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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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修行之前

    高有山正在里屋翻找着什么书,择了一本书走进了会客厅。高有山此人长得极为正直,一眼看去就觉得一身正气的那种,这种人要么是真的公正,要么是伪装的极其彻底,既然院长能把大部分分院都交给此人管,想来应该是前者。什么样的师尊教出来什么样的人啊,邢舟想。

    “秦淮啊,这位,是新入宗那位弟子吧。”高有山虽然面相正气,为人却温和有礼,让人觉得亲近。

    “是,弟子邢舟,院长命我来找您登记入宗。”邢舟行了一礼。

    秦淮笑着说:“您先为师妹登记吧,一会儿我会详细向您汇报。”邢舟愣了一下,没有推拒:“多谢。。谢谢你。”

    “你该唤他三师兄。”高有山提醒。

    “多谢三师兄。”

    “不必客气。”说完,秦淮便走在旁坐下等着他们。高有山顺手扔了本书叫他看。

    登记的过程并不复杂,只是登记一下姓名,年龄,籍贯等等,同时高有山也交代了她一些宗内的规矩,将刻好的弟子令交给她,便放她走了,走前邢舟对高有山行了一礼,又对秦淮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秦淮微笑着点点头,目视着邢舟走了出去。

    “这位师妹怎么是这时候入宗?”秦淮收回目光,转向高有山。

    高有山未抬头,只是很平淡地说道:“新来那位总院长老的传承弟子。”

    秦淮笑了:“那便连这名字也不能当真了。”高有山笑笑,不说话。

    “您什么时候听我汇报?”秦淮又翻了两页书,合上问道。

    “我一直都在听。”

    秦淮挑了挑眉,挥手合上了房门。

    邢舟慢慢地走下山,还在想着高有山与她说的话。每年宗内会在开春举行大比,每三年整个东南域所有学院会在秋天举行一次通试,更改凌霄榜,以决出域内上最优秀的青年才俊。当然这些现在与她都没什么关系。她所需要关注的暂时只是宗内的事情。高有山说虽然她是被白长老收入门内的,但不能算作内门精英弟子,只能算作外门的普通弟子,低内门弟子一等,享受十分普通的待遇。邢舟觉得这很好接受,事实上她接受任何事情都很轻松,都是她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接受都来不及何谈拒绝。高师叔又有意无意地提点了她一句,每年入冬进行外门升内门的考核,邢舟刚才并不太懂这话的意思,现在想来,是暗中要求她快点升入内门不要太給白长老丢脸。邢舟呼了口气,甩了甩头发,看着它已接近膝盖的长度,皱了皱眉。下山的时候觉得距离不长,看来还是上山的时候被使了障眼法。邢舟觉得,这宗里的人没一个是像小镇里那些乡亲一样淳朴,一个一个的,肠子里都是弯弯绕子,她很不喜欢。

    师尊在山脚下等着她,那白衣飘飘的样子甚是好看。她跟随着师尊走着一直没有说话,她跟一个刚认识不到半天的师尊也确实谈不上亲热,除了刚才一路上对宗内情况和未来修炼的询问,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想来师尊也是同样。师尊的住所在另一座峰上,銮阁分院依山而建,分为五座峰,一座峰代表一类武学,亦代表着一位长老,这都是邢舟日后需要了解的了。师尊的居所不大,是在剑峰最右一条山路上行顶端的一处平台,上面这个石屋安静地立着,很新很新,但好像已等了他们好久。里面被褥是新的,床榻是新的,洗漱的东西都是新的,唯独里墙上一把剑是旧的,好像要被铜锈腐蚀了。邢舟的屋子在紧里边,有个小门可以直接出去,师尊的房间在进门右转,比她的要大一些。邢舟很奇怪,师尊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竟然也会同意住在这样的地方,她并不知道这是白鹤自己要求的。

    安顿下来,邢舟也不知要做什么,看着白鹤也没有要立刻让自己学着修炼的意思。想了很久,邢舟问:“师尊,您能为我理一下头发吗?”

    白鹤的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到她身上:“你这头发不是从小都没有理过吗?舍得剪?”

    邢舟摆弄了一下,有点嫌弃地说:“麻烦。”白鹤笑笑,从手边一个荷包里拿出了几文银子,递给她:“你自己去集市找个巧匠理成你喜欢的样子,再随便买两件衣服,买些自己喜欢的玩意儿。明天宗内就会宣布你成为新弟子,你可就不再有随意出入宗的机会了。”邢舟接过银子,看了几眼,与白鹤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未等邢舟走上山路,石屋内似有雾气升腾缭乱人眼,而后一个虚影渐渐凝实,一位女子轻移莲步坐在了白鹤对面的位置,而白鹤眼也未抬。

    “这就是那位?”女子一开口就是让人从骨子里酥麻的声音,白鹤显然早已习惯,淡定地呷了口茶,“嗯”了一声。女子笑了一声,那一笑令眼角的绯色都飞扬起来,整张面容无比靓丽夺目,只是嘴里吐出的话不太好听:“真是木讷。”

    “也可以说是纯粹。”白鹤合上书,坐得直了些,“她尚未见过世俗人情。”

    邢舟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女子看着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密密竹林中,收回了目光,转而伸手握住了白鹤放在桌上手的手腕。“不说她了,倒是你,挨得怎么样?”她笑得万分肆意,葱指在白鹤手腕上敲着,白鹤没有抽回。

    “你不是能感觉到么?”白鹤似乎也并不讨厌这个女人,谈话的神色如常。

    “啧啧啧,真是伟大呀!”女子咯咯的笑着,眼中流转的绰态摄人魂魄,“你真不怕被她克死?”

    “也不一定。”

    “就凭那十不存一的可能?”女子手撑着脸笑着,笑得越灿烂,说得话越直戳人心。白鹤没什么想说的了,抽回了手,继续读书。女子也不恼,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是风情。似有一阵风划过,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柔媚的声音——“下次我来看你,你可别死了”,还有那一掌留在白鹤体内至纯的净涤之力。白鹤揉了揉额头,显然有些头大,早知道,当初在悬崖边上她就不救下这个有点儿变态的小师妹,让她死了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