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敬老无难事
mon mar 07 08:35:24 cst 2016
快过春节的时候，夏菁的哥哥找到王收说：“怎么不到家里去啊？老的让你去，夏菁没告诉你吗？”
“我不想去――怕老人生气。”王收说。
“一开始老人都是不同意，我找的对象开始俺家也是不同意，我现在都结婚了，老的要是不同意我能结婚吗？夏菁她姐姐，就是我大妹妹找的对象家里也不同意，这不也刚结婚。慢慢就同意了。现在俺家老的不生你气了，你到家里去吧。”
“你们结婚这么早啊？”王收惊奇地说。
“你还不知道啊？你和夏菁怎么拉的对象啊？这个都不知道？”
“夏菁没说过。”王收说。
“反正你到家里去就行了。”
“我真不想去，又没什么事。”王收说。
“我是代表老人来叫你的，你要不去老人才会生气。你还能让老人亲自请你吗？”
“老人让你来的？”
“是啊，不骗你。老的让你去玩。”
“也就是说老人同意夏菁和我拉对象了？”
“不同意还让我叫你吗？明天你就去。”
“最近事儿挺多，过一段时间吧。”王收说。
“那你抓紧，老人春节前要回老家，你抓紧去。”
“尽量吧。又没什么事……”
王收确实不想去夏菁家。上次去，是因为夏菁不敢回家住了，是因为她爸爸病了让她回家她又不敢回，是因为夏菁哭了。王收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夏菁的关系怎样发展的问题，说起来，他也承认是在拉对象，因为他们经常见面，一起去看电影，一起逛公园；或者王收做自己的事情，夏菁就在一旁待着。但是他从不愿意用“恋爱”这个词儿来表明他俩的关系，因为从未有过谈恋爱的感觉，不见面也不会想。现在夏菁家要求他去，他想退缩，因为这印证着他将来可能要和夏菁结婚，而这是他从未想过也不想去想的事情；这辈子是不是要结婚，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不去夏菁家好像不行了。因为夏菁对王收说，她爸爸癌症，只能活几个月了，要见他。于是王收答应了。
去夏菁家，王收买了丰厚的礼品――两瓶白酒，两罐肉罐头，两罐水果罐头，两瓶橘子汁，一斤桃酥，一斤长寿糕。这些礼品花去了他一个月的工资。古立春和章向东帮忙拎着东西，三人一起到了夏菁家；然后古立春和章向东退出门外在附近玩。夏家没想到王收会买这么多东西，吃惊不小。寒暄以后，王收坐在夏菁爸爸的病榻前聊天，夏菁妈妈在一旁插话。无非是说些王收的工作学习和夏菁爸爸病情的事。
夏菁妈妈问王收工资多少？是自己存着还是交给父母？夏菁爸爸制止不让问。批评夏菁妈妈说：“不要打听。没有水平。”夏菁爸爸参加过抗美援朝，是文艺兵。只是他的三个孩子没有像他的，也没有传承他的技艺，都是简单的人。
谈起病情，夏菁爸爸说：“从查出这个病，就听说核桃树树皮煮水喝能管用，可是上哪弄去啊？好几个月了，也没弄到核桃树树皮。”
夏菁妈妈说：“核桃树到哪去找？找到了人家也不会让你扒树皮的。”说着，叹了口气。
王收寻机溜出夏家找到两个好朋友说：“你两个去华山我领着你们去过的那棵老核桃树的树枝上弄点儿树皮来，干的鲜的都弄点。记住，老核桃树树身上的皮千万不能动。”
古立春说：“你不是不喜欢俺俩跟着去那里吗？俺俩就跟你去过一次，都忘了在哪个位置了。
章向东说：“我记着来。走。”
古立春和章向东说完就赶紧去了。王收又悄悄回到夏家，没事人一样。
几个小时后，正在王收实在找不到继续在夏菁家待下去的理由时，古立春和章向东气喘吁吁地提着口袋进了夏家，说：核桃树树皮来了，干的鲜的都有。
夏家甚是惊异，问怎么知道需要这个东西？
两人说：王收刚才让我们去弄的。
大家更是纳闷：没见王收出去啊。
王收说：悄悄出去的，怕弄不来，没声张。
夏菁爸爸妈妈高兴得不得了，拉着两人留下一起吃饭，古立春和章向东客客气气一再推辞，离开了夏家。待二人走后，夏菁妈妈赶紧拿起树皮到厨房冲洗一番放到锅里煮了起来，好像马上就能见效似的。
喝着苦涩清爽的树皮水，夏菁爸爸神情安详。连喝两碗后，夏菁爸爸对王收说：“听说还有一样东西效果更好――牛蹄子炖汤；最好的就是牛大梁骨炖汤。”又说：“我只是说说，这些东西没处弄去，找不来的。”
