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民间选伶
tue mar 10 18:11:35 cst 2015
婚后的潘金莲，虽然家业琐碎忙碌些，但总是挤时间进宫去探望高太后，有时还与武植一起去，高太后高兴极了。俗话说“姜越老越辣，人越老越慈。”高太后三天两头见不到潘金莲，还真想得慌。她经常回忆潘金莲小时候陪她时的情景，那时人小，天真活泼，会哄人，会弹唱，逗得她可开心了。每当潘金莲来探望她时，不是拿这个给吃，就是赠那个给玩。有一次，她梦见潘金莲不理她了，她怎么喊，潘金莲就是不理她，气的她哭了。骂她没良心小兔羔子，看本后派人把你抓起来。醒来时，眼角还挂着泪水呢。她自言自语的说道：“莲子可不是那种人，人家都说梦是反的。”弄的宫女们也莫名其妙，不知太后说的什么意思，也不敢细问，怕惹火烧身。当潘金莲来探望她时，她还提到梦里的事呢，潘金莲听后，俩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潘金莲说道：“太后是想奴婢想的，奴婢怎能忘记太后呢。您老人家与奴婢的祖母一样地慈祥，您要不是太后的话，奴婢早接您到奴婢家，奴婢养您老。”高太后嘿嘿笑说道：“傻孩子，尽说傻话。你说你们小两口过的比蜜还甜，弄个‘老架杆子’在家，多没意思。啊，嘿嘿嘿。”潘金莲答道：“人不说嘛，人老了是个‘宝’嘛，太后是‘国宝’。”高太后听后笑说道：“嘿嘿嘿嘿，你这丫头片子，真会说话，总逗本后开心呐，啊。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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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每次来探望高太后时，总是拿些她愿意吃的东西，农家的盘酱、生菜、小葱什么的，尤其是愿意吃炸鸡子酱，还有蒸臭虾酱等。那要是蘸小葱、生菜、苣荬菜、小春播老、小萝卜菜及小油菜、小黄瓜吃的话，那太好了。高太后说宫里的御膳她还真不愿意吃，都吃腻味了。大鱼大肉胖人，鱼生火，肉生痰，萝卜、白菜保健康嘛。她说她年轻的时候，忒愿意吃板栗子，现在不敢多吃，吃多了拉不下屎来，还得人扣，遭罪。再是，还问这问那，问潘金莲的祖父母、父母、外公外婆、公公婆婆、丈夫，以及武松夫妻和弟弟妹妹们如何等等，还说以后再将武松小两口带来见她，絮絮叨叨地，挺有意思的呢。“人到老了隔代亲”，一点都不假，家家都如此。祖父祖母哄孙子、孙女，可好玩了。真是老“小孩”哄着小“小孩”，说话能说到一块去。既逗小孩乐，自己又开心，享受天伦之乐，还延年益寿呐。潘金莲说，据她的父亲讲她五叔潘斗锡，小时候与她曾祖父还换带过玉佩的故事。那是曾祖父致残在家养老时，佩戴是象玉佩，五叔佩戴的是麒麟玉佩。爷孙俩协定是十天一轮换，以俩人的食指拉钩为凭。后来五叔见曾祖父的象玉佩质地洁白，就想与曾祖父换过来永久佩戴。爷孙俩还是以食指拉钩为凭，什么“拉钩上吊，一百年不须要”。后来，五叔发现曾祖父的象玉佩有划痕，就想反卦。曾祖父不干，最后“官司”打的曾祖母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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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祖母“判”谁赢谁输——五叔“胜诉”，曾祖父“败诉”，你说好玩不。
有一次，潘金莲将武松小两口带来见高太后。高太后非常地高兴，她端量武松一下说与他哥哥长得差不多，就是黑了一点，练武时日头晒的，体魄健壮。接着又拉过文娇娇，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长得文静美丽，酷似天仙。她笑呵呵地说道：“莲子，真是‘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他们哥俩，长得相似不说，连你们妯娌俩，都差不多长得相似。你们都是好样的，有学问，有才华，事业有成。爱情忠贞，孝敬老人，尊长爱幼。心地善良，仁义礼信，宽宏大度。本后听得说武松为救仇人，宁可功名不要也要相救，连皇上也受感动，下旨特赦。武松要不出面的话，这小子早就人头落地了。武松做的对，将来一定能成大器的。”武松与文娇娇忙谢道：“回太后的话，太后过奖了，区区救人小事不足为奇，为了江山社稷大业，是臣下应该去做的。南惠与及诗江，都是难得的人才。把他们的才华用在江山社稷的安危上，是有重要意义的。‘千军好得，一将难求’。只有善待他们，就一定能好好地为朝廷出力的。”高太后答道：“武松说的对，看得远。武松是个好苗苗。”她传旨，叫御膳房多做三份饭菜，备点酒，中午留武松他们与她共进午膳不提。潘金莲忙推让道：“回太后的话，太后莫费心了，奴婢俩与二弟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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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后说道：“别的，本后还有要事与莲子商榷呢。快坐下，坐下。咱们祖孙几个好好叙谈叙谈，啊。别火烧屁股似的，凳子还没等坐热乎就回去。就你莲子性急，人这小两口初来咋到的，本后怎么也得留下吃顿饭哪。啊——，嘿嘿嘿。你们这一来呀，本后可高兴了。吃完午膳，再陪本后玩一下午。吃完晚膳，本后再打发人送你们回去怎么样，啊？就这么定了。”她命拿琴瑟来，让潘金莲妯娌俩弹几个曲子听听，好解解闷。潘金莲说道：“回太后的话，奴婢弹奏七弦琴，太后早都听过了，还是请娇娇给太后弹一曲吧。”高太后说道：“甚好，甚好。娇娇弹一曲与本后听听。”文娇娇谦让说道：“还是嫂嫂给太后弹一曲。奴婢琴艺不精，弹的不好，恐太后见笑。”高太后说道：“诶——，弹好弹赖咱们自己听，娇娇你就大胆地弹吧。”潘金莲也随和地说道：“太后说的是，弹好弹赖就是听着玩，娇娇你就大胆地弹吧。”文娇娇答道：“好，谦让不如从命。弹的不好，还望太后见谅。奴婢献丑了，弹个什么曲子呢。好，弹个苏武牧羊曲吧，奴婢边弹边唱。”文娇娇弹唱道：“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凶朝十九年……”文娇娇弹唱完后自谦道：“奴婢弹唱的不好，给太后献丑了，请太后见谅。”高太后说道：“弹唱的不错。苏武是个大英雄。在国难当头时，不辱使节，十九年受尽了苦头，终使凶奴服汉朝。功不可没，后人景仰传唱。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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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这样的人才，就不愁金人侵扰了。”文娇娇接着说道：“太后所言极是，若我大宋有这样忠臣的话，就不怕金人侵扰我北疆了。家父总对我们小辈说‘国泰则民安。我们大宋的子孙，人人都要有大节不辱的爱国精神，保卫住自己的国家，才能保住自己的家。苏武是为国家的安危而舍自己的小家，是我们后人学习的楷模。’家父家母都非常喜爱这首歌曲，奴婢也很喜欢这首歌曲，百弹不厌，百唱不烦。”高太后感慨地说道：“难得你这爱国之心哪，小小的年纪就忧国忧民，你是个贤妻，将来也一定是个良母啊。”文娇娇忙答道：“回太后的话，太后过奖了，娇娇不配。”高太后与潘金莲、文娇娇等，谈论些民间的俗乐，那些民间的优伶们表演风格虽说俗气些，但很逗趣。如果把那些俗乐收集起来，加以修饰、改造的话，是些很好的文艺作品。高太后对潘金莲说道：“本后听皇上说，过些日子你丈夫要带些稗官们下民间收集俗乐，选些优秀的民间优伶，去教坊进修，准备以后在宫中演出，本后赞同。这是件好事，一是文学创作多样化，二是文艺表演丰富多彩。这样，使人喜闻乐见，那多好呢。不能老听那些老掉牙的雅乐，老那样的话就没有生气了，使人厌倦了。”众皆唯唯说是不提。
潘金莲回府后，与丈夫武植谈到高太后说，皇上要他下民间选优伶的事，很感兴趣。武植说，昨天皇上还提到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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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让他明、后天就下去办。皇上这人哪，别的事他不着急。要是涉及到文化和文学艺术方面的事，他可上心了。武植还说，他还得物色几个懂文艺的人一起下民间去收集，把那些有培养价值的优伶领回来，交教坊选培。民间流传的典型表演作品和表演风格，都要收集上来，决不辜负皇上和太后的期望。这一去也得两三个月能回来，要贤妻在家自己照顾好自己。贤妻已身怀六甲，要多保重身子骨，以免他在外面挂念。潘金莲对丈夫的关心嘱咐表示感谢，并嘱咐丈夫在外要多加保重。奴婢不在跟前，每天起居要自己关心自己，别冷着饿着的。虽然有随从照顾，但官人自己也要悉心。办完差事早些回来，以免奴婢在家牵肠挂肚地惦念着。夫妻俩絮絮叨叨地互相嘱咐，不提。
武植带些随从多人，微服出发。他们首先在京畿转悠一阵，没有发现出奇的民间优伶演出。大都是使枪弄棒的，拳脚散打的，魔术杂耍的，说书讲古的，逗哏扯荤的等，脏话连篇，荤素混杂，骗钱混饭吃的多，没有较高的艺术欣赏价值。于是，武植决定去“九朝”之都——洛阳的周边寻找，或许能发现好的民间表演优伶。在去往洛阳的途中，他们听人说，洛阳城里有个舞蹈优伶，姓鱼名贯隆。原叫鱼贯龙，后来怕讳皇上真龙天子的“龙”字，而改叫现名的。此人高六尺，身体修长，长得像线黄瓜似的。因此，有绰号叫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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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鱼贯隆在洛阳舞蹈表演可算是绝技，舞姿优美，拍节紧而狂，快似流星，慢似僵蛇微动。什么音曲都能跳，拟龙、拟虎、拟熊、拟凤、拟鹤、拟猿猴等，拟什么像什么，绝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武植他们决定要找到此人，探听虚实。他们打听到，此人就住在东教场南边的一间草屋里。通过走访，得知此人家有三口人，父母在堂。年轻时娶房媳妇难产去世，至今未娶。现今三十有五，也就死了再娶的心思。俗话说“人过三十，天过午”。如再娶妻的话，一无银钱，二无相当的女人，三是娶妻生子得不到好济。因此，就守着二老过日子，在外卖艺打发时光。要说他的舞姿绝技，没有名师传授，全靠自悟自练的。据他的邻居讲，鱼贯隆打小就聪明好跳舞，不管别人家娶媳妇的吹打声，还是教场的军乐声，凡是他听到的话，就自己手舞足蹈起来，学的一些动作可着笑了。父母为他爱听曲跳舞而烦恼，因为跳舞是个下九流的行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有志气的人，都是苦读书，考功名，走仕途，那才是正事，学跳舞有什么出息。可是父母怎么打他纠正或是引导他读书，都无济于事。随着年龄的增长，喜欢跳舞的兴趣就更浓了。没事的时候，就到教场或树林里模仿各种动物和各种人物的一些动作，加以舞蹈化，跳起来很逗趣。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十七、八岁时，舞蹈基本上练成功了。南山清虚观谢道长，善舞蹈。他主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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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剑时加舞蹈，增加练功的力度。鱼贯隆曾拜他为师，教了一年多，就算出徒了。他陪师父做道场，或装神灵驱鬼除邪等，表演逼真，舍施者也乐意多给些银钱。因此，道观里的收入可观，师父很器重他。要他从道，将来好做观里的掌门人。鱼贯隆不干，说自己不是做掌门人的料。为了报答师恩，他又陪师父两年，施回了不少银钱和粮食，足够观里用两年的了。师父苦留不住，就告别了师父出了山门，回家伺候二老，并娶妻立业了。谁想天有不测风云，妻子难产身亡，对他打击很大。俗话说，“老怕伤子，少怕伤妻。”年纪轻轻的失去了爱妻，那滋味能好受吗，日夜思念妻子在他脑海里酷似度日如年。为打发时光，他就拼命地练习舞蹈，到外面卖艺谋生。由于他的演技好，观众舍施的银钱就多了起来。他省吃俭用地积攒，准备再续房媳妇，生儿育女，颐养天年。当他把银钱积攒的差不多时，倒霉的事又降临在他头上了，家父得了头风病，瘫痪在床。为给家父治病，花去了许多银钱。结果，家父的病不但没有治好，还把多年积蓄花的所剩无几了，续妻的梦想也就破灭了。
