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十叟谈穷（一）
fri jun 12 20:53:43 cst 2015
武植与武松经常走村串户，与当地穷苦百姓屈膝谈心，了解他们的生活情况，以便把善事做到实处。有一次，武植吩咐家人用马车或轿子，将本庄的老叟庄稼汉武桉，潘家庄的老叟车伙子潘井田，及老叟瓦匠潘雨田，石家庄的老叟石匠石刚，于家村的老叟私塾教习逄安，侯家塘屯的老叟渔夫熊金铭，及老叟木匠侯道林，及老叟鱼贩子陈树宝，武家庄的老叟捡破烂为生武葵，及无定居的老叟乞丐丁东兴，绰号“叮当响”，都请的庄里来，置酒席相待，乐的他们个个都屁颠屁颠的。人到齐了，武植武松相陪。武植说道：“今日将诸位寿星请到一聚，一来让诸老吃一顿酒席，解解馋；二来听听诸老对穷的体验，一飨耳福。好，诸老们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众叟推逄安答谢几句，说道：“我等拙嘴庞腮的，还是逄茂才识文抓字，见多识广，您就代表我等回敬武太师与武教头几句吧。”逄安谦让几句就说道：“承蒙诸老信任，老朽就为答谢武大学士及武教头。承蒙二位状元的厚爱，请我等十叟欢宴，我等万分荣幸。老朽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受人尊敬，而且是高贵之人的尊敬，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武太师有用得着我等的时候，武太师尽管吩咐就是了。我等别的帮不了什么大忙，但出点微薄之力还是有的。老朽虽识几个字儿，但照武大学士相比还差得太远了。老朽献丑了，望武大学士武教头，及诸老们海涵。”武植武松
·1333·
一昧劝他们吃喝，这些老人活这么大岁数还没有坐过这么好的席哪。除了丁乞丐外，虽然他们都吃过席，但那都是谁家办红白喜事，而去随礼吃席的。要势力没势力，什么大事都办不了，没有用，谁还请他们吃席呢。那杜康烧醇香扑鼻，喝一口回味无穷；那大块的熟猪、牛、羊、鸡、鸭、鹅肉，那煎、炒、烹、炸、拌的菜肴，香气四溢，吃一口香掉牙。吃喝的时候，除了丁乞丐用自己的要饭碗装菜外，其他人都是用碗筷吃喝。因为丁乞丐打小就要饭，要来饭就直接用“五齿挠”子抓着吃，从来不会用筷子吃饭。给他倒一盅酒，开始喝的时候，一仰脖就进嘴里去了。还不住地说道：“鞥——，真香啊！”，说着还用洗不净的皴皮手，去捋着打了卷的山羊胡子。那些九叟们越是拿他取笑，他越晒脸，讲些乞丐里的故事，耍宝出个怪相，连武植哥俩都笑出眼泪来了，使宴会增添了不少的混合气氛。
“李白斗酒诗百篇。”在酒席桌上，武植要大家乘着酒兴，谈谈自己穷的程度与体会。众叟让逄安先开个头，逄安说还是先请年事已高的武桉先说吧。武桉已经是耄耋之年了，身体硬朗，精神矍铄。他说道：“好吧，老朽先说。老朽是老农夫了，种了一辈子田，说什么呢？”别人插话说道：“老哥，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没关系。”武桉说道：“说我家穷啊，听老朽道来：
‘家有两间破草房，睡在土炕上。
·1334·
点着麻油灯，穿着破衣裳。
一头瘦黄牛，拉着破犁杖。
种了二亩田，打了十担粮。
交了租税钱，年年吃菜糠。
年年拜财神，辈辈想发财。
面朝黄土背朝天，还得种庄稼。’”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潘井田接着说道：“老哥确实很穷，但老弟赶了一辈子的车，比老哥还穷呢。不信听在下道来。说呀，说呀，
‘两间破草房，破门挡寒凉。
点着麻油灯，穿着破衣裳。
睡着凉土炕，满灶是蟑螂。
老牛破车疙瘩套，年年赶车忙。
挣钱把活抗，度命将达将。
年年供财神，辈辈吃菜糠。
五更就起炕，拼命赶车忙。
一年干到头，还要拉饥荒。’”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临到第三个了，潘雨田接着说道：“俺哪，
