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种因得因
“自从陈家衰落，几百年来都是秦家独大。秦家这些年虽然没有出过什么惊世绝艳之辈，但秦家底蕴太厚，谁都动不了它。药王殿势头正盛，罗兄怎么会想到这时踏上仙途。”
“我大弟子半山童子天赋不在我之下，本以为由他主持应当不会出什么乱子。”“你飞仙之后，半山童子就不知去向。秦家早已暗中拉拢许多门派对药王殿下手。”
“天下趋利，我是算错了一遭。”罗隐叹道。“药王殿幸存者有几何？”
顾惜朝道：“药王殿之人几乎覆灭，群龙无首，又经秦家穷追不舍，只有一些名气小些或刚入门的活了下来。”罗隐就算仙途走了一遭，此时也心境难平。
“顾兄是何时知道我飞仙失败的？”罗隐转而问道。
顾惜朝道：“你若成仙，想必天花乱坠，朝拜十方。可惜罗兄飞仙第二日天地虽有异象，但都是不祥之兆，江海倒流，遍地铺霜，黑云如盖，不见天日，人们惶惶不可终日。约莫过了几个月才恢复过来，而各大仙门都早已按捺不住，纷纷向药王殿动手。”
“我醒来时都已是一年之后了，想起往事更是几年之后再回药王殿，往日繁华都变成废墟一堆。”罗隐提起往事，还是有些波澜。
“药王殿一开始还能撑着，但越来越多的人看出秦家露出爪牙，纷纷动手了。不消数月，药王殿也变得分崩离析了。药园灵药也悉数被瓜分。”顾惜朝喝了一口茶，觉得比苦还苦，入口全然不是滋味。
罗隐也明白了大概，顾惜朝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药王殿盟友里唯一没有向药王殿下手的。连顾家的人都不解为什么不乘机捞点好处。
顾惜朝不解罗隐给自己泡得苦茶是何意，入口多时才有一丝甜意，可仍是苦中带甜，但苦中的这一丝甜意却能入骨。
罗隐走在前面，顾惜朝跟在其后。罗隐道：“顾兄，今日前来肯定不是为了叙旧的吧。”
顾惜朝脸露出苦涩，道：“罗兄见笑了。实不相瞒，这些年过去了，大家都在寻找罗兄的踪迹。如今，我找上门，想必其他几大门派也会相继而来。”
“如今我孑然一身，又有何惧！”罗隐不屑道。
顾惜朝不知是体会到这苦茶的韵味，又呷了一口，道：“不敢不敢，罗兄是误会小弟了。这次前来是想请罗兄帮一个忙。”
“那我倒是要看看顾兄如何说得动我了。”罗隐道。
“罗兄的药王殿被毁，难道心中就没有怨气？”顾惜朝陡然间变得掷地有声。
罗隐道：“药王殿虽是我毕生心血，但兴衰有时。这些年弟子众多，而能真正入我法门，心如磐石却无一二。我也是算得上活得的第二世又怎么理会得了前尘往事，只是心头有些缺憾罢了。”
“同样就算再强大的门派都有衰落的一天。顾兄又何必这么苦苦支撑呢？”
顾惜朝这时才觉得口里全是苦味，五脏翻江倒海，倒不是苦茶的缘故，放下顾家这个念头他何曾没想过，只是今日听到罗隐开口，头皮才有些发麻。
过了片刻，顾惜朝缓缓开口道：“罗兄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是顾某放不下。今日打扰了。”顾惜朝走出界域，见顾媚生正和陈延年玩得开心。顾媚生把陈延年脸上涂上胭脂水粉，甚至给陈延年扎起了辫子。陈延年由于生病的缘故大小就很少和其他人玩耍，这时见到顾媚生自是开心，说到底还是孩童心性。
顾惜朝打量了一下陈延年，想必这孩童也是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否则也不会落入罗隐的法眼。顾惜朝进医馆就打量过陈延年，只是觉得陈延年虽然有大运势，但命格太浅，无药可救。这时细细打量，顾惜朝才发现陈延年命格竟然有两处断了被人为拼接了起来，这是何等的逆天手段，第二处裂纹可能还有取巧之处，但第一处命格断裂之处裂纹甚大，几乎已是必死的格局，这逆天的手段恐怕这世间没几人能做到。顾惜朝瞬间想到了罗隐，罗隐身上的伤势似乎也是与命数有关。
顾惜朝走了过去，顾媚生这时才发现爷爷已经出来了，道：“爷爷，让我再玩一会儿。”顾媚生甚至把生日所得的玉环都给陈延年戴上了。顾惜朝没想到这孩子运势可以如此逆天，连罗隐都热不住出手了。
“顾兄，你还没走啊。”罗隐也跟着走了出来。
“这两个小孩玩得欢快。我这孙女都舍不得走了。”顾惜朝道。
