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缘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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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安营扎寨

程溪谦虚地笑了笑道:“司徒大人,晚生知道这笔开销巨大,可是比起顺利地攻下统万城来讲算不得什么,更何况统万城一旦攻破,夏国国库里堆积如山的财富都将是魏国的。”

    长孙翰彻底地服气了,换上征询的态度让程溪说出他的想法。程溪看了一眼长孙丹樱,见长孙丹樱正用钦佩的目光看着他,便从容不迫地讲起来。

    程溪认为首先应向其他夏人区里的夏人宣布皇帝的决定,将所有要求参军入伍的年轻夏人男子迅速集中到这里,由尉迟泰统一对这些夏人进行训练;其次,在为夏人分配田亩的同时就近为他们营建房屋,并在平城之内也建造上一部分,以奖励那些在伐夏的过程中立了功的夏人;再次,在未安置好夏人生活之前,先降低所有夏人的劳役时间和劳役强度,解除对他们在行动上的限制,让他们尽快地享受到与魏人同等的自由……

    长孙翰对程溪讲出来的这些表示接受,并说有关这里的军需物资将会尽快地送到,然后和崔浩告辞离去。

    长孙翰跟崔浩走后,程溪向胖虎建议,鉴于沟谷内地势狭窄,应在沟谷之外选择一处平坦开阔的地带安营扎寨。胖虎对具体要做的事情不感兴趣,让程溪只管去选,但不希望新建的营寨离沟谷太远。

    根据胖虎的要求,程溪在离沟谷不到两三里的地方选了一处山丘环绕、草木葱葱的地方扎建营寨。

    程溪命令尉迟泰手下的那一千铁骑甲士,以及新入伍的那些夏人男子伐木安营。在安营的过程中,沟谷里的男女夏人除了年龄太小或太长的外都来参加,程溪让这些人平整地面。好在这一带的草地下面全是黄色的沙土,地面平整起来很容易,营地内一片军民共建的热闹景象。

    几乎所有人都忙得不亦乐乎,连戎安公主和长孙丹樱都放下尊贵的身份,跟着朵琪娘等一些夏人女子为干活口渴的人沏茶倒水。唯有胖虎闲着,领着朵琪东游西逛,不是在花草中捕蜂捉蝶,就是用树枝在地上挖寻各种各样的甲虫,仿佛营寨中忙碌的一切跟他这个始作俑者一点关系没有。

    三天后一座崭新的营寨建好了,长孙翰答应的军需物资也陆续送到,送到的有粮草、帐篷、马匹、被褥、衣甲、兵器等等。

    库狄斤等新入伍的夏人男子换上衣甲后马上变得雄姿勃发,引得他们的家人都来争相观看,库狄斤和莫多娄在一边说着悄悄话,显然这两个年少的夏人男女已经暗生情愫。

    该有的军需差不多都齐了,尉迟泰留下几个在队列、阵法和搏杀上最强的士兵训练那些新入伍的夏人,其他士兵每天按胖虎的要求到远处练“逃跑”。

    天气一天比一天的炎热。

    胖虎的大帐就设在整个演练场的对面,背对着大帐,胖虎拉着朵琪靠在一张大大的矮椅里,一边乘凉一边瞎聊,看着好不悠哉。

    “朵琪妹妹,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朵琪一直照胖虎的话管胖虎叫胖哥哥,仰着小脸天真稚气地道:“没想过,不过,我想我以后要嫁给胖哥哥。”

    “啥?!”听了纥干达的翻译,胖虎就像火燎了屁股,扭转着身子前后地看。看一圈儿见戎安公主不在,胖虎这才把心放回肚子,拿出大哥哥的姿态开导朵琪道:“朵琪妹妹,我是你哥,当哥哥的怎么能娶妹妹?”

    “为什么不能?我们又不是一个娘生的。”朵琪扑闪着黑长睫毛的大眼睛问。

    胖虎被问的张口结舌,最后费力地编着理由道:“你太小了,等过上几年,就会有一个对你特好特好的男人来娶你。”

    朵琪晃着脑袋道:“我不要,我就觉得胖哥哥对我好!”