武植他们听说以后，对鱼贯隆的遭遇十分同情，决定进屋里访一访。他们进屋里以后，一股龌龊味扑鼻而来。有的随从还捂着鼻子，怕难闻。武植他们环顾了一下屋里，两张破木床，一个破木箱子，和一口破铁锅，及一口锔了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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锔子的破缸。还有一个锔了两个锔子的破瓦盆，两个乌钵子和几个破了碴、裂了纹的破碗碟，以及几双磨秃了头的旧筷子。除此之外，一贫如洗，穷的叮当响。他们见鱼父瘫在床上喘着粗气，鱼母瞎眯眯的眼睛直瞅着他们发愣，问道：“众位足下有何事进茅屋？屋里太脏，没场坐着，请足下谅解。”武植和蔼地说道：“大娘，不用客气。我们是您儿子的同行，来看他来了。您的儿子呢，干什么去了？我们见他有事呢。”鱼母答道：“我不知道哇，早晨起床就走了。脸也没洗，头也没挽，饭也没吃。说是到热闹地方耍耍，弄两个钱花花。”武植说道：“我们听说您儿子舞跳的不错，想亲眼看看，一睹眼福。”鱼母答道：“什么跳舞，那都是下九流的行当，没有出息。跳舞能当饭吃吗，我儿子打小就酷爱舞蹈。跳来跳去，还是个穷光蛋，连个媳妇都娶不上。”武植对鱼贯隆的家境很同情，一股怜悯的心油燃而生。他命随从取出五两银子来，递在鱼母的手上，说道：“大娘啊，这是五两银子，您给大爷治治病，再买些米面好下锅呀，你们的日子也太穷了。”鱼母断断续续说些感激的话，并说他们不要这么多的银子，无功不受禄，不能不明不白地收下人家的银子。说老头子的病是治不好的，治也是白花钱。过去他儿子积攒了些银钱，都叫败家的老头子给败坏掉了，儿子索媳妇的欲望也成灰了，家里穷谁愿意把姑娘往火坑里推呀，等一些絮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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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武植认真听她说完后，握着鱼母的手说道：“大娘啊，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这点银子您先用子。您儿子回来，叫他明天上午别上哪去，我们来找他有事商量。大娘，可别忘了。”鱼母手拿着银子，颤颤巍巍地说道：“诸位足下，给这么多的银子，遇上好人啦，遇上好人啦。我儿子回来的话，我一定告诉他在家等你们。”说完就给武植他们下跪磕头，武植他们忙扶起鱼母，并安慰几句就出了鱼家。鱼母笨笨卡卡地送武植他们出屋子，被劝回不提。在路上一随从说道：“大人，像这样的人家有的是，我们也可怜不过来呀。”武植说道：“天下的穷人真是太多了，我们真的可怜不过来的。正像杜工部有诗句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们虽然不能都去舍施他们，但对鱼贯隆这样民间的优伶奇才，我们得特殊对待。否则，我们就很难发现和收集民间好的艺术瑰宝。皇上和太后交给我们民间选伶的任务，就无法去完成。我们别说给他五两银子，就是五十两也值得。等我们把任务完成以后，雅乐与俗乐柔和在一起，丰富和发展文艺生活，创作出官民所喜闻乐见的东西，陶冶人的情性。这是件大好的事，花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的。”众随从同声说道：“大人说的是，小的明白了。”鱼贯隆回来后，娘将有几个贵人给五两银子的事与儿子述说一遍。鱼贯隆觉得蹊跷，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很可能是冲着他的舞蹈来的，不是行会的，就是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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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团体的，招优伶来了，也未可知。愿意咋地咋地，反正自己是光棍一条，能挣着钱就是好家伙。这五两银子靠卖艺去挣，一年也挣不回来的。他看了看银子的成色，发现这锭银子很新鲜，好像从未使用过一样。他凭多年浪荡江湖的经验判断，很可能是什么大柜上的来客，或许是什么官府银库的来客吧。在家等着吧，别让客人扑个空。第二天上午，武植他们准时来到鱼贯隆的家。武植说他们是京城来办皇差的，奉旨下民间选优伶，得知足下舞技优秀，特来拜访等语。鱼贯隆听说是皇上的人，吓的忙跪下给武植他们磕头说道：“大人请恕罪，小民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敝舍，有失迎接。家母糊涂，不知大人到此，一时冲撞了大人，并收了大人的银两。不当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小民则不胜感激。”武植等急忙扶起鱼贯隆说道：“屋里小且黑，请足下借个地方说话。”于是，他们就到屋外说话。武植说道：“我们这些人早就听说足下舞技高超，特来与足下商议去京深造。像足下的舞姿表演虽很优秀，但缺乏些雅素。如果雅俗结合起来，那就更好了。我们把足下领进宫里，在教坊里正规地学习个把月，全面掌握舞蹈艺术的知识和要领，使足下的舞技更上一层楼。使我们的舞蹈表演艺术发扬光大，为广大官民所喜闻乐见，岂不好吗，足下意下如何？”鱼贯隆说道：“大人的话小民明白，但家有父母在堂，且年老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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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民不舍离开二老。大人的美意小民不能从命，并退还银子，请大人另请高明。”武植说道：“足下诧异，我们这就把你们全家一起搬迁的京城，一切花销由我们负责，不用足下操心。这会可以了吧，走进屋收拾一下，立刻就动身。”武植边说边推着鱼贯隆进屋，并命两个随从去顾一抬大轿子，并买些新衣物回来。不大一会儿，八人抬的大轿子雇来了，新衣物也随轿子买了回来。武植忙命轿子里铺上被褥等细软之物，将鱼贯隆与他的父母都换上新衣服，又将其父母安置上了轿子。鱼贯隆的破房子上了锁，钉上院门，与武植他们一起赶路。鱼贯隆从此时来运转，全家感激不尽，不提。武植持官牒到洛阳府通报此事，并要洛阳府为鱼贯隆家贴上封条，以免遭人破坏。洛阳府照办，并在驿站安排招待他们。第二天，武植打发人将鱼贯隆全家送往京城，不提。
武植他们准备往古都长安进发。他们游览了龙门石窟、白马寺等名胜古迹，赏了牡丹花。古有“洛阳牡丹甲天下”之说，不必细述。长安是隋唐大都，尤其受唐风的影响，其民间的优秀优伶肯定要比洛阳多。武植对随从们说道：“我们到长安细心地采访，把那些好的民间优伶再选他几个，回去好向皇上交差。这次要把重点放在说唱上，不管他人长得如何，只要有说唱技能好，艺术性强的，都选上来，不要怕麻烦。再就是选几个特殊的民间优伶，如善口技、驴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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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绝活的，都要注意些，别漏掉了，这些优伶太后与皇上都很喜欢的。”众随从说道：“是，大人说的是，我等注意就是了。”嗬，到了长安可与洛阳的风土人情大不一样啰。这时的长安虽与唐时的繁华比差许多，但旧都的风貌仍还犹存。雄伟壮观的皇宫虽已凋零，但仍不失当年的风采。皇宫内建筑结构依旧，但一些摆设早已不翼而飞。整个皇城成了一个空架子了，有的一些建筑物早已坍塌废弃。武植对唐皇宫的情景看了一番后，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当年叱咤风云的唐太宗李世民，还有名臣魏徵、秦琼、尉迟恭、程咬金等，所创下的大唐基业甚是壮丽。那些诗仙诗圣们所创作出不朽的诗篇，留下了千古佳句，快灸人口。如今早已在荒野的“土馒头”下变成一具具的白骨。自然法则就是这么无情，你争雄称霸，争名夺利，到头来还不都去了一个阴司嘛。我武植在功名上争了个状元，在仕途上还要争个地位。争来争去，还不是如前人一样终在一个土馒头下嘛。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活着要去追求，去奋斗，去拼搏，实现自己的理想和夙愿。要像诸葛亮那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天下，为百姓，做点贡献，这才是正事。武植在感慨中诗兴大发，遂吟出五言诗曰：
“自古英雄多，争霸图宏谟。
生灵遭涂炭，成史白骨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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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代几更迭，二主贞观勰。
盛唐二**，衰颓如草没。
太祖登龙座，天下化玉帛。
倘若安石治，强兵又富国。”
他踱步吟着诗，想到自己在宫里，每天陪着皇上，无所事事，荒废自己的年华，甚是可惜。他打算回去向皇上请求，到艰苦的地方去任职，来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把全身心放在为朝廷，为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以实现自己的夙愿。他的想法，为后来体察民情，忧国忧民，塑造人生，起了重要作用，此是后话。
