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兄弟兵
暮色笼罩着昔甫村，张成相宅院大门两侧房檐上，挂着的两个红灯笼发出微弱的红光。
一个民兵纵马来到张成相大门口翻身下马，匆匆跑进大门。
宽敞的院落里张富、张裕兄弟在庭院里对练着刀术，刀光在夜色里闪烁，两刀相碰发出一阵阵叮当声。民兵飞奔进院落，急速停下脚步，大声说：
“大哥、二哥，大事不好，日本鬼子果然开向贺栗寨了！”
张富收了刀，闪在一旁，张裕也跳到一边，虎虎地看着奔进院来的年轻汉子。
“张元，探得日本鬼子有多少兵，走哪条道？”张富急忙问道。
“日本鬼子号称一个中队，七、八十号人，直扑贺栗寨去了！”张元回答。
“大哥，父亲和妹妹到贺栗寨去了，妹妹是跟父亲去玩的，那里山高路远，为何日本人偏偏要去贺栗寨。大哥，听说日本兵打老远的路来，最见不得漂亮的年轻女人，我们的妹妹有危险！”张裕心情紧张，说话象竹筒倒豆子，很爽快。“我们是不是召集村民，支援贺栗寨？”
“二弟说的不错，贺栗寨有难，我村应该支援！”张富飞出大刀扎在院墙边的一棵山梨树上，看看暗蓝色的夜空说。“张裕，快去向母亲禀报，我们得去支援贺栗寨，也是支援父亲。我们要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日本兵糟蹋了贺栗寨，会来危害我昔甫村的！”
“大哥，我在想，日本鬼子今夜会不会分兵偷袭我昔甫村呢？”张裕说。
“日本鬼子只有七、八十号人，离这里还远，量他们不敢分兵前来！”张富说。
“张富哥，日本兵带来了机枪、小钢炮，我们只有大刀、火铳，怎办？”张元焦急地说。
“别急，张元，你累了，去屋里喝口水！”张富走近张元，拍拍他的脊背说。“古言讲，打虎要靠亲兄弟，上阵需要父子兵，我们有众多兄弟，父子齐上阵，还怕他几十个日本鬼子？八十年前，英印远征军犯我村寨，号称千军万马，也有洋枪洋炮，照样被我汉人、景颇人、克钦人和傈僳人的大刀火枪打个落花流水。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有敌人来犯，就是赤手空拳也要跟敌人拼到底！”
这时候，张夫人提着一盏马灯走到庭院里来，站在离张富几步远的地方说：
“孩子，你们的话我听到了，快去帮帮你们的父亲，多带些人手去。你父亲是去联络贺栗寨的山官老爷了，你们快去，看好你们的妹妹，女孩子去不得战场。家里有我,狄美表娘和格莫、吞芸就不用你们担心了。告诉耐赛,要他照顾好自己就行！”
“母亲放心，我们兄弟这就去召集村中的年轻人，连夜赶往贺栗寨！”张富说。
“母亲，你多保重！”张裕说。
张富兄弟俩从马厩里牵来了两匹马，张夫人提着马灯送张富、张裕和张元走出大门。
张富、张裕跨上战马，向送行的母亲辞别。
“母亲，通知家人，做好防备。听说日本鬼子比英国兵凶残，大家要小心！”张富说。
“孩子，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们都要当心哪！”张夫叮咛道。
“母亲,您请回，我们杀敌人去了！”张裕说。
张富兄弟和张元翻身上马，催马急奔而走。
张夫人站在门后，目送三个孩子远去，一直望到孩儿们的身影在夜色里消失了，她才轻轻地关上了大门，留给大门外一派宁静，一片红光。她忽然想到那对灯笼的红光,动乱之时那是招惹灾祸的东西,她连忙打开大门,取下灯笼吹灭了烛火。
狄美走到张夫人身后,轻声问道:“两个表侄儿要走贺栗寨?”
“贺栗寨有难,昔甫村不能袖手旁观。”张夫人关上大门说。“狄美,我们今夜晚不能睡安生觉了,得睁着眼晴听寨外的风声!”
