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命运转折
thu jul 02 15:45:18 cst 2015
王晓军步履蹒跚走在春江的大街上，这个城市对他是那样的陌生，此时他才深切地体会到出门一日难的滋味，他在街道转弯处的十字路口徘徊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他想到了回家，可是他没有脸面再回去面对家里的亲朋好友，更无法面对含辛茹苦把他抚养成人的母亲，他又想到了去找雯玥，她也应该也来报到了，不行，我不能让雯玥更加看不起自己，一股强烈的自尊打消了他心中的念头，那怎么办呢，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他走到一个餐馆门前的时候，看到门口贴着招工启示，突然，他灵机一动，对！先找份工作再说，只要在十五天时间内凑齐学费自己还有希望，想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横下一条心，他要用自己的劳动和努力来完成学业，他鼓起勇气抬腿走进了餐馆，老板客气地招呼他坐，并问他想吃点什么，他憋了半天小声地吐出几个字：“我是来找工作的。”老板问他学过烹调吗，他摇摇头，马上立马板起一付生硬的面孔：“我这里只招女服务员不要男的，你到别处去找吧！”他道了声谢就走出了餐馆，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只要一看到门口有招工的就进去问，有的是捍接铝合金门窗的，只招有技术的工人；有的是推销公司招推销员；有的门口贴着招聘启示，条件要大学生，最起码是专科生以上，具备一定的工作经验……这些，他都不具备，除了一身强健的体魄之外，他一无所有。在绝望时，他突然看见一家门口写着一个招服务员工的广告，他没仔细看就进去了，吹风里面坐着一群穿着十分性感妖艳的年轻女子，她们脸上都化了一层浓浓的妆。见有人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过来说：“老板，洗头呢还是按摩，你看我们这几个小姐，是刚来的，你喜欢四川妹子，还是湖南妹子？”
王晓军略显紧张地说：“我不洗头也不按摩，我是来找工作的。”
王晓军的话引得她们一阵窃笑，其中一个小姐一边抹着指甲油，一边笑着说：“我们这里只招小姐，不招男人的，看你身体还行，做个“鸭子”倒还可以，不过，我可以免费跟你做一次，你看怎么样哪？”
王晓军一听，知道走错了地方，慌不择路地转身想溜，不想一转身头撞到了玻璃门上，小姐们个个笑得东倒西歪，他顾不得疼痛饶过过玻璃门逃也似的跑出了门外，身后传来一阵阵狂笑声。出来到大街上，王晓军惊魂未定，原来是家“鸡店”，真是让他哭笑不得，自己怎么这么傻，连这个都认不出来，他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天色渐渐地暗了，落日的余辉渐渐地消失在地平线上，黑暗带走了最后一线的光芒，王晓军漫无目的地走到一幢正在建盖的大楼前，工人们正在紧张地施工，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此时才感到又渴又饿，便从包里拿出母亲今天早上煮熟的鸡蛋和玉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当他啃完一根包谷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母亲，现在母亲也在吃饭吗？在家的感觉真好，虽然清贫但也其乐融融，可现在他觉得好孤独，不知该往哪去？想到这些，各种自责和委曲一齐涌上心头，喉咙里被哽咽着，眼里禁不住湿润了，一行眼泪悄然地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暄闹声，王晓军回头一看，只见四个民工模样的人坐在地上喝酒猜拳，地上摆着一瓶老白干和一袋花生米，他们从头到脚灰头土脸的，好像从灰里爬出来的一样。他知道这些都是来城里打工的民工，他们边喝边聊，发出一阵阵粗俗的笑声，王晓军听到他们在说盖房子的事，对呀！我可以去搞建筑，虽然苦点，可我有的是力气，王晓军把一个鸡蛋塞进嘴里，走上前去问：“各位大哥，请问你们在哪盖房子，需要人手吗？”
四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仪表堂堂，穿着也挺讲究，其中一个方脸大耳的汉子对他说：“你们这些城里人只要看看报，喝喝茶就拿工资，哪用你们盖房子，房子是我们农民在盖，住是你们城里人在住，真他妈不公平！”
“各位大哥，其实我是从农村来读书的，可是今天我的钱在车站被人抢了，没了学费，我想找份工作，挣点钱交学费。”
