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路尘与土
字体: 16 + -

第六章 后方的局势

    sun jul 05 19:13:25 cst 2015

    这几天一直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安伯米尔的农民暴动了,提尔之手的矿工们也跟着闹腾;还有消息说兽人出现在我们的后方,奎尔萨拉斯的精灵将援助我们。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成为我们的主流舆论。“嘿,你见过精灵长啥样吗?”林登逢人便问,说实话我本身对精灵的印象也很好奇,行脚的旅行商说过他们是个天生魔法的种族,皮肤白暂,耳朵尖长,发着蓝光的眼睛是他们的主要特征。他们曾经在一千年前与人类缔结盟约,教授我们的祖先魔法,达拉然就是教学的遗产。

    “那些尖耳朵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自视甚高。”我在清晨洗漱时,向林登解释。

    “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看作是魔法最初使用者,认为未开化的人类只不过窃取了他们的智慧罢了。”我吐掉嘴里的泡沫。

    “嘿,你这话说得还真像个历史学家。”“冰块”把水洒在脸上说。

    我莞尔一笑,我的老师曾经做过暴风城皇家图书馆的管理员,我经常听他讲述许多秘藏的书籍知识,多亏他我才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历史文献。要是能活着亲身经历历史该多好,他经常发感慨,不知他对现在的世界又有何感想。

    老实说我对法师有种天生的反感,像高等精灵对人类有优越感,法师对普通人类有优越感,拥有魔法就自以为掌握了万物的规律。要是那样的话还要我们干什么,直接喊法师不就得了。巨魔战争都是两个种族联手才打赢的,他们有什么资格去建造一座城市并管理它,一天到晚的喊独立。

    我最近收到了克莱斯上尉的来信,信上说涌向达拉然的难民实在太多了,甚至不得不腾出空的牢房给人住。他经过两周时间的避难申请终于得到了答复,洛丹伦他根本不想去,那里集中营的恶劣他可是深有体会。达拉然虽离前线较近,但食品、日用品管制还没有洛丹伦严厉,治安也比较稳定。他通过把自己的勋章贿赂给某个收藏家换来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屋,孩子,妻子,母亲,四个人有点挤,但已经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他的妻子在家开设了间裁缝店,他帮忙打下手,生意还不错。孩子被一个小有名气的法师看上,收做了学徒。还说有时间去看他,他可以为我做点缝补的工作。

    我一直有预感,我们即将要做和后方有关系的事了。冯・亚德里茨少校宣布,我们将进驻安伯米尔休整,这对我们而言无异于天堂。去后方这意味着不再有冰冷的饭菜,不再有充满跳蚤的毯子,不用再在雪地里发抖搓手,把奥克兰特的鬼事一切统统甩到身后去。星期五早上,我们交接了手续,把阵地留给预备队,我们兴高采烈地向安伯米尔开拔,更像是一次郊游的行军。

    安伯米尔里是洛丹伦北部产粮区至阿拉希一带的谷物中转站,有着洛丹伦的谷仓之称。负责调配供给85%以上的联盟军队,奥克兰特的道路掌握着联盟主力的生命线,随时都有被掐断的危险,这就是为什么奥克兰特的背叛对联盟打击如此之重。

    当我们步入安伯米尔的时候,不少人好奇地打量我们,一个蹬着马靴的骑兵上尉跑来问我们为什么如此邋遢,许多人穿着这身打扮在奥克兰特山上呆了18周时间,只有一套衣服换洗,那是我们唯一贴身的保暖衣物,还不得不忍受可憎的跳蚤和肆虐的冻害病。我的衬衣领子一半跑进我的脖子里,裤脚一只塞在靴子里,一只被拉出。武器缠在脖子上,战袍快变成绷带的布条了。我看着自己在河面上的倒影,自己灰头土脸,颚骨高耸,眼窝周围一圈阴影,下巴的胡子快和耳侧的头发长到一起了。跟那些干净整洁、衣着鲜亮的新兵相比我们像一群抢劫的流氓,怎么也想像不到这支形同乞丐的队伍曾经在奥克兰特血战三个多月。

    那个镇公所的公务员捏着鼻子把我们赶出行政厅,我们脱掉所有衣服,轮流冲到在安伯米尔河里洗澡、洗衣服。一些汲水的女孩一看见我们就红着脸跑开了,还有些壮着胆子悄悄跑回来的。我把漂浮在水上的跳蚤一个个掐死,很快安伯米尔河上成片漂浮着泡沫,寄生虫。我们尽情地打着水仗、游泳、嬉闹。半个城镇的男女老少都跑来看一群精力过剩的年轻人,自从战争爆发后好久都未看到这么欢乐的气氛了。

