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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蓦地,剑影漫天,风吼雷鸣。

“铮!”为首的中年人百忙中一剑封出,火星飞溅。

糟了,剑被震偏空门大开,还来不及躲闪,对方的剑光已顺势锲入,狠招长虹贯日快得令人目眩,锋尖奇准的贯入咽喉,一撇剑人倒剑滑出。

剑光再次旋发,风雷再起,劈断左侧另一个人的右脚。

一照面便摆平了两个人,攻击猛烈如雷霆,另两个穿夜行衣的人也从右方切入绕至后侧,把另三个防守的人击倒。

三人向前一涌,把丢掉火把逃命的两个人刺死,剑出如穿鱼,逃命的人以背向敌而又逃得不快,注定了是输家。

三人毫不迟疑地踹倒一座门,狂风似的无所畏惧冲入,里面立即传出惨叫声,有人被杀了。

不与大院内的人打交道,不留活口,谁也不知道入侵的人是何来路,也无法估测到底来了多少人。

好一场惨烈的大搏杀,桑家大院有一半人糊糊涂涂送了命。

防守的阵线全被冲垮了,没有能挺得住的高手防卫,而且宅院过于广大,桑察大院比一座不设防的城差不多,任由入侵的人八方纵横。

幸好入侵的人不用火攻,房舍甚多容易隐藏,一些惊破胆的人,放弃抵抗找地方躲起来,敢挺身据险死守的人不多。

入侵的人控制住大局之后,停止轰雷掣电似的攻击,开始分组逐屋搜寻首要的爪牙,进展相当缓慢。

全力搏杀与在黑暗中逐屋搜索,是两码子的事。

一鼓作气的雷霆攻击维持不了多久,逐屋搜索时,气势已到了强弩之末,精力也耗损得差不多了,人毕竟不是铁打的。

而且有些房舍,入侵的人也不敢贸然冲入,仅在外面击毁门窗,一沾即走避免进入中伏,也意在恐吓屋内的人,逼屋内的人外出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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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趁火洗劫 

文斌并不知道情势,也不知道藏身的地方是不是大院的重要所在,反正不见有人防守,有足够的地方藏身。

两人挤在一处室内走道旁的一处隐蔽壁角里,左面不远处是黑暗的走道,有几座小窗,隐约透入一些星光。

视力特佳的人,隐约可看到附近的概略轮廓,视觉锐利,也就是所谓的夜眼,当然不可能像猫一样灵敏。

月华曹娇对天视地听术颇为自负,附近的动静一清二楚,以为文斌的修为除了武功比她高之外,其他方面皆比不上她这个老江湖。

但经过秘堂的变故、她对文斌有了更高的评价,文斌所表现的胆气和应付那些人的机智,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时,她整个人快要陷入崩溃境界了。

她知道幽冥教的底细,那是一个极为神秘,专门利用女色和残忍的手段劫财,可驱神役鬼的可怕组合,列为江湖十大妖异教派之一。

人数并不多,但真正的教中弟子,都经过易心变性的训练,脱胎换骨完全变了本来的面目。

且成为半妖魅性的生财工具,替教中的一些首脑人无止境地敛财,当然自己也获得颇为令人羡慕的享受,也一生都受到禁制。

她如果成了幽冥教的弟子……她连想也不敢想。

她对江湖浪女的生涯十分满意,自由自在惬意刺激,比那些被家庭束缚得死死的女人,活得愉快万倍。

现在要她改变成幽冥教的弟子,不但要失去自己,还得永远受到禁制听命行事,她宁可死掉。

文斌居然不怕幽冥教,她大感意外,居然在动乱刚发的刹那间,将她带出十五名神秘高手的包围,像电火流光般逸走脱出神秘殿堂。

这期间,她浑身因惊惧而发僵,根本无法行走或活动,完全是被文斌挟住移动的,仅神智可以察觉感受到身侧的模糊变化而已。

她对文斌的估价猛然提升,把文斌看成她的保护神,一切听由文斌安排,信心与勇气逐渐恢复,她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名女人。

她挤在文斌身侧,全神留意四同的声息。

“我们该乘机远走高飞的,于虹。”她在文斌耳畔低语着:“等双方胜负已决,恐怕脱身不易了。”

“我要看结果。”文斌语气坚决:“要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旦胜负已判,双方的死伤也就差不多了,正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谅他们也拦不住我们,有幸目击幽冥教与仇家对决,也该看到结果呀!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毕竟这种事不可能每天都有发生。”

“你……你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幽冥教的声威……江湖朋友可说是闻名而变色……”

“事已临头,怕能解决问题吗?”文斌倚壁席地而坐,坐得松散惬意,毫无害怕的现象,信手轻抚她的肩颈:“一旦你面对所要发生的事害怕,存活的机会便减少了许多。你挥出的剑,发挥不了一半功能,所以俗语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死地便会勇气倍增,活的机会也倍增。幸生不生,必死不死,道理并不复杂。”

“我……”

“你害怕,我知道。”文斌轻抚她发凉的脸颊,安抚她惊恐的情绪:“那些人在殿堂摆出的阵仗,已经让你丧胆了,我还以为你真是不怕死的女亡命呢!所以……”

“你少挖苦人了好不好?”她抓住文斌的大手抱在胸怀里:“如果我真的不怕死,为何被吓得像漏网之鱼逃离湖广河南?”