“嗯，这孩儿很少遇到其他小孩。”罗隐瞥了陈延年一眼道。“你这孙女资质也很不错，将来也是人中龙凤。”顾惜朝倒是笑得很开心，只是心中觉得顾媚生是女儿身有些遗憾。
“敢问这小兄弟是罗兄的徒弟吗？”顾惜朝问道。
罗隐沉默了片刻道：“顾兄，外面的风大，何不把刚才喝得那半杯苦茶喝掉。”顾惜朝自是会意，点点头，留下顾媚生和陈延年两人在外面。
“不知顾兄有何事相求！”罗隐道。
“不出一个月，祝漓必向罗兄出手，罗兄可否有把握伤他。”顾惜朝道。“你也知祝漓乃是言战的首脑，药王殿的覆灭也与他关联甚大。祝漓若是受伤，想必言战的一方会缓和下来。”
“若是祝漓来了，他就没有踏出此地的可能。”罗隐开口道，不容置疑。
顾惜朝听到罗隐出此言，心里自是大为舒缓。“那不知罗兄有何请命。”
“今日我替君赴命，他日君替我赴命。”罗隐道。“你留下字据，到时找你便是。”
顾惜朝马上明白罗隐的用意，也不知他为何这般看好陈延年，虽有大运，可无命可乘不过是黄粱一梦。顾惜朝也不做犹豫，当下允诺，留下亲笔书信。
顾惜朝再次走出界域时，已经神清气爽，见陈延年也格外顺眼，道：“生儿，我们要走了。延年小兄弟若是有机会可以来青都找老夫。”顾媚生笑嘻嘻得扮着鬼脸，一蹦一跳的走了。
陈延年目送这一老一小远去，陡然间眼眶里酸酸的，想抹掉却落了下来，忽然发觉玉环还在自己的手里，急忙跑了出去道：“顾媚生，你的玉环落下了。”却见顾媚生言笑晏晏，道：“陈延年，玉环送给你了。”
陈延年手里拿着玉环，心里不知滋味，是甜是苦或许对于他都太难辨了。不知何时，罗隐也走了出来，道：“陈延年，进来吧。”
“你随我四处走走。”罗隐走到界域深处，原本混沌的尽头豁然开朗。陈延年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先生，先生！”陈延年慌忙喊了起来。
陈延年只觉得有人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才看见先生就在自己身旁。“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界域的另一头。”罗隐道。
“我大弟子半山童子天赋不在我之下，本以为由他主持应当不会出什么乱子。”“你飞仙之后，半山童子就不知去向。秦家早已暗中拉拢许多门派对药王殿下手。”
“天下趋利，我是算错了一遭。”罗隐叹道。“药王殿幸存者有几何？”
顾惜朝道：“药王殿之人几乎覆灭，群龙无首，又经秦家穷追不舍，只有一些名气小些或刚入门的活了下来。”罗隐就算仙途走了一遭，此时也心境难平。
“顾兄是何时知道我飞仙失败的？”罗隐转而问道。
顾惜朝道：“你若成仙，想必天花乱坠，朝拜十方。可惜罗兄飞仙第二日天地虽有异象，但都是不祥之兆，江海倒流，遍地铺霜，黑云如盖，不见天日，人们惶惶不可终日。约莫过了几个月才恢复过来，而各大仙门都早已按捺不住，纷纷向药王殿动手。”
“我醒来时都已是一年之后了，想起往事更是几年之后再回药王殿，往日繁华都变成废墟一堆。”罗隐提起往事，还是有些波澜。
“药王殿一开始还能撑着，但越来越多的人看出秦家露出爪牙，纷纷动手了。不消数月，药王殿也变得分崩离析了。药园灵药也悉数被瓜分。”顾惜朝喝了一口茶，觉得比苦还苦，入口全然不是滋味。
罗隐也明白了大概，顾惜朝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药王殿盟友里唯一没有向药王殿下手的。连顾家的人都不解为什么不乘机捞点好处。
顾惜朝不解罗隐给自己泡得苦茶是何意，入口多时才有一丝甜意，可仍是苦中带甜，但苦中的这一丝甜意却能入骨。
罗隐走在前面，顾惜朝跟在其后。罗隐道：“顾兄，今日前来肯定不是为了叙旧的吧。”
顾惜朝脸露出苦涩，道：“罗兄见笑了。实不相瞒，这些年过去了，大家都在寻找罗兄的踪迹。如今，我找上门，想必其他几大门派也会相继而来。”
“如今我孑然一身，又有何惧！”罗隐不屑道。
顾惜朝不知是体会到这苦茶的韵味，又呷了一口，道：“不敢不敢，罗兄是误会小弟了。这次前来是想请罗兄帮一个忙。”
“那我倒是要看看顾兄如何说得动我了。”罗隐道。
