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强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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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惨烈攻守战

    thu jan 22 19:19:21 cst 2015

    种师道的帅旗竟然被迫移动了三次,因为刘平率残骑在官军阵中杀了个三进三出,包括一名都指挥使在内的数十名官军死在刘平刀下,不仅是种师道,王彦和王进等将领们也觉得十分羞耻,不过毕竟众寡悬殊,在官军亲卫骑兵营的狙杀下,刘平的手下越打越少,最终全部战死,刘平也被一支强弩机发射的粗箭射翻落马。

    种师道带马驰到刘平落马处,见刘平被粗箭穿透了胸背,鲜血直流,已经奄奄一息。不过眼睛还睁着。

    种师道看着刘平道:“刘平!本帅敬重你是一条汉子,如果你现在投降,本帅会请最好的医师救活你,否则你就没命了。”

    刘平满嘴是血,他用虚弱的声音道:“在下本是华州街头一个行将冻毙的乞丐,若不是田寨主相救,我早在七年前就死了,田寨主给我饭吃、给我衣穿,还教我识字习武,甚至给我娶了妻室,现在你叫我背叛田寨主,那是做梦!”

    刘平用最后的力气将满是缺口的长刀投向种师道,被王彦一枪格开,王进一枪刺入刘平咽喉,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是一条硬汉,厚葬了他!”种师道对手下命令道。

    王彦阴沉着脸向种师道禀报:“贼军五百余骑尽歼于蒲阳城下,我熙河军也阵亡五百多人,重伤一千多人,轻伤不计其数。有一名都指挥使、两名提辖使、四名指挥使阵亡。”

    宋军每厢设都指挥使一名,每营设指挥使一名。

    种师道叹息道:“我们六千步骑打他们五百骑兵,这还是在伏击之下,竟打成这种样子,如果贼军都像刘平这般悍勇,我军将无法取胜。难怪能连陷三郡之地,华山贼军名震永兴路,绝非侥幸。马家沟战况如何?”

    马家沟就是田白玉被围的地方,那里集中了拱圣军、泾原军八个厢的两万人马。讨贼军虽有五万人马,但其中有一万厢军,只能当辅兵用,不能打阵地战,其余四万兵员中,有几千兵员是空额,留给各级军官吃空饷的,实际作战的只有三万多人马,刘琦率三千精兵另有任务,现在只有东面杨可世的五千伏兵还没出动。

    都虞候马公直刚从马家沟过来,禀报:“贼军非常凶悍,而且火器强大,他们遇伏击竟未溃逃,反而挖濠沟拚死抵抗,贼军铠甲坚硬,只有强弩机和火器才能击穿,弓箭只有射中咽喉和甲缝才能击杀,我军多次攻击失败,损失五千多人,包括十二名指挥使,贼军死伤也在三千人左右,拱圣军已被打残,现在全靠泾原军苦撑,姚都统请种帅速速增援。”

    王进吃惊道:“好厉害的田白玉!姚都统以两万人对五千人,竟然不得不求援!”

    种师道沉默一会道:“铁锤和战斧是厚重铠甲的克星,命令蒲阳城的姚平仲部队从辎重营领取铁锤和战斧,然后增援马家沟。另外命令杨可世率部立刻从后面对贼军发起攻击。”

    杨可世的五千人马埋伏在华山军的退路上,准备在华山军逃跑时,将其一举消灭,谁知贼军不逃,这支伏军也就失去了意义。

    一名传令官前来禀报了好消息:“种帅!刘琦将军在贼军降将陈达、陈锋接应下,从后寨门偷袭攻入了太华山寨,经过血战,斩杀了留守的贼军上千人,自身伤亡五百多人,贼首朱武、史进败逃,俘获数千名贼军眷属,缴获大量银锭、铜钱、布匹,价值五十万贯!”

    陈锋是太华山辎重营的首领,对田白玉实行的严厉山规极为不满,陈达由首领贬为后寨门小头目,对田白玉更是痛恨,这两人在宋军细作的劝说下,早就秘密投降了官府。

    种师道等人一听大喜过望,此次剿寇伤亡如此惨重,是不能向朝廷如实禀报的,这样一来伤亡者的抚恤就成了问题,现在有了这五十万贯,问题就解决了。

    此时在马家沟,华山军挖掘的濠沟里,已经填满了宋军的尸体,由于华山军本来只是打算偷袭,携带的火药弹并不多,很快就打光了,姚古、马政趁机组织宋军发起了冲锋,许多火器虽然炸坏了,但抛石机和强弩机还在发射,给华山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宋军攀越濠沟时,被飞蝗弩射杀了许多人,还是有不少人冲进了华山军阵中,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连李俊、田白玉也拔出了佩剑,砍翻了几名宋军。付出了重大的代价,才把宋军这次冲锋打退了,华山军光是首领就阵亡了四个人,田白玉身边有官军的细作,不断放出暗号指示田白玉的位置,抛石机的石头雨点般砸向田白玉,虽然护卫们拚死挡住,她还是被一枚飞石击中胸口,虽有重甲保护,但受震负了内伤,连吐了几口鲜血,那细作见田白玉倒地,拔出刀来,想趁机砍死田白玉,被李俊发现,抢先一刀,将细作砍为两段。田白玉负伤的消息让华山军剩下的两千余人士气低落,军心混乱。

    田白玉把李俊叫到身边,李俊看见田白玉脸色十分苍白,她神情悲伤道:“对不起!我错了,低估了关西军的实力,昨天不该拒绝你的建议,这一仗我们输了,现在我受伤不能指挥了,寨主的重任只能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带他们杀出去,退回华山。”

    受命于危难之时的李俊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田白玉把剩下的首领、副首领叫到面前,命令他们绝对服从李俊的指挥,没有人敢反对。李俊下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向华山撤退,他命令童猛率五百名弓弩手断后,把全军所有的箭支都留给他们,其他人携带伤员向东撤。他的话音未落,战况已经严重恶化,这时探马从东西两个方向急报:“宋军在西面增加了三千援军,他们持铁锤、战斧向我军发起攻击,前线弟兄们抵挡不住,死伤惨重。”

    另一探马报道:“宋军大将杨可世率五千人马从东面杀过来了,我们的后路被切断了。”

    李俊刚刚取代了田白玉的位置,就面临严峻的挑战,众首领紧张地看着李俊,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慌之色,李俊对童猛道:“你把五百弓弩手分成三队,轮番射箭,交替掩护,且战且退,一定不要和官军短兵相接。另外给我留下一台最大的钢臂弩和三支粗箭。”

    童猛遵令向西而去,此时天色已微亮。

    首领马七斤问道:“李寨主!杨可世从后面来了怎么办?”

    李俊道:“杨可世是‘关西五大名将’中排名第一的猛将,不过这人有个毛病,打仗喜欢冲在最前面,以鼓士气,但也因此成为对方弓箭手的目标,他曾多次被西夏军射伤。现在我只要射杀了杨可世,这支人马就会陷入混乱。”

    这时杨可世已拍马冲到离华山军不到三百步的地方,李俊身边的探子指着一名黑袍铁骑对李俊道:“他就是杨可世!”

    李俊亲自操作钢臂弩,瞄准了杨可世。李俊知道,杨可世在抗击西夏的战斗中多次立下汗马功劳,是陕西百姓心中的民族英雄,现在却要亲手杀了他,自己也觉得很遗撼,但现在不杀他,包括自己在内的华山军就将全死在这里。

    李俊咬牙将粗箭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