长安是历史古城，自公元前十一世纪六十年代起，就有十多个王朝在此建都。历史悠久，名胜古迹颇多，如碑林、大雁塔、小雁塔、钟楼、鼓楼等，都是当时有名的古都文物。武植说道：“我们多到这些景点去看看，那里的民间优伶多，便于寻找，便于遴选。再是，我们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也要好好地看看这些景点，欣赏古迹艺术，一饱眼福。”众随从皆大喜，都谢大人恩惠不提。各景点优伶卖艺的不少，热闹非凡。但像样的民间优伶却很少，大多表演技艺一般化，语言粗鲁污秽，不尽人意。武植与众随从正感到失望时，忽听一家悦来客栈旁有一小草房里，传出说唱声。武植他们见草屋虽破旧点，但很干净平整。前脸石灰粉刷洁白，房门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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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一木板，上书平话“胡延庆打擂”的字样，一搭眼就知道是家说书馆。房屋左上角还挑着一个卖茶水的幌子，在随风摆动。听客们一边听书，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磕着瓜子，甚是悠哉。武植他们进屋里后，茶博士喊道：“客官屋里请！听书一位一场一文钱，外加茶水一文钱，瓜子另算钱！有雅座，客官随意选——。”武植他们明白，进屋听书得听上一段才行，否则进屋就走，是不礼貌的。不管喝不喝茶，在走时交听书钱也得掏茶钱，这样显得体面。如果穿着有点华丽的话，一般都是坐雅座，走时掏钱就显得大方些，三、五文，五、六文，以及十文八文的不等。武植无心听书，只在看说书人的表演技巧如何。说书的是个老者，听了一会儿，觉得年岁大了，技艺平平，没有培养造就的价值。喝了些茶水，留足了些铜钱，也就退出了书馆。书馆里的听客大都是住店的旅客，他们待的没啥事，就到这里听书，以消磨时间。打马吊，赌小钱，凑不上手。所以，来书馆听平话，喝壶茶，解解渴，消消食，一举两得。这时有一后生进了书馆，接了老者继续说下去，屋里报以掌声。武植一惊说道：“屋里有掌声，说明这小伙子书说的不错，我们再进屋听听，看看虚实。”武植他们进屋后找了个雅座坐下，听了一阵后，认为这小伙子的书确实说的不错。表演有爆发力，模仿能力很逼真。如果经过教坊培训的话，很有培养价值。于是就对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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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说道：“这个后生说唱技艺还真不错的，只是故事情节单调，缺乏趣味性。待我们吃完晚饭，再来这里好好听听，看他到底说的如何。”众随从答道：“大人说的是。”晚饭后，武植叫一随从去书馆看看，看还演什么节目。那个随从去书馆看了一下，小黑板写的是“闹天宫”，遂禀报与武植知道，武植命进书馆听他一段。他们刚一进屋，书馆的东家一看武植他们举止不凡，知道不是等闲之辈，就点头哈腰地笑脸相迎，说道：“客官，请上座。请，请，请。上茶！”茶博士答道：“茶来了！客官您慢用。您细听书，慢品茶，消消食，解解闷。一会儿，小书倌给诸位客官说孙猴子闹天宫，既精彩，又着乐，可有意思了。”东家与茶博士耳语以后，茶博士端出工艺精致的景德镇茶具，并沏上一壶，有礼貌地让武植他们品茶。茶博士絮絮叨叨地说，这茶叶是茶中的上品，产于信阳，是为皇上上贡的佳品。他们小家小户的生意人家，平时不舍得用，只有贵客临门才拿出来招待。武植哪有心事听他絮叨，就品了几口。嗯，确实是信阳毛尖，喝在口中清纯幽香，回味爽神。武植问茶博士道：“请问茶倌，说唱什么时候开始啊？”茶博士答道：“还要等几个人，他们来了马上就开始。客官您慢慢地品茶，耐心地等待。”武植又问东家姓甚名谁时，茶博士说道：“东家姓马名大奎，是书馆的主事。少东家马粼是东家的长子，善于说唱，口齿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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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流畅，模仿逼真。自编自演，临场发挥好，在长安城里算是出了名的。东家上了岁数，善于收集民间一些离奇的故事。什么孙猴子孙大圣，天蓬元帅猪刚鬣，卷帘大将沙和尚，王母娘娘蟠桃宴，杨戬大战孙大圣等，编成平话说唱，很受听客们的欢迎。最近，有几个显贵之人来包场，人家把银子都提前给了。这不就等着他们的到来，快了，快来了。”武植又问道：“书馆生意怎么样啊？”茶博士答道：“‘湿云粘雁影’，托客官的福，生意挺红火的。”书馆内放了三趟木条长凳及木桌子，小讲桌上放了一块磨了发亮的槐木惊堂木，一把破折扇，及一个黑瓷碗。桌子右边的钉子上还挂着个小铴锣和一把锣槌，桌子左边还挂些自做的脸谱道具，有猴子面的，有猪面的，有妖怪面的，有小姐面的等各式各样的。据茶博士说，这些脸谱道具都是小东家马粼做的，很有创意性。武植心里有了底，待开场看说的如何。不一会功夫，来了几个身穿绫罗的体胖着，气喘呼呼地坐在雅座上，茶博士殷勤地打招呼，搽桌凳，沏茶倒水地招待不提。其中一个中年听客对茶博士说道：“茶倌，去给我们几个请来上乘的姑娘，娱资你记着，下次一并结算。”茶博士应声答道：“好哩！”转身就去了。不大一会儿，茶博士领来几个姑娘，她们嘻嘻哈哈地，你推我搡地进来了。鞥——，一股浓烈的胭粉味扑鼻而来，弄的武植差一点要吐。这几个听客每人搂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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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不知耻地说道：“宝贝啊，想大爷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她们嗲声嗲气地说道：“鞥-鞥——，怎么能不想呢。你们不请，奴婢还想来呢。大爷是谁呀，大爷是长安城里有名的美男子嘛。奴婢能不想嘛，嘿嘿嘿嘿。鞥……”其中，一胖听客上来了骚劲说道：“哕——！姑娘真会说话。”他用手指了两下姑娘的头和……接着说道：“是哪想啊？是这？是那？啊，哈哈哈哈哈哈……”那姑娘答道：“去你的吧，你们这些……男人哪，没有一个好东西。有一个算一个，长了个……到处跑……，像个跑卵子猪似地，颠颠可哪闻……。家里有三妻四妾，还要‘吃着锅里，望着盆里’地‘打野食’，‘采野花’的。以奴婢看哪，你们纯粹是有几个臭钱烧的吧啊——。”那个听客答道：“哈哈哈哈哈哈！姑娘真会说话。男人嘛，哪一个不……哦？要都不……的话，那孩子都……。那你们这些女人还不都臭在家里呀，啊，哈哈哈哈哈哈！”众听客也跟着“哈哈哈”地笑起来了，其中一听客说道：“男人不吃喝嫖赌，白在世上待一回嘛。‘有钱不花，死了白搭’，活一天就应该享受一天。是不是，宝贝。”其中一个姑娘说道：“大官人就不想想吗，谁能与你过一辈子呀，还是你的妻妾。俗话说‘家花没有野花香，野花没有家花常’嘛。你们在外面打野食，也只是个‘露水夫妻’——常不了。”那个听客说道：“那算什么，妻妾就是一件衣服。愿意穿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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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穿就撇，一纸休书打发回娘家。到那时我就娶姑娘做妻子，怎么样？”那姑娘答道：“就怕把奴婢娶到家，热乎两天就又玩够了，一脚把奴婢给踹了，另取新欢吧。你们这些男人哪，用着女人的时候，海誓山盟。玩够以后，就成了绊脚石，一脚踢开了。”那个听客说道：“哪能呢，稀罕还稀罕不过来呢，宝贝……”武植听了他们的对话，感慨万分。做个好人难哪，做个好丈夫就更难哪。他对这些听客嗤之以鼻，家有妻妾成群，在外边还寻花问柳找刺激，下流！人海就是个大染缸，每个人都在里面搅。真正像荷花那样“出污泥而不染”的人，是极少的。他们才是金，他们才是宝呢。
他们闹哄了一阵，消停了。其中一个姑娘说道：“说书的还不开场啊，到了两个时辰奴婢就该回去了。”其中，那个胖听客说道：“东家啊，开场吧。”东家答道：“好咧！儿子，开场吧。”马粼上座给听众施个礼，嘴里念念有词说道：“好咧，‘说书不打小段，到老死老伴’，岁数大了有老伴可别死了。”众笑。接着他又说道：“在下还没有娶媳妇呢，就不打小段了。”其中一听客说道：“少东家，你既然没有媳妇，就打别个小段来醒醒场，也无妨。”他说道：“好吧，既然听官要在下打小段，在下就说‘屁’趣吧。”众笑。接着他说道：“‘屁’是一股气，出门上西地。道南放屁精，乞丐王老七。”众笑。“老七好数屁，一三五六七。吃啥放多屁，吃豆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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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小孩……细，卟吥放小屁。大人……粗，嗙嗙放大屁。新娘放的屁，都是零揪的。老人……松，放的秃噜屁。……屁精王老七，嚼豆爱吐皮。吃了三十六颗豆，放了七十二个屁。一豆管俩屁，放屁咣咣的……”众大笑，其中有个孩童，他却笑出屁来。众又笑了一阵子，不提。闲言少叙，书归正传。接着就开始说书：“众听官听我言，‘屁’趣说完归正传。在下不把别的表，表一表孙猴子把天宫闹。话说东胜神洲傲来国，海中有座花果山，天崩地裂产顽猴。它无姓来又无名，聪明伶俐有灵性。跳水帘不湿毛，崭露头角师父找。好心师父来**，授了真名孙悟空。筋斗十万八千里，七十二变样样会。东海龙宫找敖广，龙王兵器相不中。定海神针手中拿，原是金箍如意棒。有了兵器闹天宫，聘了小官弼马温。放了天马腾天空，打了马官马天君。天兵天将拿不住，二郎真君也没法。降妖索绑了它，千刀万剐身不坏。太上老君八卦炉，炼出‘火眼金睛’来。太白奏帝授空名，齐天大圣图虚名。偷吃仙桃还隐身，搅了王母蟠桃会。犯了天规定大罪，佛祖如来降猢狲。在下说的是开场白，书归正传接着来。话说东胜神洲傲来国，海中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块顽石。由于受日月精华，顽石受孕。忽一日山崩地裂，产一石猴。”说完他就拿起道具猴脸戴在脸上，边比划边唱道：“顽猴生下有灵性，会说话会蹦跳。这挠挠那搔搔，一天没有老实气 ·516·
……”在说唱时还带有浓厚的秦腔，学着猴子的动作，很滑稽，逗人着乐。说唱到好处时，众听客有赏钱，几文不等。出手大方的听客，还赏银两，不提。武植命随从每人赏银一两，把在场的听客给遭愣了。他们想，出手这么大方的人是哪里来的？可是他们要再出赏钱的话，兜里没带那么多呀，一时难住了他们。连这几个姑娘都看不下眼了，就说道：“诸位官人平时出手大方，今个是怎么啦？你看人家听官，那才叫出手大方呢。”他们一时被姑娘们给问噎住了，其中一听客见机行事说道：“东家，今个出门没带钱，赏钱记在账上。”东家忙答道：“诸位足下，诸位听官，赏钱就免了。有劳诸位多来几趟敝馆就有了，不必客套。”那几个姑娘也说道：“东家不必客套，奴婢兜里有银子。来，姐妹们，我们也赏银一两，东家莫嫌少。”众姑娘都把银子放进钱笸篓里，一时掩住了他们。这几个听客都说让东家记在账上，哪有叫姑娘掏银子之理。说完，就要将扔在笸篓里的银子再捡了回来。其中一个姑娘用纤细而又丰润的手，打了他们几下，说道：“客气啥呀，这点银子是我们姐妹的一点心意，就别往回拿了吧。”一时把这几个听客弄的挺尴尬，他们听书的雅兴全叫姑娘们给搅没了。武植他们心中好笑，没想到他们赏了银子还惹来这么个麻烦，还值得。有钱的人，有了钱就想挥霍，不是嫖就是赌。他们忘记了当初创业的艰难，忘记了结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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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的恩爱，忘记了世上还有那么多的穷苦人在挨饿受罪。他们的良心被猫叼去了，被狗吃了。这几个姑娘倒是出手大方，还有些人情味。她们不可能想到，她们所资助的银两不是为了振兴文艺。只是善心的发泄，看来她们还不是坏透腔了。但只要有这点闪光的地方，也是可喜可贺的。善中有恶，恶中有善，祛恶扬善，才是正事。
