？好些了吗？”
”你怎么也光荣了？”黄忠微颤的声音说道。
”什么呀，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死了？哈哈，没死，没死，活过来了，活了”老高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豆大的泪水滚落下来。
”我没死？我在哪儿？怎么会没死”
”咱们在乡下你在这儿躺了半个月了，是那个叫万四儿的人救了你，多悬啊，你能活过来就是奇迹，他能把你从那地方救下来也是奇迹啊”老高喜形于色的说。
”他？他开了枪，怎么会又救了我？”黄忠对他死后的事一无所知。
”是这么回事，你死的当天，万四儿找到了我，让我准备一辆救护车，让我们等在监狱大门外。等他开枪打死你，把你抬出来时，让我们救走你。你和万四儿商量的是他朝你的脑袋开枪，可这小子并不想一枪打死你，直接瞄打的是你的心脏，这小子枪法真准，指哪打哪，那枪弹是擦着你心脏边儿上传过去的，并没有真正打中心脏要害，刁六以为你死了，就不再管你的尸体了，这不就把你从鬼门关救下来了？哈哈哈”老高说的兴奋，不禁笑了起来。
”噢，是这么回事”黄忠回忆着当天发生的事情。
”你的命可真大”老高为黄忠庆幸着，接着又说”老黄啊，我就纳闷了，你和他就在一起呆了两三天的时间，你凭什么就会相信他是好人？他会冒死来救你呢？你又凭什么相信他不会出卖你，出卖咱们而让他出来送信呢？我当时就想啊，如果你看走了眼，信错了人，我们不知道又有多少同志要落难啊，我还埋怨你不谨慎呢”
黄忠听了他的疑问有些得意的说”是眼睛，是他的话。他的眼睛告诉我，他不是一个丧尽天良没有同情心麻木的人，不是个贪生怕死贪图私利的小人。他的眼睛里有正义，有良心更有同情和爱，他会同情和可怜那些穷苦人，他想帮助他们，但他找不到帮助他们的办法，无法找到改变他们命运的方式，凭这一点我就相信他不会出卖我们……”
”哈哈，老黄，你这次冒的险可不小啊”
”你是说我进国民党监狱还是相信方世杰？”黄忠开玩笑的说。
”哈哈都是，都是。好了好了，别说话了，你现在不宜多说话，多休息”
原来这黄忠是共产党在南京地下组织的一个小组负责人，因为发电报被国民党跟踪暴露，他为掩护其他同志先走，自己才被侦缉队抓住了，这次的事情着实让他死里逃生了一回，也尝遍了国民党审讯室里酷刑的滋味，同时他也深深记住了方世杰这个人。
方世杰每天还是照例接送着张娥，借机每天也在向小宁打听黄忠的伤情，今天他送走了张娥又来到小宁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黄先生怎么样了？”
”醒了，活了，昨天晚上醒的，真得谢谢四哥”小宁激动的说。
”噢，醒了就好，醒了就说明死不了，我也没白费力气白挨打”方世杰欣慰着，接着又说”诶，你们一开始怎么就知道我叫什么在哪干活？还知道叫我四哥？”方世杰提出了多日闷在心里的疑问。
”四哥，所有和我们有过接触的人，我们都得知道他的底细啊，为了安全嘛，四哥别见怪”小宁笑着说。
”你们可真挺厉害的，查人也把我给查了”
”给你的”
方世杰看着小宁递给自己一包黄狮烟，有些迷惑”什么意思？”
”这是你救了我们的人而谢你的”小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方世杰看了看黄狮烟，又看了看小宁一脸严肃的说”我可救了你们一个大活人，不是，你这一包烟就算谢我了？”方世杰边点着烟边说着。
”就这烟还是我个人掏腰包给你的呢，这包烟可够我吃吃一天的饭呢”小宁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
方世杰十分的惊异，惦着手中的烟说”不是，我说你们那个党怎么这么抠啊，不说赏我千八百的，至少也得给我弄几顿酒席吃啊，就给了包烟，还算私人感情？”方世杰开玩笑的说。继而抽了口烟”嗯，不过今儿的烟还真不赖，挺顺口的”他抽着烟打着趣，表示了满意。
小宁则笑呵呵的看着方世杰。
方世杰话别了小宁回到审讯室，屋里几个人正蒙头大睡，躺在一边的刘三不停的咳嗽着，他的咳嗽让方世杰想到了父亲，继而又想到了那个被刘三玩过的妓女，想到了那个女人的孩子和她的男人。
方世杰推了推刘三。刘三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干嘛啊四哥”
”今儿四哥心情好，带四个去看看你那相好的”方世杰轻语着。
刘三一听说去看相好的立马来了精神”哪个相好的？”
”就是上次你带我去看的那个”
”是她呀，可我没钱了”刘三皱着眉说。
”四哥这儿有”方世杰掏出一块大洋掂在手里。
