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归来
tue sep 16 08:22:41 cst 2014
活死人微笑道：“江老爷不必忧虑，刚才你没听到，贵孙的前身是佛陀座下的居家弟子，也叫作“优婆塞”。居家弟子和出家弟子比丘不同，示现在家相化度众生，不耽搁贵孙娶妻生子延续你江家的香火。”
江仁心花怒放这回终于踏实了，半日之内，江仁深刻体会到了人世间的大喜和大悲。想到夫人和儿媳她们的心还悬着，又想到活死人让他对孙儿的身份进行保密，江仁问活死人道：“请问先生，我家人多嘴杂，怎样才能让我孙儿还活着的事不被外泄？”
活死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道：“这个好办。江老爷，你可在你家独辟出一个小院，平时谁都不可进入，一日三餐，只可由你至亲的家人送入。”
“好！好！这事就交给我夫人或我儿媳去做即可。”江仁连连应承随后吩咐江成道：“儿啊，你赶快出去，让你娘和你媳妇把东边的套院收拾干净。记住，灵宝的事千万不能让你娘和你媳妇以外的人知道，同时叮嘱你娘和你媳妇，知道后不要喜形于色。”江成当然明白他爹的话，就是让家里人继续扮丧，答应一声出去了。
江成出去后，江仁问活死人打算教授他孙儿一些什么才学，活死人面色淡定，说儒学宗义、兵书战策以及琴棋书画等等都能够教授一些。
江仁听后说他孙儿年幼，不可能学得了这么多东西，他只希望孙儿能够熟谙儒家经典，将来能够被举荐到朝廷为官。
“嘿嘿嘿……，江老爷，你多虑了，别忘了，你孙儿可不是一个通常之人。别的不说，这博闻强识、过目不忘总该都能做到。此外，你的想法过于狭隘，当今天下纷争不断，因此，要想将来出将为相建立功勋，不会统兵打仗又怎么能行？殊不知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当此天下不平之际，江老爷应该让贵孙多学习一些才是。”
江仁是一个通达之人，活死人的一番话让他当即茅塞顿开心悦诚服，和对方交谈了一会儿便感觉与对方甚为投机，对对方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也不再介意。
听了江成的讲述江成娘和文玉由悲转喜，家中的一场塌天之祸终于化为了一桩喜事，不过欢喜归欢喜，活死人的话却不能忘记，婆媳俩打发下人开始收拾东套院，表情依然装出悲戚的样子。
下人们果然没看出啥隐情，由于主人们都沉浸在悲痛中，没人敢问收拾东套院做啥。文玉的贴身丫头小倩实在忍不住问了问，想到活死人留下来的这件事终归瞒不住，文玉淡淡地告诉小倩说是给先生预备的。小倩听后吃惊极了，眼珠子瞪得都要掉出来问：“给他预备的？给他预备做啥？小公子不是……”
“嗯，小公子是不在了，但先生远道而来，咱江家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扯谎对善良的人来说永远都像是做亏心事，文玉嘴上应付心里却不免慌乱，就像是刚刚偷了人家的东西。
“那他要住多久？”
“总得几年吧。”
“啊！――”小倩的嘴几乎咧到了耳下，她以为那个活死人远道而来有些劳顿，在江家住上个两天三天也就走了，哪知道却是几年。“几年？夫人！那人看着也太吓人了！”
“小倩，这种话以后再不许说！记下了？”文玉板起面孔道。
“记下了。”小倩应着脑袋却一团糨糊，不知道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觉得少夫人大概因为丧子之痛受了刺激。
疑问有时就像是肚子里的屁，不消除排解出去就会憋得慌，抓住文玉不在跟前的时候，下人们蜂拥到小倩身旁，问小倩刚才跟少夫人都说了些什么。
在江家小倩是仅次于柳叶受宠的丫头，这些人的围拢令她好不得意，带搭不理地道：“问什么问，少夫人说了，不许瞎问。”
一个男下人满脸堆笑道：“好小倩了，你就告诉我们吧，要不然我们晚上连觉都睡不好。我们现在最纳闷的是，小公子虽然被树妖给弄走了，但怎么也得找找吧？不行就挖地三尺。可是看主子们好像也不着急了，反倒把一个跟僵尸似的男人当祖宗一样供着，难道他能把小公子给找回来？”
小倩也不比这个男下人知道的多，她现在也正犯迷糊呢，但是小倩不想露怯，白了那个男下人一眼道：“你操那么多心干啥，主子们不急肯定有不急的道理，你就干好你自己的活得了。不过……”下人们刚要走，听到小倩后面的“不过”又都来了精神，静静地等待小倩的下文。
