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潘金莲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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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劝化赌嫖(五)

    thu jun 25 20:42:27 cst 2015

    做廉价的小饰品买卖不错,见回头银钱快,还得坚持做下去的。他想以这为契机,逐步把买卖做大,贩些女真人爱穿的靰鞡,乡村里的男人们很喜欢这东西。牛皮做的结结实实,非常耐穿。里面蓄上毛融融的草,非常暖和。这样,就一点一点地把嫖资给挣回来。他想,他现在手里的银钱就够嫖东瀛的“野花”了。事不宜迟,得赶紧把这件事给办了。如果失去了机遇,就后悔莫及了。什么事情都是先睹为快,今天晚上就去东瀛的海悦楼。进了海悦楼,老鸨和姑娘们都很有礼貌地躬迎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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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壶还赶忙倒了一杯茶给他,让他坐下饮茶。老鸨比划着让他选姑娘,她们是按等论价,长得标致一些价就高,反之价就低。潘学年想选个中等的就行,反正都是东瀛的“野花”,还能省两个银钱。在……中,虽然得到精神和肉体上的满足,但他觉得东瀛的“野花”很拘谨,没有荡漾的风韵。不大一会儿,大茶

    壶从障板下递来一小碗鲸鱼汤。妓女比划说这东西大补,喝了对身体有益处,银钱凭赏。潘学年真地喝了下去,觉得味道不错,虽然不适他的口味,但异邦的酸甜辣风味着实值得品尝。临走时他掏出五分银子,放在桌子上。妓女见状还上前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吻了几口,算是答谢了。临出门时,老鸨与妓女有礼貌地躬送他,说些听不懂的话,其中有一句是“阿里嘎套”。后来与人交谈时得知,那是谢谢的意思,真是一个民族一个风情。至于以前叫花子教给他的那两句话,都是骂人的话,“巴嘎雅路”是“娘的”,“阿那他卯进包待思”,是“你呀,鸟的是”,幸亏那天去海悦楼没有说出来。要是说出来的话,非出大丑不可。怪不得人说,“十个叫花子九个刁,剩下一个大饭包”,都挺够咕咚的了。

    潘学年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不错,但“天有不测风云”,老天下起了连阴雨,半个月不晴天。他所买到手里的小饰品也就无法卖出去了,坐吃山空,这怎么办?眼看着银钱一天一天地见少,再不想办法的话,就要当叫花子了。他想不如拿着小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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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再去郊外卖,或许还能卖几个银钱。于是,他就打着雨伞顶着雨去郊外卖小饰品。雨天人们都不愿意出门,就是听到叫卖声想买的人,见外面下雨挺浓的,也不愿出来买。一天下来也就卖了两三枚,还不够买一个火烧饼钱呢。天黑下来了,他挪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只觉得头顶上“咣”的一声,就什么也

    知道了。待他醒了过来,才发现小饰品不翼而飞,钱搭子里的银钱也没有了。他艰难地从稀泥地上爬了起来,拿了雨伞,摸摸头部的伤处,还挺疼的呢。他气急败坏地往客店走去,进店后店家见状,就和点面粉饼给伤口处糊上,拿块破布撕几个布条给他做了包扎。然后,就打水给他清洗衣裳和鞋帽上的脏泥。住了两天,店家见他付不起宿费钱,就把他给撵出去了。店家看他一无所有,就把他的旧雨伞扣了下来,算是顶宿费钱了。

    潘学年那个悔恨哪,由光火地嫖外邦的“野花”,到如今沦为叫花子,在这异乡里举目无亲,都是“嫖”害了他,他肠子都悔青了。当叫花子,那可不容易,首先要你得能吃苦,不怕脏;其次是要百家饭吃不嫌馊。人家叫花子肚肠好,吃什么都不闹肚子。而潘学年就不行了,吃了馊饭,不是跑肚,就是拉痢疾。他昏倒在街路上,是一位信佛的老妇人救了他。老妇人到药铺抓了两服止痢药,水煎服下,四五天的功夫就好病了。为了报答老妇人,他认老妇人干娘,以后报恩。老妇人说,信佛人救人行善,是应该的,要谢你就谢如来佛祖和观世音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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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问起老妇人,为什么要救像他这样的叫花子时,老妇人说,按世道说,叫花子是下流人,但佛家认为人来到世上都是平等的,没有贵贱之分。叫花子也是人哪,老身不能见死不救。老妇人的一席话,说的他心里热乎乎的。

    临行时,他给老妇人磕了三个响头,叫声干娘,后会报答。

    老妇人送他出大门口说道:“去吧,去吧。再有落难时,尽管来找老身。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虽然说“人不走运气时,喝凉水都塞牙”,但通过这次病好了后,身体有了抵抗力了,吃什么也不闹肚子了。他一路风尘仆仆,走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才回到了潘家庄。到家以后,母亲、妻子和孩子们都不认识他了,还以为要饭的来了,就要拿点好吃的打发他走。可是他叫娘、叫妻子孩子名字的声音确实是潘学年的。家里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会造成这个摸样,蓬乱的头发,打卷的胡须,污垢的手、脸,脏兮兮的破衣裳,破旧的草帽,靸拉个快要掉了底的破鞋,真是一个活脱脱的臭要饭的。母亲、妻子及孩子们见状都大哭起来呢,他也哭了,谎称被强盗给抢了。说完还把头上的伤疤掫开头发给他们看,说自己捡了一条命,在危难之际是一位信佛的老妇人救了他,他还认了干娘,云云。

    妻子给他剪头、洗澡,头发里的虱子、虮子纥葛洋洋地,没法用篦子往下刮。妻子就用剪刀把头发剪短,然后再用篦子往下刮。母亲将剪下来的头发与脏衣裳,一并填到灶坑里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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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水,烧的咯嘣直响。水烧热了,妻子给他搓澡,皴被搓的哗哗往下掉。光头发就打了三遍猪胰子,换了三次水,总算把澡洗完了,那脚后跟的皴还没搓净呢。母亲给他烧水,妻子给他剪头、洗澡,使他很受感动。“结发夫妻,两小无猜”,妻子对他这样好,他还要瞒着她去扯犊子,真是对不住妻子。他想做“自我交待”,但又怕砢碜,就暗暗地下决心,改掉丑行吧。

    两三个月了没出屋,总觉得人们的眼睛像针一样在扎他。偶尔出去一趟戴着帽子,还得把帽檐压得低低的,遇见熟人还得绕道走,真是别扭透了。大约过了半年的时间,他的头发能挽疙瘩揪了,就开始出去与人交往了。有人问他出去很风光,回来变成乞丐,他打呼噜语说被劫道地给抢了,差一点丢了命。人们猜测这小子可能是嫖妓被诈了,沦为乞丐的,众说纷纭无有定论。潘学年过去嫖娼的事,妻子与母亲早有所闻,只是碍于面子,指望他自己改好。这半年里消消停停地无事,妻子与母亲都很高兴,以为从此改好了呢。潘金莲作为庄亲,也早与父亲那里得知,有心帮助这个晚辈改邪归正。但因自己上了年纪,且天气炎热多雨,就没腾出功夫来看看这个晚辈。(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