刘三一听这话，整个人更加精神抖擞，下地穿上鞋便和方世杰出了监狱，向那女人家走去。刚到那女人家外胡同口，便见有二三十个人站在胡同两边，方世杰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向两边的人群看去，人群中有女人老人孩子，有的人叹息着，有的指指点点小声低语着，有的孩子害怕的躲在大人的身后，可好奇的脑袋还是从大人的身后冒了出来。方世杰走上前，只见胡同里停了一辆平板马车，车上盖着一面席子，席子下不知道是什么，但席子的一头露出了两条脏兮兮的半截腿，光看那两天半截腿方世杰不知道是谁，但那腿上的缎面旗袍方世杰有印象，确是那个女人的衣服，他这时忽然想到了那个女人的孩子，他再走上前去慢慢掀开席子，在掀开席子的一刹那，周围一片吵杂，方世杰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被眼前所见惊呆了，席子下面有三个人，正是方世杰想要见的那三个人，三个人横躺在马车上，看样子已经死过多日，几个人的脸色已经变黑，紧靠里面的是是那个没了腿的男人，中间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也是这三个人唯一露出腿的人，女人的旁边是那个自己曾经抱过的俊俏小男孩。再仔细看，三个人的嘴角都有流血的痕迹，小男孩和那个男人死前的表情极其痛苦，狰狞表情把五官扭曲的挤压在一起，看着令人不寒而栗很恐怖，而那个女人的脸却略带着一丝笑容，看样子临死前是含笑而死的，她的衣服出奇的工整，几粒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放荡。看到这里方世杰的心顿时疼得有些呼吸困难，眼里渗出了些许泪花。
这时从院子里走出两个年纪都很大的老头，一个老人手中拎着把铁锹，另一个跟在身后边走边说”车把式，把他们拉到城外，找个地方埋了，铁锹归你了，也别往回拿了”
方世杰看出说话的老头是房东上前问道”老爷子，他们是怎么死的”
”咳”老人叹了口气”都是喝药死的，已经死了两三天了，我也不知道，这年月死了不是什么坏事，活人活不起啊”老人皱着眉打着咳声走了。
方世杰目送着那一车人渐渐离去，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狠痛交加的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一块银元，攥的咯吱咯吱的响，他想起了那女人曾托付自己为那个小男孩找一个有饭吃的人家，可是这年月人们连自己的一口吃食都没着落，谁会再要张毫无用处的嘴给自己填上负担，那女人是善良的，她不肯扔下残废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独自活下去。她是纯洁的，死前并不忘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工工整整的离去。那男人是可怜的，他无可奈何的接受用自己的女人的身体换来的一口吃食，他无力再养活自己，更无力减轻家人的苦难，他眼睁睁的看着悲惨在自己和家人身上发生。那小男孩是无辜的，他并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美丽，没有看到世界的善良，也没有看到自己的未来，在他心里除了填不饱的肚子，裹不严身体的衣服，就是父母愁眉苦脸的面容，这个世界没有给他快乐温饱，感动和美好，他的渴望成了失望，他的幼年变成了他短暂的一生，他的天真无知变成了他仅有的回忆，他的幻想变成了他的财富，他的早逝变成了他的快乐。他们一家人人生最后时刻收获的只有一种东西――绝望。
人们的私语和车轴声为早逝的灵魂奏响了迟到的哀乐，那叹息中夹杂着悲凉，那私语中翻滚着轻蔑，那沉默中蕴含着无奈，那同情里隐藏着愤恨，惊恐的眼神预示着同样的宿命。世事的针刺向了热血奔流的心脏，柔弱心脏滴出的血并不能染红针尖背后的残忍，徘徊在十字路口的迷茫并不能阻挡前进的步伐。
方世杰哭了，落下了憎恨的泪水，他不知道手中的一块钱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而又能做些什么，来得及做些什么。
晚上方世杰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他没有再回那个阴森黑暗的监狱，他不知不觉来到张娥家的墙外，来到那棵大树下，他似乎想在这大树下避避风雨，平静一下沸腾的心，也或许想在张娥这里找到一些安慰，找到一些可以暂时失去记忆的方法，找到躲避的借口……
半个月后，在乡下的一间茅草屋里，黄忠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房顶上的草席子，扭头看了看旁边，旁边站着几个人都热泪盈眶的微笑着，黄忠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迷惑的看了看旁边矮胖子男人”老高？”
