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收孤济邻（一）
fri apr 03 20:59:51 cst 2015
洛阳，在武植等的治理下，暂时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就在整个极端落后的世道里，贫富两极分化的赘瘤，别说是赵官家割不掉，就连天上的万物之主张玉皇和西天普度众生的如来佛祖来说，也是束手无策的。在这样的大气候下，武植就是再有能力，在洛阳为民造了些福祉，但也只能是像**大海中的飞鱼一样蹿个高而已。尽管如此，洛阳的贫富两极分化，仍然犹如杜工部诗中所说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样地司空见惯。在闲暇时，武植与潘金莲在随从的护拥下，到贫民窟及破庙宇等地方进行微服暗访，体察民情。在市井，列肆林立，招牌高挑；人流如潮，川流不息；嘈杂叫卖，被覆起伏；生意红火，应有尽有，购销两旺。人流间穿金戴银的罗绮者们，他们有摇扇或牵狗闲游的，有去酒肆吃喝的，有去茶肆喝茶聊天的，有到宝店选购宝玩的，有到丝绸店选购丝织品的，有去浴池沐浴舒身的，有到赌场赌博的，有去青楼嫖妓的，有去胭脂店买化妆品的等等；人流间忙于生意的小商小贩们，他们有摆摊叫卖的，有沿街叫卖的，有倒买倒卖的，有做经纪掮客的，有骗买骗卖的，有哄抬价格的等等；人流间衣衫褴褛浑身臭汗的穷人们，有拉脚跑运输的，有雇用伙计的，有抗抬服务的，有卖茶水杂货的，有杂耍卖艺的，有行乞讨要的，有卖人的等等。武植他们来到杂耍地段，看到众多的杂耍表演，有
・776・
耍武术的，有耍杂技的，有耍魔术的，有耍动物的等等。耍武术的无非是些刀枪剑戟，棍棒拳脚，花而无实，好看不中用。耍杂技的无非是些顶大缸，叼碗碟，耍石球，耍大杆等。有一小伙子，头顶个木碗，右手拿个鸡蛋大小的石球，往空中使劲一抛，嘴里不住地喊道：“窝来！窝来！”一瞬间那石球“啪”的一声就落在他头顶上的木碗里，情景十分惊险。有不少人看过的觉得不足为奇，头一次看见的就觉得很害怕。怕石球下来砸着自己和表演者。还有脚底板踩在锋利的钢刀刃上，却安然无恙，令看热闹的人为其捏一把汗。耍魔术无非是变戏法，小搬运，吞石球，口吐火焰。有一中年表演者，在木桌上扣着三个瓷碗，把三个铜钱拿在手里让众人猜，在一瞬间铜钱不是在碗里就是在手里，变幻莫测，令人叫绝。还有一个表演者，把一小玻璃球眼看从他的右眼塞进去，嘴里说道：“进去。”然后用小木碗接着说道：“出来，出来。”那小玻璃球就从他的左眼中出来，“啪”的一声落在碗中，也令人叫绝。还有一中年人，他拿着一个大坛子放在地上，然后将坛口给看客们看，看客们见坛子有小孩在里面。那小孩一会伸出来脑袋，一会儿伸出胳膊来，一会儿又伸出大腿来，最后还能从坛子口出来，令人叫绝。耍动物的无非是些耍猴子、狗熊、狗、羊、鸟等，有一耍猴子推磨，一雄猴主人还给它戴上了兜嘴，怕它发激伤人。这个雄猴很顽皮不听主人的指挥，看着主人拿着鞭子吓唬它，他
・777・
就怒目圆睁地龇着半寸长的犬牙示威。主人用鞭子打它，它就推几圈。主人还要打它，它“罢工”就把磨给推翻了。主人还要打它，另一只猴子爬到主人的头上，把主人的鞭子给拽住了，逗的看客们发噱。狗熊耍大扁担也挺着笑，耍的呜呜地提溜转。它记性好，耍够了圈数就停止了，向主人要东西吃。不给吃的话，它就“罢工”不干了。主人说狗熊皮实，你要是给它喂饱了，它就不玩活了，打它也不干。耍狗的算算数，耍羊的走钢绳，不提。武植想，在他以前来此选伶时，怎么没见着这些卖艺的。如果当时有的话，非把这几个“绝技”的优伶，选进宫里不可，不提。
过了闹市区的在道边上，许多乞讨者伸着脏兮兮手向人们要钱物。潘金莲摸了摸腰包，把一些零钱都散了出去，这些人都争抢着去拣落在地上的铜钱。他们又往前走了去，见有几个女人和儿童，他们脖子后面都插着草，一看就知道是些自愿卖身者。由于这些女人对于一些人家来说是没有多大用处的，所以就无人问津。前边的那个小女童虽有人问津，但因她长得瘦而脏都摇头而去。武植与潘金莲走了过去，看了看那个女童，问她几岁了，那小女童答说九岁了。黝黑的面颊带有菜色，蓬乱而焦黄的头发绺乱地盖着额头。一双忽闪而双眼皮的大眼睛还带些次模糊，细长而高隆的鼻子下，上弦形的小嘴还生着口疮。小而尖的小下颏衬托着瓜子形的“花狗腚”脸，端详起来
・778・