‘一间半破房，睡的破凉炕。
破门呼哒冷，油灯点不亮。
·1335·
破被烂透腔，汗衣不遮凉。
背着破瓦兜，走串揽活忙。
劳役年年摊，年年穷光光。
年年呼赵公，财宝不沾光。
瓦刀刃磨光，瓦锤敲叮当。
忙碌一辈子，夫妻对愁肠。’”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临到第四个说了，石刚沉不住气了，说道：“侬都穷，俺比侬还穷。不信，俺说给侬听听。
‘破房只一间，房巴露着天。
守着破火盆，破门不挡寒。
蒿绳冒着烟，借亮补破衫。
穿着破衣裳，露着肚脐眼。
胡子擀成毡，扁担不离肩。
砸石万千方，银钱不沾边。
货主黑心眼，银钱搂腰间。
一年拼命干，汗水苦涩咸。
年年蘸钢钎，还当老石仙。
砸石叮当响，就剩铁钢钎。’”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临到第五个说了。逄安说道：“老朽都比诸位大哥穷啊，你们好赖有间破草房。老朽是，
‘破房有半间，破被不遮肩。
·1336·
土地无一垄，夫妻对愁眠。
教书几十年，就不来财源。
妻哭孩子叫，无米生炊烟。
生在人世间，奔波不得闲。
走投又无路，还拿得教鞭。’”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连教习都穷到这个份上，何况他们自己呢。临到第六个了，熊金铭说道：“诸位老哥都穷，老弟比诸位还穷，不信老弟说给大伙听听。
‘俺家没有房，船舱当铺床。
冬天不御寒，夏天不荫凉。
天灯射光亮，鱼虾当饭粮。
打上几条鱼，卖钱一天光。
老弟是老光，财神供船仓。
年年盼发财，还是穷叮当。’”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临到第七个了，侯道林说道：“诸位老兄个个都是很穷的，俺老木匠侯道林也不例外，不信俺说给诸位听听。说是俺，
‘家有破趴房，睡在屋地上。
刨花当蒲垫，麻片把被当。
油灯点不亮，坐地盼天光。
趿拉木履板，破衣露胯裆。（待续)
·1337·
武植与武松经常走村串户，与当地穷苦百姓屈膝谈心，了解他们的生活情况，以便把善事做到实处。有一次，武植吩咐家人用马车或轿子，将本庄的老叟庄稼汉武桉，潘家庄的老叟车伙子潘井田，及老叟瓦匠潘雨田，石家庄的老叟石匠石刚，于家村的老叟私塾教习逄安，侯家塘屯的老叟渔夫熊金铭，及老叟木匠侯道林，及老叟鱼贩子陈树宝，武家庄的老叟捡破烂为生武葵，及无定居的老叟乞丐丁东兴，绰号“叮当响”，都请的庄里来，置酒席相待，乐的他们个个都屁颠屁颠的。人到齐了，武植武松相陪。武植说道：“今日将诸位寿星请到一聚，一来让诸老吃一顿酒席，解解馋；二来听听诸老对穷的体验，一飨耳福。好，诸老们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众叟推逄安答谢几句，说道：“我等拙嘴庞腮的，还是逄茂才识文抓字，见多识广，您就代表我等回敬武太师与武教头几句吧。”逄安谦让几句就说道：“承蒙诸老信任，老朽就为答谢武大学士及武教头。承蒙二位状元的厚爱，请我等十叟欢宴，我等万分荣幸。老朽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受人尊敬，而且是高贵之人的尊敬，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武太师有用得着我等的时候，武太师尽管吩咐就是了。我等别的帮不了什么大忙，但出点微薄之力还是有的。老朽虽识几个字儿，但照武大学士相比还差得太远了。老朽献丑了，望武大学士武教头，及诸老们海涵。”武植武松
·1333·
