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三国无双之纵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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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战虎牢2

大汉东都洛阳所在的司隶一州,自光武大帝东迁以来,一直都是物阜民丰、繁荣昌盛之地,无论政治、经济、文化都执十三州之牛耳,直到桓帝、灵帝怠政,先后经过黄巾起义和董卓乱权,这才繁华不再,满目疮痍,二百年兴盛化为尘埃。

    比及董卓迫于勤王诸侯的压力挟持少帝西走长安,纵兵大肆劫掠之后一把火将洛阳城烧了个精光,百姓被西凉军裹挟西迁,洛阳彻底成为一座空城、死城。

    西迁一路之上百姓不堪困苦,病饿而死者十之七八,少数逃出者,要么被山贼土匪戕害,要么冻饿死在逃难路上,要么成群结社变成贼寇抢掠其他难民,只有极少数才能逃出生天,到别的州县复为良民。

    王都如此,司州境内更不必说了,大好江山变作穷山恶水,黄巾余孽、白波贼,数不清的贼寇各自占据山头,把个好好的司隶州变作盗贼的大本营。

    平心而论司州是块风水宝地,境内水流众多又少有水患,只要勤修水利管理得当,田地大多能得到灌溉,因此沃野千里,收成极好。只是再好的土地也需要人来耕种,天灾人祸将百姓迫离家园,没了人,还谈什么收成。

    数年之间,这片曾经的沃野变成荒地,望着田陌中荒草丛生,驻马虎牢关前的曹操暗自叹息不已。

    虎牢关像一头突兀的猛兽矗立在目力所及的汜水畔,作为洛阳城的屏障,这道雄关修建的相当牢固,没有任何一次兵灾能将其毁灭,只是此刻这虎牢关上竖起的无数战旗倒像是钉在曹操心头的许多根毒刺,令他面颊僵硬,眉梢抽动。

    说到战旗,自天下大乱以来,无数军阀乱匪都打起了自己的旗帜,形形**书写着各种姓氏的旗子插在不同的军队或领地里,已经有多少年不曾见到大汉一统时那种藏青色的兽旗高高飘扬。

    而今曹军面对的虎牢关上,正竖立着无数杆代表朝廷大军的兽旗,正当中两面赤色旗号格外醒目,分别书写‘辛’、‘张’两个隶体大字,每杆旗下皆有数名虎狼之士环绕拱卫,极其夺目。

    只见到这些,不由得曹操不倒吸一口冷气。且不说赤色本身代表占据火徳的刘汉王朝,而今汉帝正常执掌朝政不曾遇难身死,汉庭迁至临淄举世皆知,单是这个幌子便不是随便可用的。

    再者天底下能再战旗上书写名姓的‘辛’姓又能有几人?唯独北海辛锐一人而已,可笑自己认为天衣无缝的西进计划,竟然早就被北海众人勘破。

    “哈哈哈......”正在自家军队列开阵势,众将上前请战之时,曹操不言进退,兀自大笑起来。

    “主公,探马来报那张杨就在关上,儿郎们早就急不可耐了,就叫我带本部杀上关去,接引大军直下司州吧。主公,请下令!”一旁夏侯渊早就整顿军马,见曹操远眺关口,上前请令道。

    “...吩咐下去,众军离虎牢关五里,依山傍河扎营,不可深入密林,夜里加双岗,汝亲自巡哨,有懈怠者,立斩不赦。另外速速传令夏侯元让,教他即刻自小路退军,不得有误。”大笑过后又是半天沉寂,曹操终于下达军令,夏侯渊看到,自己族兄微眯着的狭长双眼里,闪烁着利芒,那是赌徒最后一搏的狠厉,自己有多少年不曾见到兄长这种眼神了,自起兵以来,几乎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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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惇一项以治军严谨,恪守命令而深得曹操喜爱。他不光个人武艺出众,对帐下军士也是极为严格。每当曹营中轻功饮宴,这员战将几乎总是独自在营地里巡查,一来整肃了军纪,二来与军士打成一片,尽得军心。

    曹操麾下军马,难有在风纪和战力上出夏侯惇所部之右者。就连曹操也经常夸赞这位族弟,叫其他将领以其为楷模。

    对于曹操兵分两路进取荥阳和虎牢关,夏侯惇是赞成的,毕竟一路西进,唯有汜水关遇到河内张杨的一支弱旅而已,不论出于何种情况考虑,司州都不会有威胁到自军的势力存在,这也是曹军上下一致认定的事情。

    不过出于慎重起见,尤其是为了确保小路袭取荥阳万无一失,曹操还是派出了最令自己放心的夏侯惇带兵,这可以说是万全之策了。

    当然,这个完全仅仅是建立在应付张杨之流的基础之上,事实上曹军上下包括曹操在内也不曾想到过有其他势力会横生枝节,尤其是远在天边的北海辛锐。

    夏侯惇慨然应诺,率领三千精兵离了大队,一过汜水关便直插山间小路去了,一路上山路崎岖,他特意嘱咐军士慢行,将哨骑远远地放出十里,一来防范那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埋伏,毕竟谨慎无大错,二来也可以跟曹军大队遥相呼应,通过主力部队攻关来吸引守军注意,配合自己的偷袭。

