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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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蓝眼睛被野猪猎杀

往事过不去,只怕难追忆。厚坤本事很高,这点于子芳也认同。只是,有时候厚坤出事做事也让于子芳难以接受。

    也许是做独行侠惯了。或者。厚坤是为于子芳着想,只是于子芳没理解而已。

    一支全副武装的日本中队。越过连山关奔着甜水村方向而来。于子芳可不想日本人进入自己的地面。于子芳将自己的部队黑虎队布防在了摩天岭上。

    于子芳在望远镜里也看出这支部队有些怪异。穿着日本军装但绝对不是日本人,满洲国军更不是了,如果是满洲国军王永贵不会通知自己消灭这支部队。莫非是朝鲜人的二鬼子部队?于子芳就是感觉这群人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于子芳忽然感觉有些头晕眼花。

    庆彬,永增你俩看看这支部队,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呢。于子芳将手里的望远镜递了过去。

    陈庆彬被于子芳在火连寨活捉后,于子芳又从日本监狱里将他救了出来。陈庆彬跟了于子芳,在于子芳淘金场里当起了把头。

    大爷!我怎么看这群兔崽子走路没脚跟呢,眼睛也发直是不是鬼呀?顾永增放下了望远镜看着于子芳说道。

    大白天的哪有鬼!把望远镜给我。陈庆彬接过顾永增递过来的望远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陈庆彬忽然满头冒汗了。陈庆彬转过身坐在树下冷静了一会对着于子芳说道:于将军,千万不能让这伙鬼子进入甜水村,这就是日本部队里最残暴的骷髅中队。这群兔崽子连小孩都杀。他们打仗毫无目的,看见哪个村庄不顺眼,就会将哪里变成坟场。他们的军旗都不是太阳旗,是蓝色骷髅旗。

    子弹打不死他们吗?顾永增不屑一顾的说道。

    打起来你就知道这群鬼子有多猛了。陈庆彬站了起来回到了于子芳身边。

    化龙!带来五符雷了吗?于子芳小声的询问祁化龙。

    一人发两个,感觉打着费劲就拿五符雷炸他们。于子芳咬着牙准备干掉这支骷髅中队。

    我先把骑马挎刀的干掉。于子芳端起了狙击枪瞄准了带着袖标眼睛发直的日本军官。

    坐在杏树上吃着杏梅的厚坤,也是无意间撞见骷髅中队。厚坤很喜欢于子芳的狙击枪。厚坤看着过来的日本兵扛着枪从杏树下走过去,厚坤有了一种冲动的念头。厚坤准备从全副武装的日本行军部队中抢一把大枪。

    当日本骷髅中队从自己的屁股下面,走到剩下最后一个扛枪日本兵时候。厚坤含着嘴里最后一个杏核,犹如二百斤的麻袋,从天空中重力加速度砸向扛枪的日本兵。

    于子芳瞄准了骑在马上的日本指挥官。突然,队形乱了起来,日本兵转身向后追了出去。

    当厚坤身体砸在日本兵的身上时,日本兵直接就昏死了过去。厚坤拿起枪跑到了悬崖边上,将嘴里的杏核吐了出去,一咬牙跳了下去。

    厚坤跳下悬崖的刹那间。身后的子弹如雨点飞了过去。日本兵看着悬崖发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激烈的进攻枪声。

    于子芳也很震惊这莫名的枪声,自己的部队并没有打出一发子弹啊?骷髅中队与另一支埋伏的部队打了起来。

    于将军!我们也打吧?陈庆彬有些着急起来。

    别急!弄清楚是谁在跟日本人干,再打不迟。于子芳冷静了下来吩咐道。

    陈庆彬拿起了于子芳的望远镜,看着打枪的方向自言自语地说道:是抗联,我怎么看着那个人是程斌呢?

