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粒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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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亡羊补牢

    sun apr 10 06:00:00 cst 2016

    1994年的冬天,沈阳的天气十分的寒冷。我的一双残臂又在经受着猫儿抓咬的煎熬。两个残臂冻得时常地抽筋似的疼,每到这时,我都要到门诊部去,请医生开上一些维生素b1和消炎痛来止疼。药吃了一段日子,疼痛依然没有减轻。特别是左小臂的残端处,鼓起了一个黄豆大的小包。顶端的外皮脱落,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看着马上就要破了一样。鼓包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疼痛难忍。门诊部的主任看了以后说:“你这可能是神经瘤。需要到总院去手术。”

    主任给我开了会诊介绍信。秀莲陪着我来到总院诊治。经过总院门诊诊断说:“是神经瘤。需要住院手术。”

    在回家的路上,我跟秀莲商量:“咱妈,回老家看姥爷去了。你一个人还是很忙。儿子马上到期末了。等儿子放了寒假,我再来住院。”

    秀莲说:“那可不行。你这整天疼的厉害,晚上又睡不好。遭那个罪干啥?等孩子放寒假以后,一蹭就来到年了。你赶紧住完院,我们好消停的过年。”

    我想想也是。可是我住院以后,家里还有儿子,秀莲分身乏术,不能到医院照顾我。要想马上住院,就得去求领导帮忙。请管理处另外派人来陪护我住院。回到院里我们向领导说明了情况。领导告知我所在的营房,助理员就指派水暖班的人,在我住院时轮流到总院陪护我。

    1995年1月9日,我如期住进了医院。这次住院我住的还是83年住的那个楼。只不过现在是美容科。我住进了一号病房的3床。自己心里想:还是那个“3”。看来我这辈子是逃脱不了“3”这个数字了。

    住院的第一天,我就找到科里的孟主任,告诉他我们家的实际情况,希望他给予照顾,安排我尽快地手术。孟主任当年也在外三科工作。知道我当年的住院情况。所以,他很快地认出了我。并且答应我一定尽快地安排我手术。

    我这次住院只是个很小的手术。而且,爱人秀莲每天在儿子上学以后,都会挤出时间来看我,为我带来好吃的,仔细地询问我的病情。我的心里感到很欣慰。不过,我也真的为她担心。一边是幼小的儿子上需学要照顾;二是要牵挂我这个住院的人。她一个人两头挣,从家里到总院将近4公里,我担心她在来回路上的安全。我告诉她说:“我这里有他们照顾,到这又这么远的路,你就不用老来了。”

    她总是笑着说:“没事。我在家呆着也是呆着。再说,我不来看看你,这心里也放不下。”......

    秀莲每次来时,我都要问他们娘俩在家怎么样。几天以后秀莲再来时,我发现她一脸的倦容,显得很疲惫。我就说她:“怎么没睡好啊?”

    秀莲说:“还行。有时候半夜醒了,老半天睡不着。”

    我说:“没事,别老瞎想。这会儿,家里就你们娘俩,多消停啊?赶紧趁机会歇一歇。”

    秀莲说:“我哪有那个命啊?”

    我说:“那有啥不能的?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别老亏着自个。冬天有暖气,又干又燥的,你们俩多吃点菜和水果,省的老大便干燥。”

    秀莲说:“知道了。我们娘俩不用你惦着,你就安心养你的病吧!病好了赶紧回家。你知道你儿子说啥不?”

    我问:“他说啥?”

    秀莲说:“他说:‘妈呀,家里就咱们俩了,这可怎么过呀?’”

    我说:“你说说他。告诉他:家里人外出是经常事,别人家的爸爸妈妈上班,还老出差那!自个把学习弄好了就行了。”......

    秀莲走了以后,我想:想不到儿子这么大点,就多愁善感了。在心理上过早地背上了不该背的包袱。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也是无奈。我禁不住问自己:如果我还是个健全人,还会给家人这么多的烦恼和忧愁吗?不!那样我的身边恐怕就不是他们娘俩了,这就是老天的安排。我感谢老天把这样贤惠的妻子和懂事的儿子赐给我。

    触景生情,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不自觉地就会想起以往的事情。酸甜苦辣尽在不言中。想到过去的不幸,自己时常就会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想到秀莲情真意切地跟着我,这一过就是10年。10年来,她为我做的点点滴滴事情,都记在我的心里。每当我想到这里,又会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儿子要期末考试了。秀莲已经好几天没来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我又想他们娘俩了,心里暗问自己:“我是不是没有出息?”可能真的像别人说的,我就是一个情种......