觉得关子卖得差不多了，小倩故作神秘道：“你们知道，那个活死人一样的男人打算住多久吗？”
“住多久？”几个下人异口同声地问。
“要住好几年呢。”
“啊！――”下人们呲牙瞪眼，样子比刚才的小倩还要惊愕。
东套院收拾好后，江仁夫妇和儿子儿媳恭敬地把活死人迎到里面，文玉没有马上跟进，回头郑重地向所有下人们警告：“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准踏入东套院半步，谁要是胆敢踏入，后果自负！”
下人们平时对文玉就很畏惧，如今见文玉这么严肃还有哪个敢不听从，不过下人们听从不单单是因为惧怕文玉，他们更惧怕的是住在东套院里的那个活死人，谁知道他在里面都干些什么。
活死人对东套院的环境很满意，看江家人都盯着自己，知道他们是在惦记灵宝的死活。“对不起，让各位受惊了，在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只有这样，贵孙才能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安心读书，现在在下这就让古樟树灵把小公子给送回。”
活死人讲话的口音有点儿飘，“贵孙”二字听上去有些像“龟孙”，这让江仁的心里多少有点儿得劲。
又是右脚轻叩了三下，活死人无血的嘴唇像鸡屁股一样努动了几下，很快书房内的地面“喀喇喇”地开始绽裂，江家人纷纷朝书房内的四壁处退避。地缝裂开有半米宽后，就见灵宝被根须平躺着给托举出来，灵宝双目闭合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有嘴在喃喃地嚅动，好像在和什么人说着话。
很快地缝往回闭合，待完全恢复到原貌，托举灵宝的根须也瞬间缩回到地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江家人打死都不会相信，不过这次江家人没时间去品味，因为期待灵宝归来的心情早已是亟不可待，全家人呼啦一下涌了上去。
“灵宝！灵宝！……”大家急切地呼唤。
江仁把孙儿抱到怀里然后轻拍着他的后背呼唤，但是呼唤了数声也没见灵宝醒来，正当江家人的心又提起的时候，活死人上前用右手在灵宝的额前拂了一下，就见灵宝身子一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江家人这才松了口气。
“爷爷！”看到眼前的江仁灵宝叫了一声，转头看到江成娘又叫了一声“奶奶”，江成娘喜得连连答应。
“灵宝，刚才你是在做梦吗？”江仁摸着孙儿的头慈爱地问，灵宝扑闪着眼睛想了想道：“爷爷，我没做梦，我刚才遇见了树灵，树灵说他喜欢我，和我玩了半天，他还送给我一件礼物呢。”灵宝说着松开了攥着的右手，里面有一个褐色不到寸许长的木符，木符上面刻着谁也看不懂的符文。
江仁接过木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个木符有何用，把木符又还给灵宝道：“灵宝，快来见过你的老师。”江仁把灵宝放下地指着活死人向他介绍，灵宝看着活死人打量，刚看了两眼就嘻嘻笑着道：“爷爷，这个人是老师还是僵尸？”
“呔！灵宝，不得无礼。”活死人的神奇早已让江仁五体投地，慌忙喝止住孙儿的出言不逊。
对灵宝的童言无忌活死人并没表现出什么不快，而是森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接着，活死人用他那双精芒的眼睛直视灵宝的瞳孔，直视中忽然见活死人的眼睛里有绿芒迸射。说来也怪，当灵宝的眼睛被对方的绿芒射中以后其性情随之大变，趴在地上规规矩矩地向活死人磕了三个拜师头。
见灵宝安然归来并拜师已毕，江家人那颗悬着的心彻底地放了下来，然而高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哪知活死人沉着脸下起了逐客令，“诸位，贵孙你们已经看到，现在就请回吧。”
虽然活死人的不近人情令江家人不悦，但灵宝毕竟回来了而且变得很听话，想到反正是在自己家，以后想见的时候多的是，江家人于是礼貌地向活死人道别。
事实上，灵宝被古樟树灵送回来后，有一个重要的细节灵宝没跟他爷爷奶奶和爹娘讲。就是灵宝被古樟树灵带到地下，他的原神与树灵相见，树灵张合着它那褐色黑洞的大嘴告诉灵宝，说他领地藏菩萨的法旨在灵宝有难的时候保护他。接着树灵又告诉灵宝，说地藏菩萨为他选派的老师已经到了江家，让灵宝出去后跟随老师好好修习。