    你怎么知道是抗联?于子芳看着陈庆彬问了一句。

    大夏天还穿着破棉袄,不是抗联就怪了。陈庆彬有些茫然又去树下坐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程斌?这么远你看清了吗?于子芳也坐在了陈庆彬身边聊了起来。

    程斌有个习惯,总爱用手向后梳理头发,在就是甩头。咱也不知道那是潇洒还是抽病犯了,也不管什么时候,尤其打仗的时候,你就瞅他手忙脚乱的。陈庆彬说完话,看了一眼于子芳,苦笑了一下。

    大爷!那伙人不行了,日本人要冲锋了,你快来呀。顾永增焦急地喊着于子芳。

    那就赶紧打,往日本人脸上打。于子芳急忙站了起来端起了枪瞄向了骷髅中队。

    好嘞!我把这群王八犊子裤衩子打飞。顾永增只要枪响,就有日本兵倒下去。

    前有阻挡,旁有侧击。骷髅中队有些支撑不住,准备顺原路逃跑了。陈庆彬一直在用望远镜痴痴地看着抗联阵地方向。

    于子芳看了一眼有些失态的陈庆彬,又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将狙击枪里的子弹打向骷髅中队。

    骷髅中队跑了。抗联发起了冲锋追了过去。陈庆彬也要冲锋出去被于子芳拦了下来。

    于将军!冲锋打扫战场啊?发财了。陈庆彬很不理解于子芳的阻拦。

    算了!都留给他们吧,我们要那些东西没用,我们也不缺。于子芳收起了狙击枪,脸色有些不高兴的看着陈庆彬继续说道:庆彬!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回抗联。

    永增,我们撤!回甜水去。于子芳说完话自己先走了。

    于子芳的黑虎队撤出了战场,陈庆彬还在那里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化龙和顾永增走在于子芳的身后。祁化龙开始埋怨起顾永增了。

    永增哥!我求你点事,你下次子弹打出去之后,你能不能不说那句:我裤衩子给你打飞这句话。你裤衩子都能打一马车了,你要那么多那玩意干啥?祁化龙冲顾永增挤着眼,又向于子芳背后一努嘴说道。

    做抹布?太埋汰,做窗帘?味太大。烧火不爱着,熏蚊子正好。顾永增嬉皮笑脸的冲着祁化龙回答道。

    哼!你两个兔崽子,没累着你俩是不?去确认一下,那个跳崖的人是不是蓝眼睛。于子芳很勉强的苦笑了一下,吩咐了两个人事情。

    吃晚饭的时候,陈庆彬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了状元府。顾永增,祁化龙也落实完事情来到了于子芳面前。

    大爷!你看得真准,是蓝眼睛干的,这家伙命真大,我们去他家,他在家正摆弄那支抢来的枪呢。顾永增,祁化龙俩人一替一句的把了解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于子芳听。

    兔崽子!敢抢全副武装的日本兵,真有脾气。于子芳说完看了一眼陈庆彬。

    陈庆彬连忙解释道:我不会跟他们走了,跟你也一样打日本,我何必不人不鬼地钻山沟呢!要什么没什么,就是被日本人撵得乱跑。

    庆彬!我也不喜欢日本人,别看日本人给我免死金牌,我一点都不感谢他们。我有自己的为人处世原则,我不惹谁,可谁要是挡着我发财,跟我过不去,那就来个鱼死网破。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让他们搞得不行了,他们喊出匹夫有责,哪个当政者不是搜刮民财,欺压百姓。我没有那么伟大,可我知道自己是中国人。于子芳的话句句戳到陈庆彬肺管子上,陈庆彬忽然感觉于子芳比谁都伟大。简直都有些光芒四射照在金山上了。

    社会就是这个死德性。当皇帝就想奴役人,当奴隶的也想当皇上。

    水泉村李寡妇的女儿自杀死了。她不是喝卤水,也不是上吊,更不是投河,她是拿刀直接抹了脖子。

    李姑娘看上了厚坤,厚坤也很喜欢李姑娘。开始,李寡妇也没什么意见,就等选个日子将姑娘嫁出去了。李寡妇的姘头王二麻子,总在李寡妇的枕头边说厚坤的是非。渐渐地李寡妇对厚坤有些不满意了。李寡妇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就想演一出牛郎织女天河配了。

