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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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sun aug 16 12:52:42 cst 2015

    世界上所谓的公平自由,一般都在政治家的嘴里,或者是在书里,现实世界里不会有公平自由。公平自由只是政治家吃多了撑着时,说说唬人而已,请不要当真。

    女人放不下容颜,男人放不下金钱,当官必须要装作有威严。吴禄贞带着手下赶到盛京与崇恭汇合,崇恭望着吴禄贞的众多随行和派头,崇恭忽然感觉自己血压有些偏低,更感觉自己马上要窒息。崇恭在心里暗暗说道:“这个吴禄贞,怎么出行的派头像皇帝出巡一样。”

    吴禄贞到来之前,崇恭就准备好了几伙演出队,有唱大戏的、有演杂技的、有打把势卖艺的、还有一伙耍猴的。崇恭并没有按吴禄贞提出的组织一伙演出队,就是因为盛京太大了,如果靠一伙演出队到各村去演出,那需要猴年马月才能走遍,到那时,别说真龙出世了,就连真龙的孙子也会满地乱跑了。

    就在吴禄贞率领人马在盛京府挨村挨户寻找真龙的时候,丁云佩怀上了邱万里的孩子。邱家虽然人口多,家里除了刚出生的孩子,根本没有吃闲饭的。但是,就是但是,邱家的生活过的依旧苦不堪言。邱家人对丁云佩是不好,但邱家人没有懒惰之人。原来,邱成山和晏水长年轻的时候,都相信“劳动致富”这句话,所以俩人没白天没黑夜不辞劳苦的生了三个儿子,事实却给了俩人无情的耳光。因为,事情根本不是两人所想的那么回事。

    人天生的本性就是劳动,但并不是你劳动了就富了,不劳动就穷了。很多时候,上天很喜欢戏弄人,让辛勤劳动的人,过着饿不死也吃不饱的日子。整天省吃俭用可算攒俩钱,没想到上天跟你开起了玩笑,不是让你腰扭了再就是崴脚。去掉看医生拿药,攒的几个钱就所剩无几了。就算攒了几亩地,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以为秋天能有一个好收成,余下钱来在买几亩地,没想到上天不是给你来一场大旱,让你颗粒无收,再就是笑嘻嘻的给你来一场大雨,把那几亩地冲的只剩下一堆鹅卵石。

    上天很偏心,对于某些人简直就是任人唯亲。他们可以不用劳动,只要动动嘴就有人愿意臣服。他们做生意从来不赔就是赚,什么都不干,出门跌个跟头就捡钱。他们并不是聪明绝顶,就因为上天对他们偏爱,他们可以去妓院大把花钱,去酒楼山珍海味的胡吃海塞。就是因为这些人有钱,虽然模样长得像鱼鳖虾蟹,但这种人身边永远都有长得貌美如花,脑型四棱不看人只认钱的女人。

    上天也有头疼的时候,那就是面对人类不屈服的性格。人类能在历史长河中繁衍生息,靠的就是这种不屈服性格。为此,上天在施一计,用战争去对付人类的自强不息。

    倔强的人类,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天灾横祸,唯一惧怕的就是战争爆发。战争可以把人性泯灭,把亲情变成仇恨,打碎老百姓的坛坛罐罐,良田变成荒地,打破人类美好的梦想,把地狱呈现在人间。发动战争的一定是魔鬼,能制止战争的才是真英雄。

    日俄战争过后,辽阳州的老百姓过得日子很苦,苦到晏水长要光着脚去放牛,苦到丁云佩也没有鞋穿。

    在文人墨客眼里,春天永远都是青山绿水芳草地。在邱家庄人的眼里,丁云佩总是穿着破大褂,拄着棍子,光着脚,挺着大肚子。

    春天的芳草地上,远处几只牛在悠闲的吃草,晏水长和丁云佩像饥饿的猎豹,头也不抬的在草地上挖野菜。丁云佩刚要站起来,想缓解一下僵硬的腰,就听见一旁晏水长对自己呵斥道:“撒楞采菜,别偷懒。”

    夏天,当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晏水长和丁云佩赶着牛儿回家时,俩人身后都会背着大捆的青草。秋天,俩人身后会换成大捆的干柴,俩人光着脚步履艰难的往家赶。