    在我入院后的第二天傍晚,6床来了一个赤峰人的小伙子。送他来住院的是他的父亲、叔叔和媳妇。小伙子长的很英俊,媳妇也很漂亮。详细情况我们是他叔叔说的。他叔叔说:“我侄子,在印刷厂上班。他是裁纸机的操作工。前些天他在上班时,正在调试裁纸刀,不幸就发生了。不知是怎么回事,那裁纸刀突然间“哧”地一下就落下来了,切断了他的七根指头。十指连心,几秒钟之后,他就昏了过去。同事们把他送进了医院。到了医院以后,断指倒是接上了,可赤峰的医院还做不了显微手术。神经没有接好,受伤的手指头没有知觉。我们只好来到这里。现在他的情绪很低,生怕他的手治不好残废了。”

    他们几个人都是一筹莫展咳声叹气。我们大伙安慰他们。有的说:“没事。头几年就有断肢再植手术了。一定能治好。”;还有的说:“人这辈子,不知道能摊上啥事。遇到事就得想开点。”

    我也劝他们说:“不管啥事看你怎么想。你们看我俩手都没了。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别老想不好的事。再说,你那点伤还能治。不要紧。”

    他们围到我的床前,详细地问我的伤情。为了开解小伙子,我毫无顾虑地说了我的故事。大家伙也鼓励他勇敢点。不要悲观,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们听了我们的话以后,确实开朗了许多。......

    在我入院后的第6天,我又一次躺在无影灯下。又高、又凉而又硬的手术台啊!几多次,我把自己的肉体交给无情的你,去剔除腐败的骨肉修补创伤。撕肝裂肺的疼痛,使我心惊肉跳痛不欲生。所受的刑罚太多太多,神灵啊!何时赎清我的罪过?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医师、麻醉师和护士来到我的身边。为我手术主刀的是孟主任。他和蔼地安慰了我几句之后,麻醉师为我注射麻药做局麻。针头扎进我的残端时,钻心的疼痛使我心跳加速面如纸白。护士提示说:“心动过速。”

    孟主任下医嘱:“给他吸氧。”他弯下腰对我说:“徐卫东,别紧张啊!放松点啊,放松。不要紧。”接下来听到医疗器械轻微的摩擦声。那种感觉好似在为我修剪手指甲。......

    两个小时以后,我的手术结束了。心里的余悸未消,我身心疲惫。来手术室时,是我自己走来的。可手术后,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走回去了。医师和护士们把我抬到车上,送我回病房。我们来到住院部的电梯口时,我惊喜地看到了秀莲和儿子要上楼。我的心里为之一振,马上好了许多。我招呼他们娘俩一同上电梯。电梯带上一部车子,带不了许多人。开电梯的大姨见我可怜,也没有阻拦他们。

    我们回到病房以后,病友们问候我:“3床,手术怎么样?”

    我说:“就是扎麻药时,疼得厉害。现在好点了。”

    孟主任随后进来问我:“徐卫东,怎么样啦?”

    我告诉说:“没事。主任。”

    秀莲说:“谢谢你!主任。”

    孟主任说:“不客气。”他看到我儿子问:“这是你儿子啊?”

    我应道:“对!我儿子。徐强,问叔叔好。”

    徐强问了声:“叔叔好?”

    孟主任说:“哎!你好?几岁啦?”

    徐强告诉说:“8岁。”

    孟主任接着说:“长得挺结实啊?好,我走了。有事情来找我们啊?”

    我和秀莲异口同声地说:“好。谢谢主任!”

    这个时候,我才顾上跟儿子说话。我说:“儿子,来,让爸看看你。”

    儿子来到我的面前,我伸右臂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和背问他:“想我没有?儿子。”

    儿子说:“当然想啦!”

    我接着问:“考试考的怎么样?”

    儿子说:“不知道,卷纸还没发回来呢!”

    秀莲说:“行啦!他考完就来这了。你还是歇会吧!”