那个叫老高的人拉住了黄忠的手轻轻的说”老黄，怎么样？好些了吗？”
”你怎么也光荣了？”黄忠微颤的声音说道。
”什么呀，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死了？哈哈，没死，没死，活过来了，活了”老高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豆大的泪水滚落下来。
”我没死？我在哪儿？怎么会没死”
”咱们在乡下你在这儿躺了半个月了，是那个叫万四儿的人救了你，多悬啊，你能活过来就是奇迹，他能把你从那地方救下来也是奇迹啊”老高喜形于色的说。
”他？他开了枪，怎么会又救了我？”黄忠对他死后的事一无所知。
”是这么回事，你死的当天，万四儿找到了我，让我准备一辆救护车，让我们等在监狱大门外。等他开枪打死你，把你抬出来时，让我们救走你。你和万四儿商量的是他朝你的脑袋开枪，可这小子并不想一枪打死你，直接瞄打的是你的心脏，这小子枪法真准，指哪打哪，那枪弹是擦着你心脏边儿上传过去的，并没有真正打中心脏要害，刁六以为你死了，就不再管你的尸体了，这不就把你从鬼门关救下来了？哈哈哈”老高说的兴奋，不禁笑了起来。
”噢，是这么回事”黄忠回忆着当天发生的事情。
”你的命可真大”老高为黄忠庆幸着，接着又说”老黄啊，我就纳闷了，你和他就在一起呆了两三天的时间，你凭什么就会相信他是好人？他会冒死来救你呢？你又凭什么相信他不会出卖你，出卖咱们而让他出来送信呢？我当时就想啊，如果你看走了眼，信错了人，我们不知道又有多少同志要落难啊，我还埋怨你不谨慎呢”
黄忠听了他的疑问有些得意的说”是眼睛，是他的话。他的眼睛告诉我，他不是一个丧尽天良没有同情心麻木的人，不是个贪生怕死贪图私利的小人。他的眼睛里有正义，有良心更有同情和爱，他会同情和可怜那些穷苦人，他想帮助他们，但他找不到帮助他们的办法，无法找到改变他们命运的方式，凭这一点我就相信他不会出卖我们……”
”哈哈，老黄，你这次冒的险可不小啊”
”你是说我进国民党监狱还是相信方世杰？”黄忠开玩笑的说。
”哈哈都是，都是。好了好了，别说话了，你现在不宜多说话，多休息”
原来这黄忠是共产党在南京地下组织的一个小组负责人，因为发电报被国民党跟踪暴露，他为掩护其他同志先走，自己才被侦缉队抓住了，这次的事情着实让他死里逃生了一回，也尝遍了国民党审讯室里酷刑的滋味，同时他也深深记住了方世杰这个人。
方世杰每天还是照例接送着张娥，借机每天也在向小宁打听黄忠的伤情，今天他送走了张娥又来到小宁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黄先生怎么样了？”
”醒了，活了，昨天晚上醒的，真得谢谢四哥”小宁激动的说。
”噢，醒了就好，醒了就说明死不了，我也没白费力气白挨打”方世杰欣慰着，接着又说”诶，你们一开始怎么就知道我叫什么在哪干活？还知道叫我四哥？”方世杰提出了多日闷在心里的疑问。
”四哥，所有和我们有过接触的人，我们都得知道他的底细啊，为了安全嘛，四哥别见怪”小宁笑着说。
”你们可真挺厉害的，查人也把我给查了”
”给你的”
方世杰看着小宁递给自己一包黄狮烟，有些迷惑”什么意思？”
”这是你救了我们的人而谢你的”小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方世杰看了看黄狮烟，又看了看小宁一脸严肃的说”我可救了你们一个大活人，不是，你这一包烟就算谢我了？”方世杰边点着烟边说着。
”就这烟还是我个人掏腰包给你的呢，这包烟可够我吃吃一天的饭呢”小宁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
方世杰十分的惊异，惦着手中的烟说”不是，我说你们那个党怎么这么抠啊，不说赏我千八百的，至少也得给我弄几顿酒席吃啊，就给了包烟，还算私人感情？”方世杰开玩笑的说。继而抽了口烟”嗯，不过今儿的烟还真不赖，挺顺口的”他抽着烟打着趣，表示了满意。
小宁则笑呵呵的看着方世杰。
方世杰话别了小宁回到审讯室，屋里几个人正蒙头大睡，躺在一边的刘三不停的咳嗽着，他的咳嗽让方世杰想到了父亲，继而又想到了那个被刘三玩过的妓女，想到了那个女人的孩子和她的男人。
方世杰推了推刘三。刘三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干嘛啊四哥”
”今儿四哥心情好，带四个去看看你那相好的”方世杰轻语着。
刘三一听说去看相好的立马来了精神”哪个相好的？”
”就是上次你带我去看的那个”
”是她呀，可我没钱了”刘三皱着眉说。
”四哥这儿有”方世杰掏出一块大洋掂在手里。
