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苦情之命
sat oct 10 11:03:44 cst 2015
潘金莲脸色微变，挤出一抹笑容，道：“夫人真会开玩笑，金莲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怎敢私藏那歹人？夫人明鉴！”
躲在架板上的武松暗吃一惊：“莫非是自己暴露了行迹？”心下已做好准备，若那妇人有什么举动，自己先下手为强，杀了她，带着潘金莲冲出李家庄。
那妇人望了潘金莲好一会儿，道：“真是个美人胚子，即使玉环西施在世，定也自愧不如，连我都动心了，难怪那老不死的总是念念不忘。”
“夫人谬奖，金莲愧不敢当！”潘金莲避开她火辣辣的目光，低声道。
“呵呵，”那妇人笑了起来，复坐回椅子上，道：“你这屋里真没藏那歹人？”
潘金莲道：“金莲岂敢？”
那妇人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没藏就好，听说你病了是吗？”
潘金莲道：“多谢夫人挂念，只是偶感风寒，咳嗽了两天，今日已全好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让那老不死的娶你吗？”那妇人说话实是奇怪，东一句西一句的。“其实世间男人哪有个好东西，谁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想着锅里的？那老不死的家大业大，按理说只有七个姨太太，实不算多，更不在乎多你一个。”
“金莲不知道，金莲也不想知道。”潘金莲不知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妄加猜测。“金莲只知道自己是个丫鬟，做一个丫鬟应该做的事就好，别的事情我不考虑。”
“因为你是个苦情之命！”那妇人道，“我懂些相术，自你来那日，我便看出你是个苦情之人。知道什么是苦情之人吗？”见潘金莲摇头，于是解释道：“相传人死后，过了鬼门关便上了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知道什么叫孟波汤吗？”
“金莲不知！”其实潘金莲曾听过这个传说，只是不想卖弄而已，故说不知。
那妇人却忽然转移了话题问道：“听说你这几日每天都要带饭回屋里吃是吗？”
“是的。”潘金莲道，“因为莲连日咳嗽不好，怕传染给其他姐妹，所以每天打上饭菜后，就端回房间自已吃。”
武松闻言，心头一热，原来潘金莲每日端来的饭菜都是属于她自己的那一份，那么，这几日她却吃什么？唉，武松不由自责起来，每天饭菜一来，只顾放开肚量大吃，几时问过她一句吃了没有？难怪她这两天憔悴不堪，整个人轻飘飘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那妇人接着先前的话题道：“孟婆汤又称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相见不识。可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深爱着自己的爱人，不愿意喝下这孟婆汤，而于来世苦苦寻觅，再续前缘。这种人，就是苦情之人。知道不喝孟波汤的后果吗？”
“金莲不知！”这个潘金莲真不晓得。
那妇人又转换了话题道：“按理说，生病之人饭量会减少，可是听说你的饭量却逐日增加，而见你却消瘦了，这是何故？”
潘金莲微微一震，道：“金莲亦不晓得是为什么，只觉得胃口大开，食量竟是增加了许多。金莲尝听说过一种病，染病之人只是贪吃，食量惊人，却是日渐消瘦，想来金莲就是得了这种病吧。不过今日感觉好多了，并不想多吃，夫人莫见怪。”
武松暗道：“难怪第一天她带来的饭菜那么少，原来是因她不晓得我的饭量，而见我全吃完了，所以第二日便带更多些来。之后，我又全吃完，她便逐日增加。唉，真是难为她了。”
那妇人浅笑一下，继续苦情之人的话题：“不喝孟婆汤的人，需要跳进忘川河里等上千年的煎熬之苦，方能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她若找到了她的前世恋人，自然会过得极为幸福，神仙也会嫉妒；若找不到前世恋人，而是随便婚娶别人，她的配偶则会遭到灭顶之灾！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金莲不知，还望夫人详说。”潘金莲渐渐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
那妇人却又改口道：“你说的那个病症，我也曾听说过，似乎是叫做廮气，起因是肝郁火旺，是个慢性病。慢慢来，慢慢去，哪有三日便好的？”
潘金莲道：“大概金莲所患的，是个急性的瘿气吧。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妇人呵呵一笑，道：“或许吧。”又接着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这种苦情之人在过奈何桥时拒饮孟婆汤，而宁愿在忘川河里苦熬千年，只为了在来世能够找到今生的恋人。孟婆道：‘不喝孟婆汤，抗拒因果轮回是要受天遣的。首先，须跳入忘川河苦熬千年。这忘川河是由眼泪和毒液调制而成的，布满了荆棘，还有无数毒蛇猛兽，进去的人十有**魂飞魄散，只有少数人可度过此劫，平安去了来世。这是对苦情之人的惩罚。第二，如果她确找到了前世恋人，免过天遣，从此幸福安康；如果她随便找个人婚娶，她的配偶则会遭遇大灾大难，轻则身陷牢狱，重则丢了身家性命。这是对那些只顾贪恋美色而有眼无珠的人的惩罚。所以，苦情之人虽然可敬可赞，却是天生的灾星，除非你能保证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你要寻找的前世恋人。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那老东西娶你的原因了吧？”
“金莲晓得了。”潘金莲颔首应道。
那妇人又道：“如果现在我同意让那老西娶你，你可愿意吗？”
躲在架板上的武松疑惑：“莫非这妇人已经确认李员外是潘金莲的前世恋人吗？这怎么可能？”没来由的，武松心中竟有一丝不甘。
