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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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醉醺书生

    sat mar 12 00:00:00 cst 2016

    第二章:醉醺书生

    “千年故纸空读尽,恨把衣冠祭九州!哟哟~!”书生模样的正搂着一人肩,满口酒气地吟诵着。

    街上往往返返的人对此也是司空见惯

    谁家无愁也无忧?失意时候去酒肆灌得大醉才是痛快!这便是一个书生。

    今夜灯火阑珊,是除夕庙会,过了除夕过了年,还有庙会。这半个月几乎天天是庙会。

    游庙会者,多孩童,多中年,少的是活力的年轻俊才,都是远行的游子啊。年轻女子倒是很多。

    少的还有那些个七老八十的半截身子入黄土的老家伙们。

    大约是冬日的缘故,又不声不响地走了许多老家伙吧?包括一个舒舒服服踏上黄泉奈何桥的老头。

    “王侯业历碎竹简,将相功名没土丘!”醉醺醺的书生又开始了高歌,却是吟了开头便不知说何了。

    书生的故事很简单,和寻常书生一样:生于书香门第,家境刚好凑合,可以偶尔添两件新衣,可以不愁寻常吃喝的。五岁开始读书认字吟诗,八岁入了书院,至今算来,寒窗已读十年,年过了束发。

    正是大好年华,该是携着漂亮女子赏花吟诗的年纪了。大概是由于生来天赋异禀的缘故,读的圣贤书几乎是过了目皆铭记于心。早早地在同龄人中当了‘被仰慕’的厉害人物。

    当然在书院里也是有更为厉害的,便是那些家境足矣数辈痛快的,这些人身后总不乏跟随着大批大批的寒门子弟,总想着附蛟攀龙求富贵的家伙。

    书生也羡慕这些人:祖辈父辈海上通商,家境优越常人数百数千倍,无需苦读,无需受累,无需等候着上榜成龙,或许对他们来说,是上了榜也没有太大用处的。

    想着想着又是高歌起来,书生的已过年华便是寥寥几句描述个彻底了。

    河堤边,吹着略带湿润的风,也不是刺骨了,多了的是初春将至的暖意。

    河上的游船不多,但一律的极为庞大华丽,真不知道是怎么在这般窄小的河道中穿行的。

    “杨柳岸,晓风残月……”

    书生果然是书生,发起酒疯来还是一副饱读圣贤书的上档次样子。

    书生今日十分畅快,是第一次忤逆了老夫子老爹的安排?是第一次喝了个酩酊大醉?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有趣的人?虽然没有发现这个家伙有趣在哪里,一脸拉着满是心事的样子。

    细腰玲珑的女子成群走过,莺莺燕燕,似乎每一位都朝着自己甩着媚眼,果然啊,醉起来更惹人注目。书生打了个嗝,对着右手边的河岸草垛,弓下腰就吐了出去。

    “呕……呕!”他无奈地拍着书生的背。

    “呕!”书生突兀直起腰来,用手擦了擦嘴角:“下面,我们来谈人性论,首先,有圣贤曾言:‘人之初,性本善。’”

    徐七在书生背上狠狠地一巴掌拍了下去。

    书生又对着草垛吐起了满带酸气的酒水菜食碎末。

    唯有徐七叹着气,心念怎会遇到此等古怪,像是缺根筋的书生……或者说脑子被门夹了。

    书生见到他是在接近午时的时候。

    正是书生摔门而出在街上漫无目的瞎走的时候。

    看见了徐七,一眼就认出这是以往一直讥讽的江湖苦难人。当时徐七的模样确实很‘苦难’,预定两日就到城,却是走了七日,原先两日内是沿着长长的山间溪流走的,也懒得洗衣物,在无人的山中谷中洗衣就代表要找些木头支起架子晾衣,他最讨厌麻烦了。

    再加上老头的死才不过七日,说实在的,他的心情并没有好上几点,但是确实开始好好练武了,更没得时间干些‘世俗之事’,当然绝不会丢着小貂寻回来的新鲜小野物于一旁,总是废着更多的时间在清洗食物和点火烧食一事上。

    老方头经常说:“民以食为天。”

    徐七很赞同的。

    也是羡慕过小貂可以生吃却不拉肚子得病的神奇本领。自己就做不到,尝试过一次,拉肚子拉得无可救药,要不是老头当时拦着他,他估计有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的心思了。

    于是乎,在闲麻烦的几日中,日日觉得即刻便可到城,却是过了整整七日才到,后几日又是没有遇上河流山泉,无法梳洗。样子便是如同野人一般。

    那日快到午时,终于含着泪看见了本该早早到达的城墙,牵着驴子就入了城。

    书生读过好些江湖武侠书册,一直以为大侠该是身披豪迈裘皮,牵着人高骏马的。书生看见徐七的样子却是:一驴昂首于前,一样子古怪不可言喻的脏兮兮的少年鬼鬼祟祟跟在后头,驴还不过孩童高。

    书生就按耐不住,冲上去道:“少侠哪里去。”对着驴说的。

    就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就在打架中相识了,单方面的殴打中相识了!

    最后倒是徐七赢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书生服气,在哀嚎声中认栽,还差点惹来城卫逮人。

    幸好被打的披头散发,书生才不被熟知的邻里所认出来。进了客栈一番梳洗后,徐七才变回了原来的秀气模样。

    “女扮男装?”书生捏了捏他的胸前,冒着被再扇巴掌的风险。

    “哦,男的。”书生一阵失落,却也奇怪他不出手。

    徐七是有了教训,这方面若是不知根知底……可能又是要被迷昏了扒衣服。

    还好萧然哪家伙比较蠢,自己把自己灌醉了才让他躲过一劫。

    远在拂云城王府,湖边的萧定然忽地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本小爷?”

    手中的茶壶顺手落入了府内小湖中,惊起一片锦鲤的翻腾,花团锦簇。

    徐七扯着书生来了路旁茶摊,估计专为醒酒设立的,那店家二话不说便是上来了醒酒茶。

    书生喝了一大口醒酒茶,满嘴辛辣苦涩。

    “醉书生,醉得自在!”仿佛方才的烂醉如泥只是装出来的模样。书生又开始了滔滔不绝。

    “别吵了,再吵打烂你的嘴!”徐七故意加重了点语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可由得你胡乱欺压百姓!”书生脸颊依旧通红。

    接着,书生就趴在桌上打起鼾来。

    他看着繁华喧闹的灯火,觉得少了些什么,是那熟悉感吧?

    于是,在异乡的他,孤身的游子,第一次想念起了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