    朵琪懵懂无知的童言令胖虎好生感动,但也害了怕,担心这件事会被戎安公主知道。最后不得已地告诉朵琪,他跟公主已经有了婚约,在订立婚约之前,公主给他立了规矩,要求他不能再娶除她之外的女子,也不能与其他的女子亲近。当着纥干达和朵琪的面,胖虎没好说出还有一条,就是不许他到烟花柳巷那种地方去。

    大概是这些话触到了胖虎的“痛”处,说到最后,面对朵琪那张姣美可人的小脸和她那执拗地想嫁给他的心思,胖虎鼻翼翕动,泪水不争气地直在眼睛里转。

    自打胖虎到了这儿,纥干达都不知自己该干啥了,最后感悟到他的职责就是服侍好这位胖“太岁”,以图日后能获取一个有品位的官职。可当他看到几近声泪俱下的胖虎时,纥干达的眼睛直了,怎么都想象不出眼前这个幸福无比的“大将军”,竟会因能娶到貌美绝伦的戎安公主而装了一肚子的“苦水”。

    纥干达现在有一妻一妾,想等升了官后再娶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因为多娶女子对鲜卑族的男人来说是一种荣耀,而这种荣耀对这位尊贵的胖将军来说却得不到。

    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在纥干达的心底里升起。

    “你们说什么呢?哎,公子,你刚才是不是哭了?”戎安公主和长孙丹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看到泪眼婆娑的胖虎戎安公主纳闷。

    “啊?”戎安公主的突然到来弄得胖虎很狼狈,短暂的失措之后编起瞎话:“是……是朵琪刚刚讲起她爹,很悲惨的,所以我就,我就……”胖虎撩起衣袖装作拭泪。

    戎安公主俯身摸着朵琪的脑袋进行安慰,让朵琪别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说从今往后一切都会好的。

    朵琪不明白胖虎为啥突然说起瞎话,正想张嘴要问,见胖虎在衣袖的遮掩下,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别说话。朵琪更不明白了,不明白这位让她又崇拜又亲近的胖哥哥为啥不让她说话,但看胖虎急成那样,朵琪懂事地把话打住了。

    长孙丹樱牵着朵琪的小手说要带她玩去,朵琪高兴地答应了,纥干达看出戎安公主找胖虎有事识趣地走了,大帐前就剩下了胖虎跟戎安公主两个。

    “公子,你托我的那件事总算有了眉目,我堂姐答应要嫁给你外甥。”戎安公主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道。

    “啊!答应了!”胖虎喜的半天不敢相信,因为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经悬了好久。

    原来那天晚上,戎安公主把胖虎想让长孙丹樱嫁给他外甥的心思跟长孙丹樱讲了,长孙丹樱听后先说胖虎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接着又说她对程溪这个人不大了解,不能因为胖虎是程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舅舅就答应。

    戎安公主问长孙丹樱想咋办,长孙丹樱说别看皇帝一下封了程溪一个五品的监军,要是论官职,朝中像程溪这样的官有的是。最后长孙丹樱告诉戎安公主,说她要看一看,看看程溪是不是像他舅舅说的那样才学出众,如果是的话,她会给戎安公主一个答复;如果不是,她也会告诉戎安公主,让胖虎今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第二天,戎安公主没把长孙丹樱的话告诉胖虎,只是让胖虎再耐心地等几天,说成与不成长孙丹樱都会给她一个答复。

    胖虎把戎安公主的话讲给了程溪,程溪听后沉默无语,认为这是长孙丹樱的一种推脱方式。但胖虎不这么看,认为长孙丹樱要是不同意的话就说了,没必要再拖上几天。之所以要拖上几天,是她一个女孩子家不好意思,其实她心里头不知怎么乐呢。

    胖虎的乐观重新燃起了程溪的心中的希望,由于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程溪几乎没时间对这件事过多的思虑。

    “喂,你站在那儿发什么楞?”看胖虎发呆戎安公主嗔怪。

    胖虎回过神自我吹嘘道:“我就说嘛,这天底下就没我办不成的事。”

    戎安公主一听胖虎吹牛就头大,借着胖虎的胖挖苦道:“行啦,别吹了,我都怀疑,你长这么胖,是不是也是吹成的?”

    “不是,你说的那是杀猪。”胖虎把戎安公主的话听偏了,误以为戎安公主是在把他的胖比作是杀猪褪毛前用气吹起来的“胖”,为了证明自己的胖是肉不是气,胖虎用手掐着自己的胳膊让戎安公主看。

    “你……”戎安公主说不下去了,捂着肚子笑得弯下腰去,她笑自己没往杀猪上想,胖虎却往那方面扯。

    胖虎不解戎安公主为啥会笑成那样,继续掐着自己的胳膊道:“笑什么笑,不信你就掐掐看,这里面是肉不是气。”

    “好!好!是肉,不是气。公子,你别说了……”戎安公主笑得快不行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戎安公主叫胖虎去找程溪,告诉他男女间的事男人要主动,不能让长孙丹樱反过来去找他。

    胖虎对戎安公主的这个说法很赞同,因为他就是这么干的,离开戎安公主找程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