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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填海

    sun aug 16 17:46:28 cst 2015

    审讯已经结束,按照村长的说法,因为麦妃二偷猪比较特殊,这第一个特殊指的是偷猪的地点特殊,是在自家的番薯地里,另外一个特殊就是母猪带着猪仔先偷食了麦妃二家的番薯,麦妃二开始并不是有意要把猪仔打死,至少第一只猪仔应该算是失手打死的。

    祠堂的天井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的村民,村长看了看围观的村民,又看看太阳的方向,太阳的余晖已经离开了祠堂的屋顶,村长所在的位置已经无法看到太阳了,他只能透过天井看太阳在天空中洒下的余晖,他搜寻了一下人群,麦妃二的父母都还没有到,除了麦妃二之外,麦妃二的父母是最最关键的人物,麦妃二偷猪跟他们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时间不等人,对麦妃二的审判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要给麦妃二定罪了。

    村长也知道,虽然麦妃二的父亲麦国挺在乌石村不当什么官职,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前很多村民还要看着他家过日子,村民们也得到过麦国挺家不少的施舍。

    可有句话说,三穷三富不到老,如今麦国挺已经早已不再是做米生意的商人了,他跟其他的村民一样只能出海打渔维持生计,现在三个儿子又还小,帮不上什么忙,所以麦家的境况自然不好。

    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知道多少年后又会是什么情况呢?所以村长还是留了一手,广泛征求村民的意见来处罚麦妃二,那样,哪怕是再重的处罚也不是他村长一个人的意见了。

    “请大家说说看,麦妃二偷猪该怎么处罚?”

    此时,扶着猪笼的两个壮汉已把猪笼放在地上,像刚才一样,麦妃二的头对着祠堂的享堂,脚对着祠堂的大门,他平躺着睡在猪笼里,后背的很多地方直接睡在了地上,双手又开始玩弄他那乌黑的金钱鼠尾辫。

    人们在纷纷议论着:“那不是麦国挺家的麦妃二么?平素麦家教育还是很严的,怎么会去偷猪呢?”

    “念书的那段时间还算是听话的,自从辍学回家后就无所事事,经常跟乌石街上的同龄人鬼混在一起,早就学坏啦!”

    “听说是母猪带着猪仔吃了他家在后坑种的番薯。”

    “那也不至于偷猪啊!”

    “听说是失手打死了猪仔。”

    “我听说被他偷吃了好几只猪仔呢!分明是故意的,怎么可能是失手呢?”

    “反正这回麦妃二是死定了,就是不被村长惩罚,也要被他父亲麦国挺打死,麦国挺那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孩子才那么小年纪,还是有些可怜。”

    “要是让他的父母知道,一定会被他气坏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又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可是看村长那架势,今天这孩子怕是在劫难逃了。”

    “哎咳咳咳……”村长清了清喉咙,天井里顿时鸦雀无声,他指着猪笼里的麦妃二说道:“乡亲们,我们乌石村向来民风淳朴,村民们都遵纪守法,但谁都没有想到我们乌石村竟然会出偷猪贼,这是为我们乌石村摸黑呀!”

    村长捋了捋山羊胡子问道:“大家说,麦妃二偷猪该如何处置?”

    有人相互嘀咕着,有一段时间人们只是议论着,似乎是不知道该怎样处置这偷猪贼。

    乌石村虽然边远,但民风的确淳朴,很长时间没有听说过有盗贼,所以,怎样处理这个偷猪贼,村长还要广泛征求村民们的意见,其实,村长是在为自己留后路。

    这时,人群中一位拄着拐杖的长者颤颤巍巍地说道:“不得了,不得了,我们乌石村一直以来民风淳朴,可是现在却出了偷猪贼,一定要告官,让官府的人来处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扫向老者,躺在猪笼里的麦妃二循声望去,老者就站在人群的最前方,那是一位瘦削的约莫七十多岁的老头,头上戴着财主帽,瘦削的脸上几乎没有了肉的支撑,显得干瘪无神,山羊胡子已经花白,穿着长衫,双手拄着拐杖,似乎离开了拐杖就站立不稳,从老者那干瘪的嘴里发出的声音敲打着麦妃二的耳膜,他不知道什么叫告官,他也不知道告官以后的结果会怎样。

    告官,顾名思义就是把麦妃二偷猪这件事告到官府,由官府按照大清律例来处罚麦妃二,但只是老者的意见,还没有最后定论。

    村长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人群,似乎是在广泛征求大家的意见。

    “罚他做十夜雷州歌吧!”一位瘦削的中年男人接着说道,看得出他并不是出海打渔的料,可乌石村又没有多少农活可以做,他可以做的应该就是出出主意,如果被村长采纳的话,还可以免费听听雷州歌。

