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歌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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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净初池畔《中》

    sun jan 25 04:27:42 cst 2015

    诗 曰:

    白纱悬梁不曾归,深墨染画画梦飞;

    庄周梦晓落孤墓,也是黄昏独芳赏。

    郑王府坐落平康坊,许多贵族与皇族未到封地的多居于此李迥的韩王府与曾经广平王府也只有两条街的距离;亲仁坊多为大臣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府邸,和里坊多商贾,元载与杨炎居住在亲仁坊最豪华的两条街至于紫檀殿则在豪华的西市里。李邈晃晃悠悠地在轿子里颠簸了好一阵儿才到郑王府,李邈走出轿子抬眼看着“郑王府”三个鎏金大字,心里一惊讶:“这里曾经不是广平王府吗?”林安走过来,做出请的姿势,示意李邈进去,刚走进门据发现脸上带着铜面具的妇人在打扫卫生,李邈见状,问林安:“小林子,这个人是谁?”林安作揖回答道:“禀王爷,这个人一直在王府内,一直打扫书房与青颐居。”李邈继续问道:“戴面具干什么?”

    “她自己的回答是脸部受过伤,当年蒙皇上不弃,一直呆在王府打杂。”

    李邈似有深意的点点头:“这样啊。”然后看了看那个妇人,心里起了疑惑,走过她身边也是面露疑惑,那个妇人始终没有看他,等他走远后,妇人才转过身看着他走过的路线,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元天仪回到自己府中,元载生气的坐在大堂上,大声质问她:“昨晚去哪儿了?”元天仪支吾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元天蓝过来宽慰元载说道:“爹,大过年的别生气了。”然后假意责怪元天仪说道:“还不过来哄哄爹。”元天仪会意立即笑着哄元载:“爹,你就别生气了嘛,昨晚我忘记出宫的路,在宫里借宿了一宿,不会出现危险的。”元载闻言:“宫里不是你想得那样太平,天仪你要小心啊。”

    “好了,爹,以后你求我去宫里我都不去了,好了爹,我去睡觉了,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呢。”

    元载摆摆手:“去吧。”

    元天蓝看着元天仪的背影,她明白了些什么,她是江湖中人,自然是什么也瞒不了她的法眼的;元天仪进了自己的闺房,着急的关上了门并且告诫槿儿别让任何人进来,元天仪褪下衣物,进入槿儿事先准备的洗澡水中元天仪看着身上殷红的红斑,使劲的用手搓着却怎么也搓不掉,脑袋突然一激灵的想到李邈吻自己的情形,她猛地一摇头:“不要想不要想。”可是还不经意想起他的样子与每一句话,她甜甜的笑了一下;元天蓝的声音在门外想起:“妹妹,我能进去吗?”元天仪朗声回答道:“姐姐,我在洗澡呢,等一下啊。”元天蓝嗯了一下,元天仪着急从浴水中出来,穿好自己常常穿的水蓝色纱衣,然后用纱巾小心的遮住脖子上的红痕;元天仪打开门,元天蓝走了进来后看了看四周然后把门小心合上。

    略有深意的看着元天仪,环顾她房间说道:“妹妹,你是不是有事要给姐姐说呢?”元天仪摸着脑门,装傻道:“没有啊。”元天蓝看了她一眼:“真没有?”元天仪恍然大悟道:“姐姐新年快乐。”元天蓝不耐烦的扯下她脖子上的纱巾,指着红痕问道:“妹妹,怎么回事?”元天仪沮丧的坐在梳妆台前,嘟着嘴抱怨道:“我就知道瞒不了姐姐。”

    “告诉姐姐,怎么回事?”