着实显得俊俏和可爱。小女童穿着一件大人穿过的破上衣，袖子早已破烂不堪，露着两只瘦细的小胳膊手，脏的像老鸹爪子。小女童见有陌生人在问她瞅她，就胆怯与害羞起来，下意识地将破衣襟紧遮着她的小屁股，露在下面的小腿和小脚脏而布满了皴。武植夫妇对那小女童怜悯的心油燃而生，潘金莲蹲下来问她姓什么叫什么时，小女童答道：“我姓燕，叫香香。”潘金莲又问道：“姓那个燕哪？”香香答道：“听爷爷说是姓小燕子的燕，说这是来自北方燕国的姓。”潘金莲又细问了香香的家境，香香说她的父母早已死了，是祖母把她养活这么大了。祖父母都死了，现在叔叔家过活，叔叔也生了三个小弟弟。潘金莲又问她叔叔婶婶对她怎样时，香香就瞅瞅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少妇，胆怯地低了下头，再也不吱声了。潘金莲觉得蹊跷，就往香香瞅的方向望去，发现那个少妇与一男子嘀咕着什么。就问香香那边说话的两个人是谁的时候，香香说那两个人是她的叔叔和婶婶。潘金莲吩咐跟前的一随从，把香香的叔叔和婶婶叫来，问道：“二位老乡，这个女孩是你的侄女吗？你们为什么要卖她？”香香的婶婶说道：“不瞒官人说，我家人口多，养活不过来香香。”潘金莲答道：“啊。你们准备卖多少钱哪？”香香的婶婶答道：“不瞒尊妇人说，我们要价五两银子。尊妇人要诚心买的话，就给四两五分银子吧。”潘金莲与武植商量一下,按例价香香也就值三两银子，但看他们生活确实很困难，
・779・
就决定给他们五两银子把香香买下来。于是就说道：“我们看
你们生活很困难，就给五两银子把香香给买了，如何？”香香的婶婶看这个买家出手大方，连忙答道：“行行，行行。谢官人与尊妇人的大度，谢官人与尊妇人救了香香的命。”香香的婶婶收了银子后大喜，然后转身对香香说道：“香香，你就跟这两位恩人去享福吧。有了这样的好人家养活你，叔叔与婶婶也就放心了。”香香见叔叔与婶婶真地把她给卖了，就“哇”地一声哭了。从香香的哭声看，香香既胆怯又舍不得离开他们。潘金莲心如刀搅，见香香的哭眼在看她，就不顾香香的埋汰污浊味，一把将她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待续）
洛阳，在武植等的治理下，暂时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就在整个极端落后的世道里，贫富两极分化的赘瘤，别说是赵官家割不掉，就连天上的万物之主张玉皇和西天普度众生的如来佛祖来说，也是束手无策的。在这样的大气候下，武植就是再有能力，在洛阳为民造了些福祉，但也只能是像**大海中的飞鱼一样蹿个高而已。尽管如此，洛阳的贫富两极分化，仍然犹如杜工部诗中所说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样地司空见惯。在闲暇时，武植与潘金莲在随从的护拥下，到贫民窟及破庙宇等地方进行微服暗访，体察民情。在市井，列肆林立，招牌高挑；人流如潮，川流不息；嘈杂叫卖，被覆起伏；生意红火，应有尽有，购销两旺。人流间穿金戴银的罗绮者们，他们有摇扇或牵狗闲游的，有去酒肆吃喝的，有去茶肆喝茶聊天的，有到宝店选购宝玩的，有到丝绸店选购丝织品的，有去浴池沐浴舒身的，有到赌场赌博的，有去青楼嫖妓的，有去胭脂店买化妆品的等等；人流间忙于生意的小商小贩们，他们有摆摊叫卖的，有沿街叫卖的，有倒买倒卖的，有做经纪掮客的，有骗买骗卖的，有哄抬价格的等等；人流间衣衫褴褛浑身臭汗的穷人们，有拉脚跑运输的，有雇用伙计的，有抗抬服务的，有卖茶水杂货的，有杂耍卖艺的，有行乞讨要的，有卖人的等等。武植他们来到杂耍地段，看到众多的杂耍表演，有
・776・
耍武术的，有耍杂技的，有耍魔术的，有耍动物的等等。耍武术的无非是些刀枪剑戟，棍棒拳脚，花而无实，好看不中用。耍杂技的无非是些顶大缸，叼碗碟，耍石球，耍大杆等。有一小伙子，头顶个木碗，右手拿个鸡蛋大小的石球，往空中使劲一抛，嘴里不住地喊道：“窝来！窝来！”一瞬间那石球“啪”的一声就落在他头顶上的木碗里，情景十分惊险。有不少人看过的觉得不足为奇，头一次看见的就觉得很害怕。怕石球下来砸着自己和表演者。还有脚底板踩在锋利的钢刀刃上，却安然无恙，令看热闹的人为其捏一把汗。耍魔术无非是变戏法，小搬运，吞石球，口吐火焰。有一中年表演者，在木桌上扣着三个瓷碗，把三个铜钱拿在手里让众人猜，在一瞬间铜钱不是在碗里就是在手里，变幻莫测，令人叫绝。还有一个表演者，把一小玻璃球眼看从他的右眼塞进去，嘴里说道：“进去。”然后用小木碗接着说道：“出来，出来。”那小玻璃球就从他的左眼中出来，“啪”的一声落在碗中，也令人叫绝。还有一中年人，他拿着一个大坛子放在地上，然后将坛口给看客们看，看客们见坛子有小孩在里面。那小孩一会伸出来脑袋，一会儿伸出胳膊来，一会儿又伸出大腿来，最后还能从坛子口出来，令人叫绝。耍动物的无非是些耍猴子、狗熊、狗、羊、鸟等，有一耍猴子推磨，一雄猴主人还给它戴上了兜嘴，怕它发激伤人。这个雄猴很顽皮不听主人的指挥，看着主人拿着鞭子吓唬它，他