    王二麻子脸上没麻子,也不是排行老二。瘦弱的刀条脸上总是不苟言笑,偶尔的会蹦出几个之乎者也。感觉自己有多大学问,装作章太炎的同学,胡适的朋友。走路胸脯挺得比硬起来的**还高,手里总拿根扦棍就像自己会耍五郎八卦棍似的。

    王二麻子就是嫉妒厚坤,他也恨厚坤。有一年,王二麻子喝点酒,手里拿把镰刀坐在路边,正好厚坤从远处走了过来。王二麻子看见厚坤捂嘴笑了一下。厚坤很纳闷就问了一句:你笑啥?王二麻子说:你怎么长一双**狼眼睛。厚坤说:你放屁。王二麻子趁着酒劲装作会耍地趟刀,拿起手里镰刀对着厚坤的腿就来了一招大地丰收。厚坤就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跳了起来,一招“白白布鲁根”将王二麻子踢进路边沟里。

    王二麻子从沟里爬出来,很想给厚坤来一招“油炸海尔”烧死厚坤,可惜自己也不会,再说厚坤早就没影了。原来,厚坤一脚将王二麻子踢得昏死过去了,王二麻子自己在沟里躺了半天。

    李姑娘死了。厚坤很悲伤,是厚坤出的钱买的棺材。李寡妇用**能找到王二麻子。用钱时王二麻子跑得比谁都快,影子都看不见。

    厚坤将李姑娘装殓起来,把棺材放在兰河边,只等下一场大雨,来一次大水将棺材冲走就算完事。

    大雨不下,大水不来。厚坤每当看见兰河边上的棺材,心里特别难受。心里难受就有泪流,当月光照在河边的棺材上,厚坤总要把脑袋撞向门框。

    厚坤为李姑娘已经到了心碎的地步。厚坤和李姑娘一直认为俩人的缘分是来自前世。

    李姑娘跟厚坤早就认识,但那时没有感觉。有一次厚坤打猎回来路过李姑娘家门前,李姑娘正在大门外做针线活。厚坤也是无意的看了李姑娘一眼,没想到李姑娘也正看着自己。其实,李姑娘是看厚坤衣服被树枝刮破了,李姑娘很想帮厚坤缝补一下,只是李姑娘有些难于启齿。李姑娘不爱说话,也很少跟村子里人来往。李姑娘很善良,属于看见小猫要笑眯眯的抚摸两下那种善良。说来也巧,李姑娘也养了一只小猫。而这只小猫偏偏就长了一双蓝眼睛。

    厚坤也发现李姑娘是在看自己刮破的衣服。厚坤脱下外衣走到了李姑娘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李姑娘,求你点事,你能不能帮我把衣服补一下。

    嗯。李姑娘笑了一下,接过了厚坤递过来的衣服低头缝补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照在李姑娘身上,也让李姑娘养的那只小猫有些困倦,小猫懒洋洋的倚在李姑娘身旁。厚坤看着浑身洒满阳光的李姑娘,感觉像记忆中母亲在为自己缝补衣裳,又感觉是自己未来妻子在家守候那一种叫温馨的时光。

    想到这里厚坤的眼泪流了下来,正好被缝补完衣服的李姑娘看见。李姑娘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被谁揪住了一下。

    哥,以后你衣服破了就拿来,我给你补吧。李姑娘心里也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谢谢你,李姑娘。厚坤说完话,将打到的野兔递给了李姑娘。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李姑娘好像很忧伤,说完收拾东西就要往院里去。

    你听话啊!我还有。厚坤追了过去,将野兔送到了李姑娘手里。

    李姑娘听见厚坤对自己说:你听话啊。自己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李姑娘感觉厚坤这话就像父亲从前在呵护自己,又好像自己的未来丈夫在心疼自己。