书馆散场后，武植命众随从分别跟随部分听客，听他们在背地里都说些什么，随从们从命去了。武植又回到书馆的屋子里，与东家马大奎见礼叙谈起来。询问了生意的近况，还算红火，收入可观。又叙谈了少东家马粼的书说的不错，很有发展前途，但缺乏正规培训，知识面窄，创新也缺乏宽展性。武植亮出了身份，说将少东家马粼领到宫里的教坊好好培训一下，使少东家的聪明才智和表演技巧充分发挥出来，更好地为官民服务。东家马大奎忙施大礼说道：“恕小民有失迎迓之罪。小民不知大人到敝馆，还望大人海涵。大人说让小民犬子随大人到京培训，小民感激不尽。但小民担心，一旦犬子走了以后，家里的顶梁柱就没了，小民的吃穿就成问题了。小民一时也做不得主，需与贱内商量一下，再给大人个信，不知大人可否？”武植说道：“好吧。不过家里的花销不成问题，由朝廷给少东家的俸禄来解决。老东家年事已高，也可以全家搬到京城去住，少东家早晚还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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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望东家早作决断，或是让少东家先去，或是你们全家都去，我们好做准备。”跟随听客的随从们回来禀报，说众说纷纭，一般的听客说，小东家书说的不错，将来肯定能有发展。那些有钱户，对妓女很舍得花银子。在听书赏钱时，就显得扣了，说大话，使小钱，叫妓女们给窝囊一遍；有钱的听客说，小孩子表演的不错，敢创新，有造就。这些破掉底的蛤蜊精，出手倒挺大方的，给一个穷说书的赏那么多的银子，值吗。说那几个听客，倒挺大方的，看起来来头肯定是不小的；这些姑娘们是大茶壶来接的，她们说话也不背着大茶壶，说那几个赏银的听客虽然赏银多一点，但举止文雅，人长的又不错，不像等闲之辈。说那些有钱的听客，有的是钱，他们都掉进“眼”里去了，一个是钱眼，管钱叫爷。所以，到赏钱时，说大话使小钱。另一个是……眼，嫖妓女可舍得花钱。她们说，今天晚上可把那些扣爷们给窝囊够呛。该，得让他们出出丑，破费点才好呢。你看他们长得不是猴头瓦像的，就是胖的发臭，不是角瓜脸，就是大嘴列些的。一点儿也不招人喜欢，看了就恶心。不是为了逢场作戏呀，挣点银子，谁陪这些臭男人。他们花钱，像挤油似的，挤一点他就出点血，可他娘地扣了。武植听后，也觉得可笑。但也道出了他们真实的话，将对以后开展工作有了心底。
第二天上午，武植他们又来到马家书馆，东家热情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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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宾客们寒喧后，言为正题，东家愿意少东家随武植去京城。家暂时在长安不动，待少东家在京城安顿妥后再说。武植他们很高兴，当即派两个随从买了三匹快马，领马粼去东京不提。武植他们又继续走访遴选，快到中午了，肚子也饿了，想找个饭馆吃午饭。他们继续走着，边找饭馆，边看了几家说平话的，看了几处杂耍或卖唱的，演艺都平平。他们进了一家书有“聚醉仙”的饭馆，跑堂小二热情地招呼道：“客官，屋里请！有包子、馒头、热乎饼！有煲汤、有熘炒，有凉拌、有蒸煮。样样菜都齐全，客官愿意吃什么，您自己挑选哩——！”武植他们选了个靠窗户的座位，店小二忙搽桌子掸凳子，请武植他们坐下后说道：“客官您坐好。歇歇脚，喝口茶，后点菜，……”他边说着，武植他们边落座。小二叨咕了一大堆的菜名，武植一时也不知吃什么好。武植是个文人，对于吃喝上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他叫随从小丁点菜，小丁打小就在父亲开的饭馆里长大的，什么菜他都吃过，什么酒他都尝过。他对武植说道：“好哩。大人，您要吃点硬菜，还是吃点毛菜？”武植问道：“何为硬菜，何为毛菜？”小丁答道：“大人，所谓硬菜就是肉多，而且肉质好，如锅包肉、熘里脊、凉肘子、猪口条、熘腰花、熘肝尖、拆骨肉、熘肉片、熘肥肠等菜；所谓毛菜就是半肉半菜的炒菜，或少肉多菜的炒菜等菜。”有随从说道：“熘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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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好吃，我愿意吃熘肉段。”小丁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熘肉段都是些筋头巴孬的肉，做什么菜都配不上，就剁剥刴剥，用粉面挼吥挼吥，一走油炸成肉段，一熘就是一道菜。我在饭馆时，我就很少吃它。实在没有别的菜时候，我才吃点。”另一个随从开玩笑说道：“你这是吃饱了撑的，生在‘香’中不知香啊。我长这么大就吃过一次熘肉段，还是小时候跟母亲去大姑家参加大表哥开香时，吃一会，可香了。那时候小哇，吃发饱了，放屁可……了。”逗的大伙哈哈大笑，把小丁都笑出眼泪来了。武植说道：“今天咱们就点这道菜，让你吃个够。”小丁接着说道：“这回儿可别吃发饱了，晚上睡觉……别熏着我们。”大伙又一阵哄笑，武植问大伙道：“你们知道他说的‘开香’是什么意思吗？”小丁说道：“可能是娶媳妇吃嚼咕。”武植答道：“你说的对，山东地方的土话。还有‘发饱了’，意思说吃涨肚子了。不但放……，连打饱嗝的气味都难闻。”大伙又哄笑一阵，有随从说道：“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小孩吃嚼咕经常吃涨肚，好放哑巴……，可……了，半天过不去味。”大伙又哄笑一阵，不提。那时下馆子人不多，像这样的小馆子，有崩星的食客来吃碗面汤、面饼、包子馒头、花卷、粳米饭、稗米饭、粟米饭什么的，吃完就走。像武植他们的大食客，一年到辈子也摊不到嗬。按当地人讲，“真是烧高香了”。掌柜子和小二非常热情，不是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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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续水，乐的屁颠屁颠的，灶房大师傅的马勺颠的嘎嘎响，忙得不亦乐乎。小二刚把菜端上来缓口气，灶房那边的大师傅就嘎嘎地叫勺了，小二赶紧去端菜不提。馆子小利微，平时也用不着预备多的配料，一天买点就够用了。武植他们来了，不少的配料得现去买。掌柜子自己出不去，就吱使小儿子去街里买这买那。菜大多上的是小丁刚才说的菜名，酒是秦始皇愿意喝的“透瓶香”，味香醇，喝起来回味悠长，不上头，不红脸。武植是个读书出身的人，小丁给武植点了几道清淡的炒菜，要了一杯米酒。武植说道：“咱们这几天也累了够呛，遴选了两个优秀的民间优伶，成绩还算不小。你们好好地吃喝一顿，别喝尿裤子就行，啊——。”众笑谢大人恩惠，大吃大喝不提。
武植肚量小，提前吃完退席，坐在小二给安排的座位上喝茶消食呢，顺便打听一下民间的演艺情况。据小二说近处有耍驴皮影的，挺有意思。武植又问了具体在什么地方，小二说就在南边离这能有一里路远左右。据说是哥仨干，两个耍唱的，一个奏乐的。晚上一演就是半夜，看的人还不少呢。小二说他没有时间看，小馆子的活挺忙的，等以后欻时间去看看。随从们吃饱喝足了，剩下的菜就归拢在一起，有的就折在一起，叫折罗。武植叫小二放好，晚饭还在这里吃。小二忙答应“好哩”，不提。武植叫喝的多一点的随从，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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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歇息。他与其他的随从，继续走访民间优伶。他们一路走一路打听，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一家草房，门锁着。墙上挂着小板，上边歪歪扭扭写着“刘关张桃园结义”。一看便知是三国里刘备与关羽、张飞他们三个，在桃园结为兄弟。再一细看，还写着“一更开场”。武植说回客栈歇息，吃完晚饭来此看驴皮影，看看演艺如何。
吃完了晚饭，付了酒菜银钱，武植他们就来看耍驴皮影。屋门还没开呢，屋外就集了十多个青少年，他们在打闹嬉戏。不大一会儿，耍驴皮影的哥仨就急匆匆地来了，嘴里还嚼着饭呢。门一开，看客们就一拥而进，坐在长凳上，看他们哥仨在整理道具，点上油灯，校了校胡弦，准备演出。一阵锣鼓响后，就算开场了。开场白说道：“诸位的看官您笑开颜，您慢慢地看来您慢慢地观。大汉的天下他乱了摊，群雄逐鹿百姓遭了难。皇叔刘备匡扶汉室，桃园结义生死兄弟。刘备刘玄德来也，关羽关云长来也，张飞张翼德来也。”影幕不断地出现三人的照影，互相拱手致意。由于道具连线折了，正演时关羽的胳膊被甩掉了，暂停，逗得观众好笑。他们又接好了连线，就又继续演下去了。武植他们看了后，觉得确实挺有意思的。武植想，他们演的道不错，很有才艺。这是个新生事物，演出的道具简陋粗糙。尤其是灯光亮度不大，使人看起来有点累眼睛。需要到教坊里研发一下，使其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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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提高和完善才是。散了场以后，武植叫随从将哥仨的老大请到一边说话。老大见武植他们有来头，就施礼问道诸位足下有何吩咐。武植问他们姓甚名谁，耍驴皮影多长时间了，道具怎样制做的，配词是哪来的，生意如何，等等。老大一一作了回答，说他们姓楚，老大叫大力，老二叫大生，老三叫大兴，都无妻室。他们已经耍了一年多了，道具是用驴皮制幕，用线麻绳、竹子丝、麻纸、麻皮、袼褙等原料，做成各种造型，然后用浆糊粘好，再用线麻绳连接起来，再用小竹棍或小木棍做导把，道具就做成了。还得需要大蜡烛或是麻油灯，透明度越强越好，照的图像清晰。关键是用手耍造型，舞起来是需要一点一点地熟练掌握。耍驴皮影虽然没有说书那么细那么快，但用眼睛看，是别有一番趣味的，老少皆宜，喜闻乐见。他们的生意一直不错，收入可观。武植听了老大的介绍后，对老大说耍驴皮影是个新玩艺，很有发展前景。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奉圣旨下来遴选民间艺术和优秀优伶的。我们想让你们进宫里教坊研讨一下，再进一步提高。另外，你们哥仨也能得到培训，使之不断提高演艺水平。这是件好事，不知足下意下如何等语。老大一听喜出望外，遂与两个弟弟商量，都高兴的了不得。一致同意进京深造，使驴皮影艺术有好的发展前景。武植说道：“事不宜迟，要早作进京的准备。一应费用由宫里承担，不用你们费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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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命人去租好车马，明早就出发。他们哥仨无牵无挂，人走家搬。只留下老二在家变卖家产，待处理完善后去京城。办妥了这件事，武植他们心里甭说多高兴了。第二天一大早，楚大力哥俩与两个随从往东京进发，不提。
武植他们出来已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他们基本走遍了河西中东部、河东、山东、京西、京东、淮南等地方。遴选了三十余个较优秀的歌唱、舞蹈、杂耍、说唱、乐器、演艺等优伶，收集了民歌、相书、说词等民间作品回京交旨。受到徽宗皇帝和高太后的赞赏，武植领优伶们觐见了皇上。徽宗下旨，每个优伶赏银五两，统交教坊培训，待他闲暇时与太后一同观看，众优伶谢恩。又下旨，武植等人有功，武植赏银三十两，休假一个月，其余人等各赏银十两，休假二十天，武植等谢恩不提。大江以南和江东与江淮一带的地方，武植他们没有去采访。因为那里的方言忒侉，有些表演艺术看不懂，在当地是优秀的，但拿到宫里皇上与太后等人都看不懂，那不就成了“鸭子听雷”和外邦人看戏“傻眼了”吗。但通过武植他们的收集和路、府的征集，收集到了一些优秀的民间歌曲，如《小放牛》、《送情郎》、《采茶歌》、《茉莉香》及广南东路的音乐等。这些歌曲既带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又为广为百姓大众喜爱传唱。确实为丰富和发展文艺生活，起了添砖加瓦的作用。欲知后事如何，详见下续分解。
