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讲规矩的大夫
tue mar 01 22:08:46 cst 2016
第43章 讲规矩的大夫
村长和老董一路上紧走慢赶，一个多小时后就来到了小王庄。村长带着老董径直朝庄里走去，不时和路上遇到的村民打着招呼。
不多久，两人就来到庄子中间的一处院落前停住了脚步。这栋房子与周围泥土夯的墙、茅草做屋顶的农舍相比，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四周墙壁底下的一米多是用条石砌成的，左右山墙是用绿得发黑的青砖垒成的，就是前后檐的墙壁用的也是黄泥做的土砖，屋顶盖着黑黝黝的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柔和的光。
村长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土，朝着打开的院门走了进去。老董紧随其后，进了院子眼睛就不知道朝哪里看了。整个院子犹如一个小花园，被青石板铺成的小路隔出不同的部分。有的地方栽着枝繁叶茂的树；有的地方种着姹紫嫣红的花；有的地方放着形态各异的盆景；有的地方挖成了鱼池，里面养着金鱼。
看到家里走进来两个人，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从一间房里走了出来，连忙走了出来打招呼：“张爷爷，是您来啦！快进屋里坐。”
这位少年招呼二人在堂屋里坐下，朝里屋喊了一声：“奶奶，家里来客人了。”不一会儿，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太太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到是老熟人，连忙打起了招呼：“哟，是张老哥来啦，您可有阵子没过来了。”
村长连忙说道：“老嫂子，我这不是来了嘛。”说完指着老董介绍道：“这是老董，今天带他过来，是有点事情要麻烦老哥。”
老太太笑着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稍微等一会儿，老头子正在给人瞧病。”没等她吩咐，刚才的那位少年走过来给两人倒了两杯热茶。双手端起第一杯茶走到村长面前，笑着说道：“张爷爷，您喝茶。”回转身又双手端起第二杯茶走到老董面前，含笑着说：“董爷爷，您喝茶。”
少年又倒了一杯茶，双手端给老太太，说道：“奶奶，您喝茶。”老太太接过茶杯，对他说道：“你去药房看一下你爷爷还要多久。”少年答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老董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感叹地说道：“老嫂子，你家这位少公子很有教养，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啊！”
没等老太太说什么，村长见怪不怪地说道：“这都是我那位老友家教严格的缘故。虽说他在外闯荡多年，挣了不少的钱，但除了建这座宅子和买了一些田产，其余的钱都被他乐善好施花掉了。家里不请老妈子和丫鬟，洗衣做饭由儿媳妇分担，家务活就让这些孩子做，男孩子稍大一点还要学着种田。”
老太太笑着说道：“是啊，这都是老头子想出来的法子，说是不能养出败家子来。我一个乡下老婆子，可不懂得这些大道理，就由他去了。”
几人正在说着话，刚才那位少年走了进来，对老太太说道：“奶奶，我爷爷已经给人看完病了，马上就过来了。
老太太摸了一下少年的头，慈祥地说道：“知道了，乖孙儿你休息一会儿，接着读你的书去吧。”少年朝村长他们微笑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阵爽朗的笑声就从外面传了过来：“贵客临门，老朽有失远迎啊，惭愧惭愧！”跟着一位身着长衫的白发老者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
村长连忙站了起来，拉着老者的手说道：“一段时间不见，刘老哥你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啊。”一边的老董也连忙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朝着老者点了一下头。
这位老者注意到了老董，连忙问道：“老兄弟，这位贵客是？”
村长笑着回答道：“老哥你先坐下来喝口茶。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老董，就是他有桩紧急的事情要劳烦你出趟门。”
老者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老太太递过来的茶，然后问道：“哦，有什么要紧事？”
老董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然后说道：“这次还要劳烦您老辛苦一趟了。”