    此后,厚坤每天都要故意从李姑娘家门前走过,李姑娘也好像知道厚坤来看自己,总是坐在门前痴痴的等着厚坤到来。

    厚坤已经找媒人跟李寡妇提亲。李寡妇也没意见,李姑娘也愿意嫁给厚坤,俩人就等着秋后选个好日子拜堂成亲了。

    李姑娘性格有些内向,内向的女孩都有个倔脾气。厚坤跟李姑娘这门亲事,如果没有王二麻子瞎搅和,李寡妇不可能抽风似的骂李姑娘。如果李寡妇不是骂了李姑娘那么难听的脏话,李姑娘不可能气得拿刀抹脖子。

    那天李寡妇跟王二麻子喝了酒,看着李姑娘从厚坤家高兴的回来,自己就感觉心里堵得慌,随口就骂了一句自己女儿:告诉你不行了!怎么还往人家跑,就离不开那个**是不。

    李姑娘听见自己妈骂这话,当时就愣了,看着李寡妇说道:妈!我是你女儿,你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骂我。

    李寡妇也可能喝酒时,吃的萝卜卷蘸酱烧心了,听见女儿说自己不是,随口又骂道:长本事了,跟我顶嘴,这家伙终于要嫁出去了,是不?你个小**。

    李寡妇骂完这话,李姑娘都傻了。李姑娘心想:这是当妈的骂自己女儿的话吗?李姑娘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李寡妇看见李姑娘哭了,又骂了起来:还她妈的有脸哭,整天就她妈的尿逼水子多。

    李姑娘心里是彻底崩溃了,气得进厨房拿起菜刀,说了句:厚坤我对不起你!将刀架在脖子上,一扭头就抹了脖子。

    吃药,上吊,投河都有救活的可能,就这个抹脖子那是必死无疑。李寡妇是眼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刀口咕嘟咕嘟往出冒血,自己无能为力,傻了一样站在那里看着李姑娘。

    李姑娘养的那只蓝眼睛小白猫,看见李姑娘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嗷”的一声奔着厚坤家跑了过去。厚坤在家忽然感觉一阵心慌,看见白猫凄凉的叫声就感觉不好。厚坤急忙跑向李姑娘家,李姑娘看见厚坤来了,冲着厚坤苦笑了一下,留下了眼泪,随后就永远闭上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厚坤正在家里摆弄那支抢来的枪时,突然进来几个人。自我介绍说是什么什么组织的,是专门打日本的,是为这个,为那个的,什么民族解放的,是请厚坤来入伙的。

    厚坤可不会跟谁入伙。厚坤想入伙早就参加黑虎军了,厚坤没参加黑虎军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是于子芳没说:请!厚坤也没说:想!

    我有关节炎,我不能走远道,我还是平足,走远道脚疼,最主要的是我怕日本人,看见他们我腿就软。厚坤说话开始了漫无边际的神游瞎侃。

    呦,呵呵呵!来的人发出了古怪的笑声。厚坤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你养鸡场出来的啊?

    蓝兄弟!我们已经了解很清楚,你是一员猛将,日本百万大军中你敢抢枪。来人有些得意,说话摇起了身子,晃起了脑袋。

    我张飞奥?你是说书的吧,你管我教什么兄弟?谁说我的枪是抢的,我这是朋友送的。厚坤看着屋里的人,手攥紧了枪,子弹准备上膛了。

    咕咕咕咕!屋里另一个人发出了如鸽子般的笑声。厚坤的脑袋“轰”的一下大了起来。厚坤在心里又骂了一句:妈了个逼的!这怎么出了鸡场又进了鸟群里了。

    你不是姓蓝吗?你别告诉我们枪是于子芳送的,啊!咕咕咕咕。来人说完话,又如鸽子般地笑了起来。

    这位先生有这么一双迷人的蓝眼睛,如果不姓蓝,真是可惜了!又一个说话有些娘娘腔的男人插嘴说道。

    滚你妈了个逼地!都赶紧给我滚出去,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厚坤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咔嚓!一声子弹推上了枪膛。

