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故人相见
这些时日医馆重新开业，生意倒是好了不少。这时，大家都围在梧桐树下，看着上面黑乎乎的一团，还有一片哗哗然的声音。“先生，那个东西就在这树上。”罗隐点点头。片刻之后，那哗哗然的声音就消失了，人们也都离去。
“延年，去把那个麻袋解开。”陈延年解开麻袋，才发现里面有一个乌黑缩成一团的怪物，忙吓得往后退。
“先生，这就是梧桐树上的精怪?”
罗隐点点头，“它受了天劫，如今变得神志不清，只是隐约记得和你有关。”“和我有关？”陈延年一脸茫然。
“它是那晚的红衣人。”
“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这世间本来就没有神，而这些精怪有些神通，便成了不少庙宇道观的神祇。精怪假借他身获得人世间的香火供奉，省得在外飘摇。如今，他不过是惹上了劫数。”
“你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他的缘故。”罗隐道。“它乃是一红鲤鱼得道，颇有些法门，能替人借命。”罗隐往道人身上洒了三滴清水，原本挣扎要逃脱的精怪恢复了一丝清明，只是他的一身修为几近涣散掉了。
这道人开口道：“多谢仙长相助。老朽叫灵觉。”
“因果随缘，你未能消掉因果，才惹上了天劫之术。”罗隐道。
“仙人，我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年虽然替不少人换过命数，可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罗隐抓起灵觉道人的手，只见上面布满了劫云。灵觉道人痛哭流涕道：“仙人，我也不知怎么就惹上了这么大的天劫。以往劫云往往稍作停留便都散去，这次却越聚越多。天劫之后，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是觉得和他有些牵连。恳请仙人救我！”道人恢复清明后，才想起眼前道人不正是当日请自己来的那仙长。
罗隐燃起了几炷香，道：“这就是你的尘劫。你以前受过他曾祖的点化才得以得道，后也因为他曾祖留在了这里。”
灵觉道人这时打了一个激灵，道：“难道他是陈仙人的后人？不是说陈家一脉都没有留下吗？”
罗隐默然，陈延年却听得云里雾里。灵觉道人的一腔怨气都消了干净，当初要是没有陈石心仙人的点化，自己恐怕早已身陨道消了。自己一直觉得没有机会报答这份恩情，偌大的陈家怎么会有需要他这一小小散修的帮助。灵觉道人当时也听从了陈石心所劝，留在了这一带。
“小恩公叫什么？”灵觉道人打量这陈延年，心里有些欢喜。
“陈延年。”灵觉道人见识还在，打量了陈延年两眼，再听得延年二字，心里多了许多酸楚。对于这稚子却要去明白延年二字是多么艰难。
“此事你不要声张，否则这孩儿更难活命。”灵觉道人点点头，也明白了自己的天劫来自何处，不禁苦笑起来，看来这辈子都难逃劫云了。罗隐道：“你自己寻一去处好好修养，劫数自有定数，若你能熬得过去，说不定你也可以有另一番成就。”
灵觉道人点点头，如今他伤势在身，也帮不了了小恩公什么，谢过罗隐赠送的一些丹药便匆匆离去，生怕惹人怀疑。
陈延年一边坐在医馆里替人治病，一边炼制一些丹药。“小神医”名头从长沟村一带已经扩大到风和县了。甚至不少人不远百里，来一目睹小神医的风采。有的人觉得小神医不过尔尔，看起样子一副病恹恹的神色连自己的治不好还好意思一直他人。而另一部分人被小神医医治过，更觉小神医神乎其神，简直是药到病除。
陈延年推开医馆的门外面已经挤满了人。陈延年心想不知道都已经大半年没见过先生了，也不知先生闭关可有精进。
虽然门口有很多人，但陈延年已经轻车熟路了。到了晌午附近，陈延年看了看门口还有一位老者，虽然衣着一般，手里还拄着拐杖，但隐隐有一种气度，似乎只有先生才有。老者旁边有一灵巧的小女孩，小女孩秀气之极，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蓦然间的浅浅一笑，像是揉碎了多少平古无波的心境。
陈延年道：“这位老先生是你还是你的孙女需要看病？”
老先生笑眯眯，而一旁的小女孩怒目而瞪，若不是老先生在一侧都快忍不住出手了。“生儿，不得无礼！”老先生喝道。小女孩扯着老头撒着娇，心里甚是不满。
