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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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午饭时,客人已经聚了十几二十个,在大厅摆了两桌。杜英豪换了件新袍子,刮了脸,出来时容光焕发,很有大侠的样子。

他跟客人还一一寒喧,握手交谈,非常热络,也使客人们很愉快,似乎已经是多年的老友。

每个人望看杜英豪时,就像看看一座金矿。每个人都在盘算看要如何去利用这个新崛起的青年英雄,为自己增加点什么。

酒席摆土来,杜英豪敬了两巡酒,开始说话了:“各位,兄弟只打了一个漠北人熊,那不算什么;真正的江湖败类是霸王庄的焦老二,此人不除,江湖永无宁日。

各位都是江湖上的成名英豪,想必也有同感……。”

席上的人脸色已不太自然。他们也许在心裹有同感,但表面上却不肯公然得罪霸王庄。

杜英豪却不放松,继续道:“兄弟本来想跟霸王庄泱一生死,为武林除害的,只因为人孤势单,未敢造次;现在有这么多的热心朋友为助,兄弟认为事尚可为。

等饭後我们计划一下,合力捣毁霸王庄…:。”

客人们都文支吾吾地应看,但是食欲。酒兴却一下子淡了下去。没等终席,就有人找理由告辞先走了,越坐下丢,走的人越多,最後一道菜土来的时候,也是最後一个客人走掉的时候。

菊芳本来也带看几个姐儿在席间侍候看,这时才道:“爷,您也是的,邀这种人去跟霸王庄作对,借给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杜英豪哈哈大笑:“我知道:所以;他们以後也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第十一章得道多助

杜英豪离开山城时非常神气;他骑了一匹高大的红马,身上穿了新的衣袍,腰间还别了一枝剑。那是做样子的,杜英豪根本就不会使剑,也没学过一天剑。他打架时最得手的是一双空拳,以及满脑子的邪门主意,就像是用旱烟烫死了漠北人熊那样,完全是神来之笔,既无章法,也没有胜算。

他自己解释为运气,但别人却不这么想,因为他是自己去制造运气的。

反正一连几仗,他就是这么糊里糊涂赢了;现在他已经是个名满江湖的大剑客了,人剑客不能无剑,所以他弄了一把剑挂在身上。这把剑还是他从当里以二百两银子真的,据说是一把宝剑,是一个穷途落魄的剑客,在客栈里病死了,留下了这枝剑。

当铺的老板替他收了,拿了这枝剑做抵押,剑的型式很古雅,但是没人太注意这件事;一个穷鬼留下来的,还会有什么好东西呢?

当铺老板也没当回事,但是杜英豪出了名,他认为是个机会,找上门来,鼓其如簧之舌,吹嘘了半天,终于说得杜英豪心动,花了二百两银子买了下来。

马是徐老尤为他找来的,倒的确是头骏马。这老小子听说杜英豪去找焦霸王的麻烦,显得非常热心。

铁捕许久在公门中的名头响可当;他手中捉过许多有名的盗贼,但是还不够有名。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办一件轰轰烈烈的案子,抓一个很有名的大罪犯可是江南地段上的大罪案,几乎都叫霸王庄给包揽去了,而焦雄的名号又太大了,不但有势力,还有实力。

许久不怕对方的势力,毕竟他是代表王法,只要有真凭实据,他还是敢碰一碰的;但是他顾虑焦雄的实力,江南黑道上的人几乎都跟焦雄沾上点关系,靠看他苏州府那几个公差,实在不够秤量的。

他请准。了上层的允许,来帮菊芳的忙。这也只不过是合两个州府的力量而已,对抗霸王庄仍是不够的;因此,他只好在暗中进行接集证据的工作。

杜英豪的来到,只是他无意间布下的一着闲棋,却没想到会演变得如此轰轰烈烈,所以他起劲极了,一面在鼓动看杜英豪继续去斗霸王庄,一面在暗中调兵遣将,配合看杜英豪的行动。

反倒是身为主角的菊芳不那么热心了。杜英豪三天之后才动身的,她也陪了杜英豪三天。人前,她强颜欢笑;背入时,她却偷偷抹眼泪。

不只一次,她跟许久拌嘴。“许大叔,您真打算叫杜英豪去单独对付霸王庄。”

菊芳问“是他自己要去的,我可没叫他,我也叫不动他。”

“可是您一直用言语鼓励他,捧看他。”菊芳埋怨的说。

“年轻人必是需要鼓励的。我夸了他几句,那也不算捧他。他除去了漠北人熊是事实。

“但您是知道他的底子的,实在没什么;斗败漠北人熊只是凑巧,天下没这么多的好事。对付霸王庄,那等于是叫他去送死。”

“焦雄那些人可不这么想。他们对这小伙子可害怕呢,焦雄当天就借水遁溜了,其他的好手也一个个脚底抹油。我敢保证,今后那些免崽子没一个敢跟他面对面动手的。姓杜的是霸王庄的克星,吃定他们了。”

“正因为如此,事情才可虑;焦雄他们不敢正面作对,就会在暗地里捣鬼来陷害他。”

菊芳担心的说。

“那是一定的。换了我是焦雄,也得在暗地里动他,要不就得伸直脖子挨揍了。”

“他应付得了吗?像他那样既无实学,又没有江湖经验的人,能逃过那些暗算吗?”