    几个人吓得急忙往外跑,一下子挤在了门口将门堵死了。厚坤上去踹了一脚,几个人连滚带爬冲到了院里。

    诶我操!跟我们这么说话啊?太装逼了,等着啊。几个人骂咧咧的跑了出去。

    皎洁的月亮在述说离别相思,洒在窗前月光变成心碎的惆怅。厚坤拿起了枪走出了屋子,厚坤来到了院外那棵杏树下,看着兰河边上的棺材,厚坤的蓝眼睛里热泪盈眶。

    我喜欢你的眼睛像天空一样纯净。李姑娘跟厚坤温柔的说道

    我也喜欢你的眼睛,能看透我的心里。厚坤看着李姑娘亮闪闪的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我喜欢这棵杏树,我也喜欢这个家,我更喜欢你,等过了门我哪都不去,天天在家等你回来。李姑娘的话在厚坤耳边再次响起。厚坤头靠在杏树上,想着李姑娘对自己说的话,任泪水流淌下来。

    呯砰砰砰!厚坤的家被急促的枪声所攻击。厚坤转头看着自己的家愣住了。家被子弹打得冒烟起,院子四周的树上很多人脚勾住树,身体与树成九十度角,正端枪向自己家猛烈的射击。

    操你妈的!你成九十度角打我,我就四十五度角打你。厚坤骂了一句,端起了枪对准树上的人打了起来。

    树上的人如死鸟一样掉了下来,伴随着咕咕咕咕!呦,呵呵呵呵的声音。厚坤四周马上就有子弹打了过来,厚坤一猫腰快速的钻进附近的树林子里。四周的人随后也跟着追了过来。月光也洒进了树林之中,厚坤急忙爬到了一棵树上,双腿盘在树干上,对着追过来的人就是几枪,倒下了几个人又上来一群人。厚坤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树下的人越来越多边开枪边追着厚坤。

    厚坤忽然感觉自己要死了。这皎洁的月光在引导着什么?

    死也要死在一起。厚坤一咬牙,穿出了树林奔着兰河边上的棺材跑了过去。

    厚坤来到棺材旁,将还没钉死的棺材盖打开钻了进去。厚坤合严了棺材盖,躺在了李姑娘身边等着死神的到来。

    外面一阵枪响,子弹如一阵雨打了过来。外面又一阵枪响,子弹似乎压过了上一场雨。一方雨大一方雨在逐渐减少。

    怦怦怦怦!有人在敲着棺材。

    厚坤!快出来,于将军来救你来了。棺材外面传来顾永增的声音。

    听见声音,厚坤急忙从棺材里串了出来。

    我滴妈呀!你要吓死我了。祁化龙站在棺材边用手拍着心窝说道。

    给你子弹带,还有几个人跑了,我们追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会。顾永增说完话跟祁化龙跑了过去。

    有子弹我何必躲棺材里。厚坤背起了子弹带,随着两个人跑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杨靖宇派出的西征部队,冲出日本关东军精心布置的重重包围圈。没想到却在甜水附近庙沟村遭遇了棒子队的毁灭性打击。

    庙沟村与甜水村的直线距离,只有到水泉村的一半。去庙沟村的路不好走,这里也就不算于子芳的黑虎军势力范围。

    庙沟村的老百姓是有天靠天,没天自己也能擎起来一片天。甜水村有于子芳黑虎队罩着,庙沟村也有自己的棒子队守护。于子芳是不让日本人进甜水村。棒子队可不敢管日本人要去哪里。

    兴梨木祖祖辈辈就住在庙沟村。村长这个职位也好像世袭了几辈人。这里的老人们只记得村长都姓兴,没有姓衰的。

    说是棒子队,可没人拿棒子做武器。拿棒子打人的都是老头,老太太。这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打人从来不用家什,一律全是赤手空拳作战。不是掐,就是撕,再就是抠,最狠的当然是用带细菌的手指甲,挠得你满脸血淋淋,皮肤常年感染不爱好。

    棒子队武器是自己打制的开山刀。有大有小都别在后腰。兴梨木是庙沟村村长,也是棒子队队长。兴梨木手里有把手枪,剩下的人就是火力壮再就是老洋炮。

    杨靖宇派出西征军的目地是什么?兴梨木一直也没弄明白,是打通进关的道路?还是准备去海边吃虾爬子?如果是打通进关的通道,那无疑是自己活够了找死。如果是为了吃虾爬子,就近的黄海你不去,你得瑟到渤海能吃个**毛。兴梨木懒得去想这些屁事了。

