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戒备
“今天有活儿没有？”胖子问吴常，他说的活儿其实就是俩人弄的一个网店，经营海城范围内的上门服务，当然他们的上门服务是不怕严打的。
这是吴常弄的，说是互联网加的概念，跟上时代的步伐，搭大数据的顺风车，于是这俩水道士摇身一变成了某宝店主，专门做超度捉鬼一类的业务，虽说生意不是很好，但也是有人下单的，毕竟这年头，真信鬼神之说的恐怕没几个，但花钱买个心理安慰的，也还是有人在的。
“有，北郊那边有个阿姨，说是邻居家孩子莫名其妙死了，晚上天天给他托梦，让我们去超度一下。”吴常翻看电脑上的下单备注，打着呵欠，昨晚是真没睡好。
而罪魁祸首单秋鸿则很感兴趣地看着这一切，莫名觉得有些违和，谁能想到这俩假道士一本正经开起了网店，这脑洞也是没谁了，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究竟是走投无路，还是决定与时俱进？
“你觉得是真有鬼还是假有鬼？”胖子问吴常。
吴常看了看单秋鸿，有些迟疑，换作以往他肯定一口咬定是这邻居大妈是心理阴影作怪，根本没有鬼，顺便还会骂胖子弱智，居然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可如今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谁也不敢保证眼前这个就是绝无仅有的鬼。
“应该不是真的吧。”吴常话说出口，其实不是觉得，而是希望不是真的，他还是觉得朗朗乾坤简单点好，白天的人类世界生活都这么糟心了，再加上一大堆孤魂野鬼，那岂不是连个安生觉都睡不了了？
“我觉得也不是真的，要真是鬼魂作怪，这鬼也忒奇葩了，死都死了，骚扰邻居大妈干嘛，要骚扰也骚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对不对？”胖子撇嘴，从正常逻辑，正常心理上断定这里面没有鬼。
“预约的时间是今天上午10点，去不去？”吴常问胖子。
“去啊，干嘛不去，傻子才跟钱过不去。”胖子觉得吴常问的就是废话，忘了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了么，有生意上门为啥还挑三拣四。
吴常转头问单秋鸿：“你呢，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单秋鸿玩味儿笑了笑，说：“我就不去了。”
吴常点头：“不去也好，反正装神弄鬼也没什么意思，挺无聊的。”
胖子不乐意了：“说什么呢，怎么就无聊了，怎么就装神弄鬼了，就算不尊重自己的职业，也体谅体谅我好不好，哪次不是劳资累得跟死狗一样，白拿钱你还觉得无聊？”
吴常翻了个白眼，起身走进了卧室，再出来已经换好了行头，一身标准道童打扮，只是呵欠连天，没精打采的样子没有一点出尘的味道，大拇指往后指了指卧室：“别磨叽，赶紧换行头走人，要迟到了！”
“劳资是上门超度的，又不是钟点工，那么准时干嘛。”嘴上嘟囔着，胖子还是回房间，麻溜换了一身道袍出来，别说，正牌道家传人就是不一样，由于体型原因胖子可能跟道风仙骨此生无缘，可当初跟着师父“神算子”鬼混那么久，慈眉善目悲天悯人的做派还是手到擒来的，任谁一看，就会觉得有点道行，当然，也只是有点而已。
两人带着道具，吵吵着出了门，门也只是随手带上，并没锁上，似乎是把单秋鸿当成自己人一样，不设防备，一副对赖在家里不走的女鬼很是放心的样子。
下了楼，离了小区，胖子悄悄问：“跟来了吗？”
吴常摇了摇头，说：“没有。”
胖子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呼吸都轻快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她这么赖在咱们家是个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吴常跟胖子一样两眼一抹黑，对于单秋鸿说的只是想找他们聊聊天，这俩货是完全不信的，当时的热情也只是做给单秋鸿看，属于表演性质，稳住女鬼，免遭毒手。
对于能沟通的陌生女鬼，虽然放下了恐惧，但想让人一下子放下戒备，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社会地位接近三教九流，工作性质接近坑蒙拐骗，吴常和胖子虽然一脸良善人家，可绝不是轻信于人的小白花。
“不会是要吸干咱们俩的阳气吧，可这不应该偷偷的来么，她这么明目张胆现身，21世纪的女鬼都这么猖狂的？”胖子百思不得其解。
吴常问：“啥是阳气？”
胖子一摊手：“我哪知道，女鬼我都是第一次见，不对，见都没见到，是听到的。”