婚后的潘金莲，虽然家业琐碎忙碌些，但总是挤时间进宫去探望高太后，有时还与武植一起去，高太后高兴极了。俗话说“姜越老越辣，人越老越慈。”高太后三天两头见不到潘金莲，还真想得慌。她经常回忆潘金莲小时候陪她时的情景，那时人小，天真活泼，会哄人，会弹唱，逗得她可开心了。每当潘金莲来探望她时，不是拿这个给吃，就是赠那个给玩。有一次，她梦见潘金莲不理她了，她怎么喊，潘金莲就是不理她，气的她哭了。骂她没良心小兔羔子，看本后派人把你抓起来。醒来时，眼角还挂着泪水呢。她自言自语的说道：“莲子可不是那种人，人家都说梦是反的。”弄的宫女们也莫名其妙，不知太后说的什么意思，也不敢细问，怕惹火烧身。当潘金莲来探望她时，她还提到梦里的事呢，潘金莲听后，俩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潘金莲说道：“太后是想奴婢想的，奴婢怎能忘记太后呢。您老人家与奴婢的祖母一样地慈祥，您要不是太后的话，奴婢早接您到奴婢家，奴婢养您老。”高太后嘿嘿笑说道：“傻孩子，尽说傻话。你说你们小两口过的比蜜还甜，弄个‘老架杆子’在家，多没意思。啊，嘿嘿嘿。”潘金莲答道：“人不说嘛，人老了是个‘宝’嘛，太后是‘国宝’。”高太后听后笑说道：“嘿嘿嘿嘿，你这丫头片子，真会说话，总逗本后开心呐，啊。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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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每次来探望高太后时，总是拿些她愿意吃的东西，农家的盘酱、生菜、小葱什么的，尤其是愿意吃炸鸡子酱，还有蒸臭虾酱等。那要是蘸小葱、生菜、苣荬菜、小春播老、小萝卜菜及小油菜、小黄瓜吃的话，那太好了。高太后说宫里的御膳她还真不愿意吃，都吃腻味了。大鱼大肉胖人，鱼生火，肉生痰，萝卜、白菜保健康嘛。她说她年轻的时候，忒愿意吃板栗子，现在不敢多吃，吃多了拉不下屎来，还得人扣，遭罪。再是，还问这问那，问潘金莲的祖父母、父母、外公外婆、公公婆婆、丈夫，以及武松夫妻和弟弟妹妹们如何等等，还说以后再将武松小两口带来见她，絮絮叨叨地，挺有意思的呢。“人到老了隔代亲”，一点都不假，家家都如此。祖父祖母哄孙子、孙女，可好玩了。真是老“小孩”哄着小“小孩”，说话能说到一块去。既逗小孩乐，自己又开心，享受天伦之乐，还延年益寿呐。潘金莲说，据她的父亲讲她五叔潘斗锡，小时候与她曾祖父还换带过玉佩的故事。那是曾祖父致残在家养老时，佩戴是象玉佩，五叔佩戴的是麒麟玉佩。爷孙俩协定是十天一轮换，以俩人的食指拉钩为凭。后来五叔见曾祖父的象玉佩质地洁白，就想与曾祖父换过来永久佩戴。爷孙俩还是以食指拉钩为凭，什么“拉钩上吊，一百年不须要”。后来，五叔发现曾祖父的象玉佩有划痕，就想反卦。曾祖父不干，最后“官司”打的曾祖母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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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祖母“判”谁赢谁输——五叔“胜诉”，曾祖父“败诉”，你说好玩不。
有一次，潘金莲将武松小两口带来见高太后。高太后非常地高兴，她端量武松一下说与他哥哥长得差不多，就是黑了一点，练武时日头晒的，体魄健壮。接着又拉过文娇娇，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长得文静美丽，酷似天仙。她笑呵呵地说道：“莲子，真是‘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他们哥俩，长得相似不说，连你们妯娌俩，都差不多长得相似。你们都是好样的，有学问，有才华，事业有成。爱情忠贞，孝敬老人，尊长爱幼。心地善良，仁义礼信，宽宏大度。本后听得说武松为救仇人，宁可功名不要也要相救，连皇上也受感动，下旨特赦。武松要不出面的话，这小子早就人头落地了。武松做的对，将来一定能成大器的。”武松与文娇娇忙谢道：“回太后的话，太后过奖了，区区救人小事不足为奇，为了江山社稷大业，是臣下应该去做的。南惠与及诗江，都是难得的人才。把他们的才华用在江山社稷的安危上，是有重要意义的。‘千军好得，一将难求’。只有善待他们，就一定能好好地为朝廷出力的。”高太后答道：“武松说的对，看得远。武松是个好苗苗。”她传旨，叫御膳房多做三份饭菜，备点酒，中午留武松他们与她共进午膳不提。潘金莲忙推让道：“回太后的话，太后莫费心了，奴婢俩与二弟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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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后说道：“别的，本后还有要事与莲子商榷呢。快坐下，坐下。咱们祖孙几个好好叙谈叙谈，啊。别火烧屁股似的，凳子还没等坐热乎就回去。就你莲子性急，人这小两口初来咋到的，本后怎么也得留下吃顿饭哪。啊——，嘿嘿嘿。你们这一来呀，本后可高兴了。吃完午膳，再陪本后玩一下午。吃完晚膳，本后再打发人送你们回去怎么样，啊？就这么定了。”她命拿琴瑟来，让潘金莲妯娌俩弹几个曲子听听，好解解闷。潘金莲说道：“回太后的话，奴婢弹奏七弦琴，太后早都听过了，还是请娇娇给太后弹一曲吧。”高太后说道：“甚好，甚好。娇娇弹一曲与本后听听。”文娇娇谦让说道：“还是嫂嫂给太后弹一曲。奴婢琴艺不精，弹的不好，恐太后见笑。”高太后说道：“诶——，弹好弹赖咱们自己听，娇娇你就大胆地弹吧。”潘金莲也随和地说道：“太后说的是，弹好弹赖就是听着玩，娇娇你就大胆地弹吧。”文娇娇答道：“好，谦让不如从命。弹的不好，还望太后见谅。奴婢献丑了，弹个什么曲子呢。好，弹个苏武牧羊曲吧，奴婢边弹边唱。”文娇娇弹唱道：“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凶朝十九年……”文娇娇弹唱完后自谦道：“奴婢弹唱的不好，给太后献丑了，请太后见谅。”高太后说道：“弹唱的不错。苏武是个大英雄。在国难当头时，不辱使节，十九年受尽了苦头，终使凶奴服汉朝。功不可没，后人景仰传唱。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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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这样的人才，就不愁金人侵扰了。”文娇娇接着说道：“太后所言极是，若我大宋有这样忠臣的话，就不怕金人侵扰我北疆了。家父总对我们小辈说‘国泰则民安。我们大宋的子孙，人人都要有大节不辱的爱国精神，保卫住自己的国家，才能保住自己的家。苏武是为国家的安危而舍自己的小家，是我们后人学习的楷模。’家父家母都非常喜爱这首歌曲，奴婢也很喜欢这首歌曲，百弹不厌，百唱不烦。”高太后感慨地说道：“难得你这爱国之心哪，小小的年纪就忧国忧民，你是个贤妻，将来也一定是个良母啊。”文娇娇忙答道：“回太后的话，太后过奖了，娇娇不配。”高太后与潘金莲、文娇娇等，谈论些民间的俗乐，那些民间的优伶们表演风格虽说俗气些，但很逗趣。如果把那些俗乐收集起来，加以修饰、改造的话，是些很好的文艺作品。高太后对潘金莲说道：“本后听皇上说，过些日子你丈夫要带些稗官们下民间收集俗乐，选些优秀的民间优伶，去教坊进修，准备以后在宫中演出，本后赞同。这是件好事，一是文学创作多样化，二是文艺表演丰富多彩。这样，使人喜闻乐见，那多好呢。不能老听那些老掉牙的雅乐，老那样的话就没有生气了，使人厌倦了。”众皆唯唯说是不提。
潘金莲回府后，与丈夫武植谈到高太后说，皇上要他下民间选优伶的事，很感兴趣。武植说，昨天皇上还提到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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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让他明、后天就下去办。皇上这人哪，别的事他不着急。要是涉及到文化和文学艺术方面的事，他可上心了。武植还说，他还得物色几个懂文艺的人一起下民间去收集，把那些有培养价值的优伶领回来，交教坊选培。民间流传的典型表演作品和表演风格，都要收集上来，决不辜负皇上和太后的期望。这一去也得两三个月能回来，要贤妻在家自己照顾好自己。贤妻已身怀六甲，要多保重身子骨，以免他在外面挂念。潘金莲对丈夫的关心嘱咐表示感谢，并嘱咐丈夫在外要多加保重。奴婢不在跟前，每天起居要自己关心自己，别冷着饿着的。虽然有随从照顾，但官人自己也要悉心。办完差事早些回来，以免奴婢在家牵肠挂肚地惦念着。夫妻俩絮絮叨叨地互相嘱咐，不提。
武植带些随从多人，微服出发。他们首先在京畿转悠一阵，没有发现出奇的民间优伶演出。大都是使枪弄棒的，拳脚散打的，魔术杂耍的，说书讲古的，逗哏扯荤的等，脏话连篇，荤素混杂，骗钱混饭吃的多，没有较高的艺术欣赏价值。于是，武植决定去“九朝”之都——洛阳的周边寻找，或许能发现好的民间表演优伶。在去往洛阳的途中，他们听人说，洛阳城里有个舞蹈优伶，姓鱼名贯隆。原叫鱼贯龙，后来怕讳皇上真龙天子的“龙”字，而改叫现名的。此人高六尺，身体修长，长得像线黄瓜似的。因此，有绰号叫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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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鱼贯隆在洛阳舞蹈表演可算是绝技，舞姿优美，拍节紧而狂，快似流星，慢似僵蛇微动。什么音曲都能跳，拟龙、拟虎、拟熊、拟凤、拟鹤、拟猿猴等，拟什么像什么，绝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武植他们决定要找到此人，探听虚实。他们打听到，此人就住在东教场南边的一间草屋里。通过走访，得知此人家有三口人，父母在堂。年轻时娶房媳妇难产去世，至今未娶。现今三十有五，也就死了再娶的心思。俗话说“人过三十，天过午”。如再娶妻的话，一无银钱，二无相当的女人，三是娶妻生子得不到好济。因此，就守着二老过日子，在外卖艺打发时光。要说他的舞姿绝技，没有名师传授，全靠自悟自练的。据他的邻居讲，鱼贯隆打小就聪明好跳舞，不管别人家娶媳妇的吹打声，还是教场的军乐声，凡是他听到的话，就自己手舞足蹈起来，学的一些动作可着笑了。父母为他爱听曲跳舞而烦恼，因为跳舞是个下九流的行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有志气的人，都是苦读书，考功名，走仕途，那才是正事，学跳舞有什么出息。可是父母怎么打他纠正或是引导他读书，都无济于事。随着年龄的增长，喜欢跳舞的兴趣就更浓了。没事的时候，就到教场或树林里模仿各种动物和各种人物的一些动作，加以舞蹈化，跳起来很逗趣。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十七、八岁时，舞蹈基本上练成功了。南山清虚观谢道长，善舞蹈。他主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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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剑时加舞蹈，增加练功的力度。鱼贯隆曾拜他为师，教了一年多，就算出徒了。他陪师父做道场，或装神灵驱鬼除邪等，表演逼真，舍施者也乐意多给些银钱。因此，道观里的收入可观，师父很器重他。要他从道，将来好做观里的掌门人。鱼贯隆不干，说自己不是做掌门人的料。为了报答师恩，他又陪师父两年，施回了不少银钱和粮食，足够观里用两年的了。师父苦留不住，就告别了师父出了山门，回家伺候二老，并娶妻立业了。谁想天有不测风云，妻子难产身亡，对他打击很大。俗话说，“老怕伤子，少怕伤妻。”年纪轻轻的失去了爱妻，那滋味能好受吗，日夜思念妻子在他脑海里酷似度日如年。为打发时光，他就拼命地练习舞蹈，到外面卖艺谋生。由于他的演技好，观众舍施的银钱就多了起来。他省吃俭用地积攒，准备再续房媳妇，生儿育女，颐养天年。当他把银钱积攒的差不多时，倒霉的事又降临在他头上了，家父得了头风病，瘫痪在床。为给家父治病，花去了许多银钱。结果，家父的病不但没有治好，还把多年积蓄花的所剩无几了，续妻的梦想也就破灭了。