她以为文斌的大手,定会在她身上给予她温存,却发现那只大手,拒绝在她颇为自负的敏感地带停留,反而向上一抬,抚上她柔软腻滑,但最为脆弱的咽喉,强而有力的手指令她产生寒意,一点也不愉快。

假使五指一收,会有何种结果。

幸好她没想到结果,而且大手的强劲感及时消失,五指的肌肉放松,变得温暖柔软极了。

“所以什么?”她在文斌怀中转首追问。

“没什么。”文斌不加解释:“听,好像快要结束了,桑家大院是输家。”

“怎见得?”

“如果入侵的人走了,必定有人现身大呼小叫收拾残局,四处一定有人走动。”

“有人来了。”她警觉地从文斌怀中跳起来。

“对,从右面来的,两个人……不,三个人。窜走的速度不慢,似乎熟悉房屋的格局,黑暗中仍可知道方向,是桑家大宅的人……后面一个不是,走走停停,但走时速度很快,近了,小心。”

文斌的听觉视觉,都比她锐敏些,她只能听到脚步声,文斌却有如目击所发生的活动情形。

事实上,正在向他们接近的人,仍在二三十步外的邻室或毗邻的厅堂中,即使是白天,也无法看到那边的景物。

她的听觉比视觉灵敏,夜间视觉在黑暗中作用不大,听到声息,眼中看不见人影,但她仍然知道危机已近,还来不及再躲起来,模糊的人影已经突然幻现在身旁,走避已来不及了。

噗噗两声闷响,幻现的两个人影出现得突然,幻没也快,突然向下一挫便不见了。

两个人躺在地下,并没有消失不见。

“咦!”她讶然轻呼。

“击中脑门,昏了。”黑暗中传来文斌细小而清晰的语音:“你不该站出去的,差一点点就被他们撞上了。贴壁站,第三个人来了。”

她看不见文斌,以为文斌还坐在壁角下呢!

听声辨向,她已感觉出快速接近的人了,急急闪退,黑暗中交手太过危险。其实她仍然心虚,没有出手攻击的勇气,来人如果武功比她高强,仓卒间出手她有输无赢,也不知该如何出手与该攻击何处部位。

又是一声闷响,依稀中她看到文斌出手的形影了,出手打击精准无比,一击便中那人要害。

这次,她看到冲倒在她身旁地面的人影了,人影直滑出丈外,手脚在着地时便失去活动能力,所以摔倒的声响特别沉重。

“你干什么?”

感觉中,她知道文斌按住了那个人。

“我要一把剑,这个人正好佩有剑。”

“杀掉他们。”她咬牙切齿:“整座大院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能杀。”文斌出现在她身旁,手中有一把连鞘长剑:“这时杀掉他们,岂不成了谋杀的凶手?那边有声息,走,去看看。”

文斌伸手挽住了她,不由她不走。

任何一处建筑,一座宅院,一栋房舍,都有所谓名义上的禁区。

比方说房屋的内堂,就是外人止步的禁区,俗语说:内无三尺之童。意思是说,家中的儿童长高至三尺,就不许进入内堂了,三尺之童仍然是男人。

桑家大院不但有一处禁区,而且有许多处禁区,某人可以进入某一处地方,规定得非常严格,擅自闯入,很可能立即被处死。

攻击这种大庄院,禁区是主要的攻击目标。

入侵的人有备而来,胜局已定之后,自然而然地向禁区行致命一击,以竟全功。

宅院深处的一座小院,双方的主脑人物终于见面了。

小院子有灯笼,有火把,光度不算太明亮,足以让双方的人堂堂正正打交道。

这是两组奇怪人物的组合,火光下依然鬼气冲天,主人一方有九名之多,全穿了黑宽袍,黑头罩,只露出一双怪眼。

入侵的人有十一名,鸦青色的紧身夜行衣,青巾缠住头面,也仅露出双目,兵刃系在背上。

穿袍的身材显得宽大壮实,多了几分神秘阴森鬼气;穿夜行衣的浑身都是劲,杀气极为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