老者放下茶杯，语气有点生硬地说道：“请恕老朽无能，这忙我帮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村长一听，有点傻眼了，连忙说道：“老哥，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是在外面的队伍里做医生，枪伤治起来应该不费什么力气啊！这怎么……”
老者摇摇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喝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
这时那位年轻人走了进来，对村长和老董说道：“见过张叔，董叔。两位叔叔有所不知，我父亲以前在队伍里确实治过很多枪伤，但眼看着他救活的很多人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救一人却间接杀死更多的人。父亲心灰意冷，就此回了家乡，并决定再也不为队伍上的人治枪伤。”
村长看着这位年轻人说道：“你是老三国栋吧，在跟着你父亲学医？”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张叔，还请您能理解家父的苦衷。”
村长丝毫没有介意，他对老者说道：“要我说，老哥你这个规矩立得好！但今天你可要破破这个规矩了。”
老者一听，连忙着急地问道：“为什么，老朽愿闻其详。”
村长收起了笑容，脸色郑重地说道：“因为这次你要救的人虽然也是队伍上的，但他们跟你以前看到的队伍完全是两回事，那些那些队伍只会欺压咱老百姓，这支队伍却是给咱老百姓撑腰做主的。”
停顿了一会儿，村长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我第一次结识他们，是他们从一群土匪手中救下了我全村上下的命。老哥你应该听说过为害一方的磨云山寨的土匪，那也是被他们给剿灭的。平时我们给他们做些鞋子、衣服、棉被之类的，他们都照价给钱，甚至有人加入他们，每家还给十块光洋的安家费。老哥，你说，这样的队伍里的人值不值得你救？”
看见老者沉吟的样子，老董也开口了：“不瞒老哥你说，我原先就是磨云山寨的师爷，后来寨子被攻破，才跟了现在这支队伍。就我看到的，这支队伍确实不一样，大家同吃同住，没有谁敢欺负别人，哪怕是当官的也不行。他们白天训练，晚上还要学文化，不光识字，还要学很多大道理。老哥如果不信，可以跟我上山去亲眼看看，再决定治还是不治，到时您老来去自由，决没有人敢阻拦。”
老者思考了半天，这才下定决心说道：“那好，我就陪你走上这一遭，国栋你也随我一起去见识见识。”
老太太一听，有点着急地说道：“老头子你去不就可以了，干嘛要带上栋儿，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
老者却一脸轻松地说道：“我相信我这位老兄弟，他肯定不会把我往火坑里推。”
村长高兴地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老嫂子，你就放宽心吧，万一出了什么好歹，我舍出这条老命来给你赔罪。”
老者站了起来说道：“老兄弟，董老弟，你们在此稍坐片刻，我去准备一些药材，咱们好早去早回。国栋，随为父去药房。”年轻人连忙跟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回到了堂屋，年轻人身上背着一个藤条做的药箱。老者站在门口说道：“事情紧急，老哥我就不多留你们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村长和老董连忙站了起来，走出了堂屋。村长笑着说道：“好，这就出发。”
老太太跟了出来，说道：“老头子，路上注意安全。栋儿，一路上照顾好你爹。”年轻人安慰道：“娘，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又不是第一次随爹出诊。”
几人急匆匆地离开了小王庄，在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玉皇庄。不可能连夜就走，只好在村长家住一晚上。
晚上，村长把刘家父子安顿好了之后，老董没歇着。他先找到村长老伴，问道：“老嫂子，下午托你的事咋样了？”
村长老伴连忙在炕头的笸箩里翻了翻，抽出两块叠好的红布，递给老董，说道：“大兄弟，你看看还中你的意不？”
老董摊开一看，两块长方形的红绸布，上面要绣的图案、文字都是按照图纸来的，而且针脚细密，一看就是下了番功夫的。连忙高兴地说道：“多谢老嫂子了，我这就把工钱给你，你负责分发一下吧。”
村长老伴不乐意地说道：“不费功不费料的，要啥工钱啊！你要给钱我可跟你急。”
老董收起两面旗帜，仔细地捆到包袱里，然后说道：“那好吧，我就不提钱的事了。我先去歇息了，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山上去。你们也早点歇着吧。”说完，就回到安排给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了起来。