活死人微笑道：“江老爷不必忧虑，刚才你没听到，贵孙的前身是佛陀座下的居家弟子，也叫作“优婆塞”。居家弟子和出家弟子比丘不同，示现在家相化度众生，不耽搁贵孙娶妻生子延续你江家的香火。”
江仁心花怒放这回终于踏实了，半日之内，江仁深刻体会到了人世间的大喜和大悲。想到夫人和儿媳她们的心还悬着，又想到活死人让他对孙儿的身份进行保密，江仁问活死人道：“请问先生，我家人多嘴杂，怎样才能让我孙儿还活着的事不被外泄？”
活死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道：“这个好办。江老爷，你可在你家独辟出一个小院，平时谁都不可进入，一日三餐，只可由你至亲的家人送入。”
“好！好！这事就交给我夫人或我儿媳去做即可。”江仁连连应承随后吩咐江成道：“儿啊，你赶快出去，让你娘和你媳妇把东边的套院收拾干净。记住，灵宝的事千万不能让你娘和你媳妇以外的人知道，同时叮嘱你娘和你媳妇，知道后不要喜形于色。”江成当然明白他爹的话，就是让家里人继续扮丧，答应一声出去了。
江成出去后，江仁问活死人打算教授他孙儿一些什么才学，活死人面色淡定，说儒学宗义、兵书战策以及琴棋书画等等都能够教授一些。
江仁听后说他孙儿年幼，不可能学得了这么多东西，他只希望孙儿能够熟谙儒家经典，将来能够被举荐到朝廷为官。
“嘿嘿嘿……，江老爷，你多虑了，别忘了，你孙儿可不是一个通常之人。别的不说，这博闻强识、过目不忘总该都能做到。此外，你的想法过于狭隘，当今天下纷争不断，因此，要想将来出将为相建立功勋，不会统兵打仗又怎么能行？殊不知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当此天下不平之际，江老爷应该让贵孙多学习一些才是。”
江仁是一个通达之人，活死人的一番话让他当即茅塞顿开心悦诚服，和对方交谈了一会儿便感觉与对方甚为投机，对对方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也不再介意。
听了江成的讲述江成娘和文玉由悲转喜，家中的一场塌天之祸终于化为了一桩喜事，不过欢喜归欢喜，活死人的话却不能忘记，婆媳俩打发下人开始收拾东套院，表情依然装出悲戚的样子。
下人们果然没看出啥隐情，由于主人们都沉浸在悲痛中，没人敢问收拾东套院做啥。文玉的贴身丫头小倩实在忍不住问了问，想到活死人留下来的这件事终归瞒不住，文玉淡淡地告诉小倩说是给先生预备的。小倩听后吃惊极了，眼珠子瞪得都要掉出来问：“给他预备的？给他预备做啥？小公子不是……”
“嗯，小公子是不在了，但先生远道而来，咱江家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扯谎对善良的人来说永远都像是做亏心事，文玉嘴上应付心里却不免慌乱，就像是刚刚偷了人家的东西。
“那他要住多久？”
“总得几年吧。”
“啊！――”小倩的嘴几乎咧到了耳下，她以为那个活死人远道而来有些劳顿，在江家住上个两天三天也就走了，哪知道却是几年。“几年？夫人！那人看着也太吓人了！”
“小倩，这种话以后再不许说！记下了？”文玉板起面孔道。
“记下了。”小倩应着脑袋却一团糨糊，不知道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觉得少夫人大概因为丧子之痛受了刺激。
疑问有时就像是肚子里的屁，不消除排解出去就会憋得慌，抓住文玉不在跟前的时候，下人们蜂拥到小倩身旁，问小倩刚才跟少夫人都说了些什么。
在江家小倩是仅次于柳叶受宠的丫头，这些人的围拢令她好不得意，带搭不理地道：“问什么问，少夫人说了，不许瞎问。”
一个男下人满脸堆笑道：“好小倩了，你就告诉我们吧，要不然我们晚上连觉都睡不好。我们现在最纳闷的是，小公子虽然被树妖给弄走了，但怎么也得找找吧？不行就挖地三尺。可是看主子们好像也不着急了，反倒把一个跟僵尸似的男人当祖宗一样供着，难道他能把小公子给找回来？”
小倩也不比这个男下人知道的多，她现在也正犯迷糊呢，但是小倩不想露怯，白了那个男下人一眼道：“你操那么多心干啥，主子们不急肯定有不急的道理，你就干好你自己的活得了。不过……”下人们刚要走，听到小倩后面的“不过”又都来了精神，静静地等待小倩的下文。
觉得关子卖得差不多了，小倩故作神秘道：“你们知道，那个活死人一样的男人打算住多久吗？”
“住多久？”几个下人异口同声地问。