夏菁妈妈说：“猪蹄子也弄不到，还牛蹄子？到哪里去弄？还牛大梁骨，更是异想天开，想也不要想。”
这些东西，王收也不知道哪里有，没有搭腔。
到了吃饭的点儿，王收看夏菁家并没有张罗饭菜，就起身告辞。夏菁妈妈说：“我给你下碗面条吃了再走吧。”王收说：“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到家了。”夏菁爸爸说：“没有准备，吃碗面条再走。”夏菁妈妈见夏菁爸爸应允，就硬拉王收坐下，然后去厨房下了炝锅面条，放了鸡蛋。王收勉强吃了一碗，连忙一一告辞，离开夏家。他感觉好像在亲戚家或者朋友家一样，并没注意夏菁在哪，夏菁也没出来送别。
第二天上班，王收向小驴子吕红军说了去夏菁家的事，问在哪里能弄到牛梁骨。小驴子说：“我们镇上就有屠宰场，经常宰牛，牛蹄子都扔了；就是大梁骨得和他们要才行。”
王收说：“这么巧？能要到大梁骨吗？”
小驴子说：“没问题，都归俺爹管。我现在就去看看。”说完推上自行车就走。
朱老大问：“干什么去？”
“让王收给你说吧。”小驴子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说。
王收把事情和朱老大说了一遍。朱老大说：“这是大事，这小子要是真能弄来请他喝酒。”
中午的时候小驴子回来了，自行车后座一边挂着一个化肥袋子。小驴子得意洋洋地说：“拿回家上你老丈人那里立功去吧，这边是牛蹄子，这边是大梁骨。”
朱老大说：“你小子还能办点事儿，明天喝酒。”又对王收说：“别愣着了，送回去吧；下午不用来了。”
王收骑着自行车驮着两个袋子来到夏菁家。夏菁正在吃饭，见王收来，不知何故，愣在那里。王收将两个袋子提进屋里说：“叔叔阿姨，这一袋子是牛蹄子，一袋子是牛大梁骨，你们自己收拾收拾吧，我还上班呢，我走了。”说完就往外走，他担心夏家留下他吃饭。
夏菁妈妈先回过神来，神情夸张地高声道：“哎哟，你是从哪里弄的？还有大梁骨！哎哟，本事大来！快快快，一起吃午饭！”
“我吃过饭了，我还上着班呢，我走了，再见。”王收边说边跑出夏家。
……
快过春节的时候，夏菁的哥哥找到王收说：“怎么不到家里去啊？老的让你去，夏菁没告诉你吗？”
“我不想去――怕老人生气。”王收说。
“一开始老人都是不同意，我找的对象开始俺家也是不同意，我现在都结婚了，老的要是不同意我能结婚吗？夏菁她姐姐，就是我大妹妹找的对象家里也不同意，这不也刚结婚。慢慢就同意了。现在俺家老的不生你气了，你到家里去吧。”
“你们结婚这么早啊？”王收惊奇地说。
“你还不知道啊？你和夏菁怎么拉的对象啊？这个都不知道？”
“夏菁没说过。”王收说。
“反正你到家里去就行了。”
“我真不想去，又没什么事。”王收说。
“我是代表老人来叫你的，你要不去老人才会生气。你还能让老人亲自请你吗？”
“老人让你来的？”
“是啊，不骗你。老的让你去玩。”
“也就是说老人同意夏菁和我拉对象了？”
“不同意还让我叫你吗？明天你就去。”
“最近事儿挺多，过一段时间吧。”王收说。
“那你抓紧，老人春节前要回老家，你抓紧去。”
“尽量吧。又没什么事……”
王收确实不想去夏菁家。上次去，是因为夏菁不敢回家住了，是因为她爸爸病了让她回家她又不敢回，是因为夏菁哭了。王收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夏菁的关系怎样发展的问题，说起来，他也承认是在拉对象，因为他们经常见面，一起去看电影，一起逛公园；或者王收做自己的事情，夏菁就在一旁待着。但是他从不愿意用“恋爱”这个词儿来表明他俩的关系，因为从未有过谈恋爱的感觉，不见面也不会想。现在夏菁家要求他去，他想退缩，因为这印证着他将来可能要和夏菁结婚，而这是他从未想过也不想去想的事情；这辈子是不是要结婚，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不去夏菁家好像不行了。因为夏菁对王收说，她爸爸癌症，只能活几个月了，要见他。于是王收答应了。