“少来这一套，每个要钱的都是这么说，你这种把戏我见多了，火车站到处都是打着上学的名号来骗钱的。”方脸大耳的汉子说道。
王晓军从旅行包里拿出了通知书：“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看，这是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四人拿过来看了看，相互对视了一下说：“你这是假的吧？”
“大哥，这怎么会是假的呢，我不会骗你们，我只想找份工作。”王晓军着急地解释着。
“看起来你倒很老实，身子呢也挺结实，你以前干过吗？” 方脸大耳的汉子对他说着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没干过，但我有的是力气，我能吃苦，只要能挣到钱，叫我干什么都行。”王晓军说道。
“叫你吃屎你干吗？”另一个咧着满口黄牙的年轻人发出刺耳的笑声。
王晓军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嘴巴放干净点，大家都是从农村来的，没必要这样挖苦人。”
“怎么说话的，人家是名牌大学生，跟咱们不一样，咱们就是一大老粗，你怎么跟人家比，你不洒泡尿看看你长得啥样，跟个球似的。” 方脸大耳的汉子抬手打了他的头一巴掌，“你看你们几个连话都不会说，还敢取笑别人，跟人家好好学学，以后文明点，不要动动就机巴葫芦的，多没文化。”
另外两个人裂着嘴嘿嘿地一阵傻笑。
“是是是，龙哥，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 满口黄牙的年轻人赶紧点了点头。
“还不跟人家道歉，真是没礼貌，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你看你那样走在大街上不是影响市容吗？怪不得每次上街就被城管的罚款，以后不许这样啦，要上街先洗洗屁股晚上再出去，听见了没有？” 方脸大耳的汉子一本正经地说。
“大哥，我长得就这样，没办法，谁叫我投错了胎呢？”
“长得丑没关系，可是你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以后我要是发财了，送你去那个那个叫什么美容院的地方去换一张脸，省得看到你我就恶心。” 方脸大耳的汉子说。
“龙哥，你还别说我，你长得也不咋的，整个一个马脸，不然你怎么会姓马呢。”满嘴黄牙的年轻人反唇相讥。
“你他妈的敢跟老子比，看老子今天不收拾你。” 方脸大耳的汉子说着脱下鞋子就朝着对方扔了过去。
满嘴黄牙的年轻人一闪身，鞋子飞出去十多米远，另外两个人跟着一起起哄，方脸大耳的汉子用命令的语气大声吼道：“你小子给老子把鞋子捡回来！”
满嘴黄牙的年轻人就是不捡，俩人一时间唇枪舌剑地差点打起来。王晓军把俩人拉开对着方脸大耳的汉子说：“大哥，我帮你去捡。”说完转身走过去把鞋子给捡了回来：“大哥，给。”
方脸大耳的汉子惊讶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另外三个人也止住了笑，齐刷刷的看着他。
“小兄弟，刚才对不住了，跟你开个玩笑，你千万不要当真。”满嘴黄牙的年轻人对着王晓军道歉说。
“没事。”王晓军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剩下的鸡蛋和玉米递了过去，“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给你们吃吧！”
旁边的一个人接过了东西：“来来来，一起坐！”
王晓军紧挨着他们一起坐在了地上。
“龙哥，帮帮他怎么样，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另一个年轻人说。
方脸大耳的汉子撇了撇嘴：“就冲你刚才帮我捡回鞋子，那好吧！明天我跟金大头说一下，保证没问题，来来来该到你了，五愧手呀，一张床呀，两人睡呀，深更半夜，四条腿呀……”
王晓军和他们边喝边聊了起来，他们相互介绍说方脸大耳的汉子叫马龙是他们的大哥，满嘴黄牙的年轻人叫华春，坐在他右边的那个瘦高个是富贵，左边的矮个子叫三宝。不一会儿，地上的酒全喝光了，大伙还没尽兴，嚷嚷着叫龙哥掏钱买酒，王晓军摸了摸身上剩下的三百块钱，狠狠心到商店里买了一瓶杨林肥酒和两包春城香烟过来，一包递给了马龙，另一包放在了地上，王晓军端起一杯酒说：“马大哥，小弟我初来乍到，还望大哥以后多多关照……”
“叫什么来着，马大哥，我是条龙，不是马，马是经常被人骑的，多难听呀，以后叫我龙哥。”马龙白了他一眼。