吴常一脸的鄙视：“你这道家传人有个毛用，技术不行，连个理论知识都不晓得。”
“这特么能怪我，老家伙除了吃喝嫖赌，呸，不对，是吃喝玩乐，别的什么都没教我。”胖子表示自己很冤枉，教不严师之惰，这完全不是他的错啊！
吴常摸着下巴，说道：“总归她是有目的的，连怎么死的都不肯说实话，很难说她没有恶意，还是防备着点好！”单秋鸿说自己是被老鼠吓死的，吴常是不信的，没病没灾的，好好的大活人被老鼠吓死？
“怎么防，她神出鬼没的，防不胜防！”胖子跟吴常观点一致，觉得这个叫单秋鸿的女鬼有目的，甚至不怀好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胖子是有自知之明的，除了门口亮灯的漂亮姑娘对他搔首弄姿，正经点，不，正常点的姑娘都是绕着他走，桃花运对他来说是个讨厌的东西，因为在他身上桃花运势水逆了一辈子，这情况下，女人都不待见，怎么会招来漂亮的女鬼？
至于吴常，是个bug般的存在，这货不是不招女人待见，所有人都不怎么亲近他，甭管再拥挤的地方，只要吴常走进去，人群就会无意识的自发远离，过不了多久，吴常周围就只剩自己了，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无形的力场，会自发排斥所有人，严格来说也不是所有人，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胖子。
这种情况下，单秋鸿的接近，总不会是图谋两人的“美色”，这就很糟心了，毕竟两人除了劣质的“美色”，其他真的没什么好图谋的了，硬说有的话，怕是只剩身家性命了！
“总之，小心点就是了，实在不行就搬家，难不成她一个女鬼还有gps定位功能？”吴常也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单秋鸿表现出来的平易近人并不能打消他的顾虑，和颜悦色杀人的人都有，怎么就不能有笑靥如花杀人的女鬼？
“总觉得搬家也不靠谱，她是鬼啊，天知道有什么能力，电视上那么多恐怖片，没见过哪个能跑的了的！”一说起来，胖子就忧心忡忡，逃都逃不掉，又不能坐着等死，想想都有点绝望。
吴常翻了个白眼：“当初你好好学抓鬼，咱们至于这么担惊受怕么？”
“怎么又特么绕回来了，不是劳资不学，是老家伙不教啊，而且老家伙还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胖子话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了。
吴常伸手在胖子面前晃了晃，好奇地问：“怎么了？”
胖子打开吴常的手，有些不确定的说：“老家伙好像早就知道会出现鬼的？”
吴常大感兴趣：“怎么说？”
胖子凝神回忆：“我是问过老家伙有没有鬼这个问题的，他说现在哪有鬼。”
胖子着重咬了“现在”两个字，吴常听了心思一动：“现在？你是说……”
胖子点点头，有些不确定的说：“我一直以为老家伙是跟我说世界上没有鬼，现在想想，他说的现在没有鬼，只是说当时没有鬼，那以前呢，以后呢，可能是有的！”
吴常不解：“这玩意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跟以前以后有个什么关系啊，你确定你师父是这么说的？”
胖子异常肯定地点头：“我确定，这问题我不止问过他一次，每次他都是这么回答的。”
吴常皱起了眉头，胖子的这个猜测，他是十分认可的，没有别的原因，胖子可能是根据他师父的话推测的，吴常却是亲眼所见，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之前他能看到人死后化成的红光逸散，却一个鬼都没见着，如今却见到了活生生的女鬼找上了门，这前后的变化，跟胖子以前没鬼以后有鬼的猜测不谋而合！
“天要变了。”吴常抬头看看，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天气还是意有所指，然后对胖子说：“等回去，再把你师父留下的东西，仔细翻翻。”
胖子不解：“翻什么？”
吴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师父早就知道以后可能有鬼出现，不可能一点后手不给你留。”
胖子挠了挠头：“翻了好多遍了，没啥有用的啊？”
吴常没有说别的，只是说：“再翻翻就是了！”
“好吧。”胖子点点头，事到如今，他也不确定，老家伙到底是不是藏了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者线索在不起眼的地方，铁口神断，料事如神的“神算子”难不成真的会不留一点衣钵给徒弟？
