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兹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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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ed jun 03 01:20:42 cst 2009

    父亲走在前面,时不时地想回头对儿子说些什么,但头扭到一半又放弃了。紧跟着发出一声声长长地、重重地叹息声。俞连手提着一只黑色旅行箱子,低着头跟在后面,想着心事。听见父亲的叹息声,便抬起头望了一眼父亲的背影。只见父亲佝偻着背,是那样苍凉、可怜,几乎是一路踉踉跄跄地向前赶着路,就像是被身后的河风吹着跑似的,幸好有他头顶上那顶硕大的青丝头帕压着,才没有被刮倒在水田里。离别才一年的光景,那个曾经像大山一样雄壮的父亲,如今却已是个风烛残年的糟老头子了……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一下润湿了。

    “爹爹,你上哪儿去呀!……”

    俞连站在村口的大枫树下,一连数声失声的喊叫,回应他的是父亲匆匆远去的背影和四周呼呼刮过略带有鱼腥味的河风。

    母亲在吊脚楼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没头没脑地一头撞倒在小儿子的胸口上,几乎高过母亲半个头的俞连被母亲头顶上打散开下来的青丝头帕,一时半会站在那里**,手里抓着的青丝头帕不知该如何帮母亲缠上。

    “妈,出了什么事,大哥呢?”

    母亲除了没完没了一个劲地抽搐、啜泣,俞连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让母亲安静下来、不再哭闹,他只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略带有鱼腥味的河风一个劲地猛吹。眼泪吹干了,自然会平静下来。

    此时正在祠堂里找寻大儿子满福的长生老爹扑了个空,浑身急得热汗直冒,前堂搜到后屋,连一点生气都没有闻到。随即“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地上立马腾起一股股尘土,朝四面扑去。这时,一道道刺眼的阳光从屋顶上的一块块玻璃亮瓦透射进来,细小的颗粒尘土瞬间上下翻腾开来,并形成一条条灰色的光柱,是一个劲地向上下窜动,犹如一条条翻滚的蛟龙,正跃跃欲试,破窗而去。

    喘着粗气的长生老爹此刻是眼花缭乱,不远处的地上一块亮晃晃的东西惹得他不住地擦着双眼,尽管此时他已经像个面粉人。顾不得许多的他扑了上去,如获至宝地从灰尘里捞起那块亮晃晃东西,这是一支女人的饰品――金簪。

    总觉得眼熟,在哪儿见过这支金簪的长生老爹,眼睛死盯着捧在手心的金簪,浑身是无故地抖动起来,满屋子立刻迷雾茫茫,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长生老爹是好不容易才跑出祠堂。

    此时,河堤上一个打着花阳伞的小女人迈着碎莲步,屁股一扭一扭地正急匆匆地朝这边寻寻觅觅而来。

    躲在一旁的长生老爹正咬牙切齿,暗中窥视着。

    “嘿嘿……臭娘们,跟我抢儿子……嘿嘿……你还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