“龙哥，小兄弟敬你一杯，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一定会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嘿！这小子说起话来倒也文绉绉的，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华春说道。
马龙拿起酒杯红着脸瞪大了眼睛：“你们看看，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说出的话就是中听，来！兄弟，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天你叫我大哥，你这个人爽快，我喜欢，我认了！”说完一口把杯里的酒干了。
王晓军分别给另外三人敬了酒，五人一边喝一边开怀大笑，猜拳声，笑骂声，此起彼伏。不时地有几个漂亮女人从旁边经过，他们对着吹口哨，瞪眼睛，那几个女人投来厌恶的目光：“这些民工素质怎么这么差，简直就是社会的渣滓，影响市容嘛。”王晓军一下子沉默了。
“兄弟，别理他们，那些城里人就是看不惯咋们乡下人，他们的屁股都是老子帮他们擦干净的，管他的，来，喝!”马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王晓军知道他喝高了：“龙哥，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王晓军把他扶了起来，马龙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不大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工棚是用废砖头码起来的，有半个教室那么大，地上铺满了一些铺盖和凉席，上面横七树八地躺着二十几个人，因为天气热，他们大都赤身裸体地躺着，只穿一条马裤，有几个人在打牌赌钱，有的在吹牛，整个工棚里弥漫着各种各样让人恶心的味道。王晓军把马龙扶到一张凉席上躺下，马龙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兄弟，够意思，今天就睡我这，明天我带你去见工头。”王晓军从包里拿出几件衣服当枕头垫着，和衣躺在地上，昏暗的灯光让人感到很压抑，大脑昏昏沉沉，可就是睡不着，心里赌得慌，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受，他不断地问自己，我多少年为之奋斗的大学梦就这样破灭了吗？明天会变成什么样，他不得而知。
王晓军步履蹒跚走在春江的大街上，这个城市对他是那样的陌生，此时他才深切地体会到出门一日难的滋味，他在街道转弯处的十字路口徘徊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他想到了回家，可是他没有脸面再回去面对家里的亲朋好友，更无法面对含辛茹苦把他抚养成人的母亲，他又想到了去找雯玥，她也应该也来报到了，不行，我不能让雯玥更加看不起自己，一股强烈的自尊打消了他心中的念头，那怎么办呢，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他走到一个餐馆门前的时候，看到门口贴着招工启示，突然，他灵机一动，对！先找份工作再说，只要在十五天时间内凑齐学费自己还有希望，想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横下一条心，他要用自己的劳动和努力来完成学业，他鼓起勇气抬腿走进了餐馆，老板客气地招呼他坐，并问他想吃点什么，他憋了半天小声地吐出几个字：“我是来找工作的。”老板问他学过烹调吗，他摇摇头，马上立马板起一付生硬的面孔：“我这里只招女服务员不要男的，你到别处去找吧！”他道了声谢就走出了餐馆，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只要一看到门口有招工的就进去问，有的是捍接铝合金门窗的，只招有技术的工人；有的是推销公司招推销员；有的门口贴着招聘启示，条件要大学生，最起码是专科生以上，具备一定的工作经验……这些，他都不具备，除了一身强健的体魄之外，他一无所有。在绝望时，他突然看见一家门口写着一个招服务员工的广告，他没仔细看就进去了，吹风里面坐着一群穿着十分性感妖艳的年轻女子，她们脸上都化了一层浓浓的妆。见有人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过来说：“老板，洗头呢还是按摩，你看我们这几个小姐，是刚来的，你喜欢四川妹子，还是湖南妹子？”
王晓军略显紧张地说：“我不洗头也不按摩，我是来找工作的。”
王晓军的话引得她们一阵窃笑，其中一个小姐一边抹着指甲油，一边笑着说：“我们这里只招小姐，不招男人的，看你身体还行，做个“鸭子”倒还可以，不过，我可以免费跟你做一次，你看怎么样哪？”