    雷州歌是用雷州话演唱的民歌,汉代形成于雷州市,流行于雷州半岛。

    雷州歌是广东四大方言歌之一,也是中国一百三十一个歌种之一。

    雷州歌格调严谨,每首四句,每句七字,一二四句的尾字押韵,第二句的第四字、第四句的第四字和尾字都用阳平声,第二句尾字则用阴平声。每句句首都可以加两三个字,叫歌垫。

    雷州歌的表现手法很多,有赋、比、兴以及双关、重叠、连珠、倒装等十多种。歌唱形式有独唱、对唱等,雷州民间男女老幼都会唱,遇事随口即唱,出口成歌。

    这里的罚十夜雷州歌,是要惩罚麦妃二独唱十个夜晚的雷州歌,至于怎么唱那要由观众说了算,在演唱的过程中是不能重复的,每个晚上唱上两三个时辰。

    歌唱者唱不了三五个夜晚,肯定嗓子沙哑,根本唱不到十夜,这种惩罚表面看是轻的,但对被罚者来说并不轻松。

    “不!偷猪贼,不能便宜了他,一定要把他抛海里!”一个脸色阴沉、留着白胡子的长者补充道。这位倒是没有拄拐杖,看上去蛮有精神的一个白胡子老头,也站在人群的前面,在这种时候也是要按照辈分的,老人男人在前,女人在后。

    麦妃二又看了一眼要将他抛海里的老者,他并没有显出丝毫的害怕,因为他想,就算是把他抛到深海里他也可以游出来的,游泳是他最拿手的。他哪里知道,抛海里的真正含义。

    关在猪笼里抛海里叫浸海,本是为了惩罚男女双方不忠而偷情者,将两人装进猪笼里,绑住脚手,把嘴也塞上,使被浸者难以喊叫,然后浸到海里。

    浸猪笼是一种非常封建的私刑,通常只在边远的地区使用。在清朝,最普遍的处理通奸的做法,也只是交由官府然后按照大清律例来裁判,而不是由地方上的所谓德高望重的前辈来决定或者扣帽子决定罪名的。

    正当大家讨论如何来处置麦妃二时,麦妃二的母亲符氏跌跌撞撞地赶来了,她跑到祠堂的享堂门外面对着村长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哭着向村长哀求道:“老爷,请千万不要把他添海啊!也不要告官,他还是一个孩子啊!老爷,就留给他一条生路吧!”

    人群里有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他们认为这样处罚孩子不公平,也有人投来不削的目光,认为麦妃二偷猪罪大恶极,应该严厉惩处。

    而村长正在气火头上,他听了符氏的哀求并没有一丝的怜悯,便愤愤地说道:“麦妃二素来没有规纪,还不是被你宠坏的,这么小的年纪便敢偷猪,长大了还不偷牛,做大贼,把他抛到海里喂鱼虾吧!”

    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麦妃二听着母亲的哀求声和村长的痛斥,心里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知道母亲已经救不了他,父亲在哪里呢?父亲能救我么?

    此时,麦国挺的渔船还在乌石港外面,把渔船靠岸料理好大概还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看来要靠父亲是不可能的了,村长和村民们是不会等到麦国挺回到家再处理麦妃二的事情的。

    符氏听了村长的斥责后转身跪着走向麦妃二,那可是从她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怎么会舍得让年幼的妃二去添海呢?

    “二啊!你为什么要去偷猪呢?家里不是给你一天两顿吃么?虽然清贫点,可也不至于去偷猪啊!”符氏已经泪流满面,她将手伸入猪笼抚摸着妃二的光秃秃的脑袋。

    “阿妈,妃二没有偷猪,是猪偷吃了家里的番薯,所以被我给打死烤着吃了,妃二并没有犯法啊!”

    “傻孩子,偷吃了人家的猪仔,怎么可能不叫偷呢!”

    “阿妈,妃二真的没有偷猪,是猪先偷吃了家里的番薯,所以……”

    “麦妃二,你偷猪已成事实,将你添海你认罚么?”村长打断麦二的话。

    麦妃二的手不再玩弄辫子了,他把右手腾出来挠着脑袋,这是麦妃二的习惯,当遇到问题和困难时,他就会用右手挠脑袋,好像要把解决问题和困难的办法从脑袋里挠出来似的。

    麦妃二眨巴着眼睛,眼珠不停的转动着,他看见天空中还有唯一的一丝余晖,很快太阳的光辉将不在,黑夜即将来临,他能抓住那天空中的最后一丝余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