第43章 讲规矩的大夫
村长和老董一路上紧走慢赶，一个多小时后就来到了小王庄。村长带着老董径直朝庄里走去，不时和路上遇到的村民打着招呼。
不多久，两人就来到庄子中间的一处院落前停住了脚步。这栋房子与周围泥土夯的墙、茅草做屋顶的农舍相比，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四周墙壁底下的一米多是用条石砌成的，左右山墙是用绿得发黑的青砖垒成的，就是前后檐的墙壁用的也是黄泥做的土砖，屋顶盖着黑黝黝的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柔和的光。
村长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土，朝着打开的院门走了进去。老董紧随其后，进了院子眼睛就不知道朝哪里看了。整个院子犹如一个小花园，被青石板铺成的小路隔出不同的部分。有的地方栽着枝繁叶茂的树；有的地方种着姹紫嫣红的花；有的地方放着形态各异的盆景；有的地方挖成了鱼池，里面养着金鱼。
看到家里走进来两个人，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从一间房里走了出来，连忙走了出来打招呼：“张爷爷，是您来啦！快进屋里坐。”
这位少年招呼二人在堂屋里坐下，朝里屋喊了一声：“奶奶，家里来客人了。”不一会儿，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太太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到是老熟人，连忙打起了招呼：“哟，是张老哥来啦，您可有阵子没过来了。”
村长连忙说道：“老嫂子，我这不是来了嘛。”说完指着老董介绍道：“这是老董，今天带他过来，是有点事情要麻烦老哥。”
老太太笑着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稍微等一会儿，老头子正在给人瞧病。”没等她吩咐，刚才的那位少年走过来给两人倒了两杯热茶。双手端起第一杯茶走到村长面前，笑着说道：“张爷爷，您喝茶。”回转身又双手端起第二杯茶走到老董面前，含笑着说：“董爷爷，您喝茶。”
少年又倒了一杯茶，双手端给老太太，说道：“奶奶，您喝茶。”老太太接过茶杯，对他说道：“你去药房看一下你爷爷还要多久。”少年答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老董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感叹地说道：“老嫂子，你家这位少公子很有教养，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啊！”
没等老太太说什么，村长见怪不怪地说道：“这都是我那位老友家教严格的缘故。虽说他在外闯荡多年，挣了不少的钱，但除了建这座宅子和买了一些田产，其余的钱都被他乐善好施花掉了。家里不请老妈子和丫鬟，洗衣做饭由儿媳妇分担，家务活就让这些孩子做，男孩子稍大一点还要学着种田。”
老太太笑着说道：“是啊，这都是老头子想出来的法子，说是不能养出败家子来。我一个乡下老婆子，可不懂得这些大道理，就由他去了。”
几人正在说着话，刚才那位少年走了进来，对老太太说道：“奶奶，我爷爷已经给人看完病了，马上就过来了。
老太太摸了一下少年的头，慈祥地说道：“知道了，乖孙儿你休息一会儿，接着读你的书去吧。”少年朝村长他们微笑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阵爽朗的笑声就从外面传了过来：“贵客临门，老朽有失远迎啊，惭愧惭愧！”跟着一位身着长衫的白发老者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
村长连忙站了起来，拉着老者的手说道：“一段时间不见，刘老哥你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啊。”一边的老董也连忙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朝着老者点了一下头。
这位老者注意到了老董，连忙问道：“老兄弟，这位贵客是？”
村长笑着回答道：“老哥你先坐下来喝口茶。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老董，就是他有桩紧急的事情要劳烦你出趟门。”
老者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老太太递过来的茶，然后问道：“哦，有什么要紧事？”
老董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然后说道：“这次还要劳烦您老辛苦一趟了。”