・777・
就怒目圆睁地龇着半寸长的犬牙示威。主人用鞭子打它，它就推几圈。主人还要打它，它“罢工”就把磨给推翻了。主人还要打它，另一只猴子爬到主人的头上，把主人的鞭子给拽住了，逗的看客们发噱。狗熊耍大扁担也挺着笑，耍的呜呜地提溜转。它记性好，耍够了圈数就停止了，向主人要东西吃。不给吃的话，它就“罢工”不干了。主人说狗熊皮实，你要是给它喂饱了，它就不玩活了，打它也不干。耍狗的算算数，耍羊的走钢绳，不提。武植想，在他以前来此选伶时，怎么没见着这些卖艺的。如果当时有的话，非把这几个“绝技”的优伶，选进宫里不可，不提。
过了闹市区的在道边上，许多乞讨者伸着脏兮兮手向人们要钱物。潘金莲摸了摸腰包，把一些零钱都散了出去，这些人都争抢着去拣落在地上的铜钱。他们又往前走了去，见有几个女人和儿童，他们脖子后面都插着草，一看就知道是些自愿卖身者。由于这些女人对于一些人家来说是没有多大用处的，所以就无人问津。前边的那个小女童虽有人问津，但因她长得瘦而脏都摇头而去。武植与潘金莲走了过去，看了看那个女童，问她几岁了，那小女童答说九岁了。黝黑的面颊带有菜色，蓬乱而焦黄的头发绺乱地盖着额头。一双忽闪而双眼皮的大眼睛还带些次模糊，细长而高隆的鼻子下，上弦形的小嘴还生着口疮。小而尖的小下颏衬托着瓜子形的“花狗腚”脸，端详起来
・778・
着实显得俊俏和可爱。小女童穿着一件大人穿过的破上衣，袖子早已破烂不堪，露着两只瘦细的小胳膊手，脏的像老鸹爪子。小女童见有陌生人在问她瞅她，就胆怯与害羞起来，下意识地将破衣襟紧遮着她的小屁股，露在下面的小腿和小脚脏而布满了皴。武植夫妇对那小女童怜悯的心油燃而生，潘金莲蹲下来问她姓什么叫什么时，小女童答道：“我姓燕，叫香香。”潘金莲又问道：“姓那个燕哪？”香香答道：“听爷爷说是姓小燕子的燕，说这是来自北方燕国的姓。”潘金莲又细问了香香的家境，香香说她的父母早已死了，是祖母把她养活这么大了。祖父母都死了，现在叔叔家过活，叔叔也生了三个小弟弟。潘金莲又问她叔叔婶婶对她怎样时，香香就瞅瞅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少妇，胆怯地低了下头，再也不吱声了。潘金莲觉得蹊跷，就往香香瞅的方向望去，发现那个少妇与一男子嘀咕着什么。就问香香那边说话的两个人是谁的时候，香香说那两个人是她的叔叔和婶婶。潘金莲吩咐跟前的一随从，把香香的叔叔和婶婶叫来，问道：“二位老乡，这个女孩是你的侄女吗？你们为什么要卖她？”香香的婶婶说道：“不瞒官人说，我家人口多，养活不过来香香。”潘金莲答道：“啊。你们准备卖多少钱哪？”香香的婶婶答道：“不瞒尊妇人说，我们要价五两银子。尊妇人要诚心买的话，就给四两五分银子吧。”潘金莲与武植商量一下,按例价香香也就值三两银子，但看他们生活确实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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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决定给他们五两银子把香香买下来。于是就说道：“我们看
你们生活很困难，就给五两银子把香香给买了，如何？”香香的婶婶看这个买家出手大方，连忙答道：“行行，行行。谢官人与尊妇人的大度，谢官人与尊妇人救了香香的命。”香香的婶婶收了银子后大喜，然后转身对香香说道：“香香，你就跟这两位恩人去享福吧。有了这样的好人家养活你，叔叔与婶婶也就放心了。”香香见叔叔与婶婶真地把她给卖了，就“哇”地一声哭了。从香香的哭声看，香香既胆怯又舍不得离开他们。潘金莲心如刀搅，见香香的哭眼在看她，就不顾香香的埋汰污浊味，一把将她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