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三国无双之纵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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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战虎牢1

虎牢关是通向东都洛阳的最后一道门户,也是大汉朝司州的东大门,其北邻黄河支流汜水,南傍嵩山、轩辕山等群山,关外只有一条小路通往荥阳。

    同等脚程的人马赶路,经虎牢关去洛阳直达只需一日,而经荥阳绕行却要多出两三日,小路狭窄,崎岖难行加之两旁岭深林密,实在是快行不得,若是再有个埋伏什么的,管叫人有去无回。

    此时,执金吾张绣将军便引军埋伏在虎牢关通向荥阳的小路两侧。

    自长安大救驾之后,从北海到南阳朝夕相处,张绣越发对贾诩无条件地信任,这其中若是要说出个什么道理来,只怕连他自己也搞不懂。硬要找个理由的话,也只能归结为‘缘分’一类。

    秋风瑟瑟,张绣率领的两千南阳军已经守候了两个昼夜,除了夜里有些寒意难当,倒也并不算太遭罪,只是由于缺水,不少人嘴边起了燎泡,这倒也怪不得张绣和贾诩,天干物燥的,军士携带那点清水喝的也就快些。

    “少将军,你说他娘的曹贼真会走这条路吗?”张绣身边的一个千夫长舔舔干裂的嘴唇,声线沙哑地问道。

    南阳军里不少都是张济的旧部,因此习惯性地称呼张绣为少将军,这次随张绣来埋伏的都是射箭好手,从前就颇有悍勇之名的西凉健儿。

    “文和先生说会就一定会,老慕你莫不是忘了进宛城和打许县那会的事了?”张绣神色坚定,皱眉低叱道。

    “嘿嘿,那倒是,贾先生说的事还没有不灵验的。俺倒是想起在襄城时少将军不听贾先生所言硬要追击,结果被曹贼杀得大败亏输,真他娘的...啊......”老慕话刚说了一半,被张绣窥得近切一巴掌揍到后脑勺,引起四周一片窃笑。

    张绣爱惜军士,下手还是有些分寸,老慕甩甩脑袋,也不甚在意地跟着憨笑起来。

    透过树梢隐约望见月挂中天,已近三更时分,张绣隐隐地也有些纳闷,“先生说三天之内必有分晓,今夜已经是第三天了,若是曹军还未经过这里,是不是他们铁了心要攻上虎牢关直插洛阳?管他怎地,干粮只带了三天的量,若是今夜守不到,明早便撤军回关上,和先生一同守关。”

    正在胡乱忖度之际,远远地听到三声夜枭鸣叫,在寂静的秋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这叫声乃是之前定下的暗号,几个埋伏在前边的哨探,其中一个擅长口技,因此一旦发现敌踪,便出声示警。白天学布谷鸟叫,夜里便学猫头鹰。

    张绣猛然精神百倍,抬头看时,见身侧老慕等人已经悄悄拽出了弓箭,搭箭上弦,全神贯注地盯着岭下小路。身后一众军士,将檑木滚石干草团等物件都扶稳抱紧,各自双目炯炯,秉神敛息,经历百战的姿态,从容却充满杀气。

    岭下小路上,缓缓行过一团黑影,虽慢却并不凌乱,借着朦胧月色,远远望见这彪军马黑衣黑甲,人衔枚、马裹蹄,几乎不发出一丝响动,就像一队幽灵一般迤逦行来,不难看出对方也是些久经战阵的老把式。

    终于来了,“老慕,咬耳朵吩咐下去,叫弟兄们警醒些,等前面堵上口子,后面再放滚石擂木,今夜就叫这贼们有来无回。”张绣一边心里敬服着贾诩,一边低声传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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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旬月之前的一天清晨,当贾诩把一封信和一份作战计划呈现到自己面前之时,张绣大喜过望。信中原来是辛锐传来将令,命南阳宛城张绣所部紧急动员,待粮草齐备,不日便要北上驻守虎牢关,作战计划自然是贾诩得到传书之后制定的。

    像张绣这种风格硬朗的武人,什么能比有仗要打更令他感到兴奋?更何况,这又是一场北海将军幕府总部策划,三军总司令辛锐领导,动员青州、兖州、豫州、荆州数十万军民的大战。

    兴奋之余,抬眼望过贾诩,颇为凌乱的花白头发,憔悴不堪的面庞,越发枯槁的双手,张绣眉头不由皱紧几分,心中莫名透过一丝震颤。

    “先生,主公也说过恁多次了,莫要太过操切,你原本就不是我等练武之人身体强健,又经常这般彻夜劳累,万一累出个好歹,叫主公和我如何是好?”张绣没了开始的喜色,颇为忧心道。

    贾诩慢慢放下手中茶盏,摇头轻笑道:“古有廉颇八十尚且能经历战阵,当今杨太尉花甲之年尚且辅佐陛下,我这才刚过不惑,哪有你说的这般不中用!”