    元天仪捏着手中刻着“珑”字的白玉玉佩,说道:“昨天陪爹赴宴,在宴会上看着一男子跳比翼齐飞,我心里很激动就上去和他一起跳并且感觉那和男子……”元天蓝打断她:“说重点。”

    元天仪沮丧的说道:“我以为他是普通人可谁知他是当今二皇子郑王李邈……”看了一眼元天蓝继续说道:“我出宴会准备到处看看皇宫的时候,结果刚到净初池就下雨了,到净初亭躲雨时就遇见一醉酒的郑王。接下来的事,姐姐,你别告诉爹。”

    元天蓝看了看她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她的样子:“郑王了不起啊,欺负我妹妹,妹妹,你等着,姐姐这就去把他打一顿!”说完转身欲走,元天仪拉住她:“姐,不要,我看得出来他不是不负责之人,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提亲的。”元天蓝握住元天仪的手:“傻妹妹。”

    南宫颖回到家,只见南宫务正坐在大厅内悠闲的喝着茶,他走过去作揖道:“爹,新年好。”南宫务反问道:“文泽怎么高兴啊?”南宫颖开心的回答:“儿子近日结交了一名红颜知己,当然高兴了。”

    “谁啊?”

    “醉仙居墓笙慕姑娘。”

    南宫务笑容僵住了,强露出笑容道:“文泽,交友切忌……”南宫颖打断道:“交友求贤,不论出身,儿子明白,慕姑娘虽为风月中人但学识并不比大家闺秀差。”

    “既然我儿喜欢,爹就不阻止了。”南宫颖开心的笑了笑,南宫务继续说道:“你娘快回来了,别让你娘知道。”

    “嗯。”南宫颖使劲的点点头。

    李豫彻夜未眠,看向窗外,自顾自又似对春盛说:“你说,我这么早封太子,做得对吗?”春盛接话道:“陛下,太子适乃长子,他为太子实为正常。”

    “可邈儿,朕亏欠他太多了,而且他也是抵资,朕什么也没能给他。”李豫望向窗外满脸愁容。

    春盛不语,忽然灵光一闪:“郑王殿下已及弱冠之年,不如陛下赐与一桩婚事如何?”李豫转过头细想,闭眼深思,“昨日与邈儿共舞的女子是谁?”春盛想了想,“好像是丞相家千金?”

    “好像?”

    “老奴也不知,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丞相家千金不过丞相家有两个女儿,就不知道是谁了。”

    “朕听闻二女儿是名动京师的才女,这一点倒与珍珠相似……”然后转身对春盛说道:“朕就做主赐予此段婚姻吧。”

    崔淑妃从榻上猛地一睁眼,她睡梦中看见李邈走了过来,睁眼原是梦一场,她起身叫过心腹宫女青璇,“青璇。”青璇走过来问道:“现在何时了?”青璇看来了看天色,回答道:“禀娘娘,辰时了。”

    “这么晚了,青璇,更衣,本宫要去郑王府。”

    青璇愣了一下:“娘娘,皇子回宫应是王爷来看您,您这是?”

    “本宫不去邈儿不会来的。好了,别拗了,更衣吧。”青璇拿来她长穿的服饰过来为她换上,崔淑妃从屏风后走出,只见:

    

    青璇从外面走进来,问道:“娘娘,步撵准备好了,现在就走吗?”崔淑妃看了一眼放在枕头下的锦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升平公主跑进来说道:“娘亲,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青璇行礼道:“参见升平公主。”升平公主笑着示意她不必多礼,崔淑妃宠溺着摸摸升平的头,“雪儿,娘亲去看看你二哥,马上就回来。”

    “二哥也真是的,白给他说了,竟然也不来看娘亲。”升平公主埋怨道。崔淑妃笑着走出了门口;升平公主看着娘亲的背影心里暗暗为自己娘亲有点担心,因为自己二哥那天的行为告诉自己二哥就像一个石头一样冥顽不灵但是心里也许会对娘亲改观吧;她现在也只能默默的给娘亲加油了。