武植他们听说以后，对鱼贯隆的遭遇十分同情，决定进屋里访一访。他们进屋里以后，一股龌龊味扑鼻而来。有的随从还捂着鼻子，怕难闻。武植他们环顾了一下屋里，两张破木床，一个破木箱子，和一口破铁锅，及一口锔了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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锔子的破缸。还有一个锔了两个锔子的破瓦盆，两个乌钵子和几个破了碴、裂了纹的破碗碟，以及几双磨秃了头的旧筷子。除此之外，一贫如洗，穷的叮当响。他们见鱼父瘫在床上喘着粗气，鱼母瞎眯眯的眼睛直瞅着他们发愣，问道：“众位足下有何事进茅屋？屋里太脏，没场坐着，请足下谅解。”武植和蔼地说道：“大娘，不用客气。我们是您儿子的同行，来看他来了。您的儿子呢，干什么去了？我们见他有事呢。”鱼母答道：“我不知道哇，早晨起床就走了。脸也没洗，头也没挽，饭也没吃。说是到热闹地方耍耍，弄两个钱花花。”武植说道：“我们听说您儿子舞跳的不错，想亲眼看看，一睹眼福。”鱼母答道：“什么跳舞，那都是下九流的行当，没有出息。跳舞能当饭吃吗，我儿子打小就酷爱舞蹈。跳来跳去，还是个穷光蛋，连个媳妇都娶不上。”武植对鱼贯隆的家境很同情，一股怜悯的心油燃而生。他命随从取出五两银子来，递在鱼母的手上，说道：“大娘啊，这是五两银子，您给大爷治治病，再买些米面好下锅呀，你们的日子也太穷了。”鱼母断断续续说些感激的话，并说他们不要这么多的银子，无功不受禄，不能不明不白地收下人家的银子。说老头子的病是治不好的，治也是白花钱。过去他儿子积攒了些银钱，都叫败家的老头子给败坏掉了，儿子索媳妇的欲望也成灰了，家里穷谁愿意把姑娘往火坑里推呀，等一些絮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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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武植认真听她说完后，握着鱼母的手说道：“大娘啊，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这点银子您先用子。您儿子回来，叫他明天上午别上哪去，我们来找他有事商量。大娘，可别忘了。”鱼母手拿着银子，颤颤巍巍地说道：“诸位足下，给这么多的银子，遇上好人啦，遇上好人啦。我儿子回来的话，我一定告诉他在家等你们。”说完就给武植他们下跪磕头，武植他们忙扶起鱼母，并安慰几句就出了鱼家。鱼母笨笨卡卡地送武植他们出屋子，被劝回不提。在路上一随从说道：“大人，像这样的人家有的是，我们也可怜不过来呀。”武植说道：“天下的穷人真是太多了，我们真的可怜不过来的。正像杜工部有诗句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们虽然不能都去舍施他们，但对鱼贯隆这样民间的优伶奇才，我们得特殊对待。否则，我们就很难发现和收集民间好的艺术瑰宝。皇上和太后交给我们民间选伶的任务，就无法去完成。我们别说给他五两银子，就是五十两也值得。等我们把任务完成以后，雅乐与俗乐柔和在一起，丰富和发展文艺生活，创作出官民所喜闻乐见的东西，陶冶人的情性。这是件大好的事，花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的。”众随从同声说道：“大人说的是，小的明白了。”鱼贯隆回来后，娘将有几个贵人给五两银子的事与儿子述说一遍。鱼贯隆觉得蹊跷，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很可能是冲着他的舞蹈来的，不是行会的，就是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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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团体的，招优伶来了，也未可知。愿意咋地咋地，反正自己是光棍一条，能挣着钱就是好家伙。这五两银子靠卖艺去挣，一年也挣不回来的。他看了看银子的成色，发现这锭银子很新鲜，好像从未使用过一样。他凭多年浪荡江湖的经验判断，很可能是什么大柜上的来客，或许是什么官府银库的来客吧。在家等着吧，别让客人扑个空。第二天上午，武植他们准时来到鱼贯隆的家。武植说他们是京城来办皇差的，奉旨下民间选优伶，得知足下舞技优秀，特来拜访等语。鱼贯隆听说是皇上的人，吓的忙跪下给武植他们磕头说道：“大人请恕罪，小民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敝舍，有失迎接。家母糊涂，不知大人到此，一时冲撞了大人，并收了大人的银两。不当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小民则不胜感激。”武植等急忙扶起鱼贯隆说道：“屋里小且黑，请足下借个地方说话。”于是，他们就到屋外说话。武植说道：“我们这些人早就听说足下舞技高超，特来与足下商议去京深造。像足下的舞姿表演虽很优秀，但缺乏些雅素。如果雅俗结合起来，那就更好了。我们把足下领进宫里，在教坊里正规地学习个把月，全面掌握舞蹈艺术的知识和要领，使足下的舞技更上一层楼。使我们的舞蹈表演艺术发扬光大，为广大官民所喜闻乐见，岂不好吗，足下意下如何？”鱼贯隆说道：“大人的话小民明白，但家有父母在堂，且年老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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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民不舍离开二老。大人的美意小民不能从命，并退还银子，请大人另请高明。”武植说道：“足下诧异，我们这就把你们全家一起搬迁的京城，一切花销由我们负责，不用足下操心。这会可以了吧，走进屋收拾一下，立刻就动身。”武植边说边推着鱼贯隆进屋，并命两个随从去顾一抬大轿子，并买些新衣物回来。不大一会儿，八人抬的大轿子雇来了，新衣物也随轿子买了回来。武植忙命轿子里铺上被褥等细软之物，将鱼贯隆与他的父母都换上新衣服，又将其父母安置上了轿子。鱼贯隆的破房子上了锁，钉上院门，与武植他们一起赶路。鱼贯隆从此时来运转，全家感激不尽，不提。武植持官牒到洛阳府通报此事，并要洛阳府为鱼贯隆家贴上封条，以免遭人破坏。洛阳府照办，并在驿站安排招待他们。第二天，武植打发人将鱼贯隆全家送往京城，不提。
武植他们准备往古都长安进发。他们游览了龙门石窟、白马寺等名胜古迹，赏了牡丹花。古有“洛阳牡丹甲天下”之说，不必细述。长安是隋唐大都，尤其受唐风的影响，其民间的优秀优伶肯定要比洛阳多。武植对随从们说道：“我们到长安细心地采访，把那些好的民间优伶再选他几个，回去好向皇上交差。这次要把重点放在说唱上，不管他人长得如何，只要有说唱技能好，艺术性强的，都选上来，不要怕麻烦。再就是选几个特殊的民间优伶，如善口技、驴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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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绝活的，都要注意些，别漏掉了，这些优伶太后与皇上都很喜欢的。”众随从说道：“是，大人说的是，我等注意就是了。”嗬，到了长安可与洛阳的风土人情大不一样啰。这时的长安虽与唐时的繁华比差许多，但旧都的风貌仍还犹存。雄伟壮观的皇宫虽已凋零，但仍不失当年的风采。皇宫内建筑结构依旧，但一些摆设早已不翼而飞。整个皇城成了一个空架子了，有的一些建筑物早已坍塌废弃。武植对唐皇宫的情景看了一番后，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当年叱咤风云的唐太宗李世民，还有名臣魏徵、秦琼、尉迟恭、程咬金等，所创下的大唐基业甚是壮丽。那些诗仙诗圣们所创作出不朽的诗篇，留下了千古佳句，快灸人口。如今早已在荒野的“土馒头”下变成一具具的白骨。自然法则就是这么无情，你争雄称霸，争名夺利，到头来还不都去了一个阴司嘛。我武植在功名上争了个状元，在仕途上还要争个地位。争来争去，还不是如前人一样终在一个土馒头下嘛。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活着要去追求，去奋斗，去拼搏，实现自己的理想和夙愿。要像诸葛亮那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天下，为百姓，做点贡献，这才是正事。武植在感慨中诗兴大发，遂吟出五言诗曰：
“自古英雄多，争霸图宏谟。
生灵遭涂炭，成史白骨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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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代几更迭，二主贞观勰。
盛唐二**，衰颓如草没。
太祖登龙座，天下化玉帛。
倘若安石治，强兵又富国。”
他踱步吟着诗，想到自己在宫里，每天陪着皇上，无所事事，荒废自己的年华，甚是可惜。他打算回去向皇上请求，到艰苦的地方去任职，来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把全身心放在为朝廷，为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以实现自己的夙愿。他的想法，为后来体察民情，忧国忧民，塑造人生，起了重要作用，此是后话。