两人各怀心思踏上了去北郊的地铁，一身道袍很是招眼，拥挤的地铁别处比肩接踵，只有吴常周围两步之内只有胖子一人。
(本章完)
这是吴常弄的，说是互联网加的概念，跟上时代的步伐，搭大数据的顺风车，于是这俩水道士摇身一变成了某宝店主，专门做超度捉鬼一类的业务，虽说生意不是很好，但也是有人下单的，毕竟这年头，真信鬼神之说的恐怕没几个，但花钱买个心理安慰的，也还是有人在的。
“有，北郊那边有个阿姨，说是邻居家孩子莫名其妙死了，晚上天天给他托梦，让我们去超度一下。”吴常翻看电脑上的下单备注，打着呵欠，昨晚是真没睡好。
而罪魁祸首单秋鸿则很感兴趣地看着这一切，莫名觉得有些违和，谁能想到这俩假道士一本正经开起了网店，这脑洞也是没谁了，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究竟是走投无路，还是决定与时俱进？
“你觉得是真有鬼还是假有鬼？”胖子问吴常。
吴常看了看单秋鸿，有些迟疑，换作以往他肯定一口咬定是这邻居大妈是心理阴影作怪，根本没有鬼，顺便还会骂胖子弱智，居然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可如今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谁也不敢保证眼前这个就是绝无仅有的鬼。
“应该不是真的吧。”吴常话说出口，其实不是觉得，而是希望不是真的，他还是觉得朗朗乾坤简单点好，白天的人类世界生活都这么糟心了，再加上一大堆孤魂野鬼，那岂不是连个安生觉都睡不了了？
“我觉得也不是真的，要真是鬼魂作怪，这鬼也忒奇葩了，死都死了，骚扰邻居大妈干嘛，要骚扰也骚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对不对？”胖子撇嘴，从正常逻辑，正常心理上断定这里面没有鬼。
“预约的时间是今天上午10点，去不去？”吴常问胖子。
“去啊，干嘛不去，傻子才跟钱过不去。”胖子觉得吴常问的就是废话，忘了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了么，有生意上门为啥还挑三拣四。
吴常转头问单秋鸿：“你呢，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单秋鸿玩味儿笑了笑，说：“我就不去了。”
吴常点头：“不去也好，反正装神弄鬼也没什么意思，挺无聊的。”
胖子不乐意了：“说什么呢，怎么就无聊了，怎么就装神弄鬼了，就算不尊重自己的职业，也体谅体谅我好不好，哪次不是劳资累得跟死狗一样，白拿钱你还觉得无聊？”
吴常翻了个白眼，起身走进了卧室，再出来已经换好了行头，一身标准道童打扮，只是呵欠连天，没精打采的样子没有一点出尘的味道，大拇指往后指了指卧室：“别磨叽，赶紧换行头走人，要迟到了！”
“劳资是上门超度的，又不是钟点工，那么准时干嘛。”嘴上嘟囔着，胖子还是回房间，麻溜换了一身道袍出来，别说，正牌道家传人就是不一样，由于体型原因胖子可能跟道风仙骨此生无缘，可当初跟着师父“神算子”鬼混那么久，慈眉善目悲天悯人的做派还是手到擒来的，任谁一看，就会觉得有点道行，当然，也只是有点而已。
两人带着道具，吵吵着出了门，门也只是随手带上，并没锁上，似乎是把单秋鸿当成自己人一样，不设防备，一副对赖在家里不走的女鬼很是放心的样子。
下了楼，离了小区，胖子悄悄问：“跟来了吗？”
吴常摇了摇头，说：“没有。”
胖子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呼吸都轻快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她这么赖在咱们家是个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吴常跟胖子一样两眼一抹黑，对于单秋鸿说的只是想找他们聊聊天，这俩货是完全不信的，当时的热情也只是做给单秋鸿看，属于表演性质，稳住女鬼，免遭毒手。
对于能沟通的陌生女鬼，虽然放下了恐惧，但想让人一下子放下戒备，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社会地位接近三教九流，工作性质接近坑蒙拐骗，吴常和胖子虽然一脸良善人家，可绝不是轻信于人的小白花。
“不会是要吸干咱们俩的阳气吧，可这不应该偷偷的来么，她这么明目张胆现身，21世纪的女鬼都这么猖狂的？”胖子百思不得其解。
吴常问：“啥是阳气？”
胖子一摊手：“我哪知道，女鬼我都是第一次见，不对，见都没见到，是听到的。”
吴常一脸的鄙视：“你这道家传人有个毛用，技术不行，连个理论知识都不晓得。”
“这特么能怪我，老家伙除了吃喝嫖赌，呸，不对，是吃喝玩乐，别的什么都没教我。”胖子表示自己很冤枉，教不严师之惰，这完全不是他的错啊！
