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粒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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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邻家小妹

    mon feb 15 06:11:24 cst 2016

    1980年5月的一天傍晚,妈妈下班回到家以后,对我说:“小,妈要退休了,退下来好让你接班。院里需要我的简历。你给写一下。”

    我顺从地在炕上安放好炕桌,找来纸和笔,一边听妈妈说一边写。我先写上了妈妈的名字:

    刘玉梅,女,汉族,辽宁省盖县人。

    1928年1月15日生人。

    1937年春,在盖县东关小学上了两年学。

    1943年春,在营口纺纱厂做工。

    1945年秋,抗战胜利时回到盖县家里务农。

    1947年秋,在盖县城南乡上河寨村当妇女主任。

    1948年春,在盖县妇联工作。

    1950年春,在盖县东关街道办事处任主任。

    1950年秋,在盖县评剧团任副团长。

    1951年秋,与乔玉林(56年冬病逝)结婚。

    1955年春,在“413”部队个人家当保姆。

    1956年春,在沈阳金属研究所工作。

    1957年春,在“413”部队工作。

    1958年春,与徐志成结婚。

    1969年春,“413”部队缩编后,在沈阳华光灯泡厂工作。

    1972年秋,在“452”部队工作至今。

    1980年的6月,我正式接了我妈的班。成为设计所的一名正式职工。只是所里规定:临时工的工作时间不计入工龄。所以,我们许多人都吃了亏。我的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院里院外,班上班下,我都全力以赴的干着活。

    穿上崭新的工装,

    跨上二八的海燕。

    哼着流行的小曲,

    来到心爱的大院。

    挎上电工三大件,

    心中的欣喜无限。

    耳听师傅的教导,

    手摸老虎的脸蛋。

    自从我成为正式职工以后,除了繁忙的工作以外又多了一项。那就是参加团组织的学习和各项活动。我们营房团支部的书记是营房的另一位助理员江大鹏。他是山东人。二十六、七岁。1米75,不胖也不瘦标准的美男子。营房的团员只有7、8个人。我们每个星期都要学习一回。学习的内容主要是当前的形势。

    在团员里有个刘一民刘哥。他是木工组的。比我大2岁。中等身材1米67,正在谈恋爱。对象是电影院的服务员。一天中午,刘哥找到我说:“卫东,帮我个忙呗?”

    我问他:“啥事?你说。”

    他说:“我自己给我对象家接了个电插座,接好以后送不上电了。自个也找不到啥毛病,你跟我去看看呗?”

    “行!”我二话没说,骑上自行车就跟他走了。

    刘哥的对象家在太原街。那是一座过去的老楼。屋里是地板地很整洁。刘哥的对象正好在家。她长的细眉大眼的,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人,她快言快语而且很热情。刘哥把我介绍给她以后,她客气地说:“小徐师傅,麻烦你啦!”

    我赶忙说:“别客气!我和刘哥都是哥们,说不上麻烦。”

    我接着问:“啥时候没电的?”

    她说:“上午,他接了插座以后,就没电了。”

    我先看了看闸刀开关。里面的保险丝断了。我反过来查看插座。两个线头固定的很好互不相扰。重新装好以后,我顺着电源线一看,在电源线的中间有一个接头。那是在旧线上后接了一段新线。两条软线被胶布缠在了一起。我打开一看,两个线头没有完全隔好。线头的尾端紧贴在一起。我说:“刘哥,毛病在这。两个线头不能包在一起。”

    刘哥说:“我分开了。怎么包在一起啦呢?”

    我告诉他说:“你是隔开了。可是,接头没有盘在一起,接头的尖碰在一起啦!”

    我开始把接头拆开,还边做边说:“把线头剪成一长一短,接线时,把接头一前一后错开。再把接头分别盘起来,这样就不容易短路了。这是龚师傅教我的。”接好头包好胶布,再把保险丝安好送上电,大事完毕。

    刘哥的对象说:“看见没?外行就是外行。不服不行。”......

    秋天到了,我们家地里的苞米也熟了。妈妈把苞米劈下来,分好了几份。让我去送人。近的是送到院里。远的要送到新华社那边的春梅姨妈家。

    春梅姨妈是玉华大舅的妹妹。她在院里的幼儿园上班。她和玉华大舅他们一样,经常来我们家。前年的夏天,春梅姨妈来我们家要走时。对着我妈说:“姐,让小跟我上我们家去呗!让他认一认门。以后,有什么事也好去告诉我。”

    我妈说:“那就去吧!”