老者放下茶杯，语气有点生硬地说道：“请恕老朽无能，这忙我帮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村长一听，有点傻眼了，连忙说道：“老哥，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是在外面的队伍里做医生，枪伤治起来应该不费什么力气啊！这怎么……”
老者摇摇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喝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
这时那位年轻人走了进来，对村长和老董说道：“见过张叔，董叔。两位叔叔有所不知，我父亲以前在队伍里确实治过很多枪伤，但眼看着他救活的很多人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救一人却间接杀死更多的人。父亲心灰意冷，就此回了家乡，并决定再也不为队伍上的人治枪伤。”
村长看着这位年轻人说道：“你是老三国栋吧，在跟着你父亲学医？”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张叔，还请您能理解家父的苦衷。”
村长丝毫没有介意，他对老者说道：“要我说，老哥你这个规矩立得好！但今天你可要破破这个规矩了。”
老者一听，连忙着急地问道：“为什么，老朽愿闻其详。”
村长收起了笑容，脸色郑重地说道：“因为这次你要救的人虽然也是队伍上的，但他们跟你以前看到的队伍完全是两回事，那些那些队伍只会欺压咱老百姓，这支队伍却是给咱老百姓撑腰做主的。”
停顿了一会儿，村长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我第一次结识他们，是他们从一群土匪手中救下了我全村上下的命。老哥你应该听说过为害一方的磨云山寨的土匪，那也是被他们给剿灭的。平时我们给他们做些鞋子、衣服、棉被之类的，他们都照价给钱，甚至有人加入他们，每家还给十块光洋的安家费。老哥，你说，这样的队伍里的人值不值得你救？”
看见老者沉吟的样子，老董也开口了：“不瞒老哥你说，我原先就是磨云山寨的师爷，后来寨子被攻破，才跟了现在这支队伍。就我看到的，这支队伍确实不一样，大家同吃同住，没有谁敢欺负别人，哪怕是当官的也不行。他们白天训练，晚上还要学文化，不光识字，还要学很多大道理。老哥如果不信，可以跟我上山去亲眼看看，再决定治还是不治，到时您老来去自由，决没有人敢阻拦。”
老者思考了半天，这才下定决心说道：“那好，我就陪你走上这一遭，国栋你也随我一起去见识见识。”
老太太一听，有点着急地说道：“老头子你去不就可以了，干嘛要带上栋儿，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
老者却一脸轻松地说道：“我相信我这位老兄弟，他肯定不会把我往火坑里推。”
村长高兴地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老嫂子，你就放宽心吧，万一出了什么好歹，我舍出这条老命来给你赔罪。”
老者站了起来说道：“老兄弟，董老弟，你们在此稍坐片刻，我去准备一些药材，咱们好早去早回。国栋，随为父去药房。”年轻人连忙跟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回到了堂屋，年轻人身上背着一个藤条做的药箱。老者站在门口说道：“事情紧急，老哥我就不多留你们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村长和老董连忙站了起来，走出了堂屋。村长笑着说道：“好，这就出发。”
老太太跟了出来，说道：“老头子，路上注意安全。栋儿，一路上照顾好你爹。”年轻人安慰道：“娘，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又不是第一次随爹出诊。”
几人急匆匆地离开了小王庄，在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玉皇庄。不可能连夜就走，只好在村长家住一晚上。
晚上，村长把刘家父子安顿好了之后，老董没歇着。他先找到村长老伴，问道：“老嫂子，下午托你的事咋样了？”
村长老伴连忙在炕头的笸箩里翻了翻，抽出两块叠好的红布，递给老董，说道：“大兄弟，你看看还中你的意不？”
老董摊开一看，两块长方形的红绸布，上面要绣的图案、文字都是按照图纸来的，而且针脚细密，一看就是下了番功夫的。连忙高兴地说道：“多谢老嫂子了，我这就把工钱给你，你负责分发一下吧。”
村长老伴不乐意地说道：“不费功不费料的，要啥工钱啊！你要给钱我可跟你急。”
老董收起两面旗帜，仔细地捆到包袱里，然后说道：“那好吧，我就不提钱的事了。我先去歇息了，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山上去。你们也早点歇着吧。”说完，就回到安排给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