    看着穿戴像要饭的西征队伍。兴梨木就想干掉他们。兴梨木是有名的心狠手黑之人。他的心狠手黑在于专打妇女小孩,老弱病残弱势群体。如果是年轻力壮的人,或者是兵强马壮的日本人,离二里地的距离兴梨木就会把手举起来,将腰弯下去。你说他是打招呼也好,投降也好。反正兴梨木是只打弱的不打强的。

    杨靖宇派出的西征部队,绕过甜水村走进了庙沟村。兴梨木认为西征部队是走错路才误进庙沟村。

    人如果没有手眼通天本事,那你也要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否则,你别说当偏僻农村的村长,你只能做农村苍蝇的幼虫,在那偏僻的地方闹哄哄生长。

    如果这群人手里没有那几支枪。兴梨木就敢断定这是一支逃难的要饭队伍。手里的枪再不好用,你用棒子也抡不倒这群人。

    西征部队在庙沟休整期间,挨家挨户做起了抗日宣传。这让兴梨木再也无法容忍。

    孙悟空敢大闹天宫,也是仗着自己有七十二般变化本领。兴梨木不敢大闹天宫,可兴梨木有七十二般变脸能耐。

    兴梨木戴上了谦卑的脸谱,来到了西征部队的驻地。

    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老百姓活着不容易,你们抗联来了就走,日本人知道我们留你们,或者给你们给养,那我们村子可就要遭殃了。兴梨木表面装作谦卑,可这心里包括说出的话里可不软。

    老乡!就因为你怕日本人,你才做了亡国奴,你应该起来反抗,将日本人赶出中国去。兴梨木感觉能说出这番话的人一定是领导。

    兴梨木也换上了理论脸谱,开始了驳斥辩解:我死都不怕,可总有那些怕死的领袖人物,手里有枪有权的都跑了。我们老百姓化成炮灰能填几个坑。

    我们只有赶走了日本,建立自己的民主国家,老百姓当家作主,我们国家才能富强。抗联的领导似乎上来了宣传的**。

    兴梨木又换上了土皇帝的脸谱,说话有些严厉呵斥的腔调:家有千口主持一人,谁当皇帝老百姓还是老百姓,兵荒马乱我们自己都做不了自己的主,你们走我们欢送,你们不走日本人知道了我们都要死。

    兴梨木回了家换上了恶毒的脸谱。纠集起自己的棒子队吩咐道:他们抗联土匪不走,我们很可能会遭到日本人报复,他们来过这里我们没报告,事后我们还是要遭殃,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摁趴下他们。

    棒子队身藏开山刀,装作给抗联送饭来到了西征部队驻地。说是部队驻地,就那么二十几个疲惫不堪的人。看着拄着棍子的老头老太太来慰问自己,抗联的战士放松了警惕。

    有一种善良叫表面。善良的背后埋藏的是狠毒,阴险最需要的是隐藏。

    棒子队举起开山刀砍向抗联战士的同时。举着棍子的老头老太太也恶狠狠的奔着抗联战士打了过来。

    在一片打土匪的呐喊声中,杨靖宇的西征部队没有经受住庙沟老百姓的刀砍棒子打,折戟沉沙在翻过山岗也不是花园的小河沟里。

    程斌投降了日本人,让杨靖宇的每一步路都是走向死亡。程斌的本事无人能及。先是跟着杨靖宇的抗联打日本人,投降日本人做了高官,打了国民党,也反击了共产党,日本人投降又跟了国民党,打了共产党又打了共产党,国民党不行了又转回了共产党。

    杨靖宇死了,赵尚志也死了。很多抗联被日本人收买了成了日本的帮凶。很多抗联失败了,白山巍峨葬忠骨,黑水长流哭英烈。没有几个抗联能进入苏联庇护。

    如果抗联有历史,那无疑是挨打的历史。如果抗联有功绩,那是中国抗日战争打响的第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