    冬天啊!冬天到底是什么样子。想到冬天,丁云佩的心里都感觉不寒而栗。冬天的西北风就像一把刀,从脸上过去后,丁云佩就会感到自己的脸,就像被无数个针扎过一样。晏水长和丁云佩光脚走在冰冷的路上,如果看见牛拉了一坨屎,娘俩就会急忙跑过去,把脚插在牛粪里暖和暖和。到了放牛的地方,娘俩再点燃一堆篝火,脚下踩着草木灰,眼睛盯着远处的那几头牛。人生有什么乐趣,丁云佩已经不记得了。人生的美丽在哪里,丁云佩早已忘记得干干净净。自己为什么活着,丁云佩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望着自己再次隆起的肚子,又望了望小漩村家的方向,丁云佩心里只有一个希望:“即使自己死了,也不要死在邱家庄。”

    夜晚的天空上,那朵乌云还在遮挡北斗星的变化。特依顺有些焦急的对崇恭说道:“时间这么久了,在找不到真龙出世地方,恐怕要来不及了,真龙要成形了。”

    “那咋办?下去的人现在已经走过大半个盛京地面了,还是没有发现有特殊情况发生,或者只能等到走完再说。”崇恭也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吴禄贞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水,看着俩人紧张得样子笑了笑,说道:“哪有什么真龙出世,如果有真龙出世,我倒爬着出盛京。”

    特依顺瞪了吴禄贞一眼,气呼呼的说道:“你倒爬不倒爬的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我们只考虑大清朝的江山社稷。”

    望着特依顺生气的样子,吴禄贞笑了笑,然后转过脸对崇恭说道:“将军大人,姬修武住在哪里?”

    “你找他干什么?”崇恭有些戒备的问道。

    吴禄贞挽了一下袖子,有些毫不在意的说道:“啊,是这么回事,我临来的时候,良弼大人托我给姬修武带封信,受人之托,我得把信给人亲自送到啊,没别的意思。”

    “姬修武住在离盛京府二百里之外,东北方向的平安村,那地方归属辽阳州,我最近正想去他那里,特大人也跟我一同去吧。”崇恭话还没说完,转脸看特依顺时,发现特依顺满头大汗,浑身颤抖的坐在地上。

    崇恭和吴禄贞连忙将特依顺从地上搀扶起来。“怎么了?特大人,来急病了吧。”吴禄贞很关心的问道。

    “是吧,就感觉脑袋迷糊天旋地转。”特依顺看着崇恭说道。

    “赶紧来人,把特大人搀回房休息,找大夫来看看。”崇恭连忙对手下吩咐道。

    手下人将特依顺扶起准备走时,特依顺冲崇恭使了个眼神。崇恭送走了吴禄贞后,来到特依顺的房间。特依顺看见崇恭进来急忙说道:“真龙就在你说的离此二百里的地方。”

    “啊!不会吧。”崇恭身体晃了一下,连忙扶住了身旁的门框上,有些怀疑的说道。

    特依顺手里端着罗盘,走到崇恭面前说道:“刚才你在屋里说;离此地东北方向二百里,罗盘的指针就指向了那里,现在罗盘怎么移动,指针就像卡在那里一样对着东北方向,你自己看看吧。”

    崇恭看了看特依顺手里的罗盘,又从特依顺手里拿过罗盘晃了晃,又甩了甩,自言自语的说道:“哎呀!指针还真卡住了。”

    特依顺从崇恭手里把罗盘抢回来,抱在怀里说道:“我这是祖传的罗盘,你甩来甩去的别把它摔坏了,我全靠它吃饭呢。”

    崇恭笑了笑,开玩笑的对特依顺说道:“我明天就去平安村,看看你说的是否准确,如果不准,我就砸了你的饭碗。”

    “脑袋砍下来,多大个事,将军还是先派一伙演出队去那里,先把真龙引出来再说吧。”特依顺笑呵呵的说道。

    “行,我马上就去找吴禄贞,明天就去平安村。”崇恭说完急急忙忙找吴禄贞去了。

    吴禄贞跟随崇恭到了辽阳州平安村。吴禄贞见到了姬修武后,把良弼写的书信交给了姬修武。姬修武打开书信看了看,无非就是问候,甚念一些客套话,最后是让姬修武在方便的情况下,能给予吴禄贞帮助。姬修武看完信笑了笑,咬了咬下嘴唇,没有言语。姬修武感觉良弼说话太客气了,吴禄贞相当于钦差大臣,有事情也轮不到自己去帮忙。

    吴禄贞有个毛病,这个毛病不只是吴禄贞有,就连啯噜党里的人都有这个毛病,那就是看见谁都劝人家“干倒满清政府,汉人当家作主。”吴禄贞不是愚笨的人,崇恭和特依顺这种朝廷命官,吴禄贞就不会去劝人家造反。但是,姬修武是汉人,吴禄贞就忍不住的想说几句。吴禄贞并不是话痨,说话言简意赅直击要害,不像有些人表达一种思想,还有写一本书,啰喱啰嗦一大堆,看得人脑瓜子疼。