吴常摸着下巴，说道：“总归她是有目的的，连怎么死的都不肯说实话，很难说她没有恶意，还是防备着点好！”单秋鸿说自己是被老鼠吓死的，吴常是不信的，没病没灾的，好好的大活人被老鼠吓死？
“怎么防，她神出鬼没的，防不胜防！”胖子跟吴常观点一致，觉得这个叫单秋鸿的女鬼有目的，甚至不怀好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胖子是有自知之明的，除了门口亮灯的漂亮姑娘对他搔首弄姿，正经点，不，正常点的姑娘都是绕着他走，桃花运对他来说是个讨厌的东西，因为在他身上桃花运势水逆了一辈子，这情况下，女人都不待见，怎么会招来漂亮的女鬼？
至于吴常，是个bug般的存在，这货不是不招女人待见，所有人都不怎么亲近他，甭管再拥挤的地方，只要吴常走进去，人群就会无意识的自发远离，过不了多久，吴常周围就只剩自己了，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无形的力场，会自发排斥所有人，严格来说也不是所有人，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胖子。
这种情况下，单秋鸿的接近，总不会是图谋两人的“美色”，这就很糟心了，毕竟两人除了劣质的“美色”，其他真的没什么好图谋的了，硬说有的话，怕是只剩身家性命了！
“总之，小心点就是了，实在不行就搬家，难不成她一个女鬼还有gps定位功能？”吴常也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单秋鸿表现出来的平易近人并不能打消他的顾虑，和颜悦色杀人的人都有，怎么就不能有笑靥如花杀人的女鬼？
“总觉得搬家也不靠谱，她是鬼啊，天知道有什么能力，电视上那么多恐怖片，没见过哪个能跑的了的！”一说起来，胖子就忧心忡忡，逃都逃不掉，又不能坐着等死，想想都有点绝望。
吴常翻了个白眼：“当初你好好学抓鬼，咱们至于这么担惊受怕么？”
“怎么又特么绕回来了，不是劳资不学，是老家伙不教啊，而且老家伙还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胖子话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了。
吴常伸手在胖子面前晃了晃，好奇地问：“怎么了？”
胖子打开吴常的手，有些不确定的说：“老家伙好像早就知道会出现鬼的？”
吴常大感兴趣：“怎么说？”
胖子凝神回忆：“我是问过老家伙有没有鬼这个问题的，他说现在哪有鬼。”
胖子着重咬了“现在”两个字，吴常听了心思一动：“现在？你是说……”
胖子点点头，有些不确定的说：“我一直以为老家伙是跟我说世界上没有鬼，现在想想，他说的现在没有鬼，只是说当时没有鬼，那以前呢，以后呢，可能是有的！”
吴常不解：“这玩意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跟以前以后有个什么关系啊，你确定你师父是这么说的？”
胖子异常肯定地点头：“我确定，这问题我不止问过他一次，每次他都是这么回答的。”
吴常皱起了眉头，胖子的这个猜测，他是十分认可的，没有别的原因，胖子可能是根据他师父的话推测的，吴常却是亲眼所见，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之前他能看到人死后化成的红光逸散，却一个鬼都没见着，如今却见到了活生生的女鬼找上了门，这前后的变化，跟胖子以前没鬼以后有鬼的猜测不谋而合！
“天要变了。”吴常抬头看看，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天气还是意有所指，然后对胖子说：“等回去，再把你师父留下的东西，仔细翻翻。”
胖子不解：“翻什么？”
吴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师父早就知道以后可能有鬼出现，不可能一点后手不给你留。”
胖子挠了挠头：“翻了好多遍了，没啥有用的啊？”
吴常没有说别的，只是说：“再翻翻就是了！”
“好吧。”胖子点点头，事到如今，他也不确定，老家伙到底是不是藏了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者线索在不起眼的地方，铁口神断，料事如神的“神算子”难不成真的会不留一点衣钵给徒弟？
两人各怀心思踏上了去北郊的地铁，一身道袍很是招眼，拥挤的地铁别处比肩接踵，只有吴常周围两步之内只有胖子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