长安是历史古城，自公元前十一世纪六十年代起，就有十多个王朝在此建都。历史悠久，名胜古迹颇多，如碑林、大雁塔、小雁塔、钟楼、鼓楼等，都是当时有名的古都文物。武植说道：“我们多到这些景点去看看，那里的民间优伶多，便于寻找，便于遴选。再是，我们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也要好好地看看这些景点，欣赏古迹艺术，一饱眼福。”众随从皆大喜，都谢大人恩惠不提。各景点优伶卖艺的不少，热闹非凡。但像样的民间优伶却很少，大多表演技艺一般化，语言粗鲁污秽，不尽人意。武植与众随从正感到失望时，忽听一家悦来客栈旁有一小草房里，传出说唱声。武植他们见草屋虽破旧点，但很干净平整。前脸石灰粉刷洁白，房门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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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一木板，上书平话“胡延庆打擂”的字样，一搭眼就知道是家说书馆。房屋左上角还挑着一个卖茶水的幌子，在随风摆动。听客们一边听书，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磕着瓜子，甚是悠哉。武植他们进屋里后，茶博士喊道：“客官屋里请！听书一位一场一文钱，外加茶水一文钱，瓜子另算钱！有雅座，客官随意选——。”武植他们明白，进屋听书得听上一段才行，否则进屋就走，是不礼貌的。不管喝不喝茶，在走时交听书钱也得掏茶钱，这样显得体面。如果穿着有点华丽的话，一般都是坐雅座，走时掏钱就显得大方些，三、五文，五、六文，以及十文八文的不等。武植无心听书，只在看说书人的表演技巧如何。说书的是个老者，听了一会儿，觉得年岁大了，技艺平平，没有培养造就的价值。喝了些茶水，留足了些铜钱，也就退出了书馆。书馆里的听客大都是住店的旅客，他们待的没啥事，就到这里听书，以消磨时间。打马吊，赌小钱，凑不上手。所以，来书馆听平话，喝壶茶，解解渴，消消食，一举两得。这时有一后生进了书馆，接了老者继续说下去，屋里报以掌声。武植一惊说道：“屋里有掌声，说明这小伙子书说的不错，我们再进屋听听，看看虚实。”武植他们进屋后找了个雅座坐下，听了一阵后，认为这小伙子的书确实说的不错。表演有爆发力，模仿能力很逼真。如果经过教坊培训的话，很有培养价值。于是就对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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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说道：“这个后生说唱技艺还真不错的，只是故事情节单调，缺乏趣味性。待我们吃完晚饭，再来这里好好听听，看他到底说的如何。”众随从答道：“大人说的是。”晚饭后，武植叫一随从去书馆看看，看还演什么节目。那个随从去书馆看了一下，小黑板写的是“闹天宫”，遂禀报与武植知道，武植命进书馆听他一段。他们刚一进屋，书馆的东家一看武植他们举止不凡，知道不是等闲之辈，就点头哈腰地笑脸相迎，说道：“客官，请上座。请，请，请。上茶！”茶博士答道：“茶来了！客官您慢用。您细听书，慢品茶，消消食，解解闷。一会儿，小书倌给诸位客官说孙猴子闹天宫，既精彩，又着乐，可有意思了。”东家与茶博士耳语以后，茶博士端出工艺精致的景德镇茶具，并沏上一壶，有礼貌地让武植他们品茶。茶博士絮絮叨叨地说，这茶叶是茶中的上品，产于信阳，是为皇上上贡的佳品。他们小家小户的生意人家，平时不舍得用，只有贵客临门才拿出来招待。武植哪有心事听他絮叨，就品了几口。嗯，确实是信阳毛尖，喝在口中清纯幽香，回味爽神。武植问茶博士道：“请问茶倌，说唱什么时候开始啊？”茶博士答道：“还要等几个人，他们来了马上就开始。客官您慢慢地品茶，耐心地等待。”武植又问东家姓甚名谁时，茶博士说道：“东家姓马名大奎，是书馆的主事。少东家马粼是东家的长子，善于说唱，口齿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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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流畅，模仿逼真。自编自演，临场发挥好，在长安城里算是出了名的。东家上了岁数，善于收集民间一些离奇的故事。什么孙猴子孙大圣，天蓬元帅猪刚鬣，卷帘大将沙和尚，王母娘娘蟠桃宴，杨戬大战孙大圣等，编成平话说唱，很受听客们的欢迎。最近，有几个显贵之人来包场，人家把银子都提前给了。这不就等着他们的到来，快了，快来了。”武植又问道：“书馆生意怎么样啊？”茶博士答道：“‘湿云粘雁影’，托客官的福，生意挺红火的。”书馆内放了三趟木条长凳及木桌子，小讲桌上放了一块磨了发亮的槐木惊堂木，一把破折扇，及一个黑瓷碗。桌子右边的钉子上还挂着个小铴锣和一把锣槌，桌子左边还挂些自做的脸谱道具，有猴子面的，有猪面的，有妖怪面的，有小姐面的等各式各样的。据茶博士说，这些脸谱道具都是小东家马粼做的，很有创意性。武植心里有了底，待开场看说的如何。不一会功夫，来了几个身穿绫罗的体胖着，气喘呼呼地坐在雅座上，茶博士殷勤地打招呼，搽桌凳，沏茶倒水地招待不提。其中一个中年听客对茶博士说道：“茶倌，去给我们几个请来上乘的姑娘，娱资你记着，下次一并结算。”茶博士应声答道：“好哩！”转身就去了。不大一会儿，茶博士领来几个姑娘，她们嘻嘻哈哈地，你推我搡地进来了。鞥——，一股浓烈的胭粉味扑鼻而来，弄的武植差一点要吐。这几个听客每人搂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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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不知耻地说道：“宝贝啊，想大爷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她们嗲声嗲气地说道：“鞥-鞥——，怎么能不想呢。你们不请，奴婢还想来呢。大爷是谁呀，大爷是长安城里有名的美男子嘛。奴婢能不想嘛，嘿嘿嘿嘿。鞥……”其中，一胖听客上来了骚劲说道：“哕——！姑娘真会说话。”他用手指了两下姑娘的头和……接着说道：“是哪想啊？是这？是那？啊，哈哈哈哈哈哈……”那姑娘答道：“去你的吧，你们这些……男人哪，没有一个好东西。有一个算一个，长了个……到处跑……，像个跑卵子猪似地，颠颠可哪闻……。家里有三妻四妾，还要‘吃着锅里，望着盆里’地‘打野食’，‘采野花’的。以奴婢看哪，你们纯粹是有几个臭钱烧的吧啊——。”那个听客答道：“哈哈哈哈哈哈！姑娘真会说话。男人嘛，哪一个不……哦？要都不……的话，那孩子都……。那你们这些女人还不都臭在家里呀，啊，哈哈哈哈哈哈！”众听客也跟着“哈哈哈”地笑起来了，其中一听客说道：“男人不吃喝嫖赌，白在世上待一回嘛。‘有钱不花，死了白搭’，活一天就应该享受一天。是不是，宝贝。”其中一个姑娘说道：“大官人就不想想吗，谁能与你过一辈子呀，还是你的妻妾。俗话说‘家花没有野花香，野花没有家花常’嘛。你们在外面打野食，也只是个‘露水夫妻’——常不了。”那个听客说道：“那算什么，妻妾就是一件衣服。愿意穿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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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穿就撇，一纸休书打发回娘家。到那时我就娶姑娘做妻子，怎么样？”那姑娘答道：“就怕把奴婢娶到家，热乎两天就又玩够了，一脚把奴婢给踹了，另取新欢吧。你们这些男人哪，用着女人的时候，海誓山盟。玩够以后，就成了绊脚石，一脚踢开了。”那个听客说道：“哪能呢，稀罕还稀罕不过来呢，宝贝……”武植听了他们的对话，感慨万分。做个好人难哪，做个好丈夫就更难哪。他对这些听客嗤之以鼻，家有妻妾成群，在外边还寻花问柳找刺激，下流！人海就是个大染缸，每个人都在里面搅。真正像荷花那样“出污泥而不染”的人，是极少的。他们才是金，他们才是宝呢。
他们闹哄了一阵，消停了。其中一个姑娘说道：“说书的还不开场啊，到了两个时辰奴婢就该回去了。”其中，那个胖听客说道：“东家啊，开场吧。”东家答道：“好咧！儿子，开场吧。”马粼上座给听众施个礼，嘴里念念有词说道：“好咧，‘说书不打小段，到老死老伴’，岁数大了有老伴可别死了。”众笑。接着他又说道：“在下还没有娶媳妇呢，就不打小段了。”其中一听客说道：“少东家，你既然没有媳妇，就打别个小段来醒醒场，也无妨。”他说道：“好吧，既然听官要在下打小段，在下就说‘屁’趣吧。”众笑。接着他说道：“‘屁’是一股气，出门上西地。道南放屁精，乞丐王老七。”众笑。“老七好数屁，一三五六七。吃啥放多屁，吃豆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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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小孩……细，卟吥放小屁。大人……粗，嗙嗙放大屁。新娘放的屁，都是零揪的。老人……松，放的秃噜屁。……屁精王老七，嚼豆爱吐皮。吃了三十六颗豆，放了七十二个屁。一豆管俩屁，放屁咣咣的……”众大笑，其中有个孩童，他却笑出屁来。众又笑了一阵子，不提。闲言少叙，书归正传。接着就开始说书：“众听官听我言，‘屁’趣说完归正传。在下不把别的表，表一表孙猴子把天宫闹。话说东胜神洲傲来国，海中有座花果山，天崩地裂产顽猴。它无姓来又无名，聪明伶俐有灵性。跳水帘不湿毛，崭露头角师父找。好心师父来**，授了真名孙悟空。筋斗十万八千里，七十二变样样会。东海龙宫找敖广，龙王兵器相不中。定海神针手中拿，原是金箍如意棒。有了兵器闹天宫，聘了小官弼马温。放了天马腾天空，打了马官马天君。天兵天将拿不住，二郎真君也没法。降妖索绑了它，千刀万剐身不坏。太上老君八卦炉，炼出‘火眼金睛’来。太白奏帝授空名，齐天大圣图虚名。偷吃仙桃还隐身，搅了王母蟠桃会。犯了天规定大罪，佛祖如来降猢狲。在下说的是开场白，书归正传接着来。话说东胜神洲傲来国，海中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块顽石。由于受日月精华，顽石受孕。忽一日山崩地裂，产一石猴。”说完他就拿起道具猴脸戴在脸上，边比划边唱道：“顽猴生下有灵性，会说话会蹦跳。这挠挠那搔搔，一天没有老实气 ·516·
……”在说唱时还带有浓厚的秦腔，学着猴子的动作，很滑稽，逗人着乐。说唱到好处时，众听客有赏钱，几文不等。出手大方的听客，还赏银两，不提。武植命随从每人赏银一两，把在场的听客给遭愣了。他们想，出手这么大方的人是哪里来的？可是他们要再出赏钱的话，兜里没带那么多呀，一时难住了他们。连这几个姑娘都看不下眼了，就说道：“诸位官人平时出手大方，今个是怎么啦？你看人家听官，那才叫出手大方呢。”他们一时被姑娘们给问噎住了，其中一听客见机行事说道：“东家，今个出门没带钱，赏钱记在账上。”东家忙答道：“诸位足下，诸位听官，赏钱就免了。有劳诸位多来几趟敝馆就有了，不必客套。”那几个姑娘也说道：“东家不必客套，奴婢兜里有银子。来，姐妹们，我们也赏银一两，东家莫嫌少。”众姑娘都把银子放进钱笸篓里，一时掩住了他们。这几个听客都说让东家记在账上，哪有叫姑娘掏银子之理。说完，就要将扔在笸篓里的银子再捡了回来。其中一个姑娘用纤细而又丰润的手，打了他们几下，说道：“客气啥呀，这点银子是我们姐妹的一点心意，就别往回拿了吧。”一时把这几个听客弄的挺尴尬，他们听书的雅兴全叫姑娘们给搅没了。武植他们心中好笑，没想到他们赏了银子还惹来这么个麻烦，还值得。有钱的人，有了钱就想挥霍，不是嫖就是赌。他们忘记了当初创业的艰难，忘记了结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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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的恩爱，忘记了世上还有那么多的穷苦人在挨饿受罪。他们的良心被猫叼去了，被狗吃了。这几个姑娘倒是出手大方，还有些人情味。她们不可能想到，她们所资助的银两不是为了振兴文艺。只是善心的发泄，看来她们还不是坏透腔了。但只要有这点闪光的地方，也是可喜可贺的。善中有恶，恶中有善，祛恶扬善，才是正事。