    在昨天的时候,我想秀莲知道我第二天手术,又是个星期六,她一定会带着儿子来看我。我特意求陪护我的小赵,到总院的服务社买来一些火腿肠和方便面,这都是儿子爱吃的东西。中午开饭时,他们娘俩吃的就是这个,我依然吃的是订的饭。

    七、八岁的小孩子是闲不住的。儿子吃饱饭以后,对病号床产生了兴趣。他弯下腰围着床看起来,看到床头上有个摇把。好奇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摇起来。秀莲阻止他说:“别动那个。小心给弄坏了。”

    此时的我,心里充满了爱意,也很喜欢看到儿子活泼的样子。我就说:“没事。那是铁的,弄不坏。让他见识一下也好。啥也不让动,就啥也不知道了。”

    秀莲温怒地怪我:“几天没见,你就惯着他。”

    儿子摇动摇把,床板的一头翘了起来。他就问我:“爸,为啥做这样的床啊?”

    我告诉他说:“有些重病人是不能搬动的。这是为了让他们在躺乏了,闷了的时候,可以立起上半身来,看看大家,跟大家说话解闷的。”

    儿子恍然大悟地:“哦!”

    我每天都有午睡的习惯。可今天,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到了两点多钟,秀莲担心儿子没有写的作业。就说:“你没啥事,我们回家啦?”

    虽说舍不得他们娘俩走。孩子的作业可是大事。我就说:“儿子,跟你妈走吧!小队长可不能不完成作业。”

    儿子应道:“哦!”

    秀莲说儿子:“跟你爸再见。”

    儿子说了声:“爸,再见!”

    我说:“再见!”

    儿子和他妈恋恋不舍地走了......

    手术后的第二天,我们的邻居林大哥带着礼物来看我。他细心地询问了我的伤情,还安慰我说:“把心放宽点,好好地安心养病,家里不会有啥事的。就是有事,大伙也会帮忙的。”

    我连声感谢他的到来。......

    几天以后,切片化验的结果出来了。医生告诉我:“徐卫东,你左臂的残端内侧,切除了2.5x1.5x1.0的到锥体。切片化验是早年手术时的结扎线头。它与里面的组织不合,引起了发炎。现在都清理干净了。没事了啊?”

    我对医生和护士们表示了谢意。前后,我在总院住了两个星期后伤愈出院了。

    一个人要是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地无所事事,就会感到无聊和孤独。好在我从书刊里找到了无尽的乐趣。上面有许多为人处世的哲学,也有门类齐全的保健常识。我可能是由于自身的原因,对于保健常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也知道了许多从前不知道的常识。如人类身体的标准是:两臂平伸的长度等于身高。手腕的两周恰好是脖颈的一周。颈部的两周等于腰围。拳头的一周正好是脚的长度。7个脚长等于身高等等等等。

    从书上还知道了养生十六益,它们是:1.发宜常梳,晨起梳头百次,可明目清神。2.面宜常搓,合掌搓热后,上下搓脸30次,可醒脑降压,除皱美容。3.目宜常运,经常让眼左右旋转(每次旋转20余次)可预防眼疾。4.耳宜常弹,双掌心掩住耳道,中指由食指上滑下击在耳后风池穴20次,可防头晕耳鸣。5.齿宜常叩,每日叩齿30次,可固齿强肾。6.口宜常闭,舌舔上颚,用鼻呼吸,可疏经活络。7.津宜常咽,闭口鼓腮,舌搅口腔津常有,蓄积后分三次咽下,可健脾胃。8.心宜常静,寻僻静处,排除杂念,调息养神。9.气宜常提,吸气提肛,呼气放肛,可升阳气。10.神宜常存,坐立均可,闭目双手置于下丹田(脐下三寸),缓慢呼吸,意念血脉精气循环全身,免七情伤。11.腹宜常摩,双掌搓热,掌心贴于脐处由里向外转圈,大、中、小各12圈,可消食、治腹胀便秘。12.背宜常暖,每日拍打腰背各36次,预防感冒,固肾强腰。13.胸宜常护,经常上下搓胸。可宽胸理气。14.足宜常搓,脚底穴位多,睡前热水泡后,搓脚底几十次,可固肾促眠。15.言宜常默,多言耗气,箴言养气。16.肤宜常浴,沐浴后双掌搓热抚遍全身,可舒筋活血护肤。

    身上有了疾病时,才知道保健的重要性,也不失为亡羊补牢。保健的妙计多多,全都做到而又持之以恒,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可循序渐进,定会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