    ――杨炎府内,李迥正在诉着牢骚:“师傅,你说,我哪点比不上二哥,为什么同样是封王,我就什么也没有,而且封号很早就知道了?!”杨炎一边听着他的诉苦一边闲适地画着画并不理会他的牢骚;一旁的门生王朗提醒李迥:“殿下,别生气了。”李迥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即噤声;杨炎朗声:“总算画完了。”李迥走上看着他的画作,只见是一抹烟云中的茅草屋,李迥不解其意,问道:“师傅,莫不是要归隐了?”杨炎闻此言笑了一下,“韩王殿下严重了,下官之是随手涂鸦之作,若是殿下喜欢,下官赠与殿下便是。”

    “我要这个干嘛,现在太子已定,我只想夺回太子之位!”李迥毫不在意的说出自己心声,杨炎作了噤声的口势:“殿下切勿乱说,今日之事请殿下好好想想,三日后再给一答复。”然后拿起刚画好的一幅画,似有深意的看着他:“这幅画,拿回去好好参详,师傅的话都在里面。”李迥半信半疑的接过画,一个人回到了韩王府。

    慕容子青下山有许多天可是貌似离长安是越走越远了,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她擦擦额头上的汗,虽是寒冬可连日里的赶路也浸出了汗,她拦住一过路人问道:“大叔,这里是哪儿啊?”路人甲抬眼看了她一眼,苏州口音竟然不知这里是苏州他没好气的说道:“这里是苏州,听姑娘口音是本地人,为何不知这里是哪儿?”慕容子青笑了一下::“大叔说笑了,我常居山中,自然不知人世路途了。”说话间嘈闹声喧哗进耳;慕容子青望向嘈杂声处,只见一冷面男子将一身着紫衣的男子打倒在地,“岂有此理,竟然仗着武艺欺负人。”说玩不顾路人阻拦径直上前帮紫衣男子的忙:“喂,练武之人有武德的,你怎么仗势欺人啊?!”

    冷面白衣男子不予理会他,冷眼看向紫衣男子,说了一个字:“滚。”紫衣男子狼狈的带着人跑再也不顾慕容子青了,白衣男子准备转身走进楼阁,慕容子青拦下他:“打了人还想跑?”

    她拍上他的肩,白衣男子肩膀微动打落她手,慕容子青与之纠缠起来,两人打的难分难解,不分胜负,慕笙听闻如是的禀报立即跑出来阻止,叫住君言说道:“君公子,住手。”君言收回手,慕容子青准备擒住他,慕笙解释道:“这位姑娘切莫误会,刚刚那人是来找麻烦的流氓,多亏君公子为我解围。”慕容子青闻言抱拳向君言:“原来如此,得罪了,君公子。”君言面无表情,紫伶走上前来问候君言:“没事吧?”君言摇摇头;慕容子青问向慕笙:“这位姑娘,你可知长安怎么走?”

    “长安?离苏州有一段距离,不知姑娘去往长安有何事?”

    慕容子青想到苏子阳,脸红了起来:“找人。”

    慕笙瞧见她的样子并不点破:“既然如此,若不嫌弃还请这位姑娘在寒舍小憩几日,等元宵过后,再去往长安也不迟。”慕容子青想了想:“好。”然后看向冷面的君言与紫伶,“多有得罪。”然后就随慕笙走进了醉仙居。

    崔淑妃一路上心里在忐忑着,明明是见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会如此紧张,从小不在他身边,当初还亲手把他推向别人,他会原谅自己吗?转眼就到了郑王府门口:崔淑妃站在门口,想起自己第一次进门时的样子,若不是沈珍珠,当初皇上也不会冷淡她了;她无奈摇摇头便走向门口,门口侍卫准备进去通传的时候被她给拦下了,她走进门看见戴青铜色面具的妇人,心里忽然悠然而升出一股恨意,她也满怀疑惑的走过妇人。

    林安告诉她李邈正在沐浴让她在大厅等上一等,她耐心的等着,等了半个时辰人都没来,李邈端坐在书房内悠闲的看着先辈留下的古籍,林安焦急的跑进来:“王爷,淑妃娘娘都等了好一会儿了,您还不出去吗?”李邈想起五岁生日那年,他等了她整整一天都没来的心情,言:“不急。”林安焦急的站在一旁等他看完古籍;半晌,李邈撑着懒腰,言:“何时?”