一昧劝他们吃喝，这些老人活这么大岁数还没有坐过这么好的席哪。除了丁乞丐外，虽然他们都吃过席，但那都是谁家办红白喜事，而去随礼吃席的。要势力没势力，什么大事都办不了，没有用，谁还请他们吃席呢。那杜康烧醇香扑鼻，喝一口回味无穷；那大块的熟猪、牛、羊、鸡、鸭、鹅肉，那煎、炒、烹、炸、拌的菜肴，香气四溢，吃一口香掉牙。吃喝的时候，除了丁乞丐用自己的要饭碗装菜外，其他人都是用碗筷吃喝。因为丁乞丐打小就要饭，要来饭就直接用“五齿挠”子抓着吃，从来不会用筷子吃饭。给他倒一盅酒，开始喝的时候，一仰脖就进嘴里去了。还不住地说道：“鞥——，真香啊！”，说着还用洗不净的皴皮手，去捋着打了卷的山羊胡子。那些九叟们越是拿他取笑，他越晒脸，讲些乞丐里的故事，耍宝出个怪相，连武植哥俩都笑出眼泪来了，使宴会增添了不少的混合气氛。
“李白斗酒诗百篇。”在酒席桌上，武植要大家乘着酒兴，谈谈自己穷的程度与体会。众叟让逄安先开个头，逄安说还是先请年事已高的武桉先说吧。武桉已经是耄耋之年了，身体硬朗，精神矍铄。他说道：“好吧，老朽先说。老朽是老农夫了，种了一辈子田，说什么呢？”别人插话说道：“老哥，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没关系。”武桉说道：“说我家穷啊，听老朽道来：
‘家有两间破草房，睡在土炕上。
·1334·
点着麻油灯，穿着破衣裳。
一头瘦黄牛，拉着破犁杖。
种了二亩田，打了十担粮。
交了租税钱，年年吃菜糠。
年年拜财神，辈辈想发财。
面朝黄土背朝天，还得种庄稼。’”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潘井田接着说道：“老哥确实很穷，但老弟赶了一辈子的车，比老哥还穷呢。不信听在下道来。说呀，说呀，
‘两间破草房，破门挡寒凉。
点着麻油灯，穿着破衣裳。
睡着凉土炕，满灶是蟑螂。
老牛破车疙瘩套，年年赶车忙。
挣钱把活抗，度命将达将。
年年供财神，辈辈吃菜糠。
五更就起炕，拼命赶车忙。
一年干到头，还要拉饥荒。’”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临到第三个了，潘雨田接着说道：“俺哪，
‘一间半破房，睡的破凉炕。
破门呼哒冷，油灯点不亮。
·1335·
破被烂透腔，汗衣不遮凉。
背着破瓦兜，走串揽活忙。
劳役年年摊，年年穷光光。
年年呼赵公，财宝不沾光。
瓦刀刃磨光，瓦锤敲叮当。
忙碌一辈子，夫妻对愁肠。’”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临到第四个说了，石刚沉不住气了，说道：“侬都穷，俺比侬还穷。不信，俺说给侬听听。
‘破房只一间，房巴露着天。
守着破火盆，破门不挡寒。
蒿绳冒着烟，借亮补破衫。
穿着破衣裳，露着肚脐眼。
胡子擀成毡，扁担不离肩。
砸石万千方，银钱不沾边。
货主黑心眼，银钱搂腰间。
一年拼命干，汗水苦涩咸。
年年蘸钢钎，还当老石仙。
砸石叮当响，就剩铁钢钎。’”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临到第五个说了。逄安说道：“老朽都比诸位大哥穷啊，你们好赖有间破草房。老朽是，
‘破房有半间，破被不遮肩。
·1336·
土地无一垄，夫妻对愁眠。
教书几十年，就不来财源。
妻哭孩子叫，无米生炊烟。
生在人世间，奔波不得闲。
走投又无路，还拿得教鞭。’”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连教习都穷到这个份上，何况他们自己呢。临到第六个了，熊金铭说道：“诸位老哥都穷，老弟比诸位还穷，不信老弟说给大伙听听。
‘俺家没有房，船舱当铺床。
冬天不御寒，夏天不荫凉。
天灯射光亮，鱼虾当饭粮。
打上几条鱼，卖钱一天光。
老弟是老光，财神供船仓。
年年盼发财，还是穷叮当。’”
众叟点头赞同，不提。临到第七个了，侯道林说道：“诸位老兄个个都是很穷的，俺老木匠侯道林也不例外，不信俺说给诸位听听。说是俺，
‘家有破趴房，睡在屋地上。
刨花当蒲垫，麻片把被当。
油灯点不亮，坐地盼天光。
趿拉木履板，破衣露胯裆。（待续)
·13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