“要住好几年呢。”
“啊！――”下人们呲牙瞪眼，样子比刚才的小倩还要惊愕。
东套院收拾好后，江仁夫妇和儿子儿媳恭敬地把活死人迎到里面，文玉没有马上跟进，回头郑重地向所有下人们警告：“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准踏入东套院半步，谁要是胆敢踏入，后果自负！”
下人们平时对文玉就很畏惧，如今见文玉这么严肃还有哪个敢不听从，不过下人们听从不单单是因为惧怕文玉，他们更惧怕的是住在东套院里的那个活死人，谁知道他在里面都干些什么。
活死人对东套院的环境很满意，看江家人都盯着自己，知道他们是在惦记灵宝的死活。“对不起，让各位受惊了，在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只有这样，贵孙才能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安心读书，现在在下这就让古樟树灵把小公子给送回。”
活死人讲话的口音有点儿飘，“贵孙”二字听上去有些像“龟孙”，这让江仁的心里多少有点儿得劲。
又是右脚轻叩了三下，活死人无血的嘴唇像鸡屁股一样努动了几下，很快书房内的地面“喀喇喇”地开始绽裂，江家人纷纷朝书房内的四壁处退避。地缝裂开有半米宽后，就见灵宝被根须平躺着给托举出来，灵宝双目闭合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有嘴在喃喃地嚅动，好像在和什么人说着话。
很快地缝往回闭合，待完全恢复到原貌，托举灵宝的根须也瞬间缩回到地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江家人打死都不会相信，不过这次江家人没时间去品味，因为期待灵宝归来的心情早已是亟不可待，全家人呼啦一下涌了上去。
“灵宝！灵宝！……”大家急切地呼唤。
江仁把孙儿抱到怀里然后轻拍着他的后背呼唤，但是呼唤了数声也没见灵宝醒来，正当江家人的心又提起的时候，活死人上前用右手在灵宝的额前拂了一下，就见灵宝身子一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江家人这才松了口气。
“爷爷！”看到眼前的江仁灵宝叫了一声，转头看到江成娘又叫了一声“奶奶”，江成娘喜得连连答应。
“灵宝，刚才你是在做梦吗？”江仁摸着孙儿的头慈爱地问，灵宝扑闪着眼睛想了想道：“爷爷，我没做梦，我刚才遇见了树灵，树灵说他喜欢我，和我玩了半天，他还送给我一件礼物呢。”灵宝说着松开了攥着的右手，里面有一个褐色不到寸许长的木符，木符上面刻着谁也看不懂的符文。
江仁接过木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个木符有何用，把木符又还给灵宝道：“灵宝，快来见过你的老师。”江仁把灵宝放下地指着活死人向他介绍，灵宝看着活死人打量，刚看了两眼就嘻嘻笑着道：“爷爷，这个人是老师还是僵尸？”
“呔！灵宝，不得无礼。”活死人的神奇早已让江仁五体投地，慌忙喝止住孙儿的出言不逊。
对灵宝的童言无忌活死人并没表现出什么不快，而是森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接着，活死人用他那双精芒的眼睛直视灵宝的瞳孔，直视中忽然见活死人的眼睛里有绿芒迸射。说来也怪，当灵宝的眼睛被对方的绿芒射中以后其性情随之大变，趴在地上规规矩矩地向活死人磕了三个拜师头。
见灵宝安然归来并拜师已毕，江家人那颗悬着的心彻底地放了下来，然而高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哪知活死人沉着脸下起了逐客令，“诸位，贵孙你们已经看到，现在就请回吧。”
虽然活死人的不近人情令江家人不悦，但灵宝毕竟回来了而且变得很听话，想到反正是在自己家，以后想见的时候多的是，江家人于是礼貌地向活死人道别。
事实上，灵宝被古樟树灵送回来后，有一个重要的细节灵宝没跟他爷爷奶奶和爹娘讲。就是灵宝被古樟树灵带到地下，他的原神与树灵相见，树灵张合着它那褐色黑洞的大嘴告诉灵宝，说他领地藏菩萨的法旨在灵宝有难的时候保护他。接着树灵又告诉灵宝，说地藏菩萨为他选派的老师已经到了江家，让灵宝出去后跟随老师好好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