    认识春梅姨妈家以后。妈妈经常打发我在节假日去串门。夏天去送点新摘下的芸豆、茄子和辣椒啥的。当然,少不了秋天的嫩苞米。听我妈说:“姨妈家第一胎是个女儿。他们盼着第二胎能来个男孩。别说,第二胎还真是个男孩。只是可惜,孩子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他们一心想要个男孩。可天不遂人愿。80年他们有了第三个孩子,依然是个女儿。”所以,我每次去姨妈都很高兴。为我做好吃的。有几次想留我在他们家过夜。我怕不回家会让爸妈担心。所以没有留在他们家。不过,说实话,姨妈的两个女儿,长的那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她们的小名叫“大毛”和“二毛”。简直是人见人爱的一对天使。

    1980年秋天的一个傍晚,我下班回到家里。在院子里停放自行车时,就听到屋里有姑娘说话的声音。仔细辨认才听出来是彭叔家的淑君。前面说过,淑君是砂山彭叔家的老丫头。1.6米高,梳小辫,圆脸大眼睛。是个聪明、伶俐、又大方的姑娘。我们小时候,我爸妈总是爱开她的玩笑:“淑君,赶明儿,给我们当儿媳妇啊?”她在10岁以前,总会笑着说:“行!”等她过了10岁以后再问她。她只是微微地一笑,不再吐露半个字。不过我们相处的很好,像是一对兄妹。我心里话:“这人,放学不回家。怎么来我们家了呢?”

    我刚一跨进门。她就跟我打招呼说:“下班啦?”

    我说道:“啊!你怎么来了?”

    淑君说:“我来看看我徐大。咋的,不行啊?”

    正在灶上忙着的妈妈开心地笑了,她说:“他妈的!真会说话。还来看看我,是真的吗?”

    妈妈的话好像猜穿了淑君。她不好意思地说:“咋不是真的那?就是看你吗!”

    淑君问了问我在院里上班的情况,我也问到他们学校上课的情况。她说:“现在学习可紧了,都是闭卷考试不说,这个测验那个测验可多啦!跟着混肯定是不行啦!”

    我开始想往起校园的生活。那个时候有多好啊......

    可能是有女孩子的家里都热闹。淑君的到来,为我们家增添了喜气,在饭桌上也打破了“食不语”的惯例。我爸妈一直是这样好客。家里来了客人是让茶,让烟,让菜,让饭,让你再来。“五让”。

    冬至长,夏至短。吃过晚饭以后,天就有点暗下来了。妈妈说:“淑君啊!我可不是撵你走。这天要黑了,你再不回去,你爸妈该担心啦!小,你去送送她。”

    淑君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跳下炕来。一边穿鞋,一边说:“徐大,那我走啦?”

    妈妈说:“走吧!再来啊?”

    “哎!”淑君应了一声,拎起她的书包,我们一起走出了家门。

    我用自行车载着她踏上通往砂山的路。一路上我们俩谁也没说话。随着晚风我不疾不徐地骑着车。淑君紧紧地拽住我的衣服。各自想着心事。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我在想:“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妹妹该有多好啊!哎呀!该不会碰到什么熟人吧?特别是小兰。那会引起误会的......”

    淑君终于开口啦!她说:“徐飞,......”砂山的老邻居还是这样叫我。我也很喜欢他们这样叫我。她说:“徐飞,你现在都喜欢谁的歌?”

    我说:“当然是邓丽君的歌。港台的歌,还有李谷一、朱明瑛、王洁实和谢丽丝的歌都喜欢。”

    淑君说:“我也是。《甜蜜蜜》、《小城故事》。还有《在水一方》多好听呀!”

    我说:“《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红河谷》、《划船曲》、《外婆的澎湖湾》和《读书郎》也挺好听的。”

    我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砂山派出所。再拐个弯就能看到淑君的家了。

    淑君忽然小声说道:“你回去吧!”

    我知道她是怕被熟人看到。我把车慢了下来,淑君跳下车来说:“好啦!谢谢你!”说完之后,她红着脸低着头就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喊:“不用谢!”

    实际上,我们对大人们的心事都一清二楚。我爸我妈从心里乐意。彭家的大人孩子他们都知根知底。淑君又是他们一小看着长大的。她可比他们的儿子精明的多。因为,他们的儿子太实在了。这人一实在大劲了,就是傻了。如果,淑君要成了他们的儿媳妇。正好形成互补。他们就可以放心啦!而彭婶也看好我的老实,能干。现在有了个好单位。还是个独生子。这几项在80年代可是最紧要的。在商店当采买的彭叔,走南闯北的阅人无数。对我和我们家了如指掌。可是,彭叔一直没有表明他的态度。以我来想,可能是因为我太老实。爸妈的脾气又暴躁。怕他们的宝贝女儿来我们家会受气。可是,在我心里一直都把淑君当成妹妹来看待。我掉转车子踏上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