潘金莲脸色微变，挤出一抹笑容，道：“夫人真会开玩笑，金莲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怎敢私藏那歹人？夫人明鉴！”
躲在架板上的武松暗吃一惊：“莫非是自己暴露了行迹？”心下已做好准备，若那妇人有什么举动，自己先下手为强，杀了她，带着潘金莲冲出李家庄。
那妇人望了潘金莲好一会儿，道：“真是个美人胚子，即使玉环西施在世，定也自愧不如，连我都动心了，难怪那老不死的总是念念不忘。”
“夫人谬奖，金莲愧不敢当！”潘金莲避开她火辣辣的目光，低声道。
“呵呵，”那妇人笑了起来，复坐回椅子上，道：“你这屋里真没藏那歹人？”
潘金莲道：“金莲岂敢？”
那妇人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没藏就好，听说你病了是吗？”
潘金莲道：“多谢夫人挂念，只是偶感风寒，咳嗽了两天，今日已全好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让那老不死的娶你吗？”那妇人说话实是奇怪，东一句西一句的。“其实世间男人哪有个好东西，谁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想着锅里的？那老不死的家大业大，按理说只有七个姨太太，实不算多，更不在乎多你一个。”
“金莲不知道，金莲也不想知道。”潘金莲不知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妄加猜测。“金莲只知道自己是个丫鬟，做一个丫鬟应该做的事就好，别的事情我不考虑。”
“因为你是个苦情之命！”那妇人道，“我懂些相术，自你来那日，我便看出你是个苦情之人。知道什么是苦情之人吗？”见潘金莲摇头，于是解释道：“相传人死后，过了鬼门关便上了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知道什么叫孟波汤吗？”
“金莲不知！”其实潘金莲曾听过这个传说，只是不想卖弄而已，故说不知。
那妇人却忽然转移了话题问道：“听说你这几日每天都要带饭回屋里吃是吗？”
“是的。”潘金莲道，“因为莲连日咳嗽不好，怕传染给其他姐妹，所以每天打上饭菜后，就端回房间自已吃。”
武松闻言，心头一热，原来潘金莲每日端来的饭菜都是属于她自己的那一份，那么，这几日她却吃什么？唉，武松不由自责起来，每天饭菜一来，只顾放开肚量大吃，几时问过她一句吃了没有？难怪她这两天憔悴不堪，整个人轻飘飘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那妇人接着先前的话题道：“孟婆汤又称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相见不识。可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深爱着自己的爱人，不愿意喝下这孟婆汤，而于来世苦苦寻觅，再续前缘。这种人，就是苦情之人。知道不喝孟波汤的后果吗？”
“金莲不知！”这个潘金莲真不晓得。
那妇人又转换了话题道：“按理说，生病之人饭量会减少，可是听说你的饭量却逐日增加，而见你却消瘦了，这是何故？”
潘金莲微微一震，道：“金莲亦不晓得是为什么，只觉得胃口大开，食量竟是增加了许多。金莲尝听说过一种病，染病之人只是贪吃，食量惊人，却是日渐消瘦，想来金莲就是得了这种病吧。不过今日感觉好多了，并不想多吃，夫人莫见怪。”
武松暗道：“难怪第一天她带来的饭菜那么少，原来是因她不晓得我的饭量，而见我全吃完了，所以第二日便带更多些来。之后，我又全吃完，她便逐日增加。唉，真是难为她了。”
那妇人浅笑一下，继续苦情之人的话题：“不喝孟婆汤的人，需要跳进忘川河里等上千年的煎熬之苦，方能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她若找到了她的前世恋人，自然会过得极为幸福，神仙也会嫉妒；若找不到前世恋人，而是随便婚娶别人，她的配偶则会遭到灭顶之灾！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金莲不知，还望夫人详说。”潘金莲渐渐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
那妇人却又改口道：“你说的那个病症，我也曾听说过，似乎是叫做廮气，起因是肝郁火旺，是个慢性病。慢慢来，慢慢去，哪有三日便好的？”
潘金莲道：“大概金莲所患的，是个急性的瘿气吧。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妇人呵呵一笑，道：“或许吧。”又接着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这种苦情之人在过奈何桥时拒饮孟婆汤，而宁愿在忘川河里苦熬千年，只为了在来世能够找到今生的恋人。孟婆道：‘不喝孟婆汤，抗拒因果轮回是要受天遣的。首先，须跳入忘川河苦熬千年。这忘川河是由眼泪和毒液调制而成的，布满了荆棘，还有无数毒蛇猛兽，进去的人十有**魂飞魄散，只有少数人可度过此劫，平安去了来世。这是对苦情之人的惩罚。第二，如果她确找到了前世恋人，免过天遣，从此幸福安康；如果她随便找个人婚娶，她的配偶则会遭遇大灾大难，轻则身陷牢狱，重则丢了身家性命。这是对那些只顾贪恋美色而有眼无珠的人的惩罚。所以，苦情之人虽然可敬可赞，却是天生的灾星，除非你能保证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你要寻找的前世恋人。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那老东西娶你的原因了吧？”
“金莲晓得了。”潘金莲颔首应道。
那妇人又道：“如果现在我同意让那老西娶你，你可愿意吗？”
躲在架板上的武松疑惑：“莫非这妇人已经确认李员外是潘金莲的前世恋人吗？这怎么可能？”没来由的，武松心中竟有一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