    笑是共同的语言,脱下了身上的护甲后,我们完全忘了自己是谁。我们朝岸上的人招手,他们也朝我们招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啊,我们笑着邀请道。一些不怕生的孩子直接甩掉衣服跟我们一起疯。我们在桦树上牵绳晾着自己的内衣,短裤,外裤,像灰白相间的旗帜一般,每当有人去追自己吹跑的衣裤时,总会引起一阵爆笑。一些女孩子会羞涩地递给你一条毛巾或是肥皂,林登得到了两条毛巾,一块肥皂;“冰块”得到一块肥皂;连艾格这个已婚之人都得到一条毛巾;亚德里茨少校最受青睐,他得到了五条毛巾,三块肥皂。

    我眼看着战友们的成果不禁有些失落,闭眼正躺在草地上小憩的时候,忽然感觉脸上落了一条丝状编织物,正想看看是谁的时候,那人却已走远,当我想去追的时候,亚德里茨少校就吹起集合哨,只好手忙脚乱的把东西捅进裤裆里去集合。

    我们终于吃到了安伯米尔的头一顿热饭,有莴苣沙拉、鼠尾鱼配炸土豆、腌猪肉片杂菜,想吃多少有多少。林登宣布,现在安伯米尔就是76团的

    好日子时代了。我们驻扎在安伯米尔河的南侧,躺在运输马车下盖着睡袋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早餐之前的跑步引来不少抱怨,但还是乖乖地爬起来了。我们排成两列绕着镇子跑圈吸引了不少目光,让我们各个觉得脸上发光,跑得更卖力了。早餐是摊的又软又酥的煎鸡蛋,抹在面包上配橙汁吃,味道很棒。早饭后自由活动,经过昨天的嬉闹我们跟镇民的关系拉近不少,早上能够互相打招呼。但韦森中尉和他的帮人警告我们,安伯米尔是充满破坏份子的地方。他的话还不如毛巾和肥皂有说服力,而完美的三餐让我们完全把安伯米尔当作自己人看待。

    之后每天早上的起床号几乎成为我们的标志,一些孩子也跟着我们一起晨练。他们拿一些水果、腌制食品、蔬菜等送给我们,我们则用一些烟酒、罐头、糖果等进行交换,男人最喜欢我们的香烟,孩子最喜欢我们的糖果,女人钟情我们的日用品。我们三五成群的在栅栏边跟市民聊天,在小酒馆里讲述前线的战事,有人甚至发展出一段罗曼蒂克来。听说亚德里茨少校不得不拒绝了好几个求爱的女孩了,每次的理由都是我有未婚妻了。

    而我只要有时间就在寻找那条手帕的主人,拿着那条淡蓝色的手帕问人,始终找不到手帕的主人。好景不长,后来亚德里茨少校宣布安伯米尔将进入一段戒严时期,我们能够外出的时间就大大减少了。白天我们得待在驻地,在镇子的各个方位布置岗哨,检查点,我们只能组队在街上巡逻,假如有想要打招呼的人,只能点头示意。晚上实行宵禁,严禁出行。很多人都去问亚德里茨少校什么时候结束管制,少校则回答他也不知道期限。

    一天的巡逻结束,我和林登坐在镇中心的喷泉台阶上歇息,自从管制后林登就显得无精打采了很多。

    一种常年在战场上的直觉却提醒我,我一动不动用余光回望背后的窗台,那明显有过人。“怎么了?快点走吧,你对晚餐没胃口吗?”

    艾格弯腰关心地问我,“不,我想到今天少校交待过我他的未婚妻要来看他,”我严肃地说,“我得好好地修理下自己的形象,别让人家吓得蹦到二楼去。”我站起身来,说,“好像斯泼德的手艺不错,有人跟我说过。”

    “你们先走吧,我去去就回,不要太久。”

    艾格点了点头,把今天白天的最后一支巡逻队领回驻地去了。黄昏的天际仿佛金色向红色的过渡,愈渐深沉。我走进一条小巷,找到一架梯子,轻手轻脚地把梯子打在阳台一侧,翻身跃进窗台隔壁的阳台。在奥克兰特我学过如何在雪地上隐藏自己,其中一点就是放低自己的重心,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踩踏在雪上的声音,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轻轻用力拉开阳台门外侧的一条缝观察屋内。没有一个活物待在里面,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人曾在这里。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缝,屋里摆放的很整齐,壁炉里没有任何燃烧的痕迹,矮桌上摆着一只细口长颈瓶里,屋里挂着一幅人物肖像画,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似的。椅子和床都有,乍一看是间普通的二楼卧室。通向一楼的把手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指纹,房间很干净,没有灰尘的痕迹,更别提脚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