刘三一听这话，整个人更加精神抖擞，下地穿上鞋便和方世杰出了监狱，向那女人家走去。刚到那女人家外胡同口，便见有二三十个人站在胡同两边，方世杰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向两边的人群看去，人群中有女人老人孩子，有的人叹息着，有的指指点点小声低语着，有的孩子害怕的躲在大人的身后，可好奇的脑袋还是从大人的身后冒了出来。方世杰走上前，只见胡同里停了一辆平板马车，车上盖着一面席子，席子下不知道是什么，但席子的一头露出了两条脏兮兮的半截腿，光看那两天半截腿方世杰不知道是谁，但那腿上的缎面旗袍方世杰有印象，确是那个女人的衣服，他这时忽然想到了那个女人的孩子，他再走上前去慢慢掀开席子，在掀开席子的一刹那，周围一片吵杂，方世杰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被眼前所见惊呆了，席子下面有三个人，正是方世杰想要见的那三个人，三个人横躺在马车上，看样子已经死过多日，几个人的脸色已经变黑，紧靠里面的是是那个没了腿的男人，中间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也是这三个人唯一露出腿的人，女人的旁边是那个自己曾经抱过的俊俏小男孩。再仔细看，三个人的嘴角都有流血的痕迹，小男孩和那个男人死前的表情极其痛苦，狰狞表情把五官扭曲的挤压在一起，看着令人不寒而栗很恐怖，而那个女人的脸却略带着一丝笑容，看样子临死前是含笑而死的，她的衣服出奇的工整，几粒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放荡。看到这里方世杰的心顿时疼得有些呼吸困难，眼里渗出了些许泪花。
这时从院子里走出两个年纪都很大的老头，一个老人手中拎着把铁锹，另一个跟在身后边走边说”车把式，把他们拉到城外，找个地方埋了，铁锹归你了，也别往回拿了”
方世杰看出说话的老头是房东上前问道”老爷子，他们是怎么死的”
”咳”老人叹了口气”都是喝药死的，已经死了两三天了，我也不知道，这年月死了不是什么坏事，活人活不起啊”老人皱着眉打着咳声走了。
方世杰目送着那一车人渐渐离去，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狠痛交加的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一块银元，攥的咯吱咯吱的响，他想起了那女人曾托付自己为那个小男孩找一个有饭吃的人家，可是这年月人们连自己的一口吃食都没着落，谁会再要张毫无用处的嘴给自己填上负担，那女人是善良的，她不肯扔下残废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独自活下去。她是纯洁的，死前并不忘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工工整整的离去。那男人是可怜的，他无可奈何的接受用自己的女人的身体换来的一口吃食，他无力再养活自己，更无力减轻家人的苦难，他眼睁睁的看着悲惨在自己和家人身上发生。那小男孩是无辜的，他并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美丽，没有看到世界的善良，也没有看到自己的未来，在他心里除了填不饱的肚子，裹不严身体的衣服，就是父母愁眉苦脸的面容，这个世界没有给他快乐温饱，感动和美好，他的渴望成了失望，他的幼年变成了他短暂的一生，他的天真无知变成了他仅有的回忆，他的幻想变成了他的财富，他的早逝变成了他的快乐。他们一家人人生最后时刻收获的只有一种东西――绝望。
人们的私语和车轴声为早逝的灵魂奏响了迟到的哀乐，那叹息中夹杂着悲凉，那私语中翻滚着轻蔑，那沉默中蕴含着无奈，那同情里隐藏着愤恨，惊恐的眼神预示着同样的宿命。世事的针刺向了热血奔流的心脏，柔弱心脏滴出的血并不能染红针尖背后的残忍，徘徊在十字路口的迷茫并不能阻挡前进的步伐。
方世杰哭了，落下了憎恨的泪水，他不知道手中的一块钱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而又能做些什么，来得及做些什么。
晚上方世杰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他没有再回那个阴森黑暗的监狱，他不知不觉来到张娥家的墙外，来到那棵大树下，他似乎想在这大树下避避风雨，平静一下沸腾的心，也或许想在张娥这里找到一些安慰，找到一些可以暂时失去记忆的方法，找到躲避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