去夏菁家，王收买了丰厚的礼品――两瓶白酒，两罐肉罐头，两罐水果罐头，两瓶橘子汁，一斤桃酥，一斤长寿糕。这些礼品花去了他一个月的工资。古立春和章向东帮忙拎着东西，三人一起到了夏菁家；然后古立春和章向东退出门外在附近玩。夏家没想到王收会买这么多东西，吃惊不小。寒暄以后，王收坐在夏菁爸爸的病榻前聊天，夏菁妈妈在一旁插话。无非是说些王收的工作学习和夏菁爸爸病情的事。
夏菁妈妈问王收工资多少？是自己存着还是交给父母？夏菁爸爸制止不让问。批评夏菁妈妈说：“不要打听。没有水平。”夏菁爸爸参加过抗美援朝，是文艺兵。只是他的三个孩子没有像他的，也没有传承他的技艺，都是简单的人。
谈起病情，夏菁爸爸说：“从查出这个病，就听说核桃树树皮煮水喝能管用，可是上哪弄去啊？好几个月了，也没弄到核桃树树皮。”
夏菁妈妈说：“核桃树到哪去找？找到了人家也不会让你扒树皮的。”说着，叹了口气。
王收寻机溜出夏家找到两个好朋友说：“你两个去华山我领着你们去过的那棵老核桃树的树枝上弄点儿树皮来，干的鲜的都弄点。记住，老核桃树树身上的皮千万不能动。”
古立春说：“你不是不喜欢俺俩跟着去那里吗？俺俩就跟你去过一次，都忘了在哪个位置了。
章向东说：“我记着来。走。”
古立春和章向东说完就赶紧去了。王收又悄悄回到夏家，没事人一样。
几个小时后，正在王收实在找不到继续在夏菁家待下去的理由时，古立春和章向东气喘吁吁地提着口袋进了夏家，说：核桃树树皮来了，干的鲜的都有。
夏家甚是惊异，问怎么知道需要这个东西？
两人说：王收刚才让我们去弄的。
大家更是纳闷：没见王收出去啊。
王收说：悄悄出去的，怕弄不来，没声张。
夏菁爸爸妈妈高兴得不得了，拉着两人留下一起吃饭，古立春和章向东客客气气一再推辞，离开了夏家。待二人走后，夏菁妈妈赶紧拿起树皮到厨房冲洗一番放到锅里煮了起来，好像马上就能见效似的。
喝着苦涩清爽的树皮水，夏菁爸爸神情安详。连喝两碗后，夏菁爸爸对王收说：“听说还有一样东西效果更好――牛蹄子炖汤；最好的就是牛大梁骨炖汤。”又说：“我只是说说，这些东西没处弄去，找不来的。”
夏菁妈妈说：“猪蹄子也弄不到，还牛蹄子？到哪里去弄？还牛大梁骨，更是异想天开，想也不要想。”
这些东西，王收也不知道哪里有，没有搭腔。
到了吃饭的点儿，王收看夏菁家并没有张罗饭菜，就起身告辞。夏菁妈妈说：“我给你下碗面条吃了再走吧。”王收说：“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到家了。”夏菁爸爸说：“没有准备，吃碗面条再走。”夏菁妈妈见夏菁爸爸应允，就硬拉王收坐下，然后去厨房下了炝锅面条，放了鸡蛋。王收勉强吃了一碗，连忙一一告辞，离开夏家。他感觉好像在亲戚家或者朋友家一样，并没注意夏菁在哪，夏菁也没出来送别。
第二天上班，王收向小驴子吕红军说了去夏菁家的事，问在哪里能弄到牛梁骨。小驴子说：“我们镇上就有屠宰场，经常宰牛，牛蹄子都扔了；就是大梁骨得和他们要才行。”
王收说：“这么巧？能要到大梁骨吗？”
小驴子说：“没问题，都归俺爹管。我现在就去看看。”说完推上自行车就走。
朱老大问：“干什么去？”
“让王收给你说吧。”小驴子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说。
王收把事情和朱老大说了一遍。朱老大说：“这是大事，这小子要是真能弄来请他喝酒。”
中午的时候小驴子回来了，自行车后座一边挂着一个化肥袋子。小驴子得意洋洋地说：“拿回家上你老丈人那里立功去吧，这边是牛蹄子，这边是大梁骨。”
朱老大说：“你小子还能办点事儿，明天喝酒。”又对王收说：“别愣着了，送回去吧；下午不用来了。”
王收骑着自行车驮着两个袋子来到夏菁家。夏菁正在吃饭，见王收来，不知何故，愣在那里。王收将两个袋子提进屋里说：“叔叔阿姨，这一袋子是牛蹄子，一袋子是牛大梁骨，你们自己收拾收拾吧，我还上班呢，我走了。”说完就往外走，他担心夏家留下他吃饭。
夏菁妈妈先回过神来，神情夸张地高声道：“哎哟，你是从哪里弄的？还有大梁骨！哎哟，本事大来！快快快，一起吃午饭！”
“我吃过饭了，我还上着班呢，我走了，再见。”王收边说边跑出夏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