    吴禄贞很想找姬修武单独说几句肺腑之言,无奈屋里的人太多也没有机会,话说不出来让吴禄贞感觉很郁闷。

    崇恭把来平安村的目的说了出来,刘荣贵震惊得张大了嘴巴,慌忙说道:“怎么会这样,平安村地处偏僻是弹丸之地,日俄战争让这里变得满目苍夷,怎么可能会出真龙。”

    刘荣贵话音刚落,吴禄贞挺了挺胸笑呵呵的说道:“这里出不出真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风景优美,堪比世外桃源,尤其是刘大人的府邸气势非凡,本人走过很多地方,第一次所见此等美景,真是开眼了。”

    “吴大人过奖了,偏僻乡村几间茅屋不值一提,吴大人出来此地,如果我招待不周,还请吴大人多多担待。”刘荣贵很客气的对吴禄贞说道。

    崇恭和吴禄贞的意思,就是要在平安村演出几天,看看这里是否有长相异常的人。没想到特依顺拿出罗盘,罗盘的指针就开始转动起来,这说明平安村并非是真龙出世之地。几个人研究了一下,决定放弃在平安村演戏的想法,抓紧时间在平安村附近寻找。

    吴禄贞一行人来平安村寻找真龙出世,崇恭就感觉到姬修武有些异常。崇恭发现姬修武一直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崇恭感觉姬修武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正如崇恭所料,姬修武对真龙出世清清楚楚,只是姬修武无法把这件事挑开,因为上天是让姬修武来保护真龙出世的秘密,不是让姬修武揭露真龙出世的秘密。

    刘荣贵在客厅里摆开盛宴,招待崇恭和吴禄贞一行人。就在特依顺举杯要回敬刘荣贵时,窗外传来几声狗叫,这叫声对于别人是声若洪钟,对特依顺却是犹如晴天霹雳。特依顺端着的酒杯,竟然被吓得掉在了地上。特依顺连忙跑到窗前向外观看,发现一个小姑娘领着一条大黑狗在院里玩耍。特依低着头顺若有所思,然后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对于特依顺的异常举动,崇恭一直看在眼里。特依顺看见了大黑狗,姬修武脸上就显出了无奈的表情,这些都被崇恭看在眼里。

    特依顺看见熊宝宝,脑海里马上就曾显出遮住北斗星变化的那朵乌云,因为那朵乌云的形状跟熊宝宝形状一样。但是,让特依顺不明白的是;遮住星宿变动的乌云找到了,但平安村包括刘荣贵家,并不是真龙出世的准确位置。这是怎么一个情况,特依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特依顺的风水罗盘,不单是祖传的宝贝,更是一个很玄妙的宝贝。特依顺能夜观天上星宿变化,特依顺用罗盘也能推出地上命理地脉。北斗星位变化,有一朵乌云遮蔽,罗盘上准确位置地方也有一朵乌云,或者像是一口粘痰糊在上面,挥不去也擦不掉,就像讨厌的狗皮膏药。

    屋里人只顾着喝酒时,特依顺却把眼光放在了外边。屋里人喝得耳热正酣时,特依顺就看见熊宝宝身影从门口一闪,奔着大门外跑去。特依顺端着罗盘就追了出去,特依顺到了大门外已经看不见熊宝宝的踪影。特依顺望着手中的罗盘上那块粘痰,不,是那朵乌云在向西移动。特依顺狡猾的笑了一下,从刘荣贵家大门前的上马石上,上了马奔着乌云移动的方向追了过去。

    屋里人看见特依顺端着罗盘慌慌张张跑出去,也都放下酒杯,跟在特依顺后面追了出去。几个人都是从上马石上骑上了马,只有吴禄贞晃晃荡荡跑出来,直接奔马跳了上去。也许吴禄贞感觉自己武功了得,也许吴禄贞是喝多了酒,丹田气没提上来,也许是吴禄贞个子矮小,反正吴禄贞是没跳到马身上,反到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幸亏白朗跟在吴禄贞身后,连忙把吴禄贞搀扶起来,推到了马背上。吴禄贞一屁股墩坐在地上,酒被蹾醒了一半。吴禄贞骑在马上,看着白朗开玩笑说道:“诶呀,这把我蹾的,差不点蹾成肛裂。”

    白朗很想笑,可白朗怕自己一笑,吴禄贞容易尴尬。白朗只好装作没听见吴禄贞说话,对吴禄贞说道:“吴大人,特大人一定是发现什么了,我们快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