王晓军一听，知道走错了地方，慌不择路地转身想溜，不想一转身头撞到了玻璃门上，小姐们个个笑得东倒西歪，他顾不得疼痛饶过过玻璃门逃也似的跑出了门外，身后传来一阵阵狂笑声。出来到大街上，王晓军惊魂未定，原来是家“鸡店”，真是让他哭笑不得，自己怎么这么傻，连这个都认不出来，他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天色渐渐地暗了，落日的余辉渐渐地消失在地平线上，黑暗带走了最后一线的光芒，王晓军漫无目的地走到一幢正在建盖的大楼前，工人们正在紧张地施工，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此时才感到又渴又饿，便从包里拿出母亲今天早上煮熟的鸡蛋和玉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当他啃完一根包谷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母亲，现在母亲也在吃饭吗？在家的感觉真好，虽然清贫但也其乐融融，可现在他觉得好孤独，不知该往哪去？想到这些，各种自责和委曲一齐涌上心头，喉咙里被哽咽着，眼里禁不住湿润了，一行眼泪悄然地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暄闹声，王晓军回头一看，只见四个民工模样的人坐在地上喝酒猜拳，地上摆着一瓶老白干和一袋花生米，他们从头到脚灰头土脸的，好像从灰里爬出来的一样。他知道这些都是来城里打工的民工，他们边喝边聊，发出一阵阵粗俗的笑声，王晓军听到他们在说盖房子的事，对呀！我可以去搞建筑，虽然苦点，可我有的是力气，王晓军把一个鸡蛋塞进嘴里，走上前去问：“各位大哥，请问你们在哪盖房子，需要人手吗？”
四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仪表堂堂，穿着也挺讲究，其中一个方脸大耳的汉子对他说：“你们这些城里人只要看看报，喝喝茶就拿工资，哪用你们盖房子，房子是我们农民在盖，住是你们城里人在住，真他妈不公平！”
“各位大哥，其实我是从农村来读书的，可是今天我的钱在车站被人抢了，没了学费，我想找份工作，挣点钱交学费。”
“少来这一套，每个要钱的都是这么说，你这种把戏我见多了，火车站到处都是打着上学的名号来骗钱的。”方脸大耳的汉子说道。
王晓军从旅行包里拿出了通知书：“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看，这是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四人拿过来看了看，相互对视了一下说：“你这是假的吧？”
“大哥，这怎么会是假的呢，我不会骗你们，我只想找份工作。”王晓军着急地解释着。
“看起来你倒很老实，身子呢也挺结实，你以前干过吗？” 方脸大耳的汉子对他说着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没干过，但我有的是力气，我能吃苦，只要能挣到钱，叫我干什么都行。”王晓军说道。
“叫你吃屎你干吗？”另一个咧着满口黄牙的年轻人发出刺耳的笑声。
王晓军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嘴巴放干净点，大家都是从农村来的，没必要这样挖苦人。”
“怎么说话的，人家是名牌大学生，跟咱们不一样，咱们就是一大老粗，你怎么跟人家比，你不洒泡尿看看你长得啥样，跟个球似的。” 方脸大耳的汉子抬手打了他的头一巴掌，“你看你们几个连话都不会说，还敢取笑别人，跟人家好好学学，以后文明点，不要动动就机巴葫芦的，多没文化。”
另外两个人裂着嘴嘿嘿地一阵傻笑。
“是是是，龙哥，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 满口黄牙的年轻人赶紧点了点头。
“还不跟人家道歉，真是没礼貌，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你看你那样走在大街上不是影响市容吗？怪不得每次上街就被城管的罚款，以后不许这样啦，要上街先洗洗屁股晚上再出去，听见了没有？” 方脸大耳的汉子一本正经地说。
“大哥，我长得就这样，没办法，谁叫我投错了胎呢？”
“长得丑没关系，可是你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以后我要是发财了，送你去那个那个叫什么美容院的地方去换一张脸，省得看到你我就恶心。” 方脸大耳的汉子说。
“龙哥，你还别说我，你长得也不咋的，整个一个马脸，不然你怎么会姓马呢。”满嘴黄牙的年轻人反唇相讥。
“你他妈的敢跟老子比，看老子今天不收拾你。” 方脸大耳的汉子说着脱下鞋子就朝着对方扔了过去。