    说归说,文和先生的眼中还是透着感动,张绣这后生言行处处带着实诚,自己辅助他领军屯驻南阳,私下里两人关系就如同父辈和子侄,上慈下孝,公事上又能相辅相成,这令久在阴谋和政治漩涡里飘荡的贾诩难得地感受到一丝暖意。

    “若是我所想不差,先生今年已是五十春秋了吧。大公子前些时日还准备给先生张罗寿宴,谁知军情紧急这才作罢,待这番得胜归来,我等一定要为先生好好做场大席面,到时把主公和诸位请到宛城,喝个痛快。”张绣兴冲冲地道。

    贾诩有三个儿子,其中二子三子都送进北海学院深造,只有长子贾穆因为年纪较大,又没甚大能为,放在身边伺候着,做些传信之类的实务。

    贾穆年纪与张绣相仿,因为贾诩的关系这二人本就交情甚笃,又因为公务私事也是常见,因此张绣对贾诩家中琐事倒是知之甚详。

    原本的主题是劝贾诩保重身体,几句话竟被自己给说岔了,对于张绣这种神一般的跳跃思维,贾诩只好无奈地笑笑。

    “你倒是比我手下情报司还要机灵。不过接下来这一战,事关重大,这计划你看罢之后,若是没有异议,便即刻点起兵马,抓紧操练,只待汝南陈元龙处粮草运至,便要开拔前往洛阳。”相处日久,二人言谈倒是省却了敬称,贾诩差不多已将张绣当做子侄。

    “嗯,先生请安心。前番以主公之法招抚流民已经有些效果,今秋收粮上来,依我看紧吧紧吧就够当地军民吃用,何苦要元龙大老远地送来?费时又费力。”张绣一心只在即将展开的军情上,有些兴奋过头,心不在焉道。

    “何出此言!粮草是关乎军心民心的头等大事,你只道运送艰难,途中人吃马喂损耗又多,可曾想过我军四万之众北上阻敌,若粮草不济则兵无战心,如何能胜?又或为保证军需多征粮草,却叫后方这些百姓如何过冬?”贾诩闻言微微皱眉,语气中有些许严厉。

    张绣见贾诩不悦,方才从那股兴奋劲中清醒,暗地里打了个激灵,忙歉笑道:“是我失言了,先生莫怪。”

    贾诩熟知张绣心性,哪能真个怪罪他,叹口气缓缓道:“昔日主公曾对我言,天下间能与北海敌对者,无人出曹操其右。前番你我也曾与之对战,主公设下多路埋伏都未曾将其一网成擒,足可见曹操此人多智,曹军战力之强。而今濮阳有失,吕温候兵败地丧,曹操重又坐地近乎兖州全境,虽我军从东到西将其大半包围,但一则曹操西进之路并未封闭,有司州这个退路可去,莫看司州在我等眼中是荒蛮之处,若是叫那曹操占据,只怕不出数年,比荆州、益州也不差;这是其一,再则即便曹操无心东进,相比之下我军阵线太长也是极大的弊端,河北平原一线子义虽有重兵,却要时刻提防着袁绍来犯,向南济北、东平一线除了巨野之外,几乎是不设防,再向南、西,宣高和元龙还需盯住袁术,许县的公明则是与陈留曹仁对峙。曹操半年之内募兵数万,加上新近俘获的并州军,少说有十万之众,若是倾全力攻击一点,我军偌大的阵线必然崩塌,真到那时,必将险象环生,甚至临淄和北海都不会安稳。主公和奉孝也必然是看到了这一点,因此连秋收这等大事都顾不上调遣,急着杀进兖州。”

    张绣的职责一直以来都是练兵带兵,对这大势的把握上却有些没心没肺,此时听贾诩娓娓道来,不由得神色越加凝重起来。

    “既然要出兵,粮草之事便是头等大事,这个与情报都是一般的重要,主公命我等镇守一方,安抚流民之法需要严格按照北海成法执行,只有赢得民心,我军才无后顾之忧,切记切记。”贾诩语重心长地道。

    “唔,是我毛躁。先生所言我都听明白了,这一战非同小可,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将曹操彻底歼灭,可是这样么?”张绣讪笑着挠挠头,在贾诩面前卖起了乖。

    “正是,接下来你我需分工明确,你来整军加紧训练,由我调派粮草,征发民壮,不出半月,我等就要进兵虎牢,抵御曹军。”贾诩笃定地点点头。

    南阳新定之地,民兵预备役自然比不得北海周边齐备,因此少不得拿出粮食财帛,换取百姓青壮协助运送粮草,先生这回,又少不得一番操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