“罗兄的药王殿被毁，难道心中就没有怨气？”顾惜朝陡然间变得掷地有声。
罗隐道：“药王殿虽是我毕生心血，但兴衰有时。这些年弟子众多，而能真正入我法门，心如磐石却无一二。我也是算得上活得的第二世又怎么理会得了前尘往事，只是心头有些缺憾罢了。”
“同样就算再强大的门派都有衰落的一天。顾兄又何必这么苦苦支撑呢？”
顾惜朝这时才觉得口里全是苦味，五脏翻江倒海，倒不是苦茶的缘故，放下顾家这个念头他何曾没想过，只是今日听到罗隐开口，头皮才有些发麻。
过了片刻，顾惜朝缓缓开口道：“罗兄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是顾某放不下。今日打扰了。”顾惜朝走出界域，见顾媚生正和陈延年玩得开心。顾媚生把陈延年脸上涂上胭脂水粉，甚至给陈延年扎起了辫子。陈延年由于生病的缘故大小就很少和其他人玩耍，这时见到顾媚生自是开心，说到底还是孩童心性。
顾惜朝打量了一下陈延年，想必这孩童也是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否则也不会落入罗隐的法眼。顾惜朝进医馆就打量过陈延年，只是觉得陈延年虽然有大运势，但命格太浅，无药可救。这时细细打量，顾惜朝才发现陈延年命格竟然有两处断了被人为拼接了起来，这是何等的逆天手段，第二处裂纹可能还有取巧之处，但第一处命格断裂之处裂纹甚大，几乎已是必死的格局，这逆天的手段恐怕这世间没几人能做到。顾惜朝瞬间想到了罗隐，罗隐身上的伤势似乎也是与命数有关。
顾惜朝走了过去，顾媚生这时才发现爷爷已经出来了，道：“爷爷，让我再玩一会儿。”顾媚生甚至把生日所得的玉环都给陈延年戴上了。顾惜朝没想到这孩子运势可以如此逆天，连罗隐都热不住出手了。
“顾兄，你还没走啊。”罗隐也跟着走了出来。
“这两个小孩玩得欢快。我这孙女都舍不得走了。”顾惜朝道。
“嗯，这孩儿很少遇到其他小孩。”罗隐瞥了陈延年一眼道。“你这孙女资质也很不错，将来也是人中龙凤。”顾惜朝倒是笑得很开心，只是心中觉得顾媚生是女儿身有些遗憾。
“敢问这小兄弟是罗兄的徒弟吗？”顾惜朝问道。
罗隐沉默了片刻道：“顾兄，外面的风大，何不把刚才喝得那半杯苦茶喝掉。”顾惜朝自是会意，点点头，留下顾媚生和陈延年两人在外面。
“不知顾兄有何事相求！”罗隐道。
“不出一个月，祝漓必向罗兄出手，罗兄可否有把握伤他。”顾惜朝道。“你也知祝漓乃是言战的首脑，药王殿的覆灭也与他关联甚大。祝漓若是受伤，想必言战的一方会缓和下来。”
“若是祝漓来了，他就没有踏出此地的可能。”罗隐开口道，不容置疑。
顾惜朝听到罗隐出此言，心里自是大为舒缓。“那不知罗兄有何请命。”
“今日我替君赴命，他日君替我赴命。”罗隐道。“你留下字据，到时找你便是。”
顾惜朝马上明白罗隐的用意，也不知他为何这般看好陈延年，虽有大运，可无命可乘不过是黄粱一梦。顾惜朝也不做犹豫，当下允诺，留下亲笔书信。
顾惜朝再次走出界域时，已经神清气爽，见陈延年也格外顺眼，道：“生儿，我们要走了。延年小兄弟若是有机会可以来青都找老夫。”顾媚生笑嘻嘻得扮着鬼脸，一蹦一跳的走了。
陈延年目送这一老一小远去，陡然间眼眶里酸酸的，想抹掉却落了下来，忽然发觉玉环还在自己的手里，急忙跑了出去道：“顾媚生，你的玉环落下了。”却见顾媚生言笑晏晏，道：“陈延年，玉环送给你了。”
陈延年手里拿着玉环，心里不知滋味，是甜是苦或许对于他都太难辨了。不知何时，罗隐也走了出来，道：“陈延年，进来吧。”
“你随我四处走走。”罗隐走到界域深处，原本混沌的尽头豁然开朗。陈延年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先生，先生！”陈延年慌忙喊了起来。
陈延年只觉得有人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才看见先生就在自己身旁。“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界域的另一头。”罗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