“小兄弟，不妨你替我看看什么病。”老头道。这时小女孩抱起双手乐得看热闹。
陈延年替老先生把了把脉，看着先生气色很好，但脉象全无，吓得陈延年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心想难道这老先生是精怪不成。“老先生，你……”
“你替我也看看有什么病？”小女孩甚是得意，伸出了纤纤小手。陈延年正想帮她看看，全然不知这小丫头在戏弄他。小女孩身手甚是灵敏，反手扣住了陈延年，陈延年修为尚浅，如何抵挡得了，当时疼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让本姑娘看看你有什么病。”顾媚生咯咯笑道。但手指刚搭载陈延年的脉息上便被震开了。顾媚生也吓了一跳，这人脉息竟如此古怪，前一瞬间脉息全无，后一瞬间却是无比强大，难道这人身上有什么精怪住在里面。
“故人前来，有失远迎。”远处有笑声传来。顾媚生本来想开口也被打断了。“想见罗兄一面还真是不易。”老先生笑道。
“要是别人来我还不一定见，既然是顾兄来了，那就请进来一叙。延年，你去把千年的苦茶拿来。”陈延年点点头，赶紧跑了，心想来得这爷孙都是古怪。
顾惜朝走进了医馆内，不禁也叹了一口气，罗兄的修为就算是陨仙折了大半也远胜自己，当初自己还以为和罗兄半斤八两，如今想来岂不是当时罗兄一直隐忍不揭穿。顾惜朝开辟的界域只有这里的一角大小而已，灵气也远远不如，看来以医道入超凡，却是对世间的灵力更有见地。
顾惜朝见着山上的孤影有些悲凉，也跟了上去。陈延年端上茶水便和顾媚生留在了外面。
“当初你要飞仙，多少人心头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顾兄是否也由此感。”
“说实话，一半一半，一半是舒心，一半是揪心。”
“顾兄何出此言！”罗隐转过身来。
“你是力压我们这一代所有英豪，可谓是当世第一人。只要你在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敢掀风作浪。你也是我一辈子想超越的对象，你走了，我自以为不输其他几人。但你一走，势必风云大起。这也是我揪心的缘故。”
“我看错了世人。原本以为世间平静了这么久，就算我飞仙也不会起什么风浪。没想到世人逐利岂是我所能看穿的。”
“延年，去把那个麻袋解开。”陈延年解开麻袋，才发现里面有一个乌黑缩成一团的怪物，忙吓得往后退。
“先生，这就是梧桐树上的精怪?”
罗隐点点头，“它受了天劫，如今变得神志不清，只是隐约记得和你有关。”“和我有关？”陈延年一脸茫然。
“它是那晚的红衣人。”
“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这世间本来就没有神，而这些精怪有些神通，便成了不少庙宇道观的神祇。精怪假借他身获得人世间的香火供奉，省得在外飘摇。如今，他不过是惹上了劫数。”
“你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他的缘故。”罗隐道。“它乃是一红鲤鱼得道，颇有些法门，能替人借命。”罗隐往道人身上洒了三滴清水，原本挣扎要逃脱的精怪恢复了一丝清明，只是他的一身修为几近涣散掉了。
这道人开口道：“多谢仙长相助。老朽叫灵觉。”
“因果随缘，你未能消掉因果，才惹上了天劫之术。”罗隐道。
“仙人，我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年虽然替不少人换过命数，可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罗隐抓起灵觉道人的手，只见上面布满了劫云。灵觉道人痛哭流涕道：“仙人，我也不知怎么就惹上了这么大的天劫。以往劫云往往稍作停留便都散去，这次却越聚越多。天劫之后，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是觉得和他有些牵连。恳请仙人救我！”道人恢复清明后，才想起眼前道人不正是当日请自己来的那仙长。
罗隐燃起了几炷香，道：“这就是你的尘劫。你以前受过他曾祖的点化才得以得道，后也因为他曾祖留在了这里。”
灵觉道人这时打了一个激灵，道：“难道他是陈仙人的后人？不是说陈家一脉都没有留下吗？”