满嘴黄牙的年轻人一闪身，鞋子飞出去十多米远，另外两个人跟着一起起哄，方脸大耳的汉子用命令的语气大声吼道：“你小子给老子把鞋子捡回来！”
满嘴黄牙的年轻人就是不捡，俩人一时间唇枪舌剑地差点打起来。王晓军把俩人拉开对着方脸大耳的汉子说：“大哥，我帮你去捡。”说完转身走过去把鞋子给捡了回来：“大哥，给。”
方脸大耳的汉子惊讶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另外三个人也止住了笑，齐刷刷的看着他。
“小兄弟，刚才对不住了，跟你开个玩笑，你千万不要当真。”满嘴黄牙的年轻人对着王晓军道歉说。
“没事。”王晓军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剩下的鸡蛋和玉米递了过去，“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给你们吃吧！”
旁边的一个人接过了东西：“来来来，一起坐！”
王晓军紧挨着他们一起坐在了地上。
“龙哥，帮帮他怎么样，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另一个年轻人说。
方脸大耳的汉子撇了撇嘴：“就冲你刚才帮我捡回鞋子，那好吧！明天我跟金大头说一下，保证没问题，来来来该到你了，五愧手呀，一张床呀，两人睡呀，深更半夜，四条腿呀……”
王晓军和他们边喝边聊了起来，他们相互介绍说方脸大耳的汉子叫马龙是他们的大哥，满嘴黄牙的年轻人叫华春，坐在他右边的那个瘦高个是富贵，左边的矮个子叫三宝。不一会儿，地上的酒全喝光了，大伙还没尽兴，嚷嚷着叫龙哥掏钱买酒，王晓军摸了摸身上剩下的三百块钱，狠狠心到商店里买了一瓶杨林肥酒和两包春城香烟过来，一包递给了马龙，另一包放在了地上，王晓军端起一杯酒说：“马大哥，小弟我初来乍到，还望大哥以后多多关照……”
“叫什么来着，马大哥，我是条龙，不是马，马是经常被人骑的，多难听呀，以后叫我龙哥。”马龙白了他一眼。
“龙哥，小兄弟敬你一杯，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一定会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嘿！这小子说起话来倒也文绉绉的，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华春说道。
马龙拿起酒杯红着脸瞪大了眼睛：“你们看看，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说出的话就是中听，来！兄弟，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天你叫我大哥，你这个人爽快，我喜欢，我认了！”说完一口把杯里的酒干了。
王晓军分别给另外三人敬了酒，五人一边喝一边开怀大笑，猜拳声，笑骂声，此起彼伏。不时地有几个漂亮女人从旁边经过，他们对着吹口哨，瞪眼睛，那几个女人投来厌恶的目光：“这些民工素质怎么这么差，简直就是社会的渣滓，影响市容嘛。”王晓军一下子沉默了。
“兄弟，别理他们，那些城里人就是看不惯咋们乡下人，他们的屁股都是老子帮他们擦干净的，管他的，来，喝!”马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王晓军知道他喝高了：“龙哥，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王晓军把他扶了起来，马龙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不大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工棚是用废砖头码起来的，有半个教室那么大，地上铺满了一些铺盖和凉席，上面横七树八地躺着二十几个人，因为天气热，他们大都赤身裸体地躺着，只穿一条马裤，有几个人在打牌赌钱，有的在吹牛，整个工棚里弥漫着各种各样让人恶心的味道。王晓军把马龙扶到一张凉席上躺下，马龙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兄弟，够意思，今天就睡我这，明天我带你去见工头。”王晓军从包里拿出几件衣服当枕头垫着，和衣躺在地上，昏暗的灯光让人感到很压抑，大脑昏昏沉沉，可就是睡不着，心里赌得慌，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受，他不断地问自己，我多少年为之奋斗的大学梦就这样破灭了吗？明天会变成什么样，他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