“表姐,自从日本人占了茅邦村,我夜夜睁着眼睛睡!”狄美说。
“格莫和貌吞芸还小,受不得惊吓,我们回屋吧!”张夫人说。
张富、张裕和张元三人分头在昔甫村转了一圈，就召集了二十多名青壮年，各自备马，带上刀枪就要奔赴贺栗寨。地处边地的村寨都有一个传统，抵御外敌入侵、保卫家园都得靠自己，若有敌人来犯，官兵远水救不了近火。因此，只要有人号召抗敌，年轻人义不容辞，人人踊跃上战场，以战死沙场为荣，以贪生怕死为耻。
昔甫村民兵二十一骑在山道上急奔了一程，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张富要兄弟放马休息一会儿。天黑后，热气消散了，冷冷的潮气升起来，但骑马飞奔使身体出了汗，汗水浸透的衣衫凉丝丝的。夜幕下，蚊虫飞舞，嗡嗡嗡闹着向人讨血吮吸，民兵们被蚊虫闹得心烦意乱。
“大家赶紧喝口水，也让马饮一点，不要饮太多，喝多了水的马跑不快！”张富说。
夜是清亮的，稀疏的星斗和月牙的光亮照在大地上，小河边朦朦胧胧。
张富踏着河边的砂石走向水边，经凉风一吹，他感觉不想喝水了。他边走边望天宇间的星斗，突然对张元说：
“老人们讲，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真是这样么？一颗星陨落下来，地上就要有人死去？”
“有这种说法，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张元说。“大哥字饱书深，应该是文曲星下凡吧！”
“张元兄弟，上战场是要死人的，你怕不怕!”张富又说了一句。“我心有点慌！”
“大哥，你一向沉着冷静，处事不惊呀！”张元说。
“张元，我不是怕死，贺栗寨里有我父亲和妹妹，不知情况如何？家里只剩下母亲一人无依无靠,还要照顾狄美表娘和格莫、吞芸，那个张冬大叔年迈，耳聋眼花了。你说，我和张裕是不是该留下来一个照顾母亲？”张富问道。
“大哥,我明白你的心情了，那就让张裕留下吧，你要率领我们打仗啊！”张元说。
张裕喝了几口水，听到了大哥和张元说的话，急忙跑过来，大声说：
“我不干，我要去。大哥留下，哪朝哪代征兵，都不征长子！”
“二弟，我们不是征兵，是自愿参加战斗。我两个都离开家了，我最担心母亲！”张富说。
“大哥，甭担心，我们把日本兵都杀了，让他们变成真的鬼，鬼害不了人！”张裕说。
“罢了，我劝不过你，那就都走吧!”张富说。
正说着，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蓝色的光焰仿佛仙女拖着火把掠过天宇，把夜幕烧了一道口子，放射出雪亮的光芒。但很快，仙女的火把就熄了，夜空又恢复了原来幽蓝的样子。
“嗬！好美丽的一颗流星啊！”张裕感叹起来。“可惜太短暂，不能给我们照路！”
“有流星划落，我们出征的兆头不好呀！”张富感慨道。
“有流星降落，日本鬼子领头的就要死啦!”张元大声说。
一个民兵纵马来到张成相大门口翻身下马，匆匆跑进大门。
宽敞的院落里张富、张裕兄弟在庭院里对练着刀术，刀光在夜色里闪烁，两刀相碰发出一阵阵叮当声。民兵飞奔进院落，急速停下脚步，大声说：
“大哥、二哥，大事不好，日本鬼子果然开向贺栗寨了！”
张富收了刀，闪在一旁，张裕也跳到一边，虎虎地看着奔进院来的年轻汉子。
“张元，探得日本鬼子有多少兵，走哪条道？”张富急忙问道。
“日本鬼子号称一个中队，七、八十号人，直扑贺栗寨去了！”张元回答。
“大哥，父亲和妹妹到贺栗寨去了，妹妹是跟父亲去玩的，那里山高路远，为何日本人偏偏要去贺栗寨。大哥，听说日本兵打老远的路来，最见不得漂亮的年轻女人，我们的妹妹有危险！”张裕心情紧张，说话象竹筒倒豆子，很爽快。“我们是不是召集村民，支援贺栗寨？”
“二弟说的不错，贺栗寨有难，我村应该支援！”张富飞出大刀扎在院墙边的一棵山梨树上，看看暗蓝色的夜空说。“张裕，快去向母亲禀报，我们得去支援贺栗寨，也是支援父亲。我们要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日本兵糟蹋了贺栗寨，会来危害我昔甫村的！”
“大哥，我在想，日本鬼子今夜会不会分兵偷袭我昔甫村呢？”张裕说。
“日本鬼子只有七、八十号人，离这里还远，量他们不敢分兵前来！”张富说。
“张富哥，日本兵带来了机枪、小钢炮，我们只有大刀、火铳，怎办？”张元焦急地说。
“别急，张元，你累了，去屋里喝口水！”张富走近张元，拍拍他的脊背说。“古言讲，打虎要靠亲兄弟，上阵需要父子兵，我们有众多兄弟，父子齐上阵，还怕他几十个日本鬼子？八十年前，英印远征军犯我村寨，号称千军万马，也有洋枪洋炮，照样被我汉人、景颇人、克钦人和傈僳人的大刀火枪打个落花流水。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有敌人来犯，就是赤手空拳也要跟敌人拼到底！”
这时候，张夫人提着一盏马灯走到庭院里来，站在离张富几步远的地方说：
“孩子，你们的话我听到了，快去帮帮你们的父亲，多带些人手去。你父亲是去联络贺栗寨的山官老爷了，你们快去，看好你们的妹妹，女孩子去不得战场。家里有我,狄美表娘和格莫、吞芸就不用你们担心了。告诉耐赛,要他照顾好自己就行！”
“母亲放心，我们兄弟这就去召集村中的年轻人，连夜赶往贺栗寨！”张富说。
“母亲，你多保重！”张裕说。
张富兄弟俩从马厩里牵来了两匹马，张夫人提着马灯送张富、张裕和张元走出大门。
张富、张裕跨上战马，向送行的母亲辞别。
“母亲，通知家人，做好防备。听说日本鬼子比英国兵凶残，大家要小心！”张富说。
“孩子，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们都要当心哪！”张夫叮咛道。
“母亲,您请回，我们杀敌人去了！”张裕说。
张富兄弟和张元翻身上马，催马急奔而走。
张夫人站在门后，目送三个孩子远去，一直望到孩儿们的身影在夜色里消失了，她才轻轻地关上了大门，留给大门外一派宁静，一片红光。她忽然想到那对灯笼的红光,动乱之时那是招惹灾祸的东西,她连忙打开大门,取下灯笼吹灭了烛火。
狄美走到张夫人身后,轻声问道:“两个表侄儿要走贺栗寨?”