罗隐默然，陈延年却听得云里雾里。灵觉道人的一腔怨气都消了干净，当初要是没有陈石心仙人的点化，自己恐怕早已身陨道消了。自己一直觉得没有机会报答这份恩情，偌大的陈家怎么会有需要他这一小小散修的帮助。灵觉道人当时也听从了陈石心所劝，留在了这一带。
“小恩公叫什么？”灵觉道人打量这陈延年，心里有些欢喜。
“陈延年。”灵觉道人见识还在，打量了陈延年两眼，再听得延年二字，心里多了许多酸楚。对于这稚子却要去明白延年二字是多么艰难。
“此事你不要声张，否则这孩儿更难活命。”灵觉道人点点头，也明白了自己的天劫来自何处，不禁苦笑起来，看来这辈子都难逃劫云了。罗隐道：“你自己寻一去处好好修养，劫数自有定数，若你能熬得过去，说不定你也可以有另一番成就。”
灵觉道人点点头，如今他伤势在身，也帮不了了小恩公什么，谢过罗隐赠送的一些丹药便匆匆离去，生怕惹人怀疑。
陈延年一边坐在医馆里替人治病，一边炼制一些丹药。“小神医”名头从长沟村一带已经扩大到风和县了。甚至不少人不远百里，来一目睹小神医的风采。有的人觉得小神医不过尔尔，看起样子一副病恹恹的神色连自己的治不好还好意思一直他人。而另一部分人被小神医医治过，更觉小神医神乎其神，简直是药到病除。
陈延年推开医馆的门外面已经挤满了人。陈延年心想不知道都已经大半年没见过先生了，也不知先生闭关可有精进。
虽然门口有很多人，但陈延年已经轻车熟路了。到了晌午附近，陈延年看了看门口还有一位老者，虽然衣着一般，手里还拄着拐杖，但隐隐有一种气度，似乎只有先生才有。老者旁边有一灵巧的小女孩，小女孩秀气之极，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蓦然间的浅浅一笑，像是揉碎了多少平古无波的心境。
陈延年道：“这位老先生是你还是你的孙女需要看病？”
老先生笑眯眯，而一旁的小女孩怒目而瞪，若不是老先生在一侧都快忍不住出手了。“生儿，不得无礼！”老先生喝道。小女孩扯着老头撒着娇，心里甚是不满。
“小兄弟，不妨你替我看看什么病。”老头道。这时小女孩抱起双手乐得看热闹。
陈延年替老先生把了把脉，看着先生气色很好，但脉象全无，吓得陈延年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心想难道这老先生是精怪不成。“老先生，你……”
“你替我也看看有什么病？”小女孩甚是得意，伸出了纤纤小手。陈延年正想帮她看看，全然不知这小丫头在戏弄他。小女孩身手甚是灵敏，反手扣住了陈延年，陈延年修为尚浅，如何抵挡得了，当时疼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让本姑娘看看你有什么病。”顾媚生咯咯笑道。但手指刚搭载陈延年的脉息上便被震开了。顾媚生也吓了一跳，这人脉息竟如此古怪，前一瞬间脉息全无，后一瞬间却是无比强大，难道这人身上有什么精怪住在里面。
“故人前来，有失远迎。”远处有笑声传来。顾媚生本来想开口也被打断了。“想见罗兄一面还真是不易。”老先生笑道。
“要是别人来我还不一定见，既然是顾兄来了，那就请进来一叙。延年，你去把千年的苦茶拿来。”陈延年点点头，赶紧跑了，心想来得这爷孙都是古怪。
顾惜朝走进了医馆内，不禁也叹了一口气，罗兄的修为就算是陨仙折了大半也远胜自己，当初自己还以为和罗兄半斤八两，如今想来岂不是当时罗兄一直隐忍不揭穿。顾惜朝开辟的界域只有这里的一角大小而已，灵气也远远不如，看来以医道入超凡，却是对世间的灵力更有见地。
顾惜朝见着山上的孤影有些悲凉，也跟了上去。陈延年端上茶水便和顾媚生留在了外面。
“当初你要飞仙，多少人心头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顾兄是否也由此感。”
“说实话，一半一半，一半是舒心，一半是揪心。”
“顾兄何出此言！”罗隐转过身来。
“你是力压我们这一代所有英豪，可谓是当世第一人。只要你在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敢掀风作浪。你也是我一辈子想超越的对象，你走了，我自以为不输其他几人。但你一走，势必风云大起。这也是我揪心的缘故。”
“我看错了世人。原本以为世间平静了这么久，就算我飞仙也不会起什么风浪。没想到世人逐利岂是我所能看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