“那小子也玄得很,而且他运气很好,吉人天相,有老天爷在保佑他,还怕什么,”“许大叔,这种事可不能指望老天爷的。”

徐老九摊摊双手。“大侄女儿,除了祷告老天爷保佑外,也没别的法子了。斗霸王庄是他自己要去的,你也试过拦阻了,但拦得了吗?他现在正在与头上,一心要成为盖世的大英雄呢,谁也拦不住的;只有等他吃了亏,他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了。”

“那时候他也不会知道的;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别说得那么晦气,我看他红光满面,吉星高照,正在走运,还有一阵子风光呢,”“许大叔,我在跟您说正经的;这是一条人命,他正在往死路上走:而且是我们把他推上死路的。”

“我老头子可不认帐。把他找来是你的主意,把他留下也是你的主意,我只是照你的吩咐办事儿,却差点换了一顿好揍。他知道在李七那儿是我捣的鬼,举起大拳头压在我的鼻子上,还得我下跪求饶。”

“那是他不知道您的身份。”

“现在他知道了,可也没对我尊敬到那儿去,还是管我叫老小子,逼看我讨债。”

“讨债上您又不火他的债。”

“怎么不火,他说我侄儿许朗月欠了他二百两的赌债,要在我身上还呢,”

“那只是开开玩笑,不会当真的。”

“姑奶奶,你要是听到他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是不是认真了,只差没要我写借据了。

菊芳也不禁笑了道:“那一定是他对你们叔侄两个都没好感。本来嘛,许朗月那天在赌场里也太狂了,就像天下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姑奶奶,你怎么那样说呢!我侄儿是来给咱们帮忙的……。”

“我可没贝他帮什么忙,前两天斗漠北人熊时,他连影子都不见了……。”

“这个?我不知道他隐身在那儿,不过我知道他一定还在,我们许家的人绝不是窝囊废对许朗月,菊芳倒是不便再说什么了,因为姑苏虎丘的抱剑山庄,究竟是武林名门;而且,杜英豪也实需要人手帮忙。

杜英豪走在街上时,心中充满了得意。看见他来了,大伙儿赶紧让路,然后又在背后指指点点,悄悄地说话,无非是在覆述他的英雄事迹。

但是,没人敢跟他打招呼,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是要去向霸王庄挑战。

也许,每个人都在心里默祝他胜利成功;也许,当他胜利归来时,大家会给他盛大而热烈的喝采;但在此刻,却没有人敢搭理他。

霸王庄在人们心目中所留下的阴影,毕竟太大了,还没有人敢冒险表示一下他们的态度所以,杜英豪走了一阵,也感到兴味索然的;他发觉做英雄的滋味并不好受。

英雄是寂寞的,而他偏偏又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因此,出了城,来到一个小乡镇里时,他看见有七、八个小孩子围在一起,又叫又喊,忍不住下马瞧瞧。那一堆顽童都只是十二、二岁,围看一口破碗,在玩看三粒又黑又脏的骰子。

杜英豪不禁勾起了一阵亲切之感;他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玩儿的。

这一堆穷苦人家的孩子赌的很认真,但他们赌的却不是钱,而是一颗颗的呢丸。

用泥土搓成龙眼大小的圆球,再哂干了,才成为一颗颗的呢丸。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玩具,不费钱,但是费功夫。泥丸要搓得圆,表面要光滑,哂得干,而且还要不易破碎的黏土团成的才作数;虽然一般人很难识别,但每一个小孩子却能瞧一眼,立刻判定是否合格。

这种泥丸本是用手指弹发,滚进几个挖好的心坑洞中以较量胜负的;但那只是一些较小的儿童们才以此作戏。十一、二岁的少年顽童觉得不够刺激了;他们喜欢学大人,捡来大人不要的赌具,呼么喝六,对赌起来……杜英里含看笑望看这群孩子们,心头充满了温暖,因为这正是他童年生活的重现。

这些孩子失于家教,一丁点大的年纪,却在学成人的恶习聚赌。这不是件好事,但是却值得同情。他们的父母要忙于生活,无暇管教,也没有能力送他们进学;要他们去做工,他们还太小,家里关不住,只有听由他们出来嬉荡了。

杜英豪的出身并不好,完全跟他们是一样的,所以他也很想参加他们,重温一下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