    “申时了。”

    “好,差不多了,小林子,随本王过去。”

    大厅内,崔淑妃不急不慢的品着茶,青璇却不耐烦了:“娘娘,王爷太过分了,这么久都不来。”崔淑妃放下茶杯,笑着说道:“青璇,不碍事,这里以前也是广平王府,就当回家好了,青璇你也坐下,茶好着呢。”青璇知道这是自我安慰;李邈在门口听见了回答,强露出走进了大厅,青璇纲要坐下,李邈就走了进来,站起身言:“青璇给王爷请安。”李邈并不理会她,自顾自的跪下,朗声言:“儿臣给崔淑妃请安。”崔淑妃兴奋望向来人,只见:

    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俊俏的脸庞显得十分阳光,让人看了十分舒服。

    她闻唤她崔淑妃久久而不能言,李邈如玉的声音再一次开口:“儿臣给崔淑妃请安。”崔淑妃淡淡的应着:“免礼。”然后屏退青璇;径直走向他,柔和的叫出:“邈儿。”然后又想起他是苏子阳的时候阳光的笑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邈儿?”李邈不加理会她的话语低着头木讷的说:“淑妃娘娘有事吗?没事的话,儿臣还约了好友。”

    “现在我不是淑妃,你也不是李邈,你是苏子阳,我的义子。”

    闻此言,李邈蓦地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她;崔淑妃继续说道:“邈儿,娘亲当初是为了你,不然的话,你父皇要将你去除宗籍,你过生日的每一天我都为你做一件衣服,每一天只要想到你哭泣的样子也会泣不成声,看着升平也会想到你……”说这些的时几乎是带着哭腔的,李邈不为所动可心里早就不知名的抽搐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每天,我都会看着你的各种涂鸦,不看的话每天会做各种噩梦%梦见你的时候,都不敢睁开眼,你又会哭着跑远……怪娘亲不来找你……”

    还没说完,李邈打断她言:“够了,别说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呢,我曾经不止一次被人欺凌,不止一次的被夫子排挤而难过……生病的时候,心心念念着你,那是你又在哪里!?”说完转身不再看她:“娘亲。”半跪着喊出了一声娘亲:“儿臣以为儿臣你再也不要儿臣的时候有多难过,现在我知道,您不是要儿子……”崔淑妃闻他唤自己儿子而不是儿臣的时候,冲上前搂住了他,“邈儿,你终于肯叫我了。”

    “师父告诉我你的近况的时候,儿子就原谅你了,儿子年少不懂事,伤了娘亲的心,对不起。”

    “邈儿,崔淑妃擦去眼角泪水问道:“邈儿,站起来,娘亲有事问你。”李邈擦干泪水站起来看着她,淑妃问道:“邈儿,可成亲了?”李邈早就知道如果迈出了这一步一定逃不过成亲的命运,他笑着说道:“儿子没有心上人,自然未成亲。”崔淑妃拉过他坐在太师椅上,“邈儿,丞相家女儿贤良淑德,是当正妃的首选,不知愿不愿意?”

    李邈听从师父的意见而师父的意愿是不要违背娘亲的意思,他点点头:“娘亲,请说。”

    崔淑妃笑着说:“她是丞相长女元天蓝,为人侠义心肠,还十分乐善好施,而且还是分聪明,知道擦眼观色。”李邈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了,她若不优秀,娘亲也不会让儿子娶她的。”崔淑妃会心一笑;门外青璇与林安开心的笑了笑,殊不知角落有人一直在看着他们。李邈微笑间眼前忽然出现了元天仪的声影,心里默言:“她不会是丞相长女吧?”

    李豫爱才,贤良淑德女子,能为他分忧则为正妃典范;崔淑妃爱侠,侠义心肠则为正妃典范而李邈偏偏爱的是王珑并且还与错认她们与她人发生关系,他是会当负心人娶大小姐元天蓝还是知晓真相娶二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