“贺栗寨有难,昔甫村不能袖手旁观。”张夫人关上大门说。“狄美,我们今夜晚不能睡安生觉了,得睁着眼晴听寨外的风声!”
“表姐,自从日本人占了茅邦村,我夜夜睁着眼睛睡!”狄美说。
“格莫和貌吞芸还小,受不得惊吓,我们回屋吧!”张夫人说。
张富、张裕和张元三人分头在昔甫村转了一圈，就召集了二十多名青壮年，各自备马，带上刀枪就要奔赴贺栗寨。地处边地的村寨都有一个传统，抵御外敌入侵、保卫家园都得靠自己，若有敌人来犯，官兵远水救不了近火。因此，只要有人号召抗敌，年轻人义不容辞，人人踊跃上战场，以战死沙场为荣，以贪生怕死为耻。
昔甫村民兵二十一骑在山道上急奔了一程，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张富要兄弟放马休息一会儿。天黑后，热气消散了，冷冷的潮气升起来，但骑马飞奔使身体出了汗，汗水浸透的衣衫凉丝丝的。夜幕下，蚊虫飞舞，嗡嗡嗡闹着向人讨血吮吸，民兵们被蚊虫闹得心烦意乱。
“大家赶紧喝口水，也让马饮一点，不要饮太多，喝多了水的马跑不快！”张富说。
夜是清亮的，稀疏的星斗和月牙的光亮照在大地上，小河边朦朦胧胧。
张富踏着河边的砂石走向水边，经凉风一吹，他感觉不想喝水了。他边走边望天宇间的星斗，突然对张元说：
“老人们讲，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真是这样么？一颗星陨落下来，地上就要有人死去？”
“有这种说法，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张元说。“大哥字饱书深，应该是文曲星下凡吧！”
“张元兄弟，上战场是要死人的，你怕不怕!”张富又说了一句。“我心有点慌！”
“大哥，你一向沉着冷静，处事不惊呀！”张元说。
“张元，我不是怕死，贺栗寨里有我父亲和妹妹，不知情况如何？家里只剩下母亲一人无依无靠,还要照顾狄美表娘和格莫、吞芸，那个张冬大叔年迈，耳聋眼花了。你说，我和张裕是不是该留下来一个照顾母亲？”张富问道。
“大哥,我明白你的心情了，那就让张裕留下吧，你要率领我们打仗啊！”张元说。
张裕喝了几口水，听到了大哥和张元说的话，急忙跑过来，大声说：
“我不干，我要去。大哥留下，哪朝哪代征兵，都不征长子！”
“二弟，我们不是征兵，是自愿参加战斗。我两个都离开家了，我最担心母亲！”张富说。
“大哥，甭担心，我们把日本兵都杀了，让他们变成真的鬼，鬼害不了人！”张裕说。
“罢了，我劝不过你，那就都走吧!”张富说。
正说着，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蓝色的光焰仿佛仙女拖着火把掠过天宇，把夜幕烧了一道口子，放射出雪亮的光芒。但很快，仙女的火把就熄了，夜空又恢复了原来幽蓝的样子。
“嗬！好美丽的一颗流星啊！”张裕感叹起来。“可惜太短暂，不能给我们照路！”
“有流星划落，我们出征的兆头不好呀！”张富感慨道。
“有流星降落，日本鬼子领头的就要死啦!”张元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