    在岭上第一支利箭射中自军之前,夏侯惇所有行军安排堪称教科书般的缜密,只是万般没想到,岭上这支埋伏的人马竟如此精悍。

    这支伏兵箭法奇准,岭上到小路间数十步之遥并没有令射出的箭支疲软无力,也没有令箭头偏了方向,那飞蝗一般的弓箭似乎长了眼睛,专门向曹军战马招呼。

    曹军装备在众诸侯中要算比较精良的,军兵基本都裹着皮甲,部分将校也能披挂铁甲。毕竟曹操武功卓著,对自家兵马还是很费了一番心血,只是军士装备再好,也没办法顾及马匹,总不能为每一匹战马都打造一套战甲吧?且不说马力能否承载的了,即便马匹能够承受,曹操的腰包也承受不起。

    再者射马这种事,在以往战斗中几乎没有先例。中原本就不是游牧地区,不产战马,除了像凉州、并州和幽州几个与游牧民族接壤的地域有大规模的马市,能够买到换到战马之外,其他地方对战马都是异常珍惜。因此诸侯交战之时都是尽量杀人留马,能保住的都是费尽心思保住,毕竟物以稀为贵,不客气的说,在很多诸侯看来,马比人贵。

    骑兵失了马,还不如寻常步卒,这种现象除了在北海军中被辛锐严加整治杜绝掉之外,其他各家都或多或少存在,曹军也没免俗。

    一轮箭雨过后,三千曹军中的一千精骑有三百余匹战马失去战力,或者由于中箭吃痛,疯狂地将骑手甩下马背,或者直接被数支箭头射中要害,倒地不起。不论哪种结果,都叫曹军吃尽了苦头。

    行在队中的夏侯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饶是他一向沉稳冷静,也不由暗自惊惶,遇上这样的埋伏,自己这彪军马只怕毫无生还的可能了。

    “传令,后队变前队,撤军。”尽管命悬一线,但这员宿将并未表露出任何慌乱,一声大吼将命令传达出去。事已至此,主将任何表情言语行动,都会直接影响到军心,这一点夏侯惇还是无比清楚的。

    这支军马不愧是曹军帐下数得着的强军,军士又都是夏侯惇的嫡系,经过初时的骚乱之后,得到主将命令后迅速变队,向来时路狂奔而去。

    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夏侯惇来时的布置并未考虑到会遇上如此众多的伏兵,因此还是按照常规行军套路,将骑兵设置在前队,倏然变阵,成了步兵在前,骑兵仍旧无法发挥速度优势,根本冲不出去。

    不过这也难怪夏侯惇不谨慎,在这种山间小路上行军,骑兵的速度优势也发挥不出多少来,甚至还不如两条腿的步兵转向灵活。

    原本以为只要冲出伏兵所在地带,离开弓箭射程,就能脱离危险,下一刻,现实告诉夏侯惇,自己想的还是简单了。

    来时路上,早已从坡上滚下数十个点燃了的大火球,每个火球都有一人高,用枯松枝和破布缠绕编成,霎时间将岭间小路变成了烈火焚烧的炼狱。

    再回头看马军身后,同样被火球堵得严实,万恶的伏兵还将箭头也裹上沾了桐油的布条,变成一支支火箭,铺天盖地向自军射来。

    前后生路被断,曹军彻底乱成一锅粥,战马的嘶鸣夹杂着军士的哀嚎,将校的怒喝,充斥在烈焰带来的高热中,在空气里扭曲变调。

    战马被火光惊得四下乱窜,将许多步兵直接踏倒,而后又有无数骑兵和步兵踏着战友的身体冲突而过,被踏倒的步兵来不及喊出声便直接被踩踏成一滩血色的浆糊,仿佛融化在这片土地上。

    少数携带弓箭的曹军步卒和骑兵也尝试向两旁岭上射出几箭,只是箭还未出手,往往便叫己方其他军士或发狂的战马撞得左摇右晃,根本毫无准头可言。

    更多的骑兵为了逃出生天,不惜对自家步卒下了死手,长枪大刀拼命地挥舞,半是砍杀半是驱赶着面前阻挡自己的同袍。人到了生死关头,潜藏的兽性毫无遏制地被激发出来,这些平素就凶猛彪悍的曹军士卒在这一时刻更是如此,夏侯惇不得不挥舞大枪,迅速斩杀几个在步骑结合部自相残杀的士卒,才令这一状况得到缓解。

    一招错,招招错,只想着退回去,却怎么不想想既然对方早有准备埋下伏兵,又怎会叫自己轻易退却?一瞬间想到这些,夏侯惇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