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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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旧情

君初宸客气有礼的把她送达,打着哈哈依旧慵懒的不辞而别。凤清槿脑中回荡着君初宸的一字一句,“皇兄也该办完朝事了,我送你去找他。”

    “……皇嫂可知皇兄他心有所属之事?”

    “至少以前真心相付,昨夜宫宴倒是不知皇嫂有没有在意。”

    “原来皇嫂早已明了,倒是我枉费心力,思忱过忧了。”

    “皇兄曾经心中之人的确是现今的九王妃……”

    “皇弟不愿欺瞒,怕以后有什么误会,不过皇兄似乎早已放下,照顾皇嫂的紧……”

    四处的风拂的她思绪迷散,松绾的发飘落了零星几缕,一时掩遮了她精致的璨眸和眼边耐冬花吻,心底有种不可名状的情感受着牵制欲出还抑,兄弟两人还叠加了一份情敌的关系,如此便也难怪九王爷和皇上的关系如此尴尬。

    而最是无情帝王家,这里再过严谨繁华却也不过是个只闻新人娇笑、不闻旧人哀切的地儿……

    她想象不出君澜卿深爱一个人的样子,想也是不会有若痴若狂的样子,但昨日的眼神却无法作假,那般的复杂,缠结的让人恍惚。这般,若是他和她爱得深沉,那么她和他,终究会陌路一边。

    一晃眼的时间,愣是慢吞吞的踱到了镀金边的正红主门,两侧的侍卫跪下行礼,凤清槿自中而入。

    君澜卿低着头,望着如玉的手翻开的明黄封皮的奏章,似在仔细思索着什么,迂长的青絲流泻而下,安然的停留在浅白的锦袍上,若山黛般淡中轻点浓中泼洒的眉甚为雅致,不自觉的轻蹩,密长的睫淡掩住了极具魅惑的眼,整个人看起来如画中之仙般丰神俊朗。

    站了一小会儿,君澜卿还没有发现她的意思,凤清槿略生疑惑,低下头,轻灵的嗓音使君澜卿煞然回神,“臣妾参见皇上。”

    听得凤清槿的轻唤,君澜卿倏的望向前方,见她微微福身,大方得体的行礼,蝴蝶簪子轻晃出迷人的弧度,唇角的笑怡然云云,温润的嗓音于她“起吧。”

    “谢皇上……”

    君澜卿站起身来慢步走到凤清槿身边,“许久前有人来通报说皇后要过来朕这里,皇后却并未立刻来,刚刚又在思虑朝中之事,未听禀报,所以不觉皇后来了。”

    “臣妾也只是刚到,方才恰逢遇上了八弟,他便与臣妾闲谈了小会儿。”

    “八弟?”

    “是。”

    君澜卿微眯眼眸,淡扬的嘴角笑的高深莫测,眼底的寒芒闪着危险的色彩,只是转瞬随即又变得温润,快的无法让凤清槿捕捉到,他转了话题,开口问道“那么皇后来可是为了你那丫鬟之事。”

    凤清槿心中一动,抬起头来,“皇上可否怪罪臣妾太过着急?”

    “自也是不会,太妃那里朕相劝过,无果,说是要处斩她,朕可找一死囚以替放她出牢,她便无法再陪着你,若你不想委屈了她,便把她送回凤云,这样也算是种法子。”

    君澜卿话已至此,凤清槿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乖顺的点点头,半低的眸刻烙淡淡剪影,她对着君澜卿俯身行礼,“多谢皇上,臣妾明白了,请皇上让臣妾去看看小莞。”

    君澜卿闻言沉寂了半晌,点了点头,“也罢,你便与她据此告别。”

    凤清槿心中自然酸涩,脸也苍白了几分,牵强的笑了笑,君澜卿又怎会看不出她柳眉细睫中的担忧和伤感,伸手把她散落的发拢到耳后,声音格外的温柔,“这样对她是最好的安排了,皇后也不想让她就此丧命吧?"

    君澜卿轻柔的动作顿了下,好像是把她发间的簪子,不经意扯松几毫,双手齐用的拨紧簪子,凤清槿不敢动弹,乖巧的待在君澜卿的臂弯中,他身上淡淡的香传来,以身高的优势俯瞰着她的头顶心。凤清槿只觉不自在,这样贴近的动作,让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平稳的鼻息,“这般说,清槿可明白?”忽然变得亲热的称呼让凤清槿一颤,那种称呼,极具诱惑,让人不由眷恋。

    凤清槿呼吸一滞,大气不敢出半分,“臣妾明白……那…臣妾告退了。”她慌乱福身,躲开了君澜卿有力的手臂,快步离开了殿中央。

    “等等,大牢阴冷,皇后还是不去为妙,朕找人把她送到你的寝宫。”

    凤清槿一顿,自知失态,转而便呆怔了,她背对君澜卿微微屈膝,依旧不敢回头,“有劳皇上了。”

    她抬步走出殿外,背影不由让君澜卿有些怔愣,幽深的眸望着自己修长的手,圆润的指尖仿佛还残留凤清槿青丝的柔滑,她的呵气如兰到暗自紧张,全然入了眼,身上淡淡的耐冬香让他迷惘又安逸。

    竟一时不想轻言放手。

    待到慢慢回神,他温润的眸却顿时变得冰寒,周身凝聚着张狂的冷意,执起棋盘上的一枚白玉棋子,抬指把它飞向半开的窗外,只听见东西落地一声,碰击的清脆,寂静了一会,一把骨架与缎面裂开的扇子和着一颗白子从外面被抛了进来。

    白色的衣角从正门而入,来者不用猜测便可知是君初宸,他的脸上堆满了惋惜之意,轻啧了声摇摇头,“若不是弟弟我武功高强,这会儿,躺在地上的可就是臣弟了啊,不愧是皇兄,出手这么重!”

    君澜卿面色冷凝,眼也不抬的把玩着手中白子“你看了多久。”

    君澜卿豪不在意的问题让君初宸头皮一阵发麻,连忙赔笑,“这不刚来,不久不久。”

    君澜卿如玉的手放下白子,“方才你与她,说了什么?”

    君初宸暗觉不妙,退后了几步,装作满不在乎的拾起骨扇,“其实也就是闲聊而已,不过皇兄刚才那样对待皇嫂,臣弟还当真以为你对她用了真心,皇兄可否解答臣弟的疑虑?”

    君澜卿摆出一副“就算朕不告诉你,你又耐我何的样子”,并未开口。

    “哈…哈哈,臣弟知道皇兄不会对她用心,刚才估摸着是试探,试探,臣弟甚为愚昧。”

    “我自是不会喜欢上她,方才……”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是是是,臣弟都懂,这就告退,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