书馆散场后，武植命众随从分别跟随部分听客，听他们在背地里都说些什么，随从们从命去了。武植又回到书馆的屋子里，与东家马大奎见礼叙谈起来。询问了生意的近况，还算红火，收入可观。又叙谈了少东家马粼的书说的不错，很有发展前途，但缺乏正规培训，知识面窄，创新也缺乏宽展性。武植亮出了身份，说将少东家马粼领到宫里的教坊好好培训一下，使少东家的聪明才智和表演技巧充分发挥出来，更好地为官民服务。东家马大奎忙施大礼说道：“恕小民有失迎迓之罪。小民不知大人到敝馆，还望大人海涵。大人说让小民犬子随大人到京培训，小民感激不尽。但小民担心，一旦犬子走了以后，家里的顶梁柱就没了，小民的吃穿就成问题了。小民一时也做不得主，需与贱内商量一下，再给大人个信，不知大人可否？”武植说道：“好吧。不过家里的花销不成问题，由朝廷给少东家的俸禄来解决。老东家年事已高，也可以全家搬到京城去住，少东家早晚还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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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望东家早作决断，或是让少东家先去，或是你们全家都去，我们好做准备。”跟随听客的随从们回来禀报，说众说纷纭，一般的听客说，小东家书说的不错，将来肯定能有发展。那些有钱户，对妓女很舍得花银子。在听书赏钱时，就显得扣了，说大话，使小钱，叫妓女们给窝囊一遍；有钱的听客说，小孩子表演的不错，敢创新，有造就。这些破掉底的蛤蜊精，出手倒挺大方的，给一个穷说书的赏那么多的银子，值吗。说那几个听客，倒挺大方的，看起来来头肯定是不小的；这些姑娘们是大茶壶来接的，她们说话也不背着大茶壶，说那几个赏银的听客虽然赏银多一点，但举止文雅，人长的又不错，不像等闲之辈。说那些有钱的听客，有的是钱，他们都掉进“眼”里去了，一个是钱眼，管钱叫爷。所以，到赏钱时，说大话使小钱。另一个是……眼，嫖妓女可舍得花钱。她们说，今天晚上可把那些扣爷们给窝囊够呛。该，得让他们出出丑，破费点才好呢。你看他们长得不是猴头瓦像的，就是胖的发臭，不是角瓜脸，就是大嘴列些的。一点儿也不招人喜欢，看了就恶心。不是为了逢场作戏呀，挣点银子，谁陪这些臭男人。他们花钱，像挤油似的，挤一点他就出点血，可他娘地扣了。武植听后，也觉得可笑。但也道出了他们真实的话，将对以后开展工作有了心底。
第二天上午，武植他们又来到马家书馆，东家热情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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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宾客们寒喧后，言为正题，东家愿意少东家随武植去京城。家暂时在长安不动，待少东家在京城安顿妥后再说。武植他们很高兴，当即派两个随从买了三匹快马，领马粼去东京不提。武植他们又继续走访遴选，快到中午了，肚子也饿了，想找个饭馆吃午饭。他们继续走着，边找饭馆，边看了几家说平话的，看了几处杂耍或卖唱的，演艺都平平。他们进了一家书有“聚醉仙”的饭馆，跑堂小二热情地招呼道：“客官，屋里请！有包子、馒头、热乎饼！有煲汤、有熘炒，有凉拌、有蒸煮。样样菜都齐全，客官愿意吃什么，您自己挑选哩——！”武植他们选了个靠窗户的座位，店小二忙搽桌子掸凳子，请武植他们坐下后说道：“客官您坐好。歇歇脚，喝口茶，后点菜，……”他边说着，武植他们边落座。小二叨咕了一大堆的菜名，武植一时也不知吃什么好。武植是个文人，对于吃喝上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他叫随从小丁点菜，小丁打小就在父亲开的饭馆里长大的，什么菜他都吃过，什么酒他都尝过。他对武植说道：“好哩。大人，您要吃点硬菜，还是吃点毛菜？”武植问道：“何为硬菜，何为毛菜？”小丁答道：“大人，所谓硬菜就是肉多，而且肉质好，如锅包肉、熘里脊、凉肘子、猪口条、熘腰花、熘肝尖、拆骨肉、熘肉片、熘肥肠等菜；所谓毛菜就是半肉半菜的炒菜，或少肉多菜的炒菜等菜。”有随从说道：“熘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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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好吃，我愿意吃熘肉段。”小丁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熘肉段都是些筋头巴孬的肉，做什么菜都配不上，就剁剥刴剥，用粉面挼吥挼吥，一走油炸成肉段，一熘就是一道菜。我在饭馆时，我就很少吃它。实在没有别的菜时候，我才吃点。”另一个随从开玩笑说道：“你这是吃饱了撑的，生在‘香’中不知香啊。我长这么大就吃过一次熘肉段，还是小时候跟母亲去大姑家参加大表哥开香时，吃一会，可香了。那时候小哇，吃发饱了，放屁可……了。”逗的大伙哈哈大笑，把小丁都笑出眼泪来了。武植说道：“今天咱们就点这道菜，让你吃个够。”小丁接着说道：“这回儿可别吃发饱了，晚上睡觉……别熏着我们。”大伙又一阵哄笑，武植问大伙道：“你们知道他说的‘开香’是什么意思吗？”小丁说道：“可能是娶媳妇吃嚼咕。”武植答道：“你说的对，山东地方的土话。还有‘发饱了’，意思说吃涨肚子了。不但放……，连打饱嗝的气味都难闻。”大伙又哄笑一阵，有随从说道：“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小孩吃嚼咕经常吃涨肚，好放哑巴……，可……了，半天过不去味。”大伙又哄笑一阵，不提。那时下馆子人不多，像这样的小馆子，有崩星的食客来吃碗面汤、面饼、包子馒头、花卷、粳米饭、稗米饭、粟米饭什么的，吃完就走。像武植他们的大食客，一年到辈子也摊不到嗬。按当地人讲，“真是烧高香了”。掌柜子和小二非常热情，不是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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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续水，乐的屁颠屁颠的，灶房大师傅的马勺颠的嘎嘎响，忙得不亦乐乎。小二刚把菜端上来缓口气，灶房那边的大师傅就嘎嘎地叫勺了，小二赶紧去端菜不提。馆子小利微，平时也用不着预备多的配料，一天买点就够用了。武植他们来了，不少的配料得现去买。掌柜子自己出不去，就吱使小儿子去街里买这买那。菜大多上的是小丁刚才说的菜名，酒是秦始皇愿意喝的“透瓶香”，味香醇，喝起来回味悠长，不上头，不红脸。武植是个读书出身的人，小丁给武植点了几道清淡的炒菜，要了一杯米酒。武植说道：“咱们这几天也累了够呛，遴选了两个优秀的民间优伶，成绩还算不小。你们好好地吃喝一顿，别喝尿裤子就行，啊——。”众笑谢大人恩惠，大吃大喝不提。
武植肚量小，提前吃完退席，坐在小二给安排的座位上喝茶消食呢，顺便打听一下民间的演艺情况。据小二说近处有耍驴皮影的，挺有意思。武植又问了具体在什么地方，小二说就在南边离这能有一里路远左右。据说是哥仨干，两个耍唱的，一个奏乐的。晚上一演就是半夜，看的人还不少呢。小二说他没有时间看，小馆子的活挺忙的，等以后欻时间去看看。随从们吃饱喝足了，剩下的菜就归拢在一起，有的就折在一起，叫折罗。武植叫小二放好，晚饭还在这里吃。小二忙答应“好哩”，不提。武植叫喝的多一点的随从，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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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歇息。他与其他的随从，继续走访民间优伶。他们一路走一路打听，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一家草房，门锁着。墙上挂着小板，上边歪歪扭扭写着“刘关张桃园结义”。一看便知是三国里刘备与关羽、张飞他们三个，在桃园结为兄弟。再一细看，还写着“一更开场”。武植说回客栈歇息，吃完晚饭来此看驴皮影，看看演艺如何。
吃完了晚饭，付了酒菜银钱，武植他们就来看耍驴皮影。屋门还没开呢，屋外就集了十多个青少年，他们在打闹嬉戏。不大一会儿，耍驴皮影的哥仨就急匆匆地来了，嘴里还嚼着饭呢。门一开，看客们就一拥而进，坐在长凳上，看他们哥仨在整理道具，点上油灯，校了校胡弦，准备演出。一阵锣鼓响后，就算开场了。开场白说道：“诸位的看官您笑开颜，您慢慢地看来您慢慢地观。大汉的天下他乱了摊，群雄逐鹿百姓遭了难。皇叔刘备匡扶汉室，桃园结义生死兄弟。刘备刘玄德来也，关羽关云长来也，张飞张翼德来也。”影幕不断地出现三人的照影，互相拱手致意。由于道具连线折了，正演时关羽的胳膊被甩掉了，暂停，逗得观众好笑。他们又接好了连线，就又继续演下去了。武植他们看了后，觉得确实挺有意思的。武植想，他们演的道不错，很有才艺。这是个新生事物，演出的道具简陋粗糙。尤其是灯光亮度不大，使人看起来有点累眼睛。需要到教坊里研发一下，使其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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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提高和完善才是。散了场以后，武植叫随从将哥仨的老大请到一边说话。老大见武植他们有来头，就施礼问道诸位足下有何吩咐。武植问他们姓甚名谁，耍驴皮影多长时间了，道具怎样制做的，配词是哪来的，生意如何，等等。老大一一作了回答，说他们姓楚，老大叫大力，老二叫大生，老三叫大兴，都无妻室。他们已经耍了一年多了，道具是用驴皮制幕，用线麻绳、竹子丝、麻纸、麻皮、袼褙等原料，做成各种造型，然后用浆糊粘好，再用线麻绳连接起来，再用小竹棍或小木棍做导把，道具就做成了。还得需要大蜡烛或是麻油灯，透明度越强越好，照的图像清晰。关键是用手耍造型，舞起来是需要一点一点地熟练掌握。耍驴皮影虽然没有说书那么细那么快，但用眼睛看，是别有一番趣味的，老少皆宜，喜闻乐见。他们的生意一直不错，收入可观。武植听了老大的介绍后，对老大说耍驴皮影是个新玩艺，很有发展前景。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奉圣旨下来遴选民间艺术和优秀优伶的。我们想让你们进宫里教坊研讨一下，再进一步提高。另外，你们哥仨也能得到培训，使之不断提高演艺水平。这是件好事，不知足下意下如何等语。老大一听喜出望外，遂与两个弟弟商量，都高兴的了不得。一致同意进京深造，使驴皮影艺术有好的发展前景。武植说道：“事不宜迟，要早作进京的准备。一应费用由宫里承担，不用你们费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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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命人去租好车马，明早就出发。他们哥仨无牵无挂，人走家搬。只留下老二在家变卖家产，待处理完善后去京城。办妥了这件事，武植他们心里甭说多高兴了。第二天一大早，楚大力哥俩与两个随从往东京进发，不提。
武植他们出来已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他们基本走遍了河西中东部、河东、山东、京西、京东、淮南等地方。遴选了三十余个较优秀的歌唱、舞蹈、杂耍、说唱、乐器、演艺等优伶，收集了民歌、相书、说词等民间作品回京交旨。受到徽宗皇帝和高太后的赞赏，武植领优伶们觐见了皇上。徽宗下旨，每个优伶赏银五两，统交教坊培训，待他闲暇时与太后一同观看，众优伶谢恩。又下旨，武植等人有功，武植赏银三十两，休假一个月，其余人等各赏银十两，休假二十天，武植等谢恩不提。大江以南和江东与江淮一带的地方，武植他们没有去采访。因为那里的方言忒侉，有些表演艺术看不懂，在当地是优秀的，但拿到宫里皇上与太后等人都看不懂，那不就成了“鸭子听雷”和外邦人看戏“傻眼了”吗。但通过武植他们的收集和路、府的征集，收集到了一些优秀的民间歌曲，如《小放牛》、《送情郎》、《采茶歌》、《茉莉香》及广南东路的音乐等。这些歌曲既带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又为广为百姓大众喜爱传唱。确实为丰富和发展文艺生活，起了添砖加瓦的作用。欲知后事如何，详见下续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