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临证经验集
字体: 16 + -

第19节

乳蛾自消。但方中芦根虽清肺热,然性甘寒,嫌其力逊而入浅。喉蛾屡发,必有伏热深踞肺脏之单。黄芩苦寒,泻肺火有单刀直入之功,故以黄芩易芦根。盖肺热不清则乳蛾不消,蛾不消则发热不退也。黄芩实为此方之“将”药。伏热清解则病根除,是故后即不发也。元参善养阴、解毒、清火、利咽,可助诸药共建大功,故于方中加入元参,全方药量甚轻而复杯即应,是知药贵对症,不贵蛮用。对症者轻灵即效,蛮用者重投反伤。吴鞠通谓“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亦此之谓欤

原企业家邹某之孙,幼年乳蛾屡发,发则高热鸱张,咽喉痛剧肿甚。打针服药,总须六、七日,甚至及旬方愈。1979年12月1日晚高热又作,体温达39c。次日由余诊治,查见双侧扁桃体2度肿胀,尚未化脓。触其肌肤,身躯热而无汗,扪及额头与四肢,均无明显热象。自觉恶寒较甚,咽中干痛,妨碍饮食。且往昔发作时,俱是下午热盛,半夜后热衰,上午热轻。脉浮数有力,舌淡红,苔薄黄。夫咽喉为肺胃之门户,风热之邪侵犯肺卫,稽留咽喉,以致乳蛾高突,寒热频作。法当清解肺卫之邪,泻火利咽。方拟银翘散去芦根、竹叶、加黄芩、元参。方为:

金银花6g连翘3g荆芥6g薄荷2g生甘草2g桔梗2g牛蒡子4g豆豉6g黄芩6g元参6g

日间服完一帖,傍晚体温降至374c,夜间又进一服,次日清晨热即退清。再进一帖,以撤余邪。以后再发之时,均以此方服一、二帖即解。复作二次后,病竟解除。今已二十余岁,乳蛾一症,自治愈后从未再作。

银翘散去竹叶、芦根加黄芩、元参,为余治疗风热乳蛾之经效方,屡用有效,此方暂名为“银翘利咽汤”。

阴虚咽痛药忌夹杂例

马书记女,年方而立时,正1976年也。于10月间患感冒,服解表药,诸症均退而咽痛末已。旬日后,入夜辄痛,夜半更甚,睡梦中亦常因痛而醒,及至鸡鸣则咽痛若失。病发后夜夜如此,深受其累,脉细而弦据此特征,显是阴虚火动、虚火上炎所致。盖患者体质本属阴亏血弱,兼以平日劳心过度,心火易于炎上。加之夜间阴气用事之时,阴中伏火,易随阴气升逆而达于咽喉。夜半子时一阳初生,至鸡鸣阳气渐盛,阴气退位,阴火亦随之暂时伏匿,是以时至凌晨则咽反不痛。于是投以养阴清火之剂,药用生地、麦冬、白薇、丹皮、银花、桔梗、甘草之属,投之不应。仍服西药亦:不应。因循至12月初,病已两月,又复感冒,咽痛更烈,将解表、养阴、凉血诸品,参合而为一方。方为:

荆芥9g豆豉6g白薇9g生地9g玉竹9g麦冬9g元参9g丹皮9g赤芍6g甘草15g

服两帖,表即得解,而咽痛依然。余反复推敲历次所用之方,无不合辙,何以不见效果。一日读医书而得触类旁通,悟知初方非法不对,乃用药不精。既是虚火上炎,而用桔梗,反使升提上行,致阴火气浮焰烈;邪火既在营阴,用银花毕竟清气之物,是分散药势,反致力不专一。上方虽已不用桔梗、银花,但有荆芥、豆豉,发越升散,依然易引伏火升腾。于是俱摈杂药,专治阴分,即于前方中撤去荆豉,再服三帖,咽痛如失。越数年后询之,仅劳累时偶有微痛,稍事休息即可自解。

按:由此案而反思之,临证时选用药物,亦大有学问在。一药之善,沉疴立起;一药之差,危殆即至;一药之当,久病随消;一药之杂,便觉掣肘。是以知为医者不仅须精研医理,还须熟读本草。理、法、方、药环环紧扣,件件精当,方不愧称良医也。

“泻心”善治口糜泻

医宗金鉴载有“口糜泄”一证,并自注曰:“口疮糜烂泄泻一证,古经未载。以理推之,虽云属热,然其上发口糜,下泻即止,泻泄方止,口糜即生。观其上下相移之情状,亦必纯实热之所为也。心之窍开于舌,脾之窍开于口,心脾之热,故上发于口舌疮赤糜烂。胃主消化水谷,小肠盛受消化。心脾之热下移小肠胃腑,则运化之职失矣,故下注泄泻也。”其治法,口糜发时则用导赤散,泄泻发时则用参苓白术散。如上述上下移易、交替为病者余未之见,但余曾治一口疮糜烂及泄泻同时存在、屡药不愈之患者,投以泻心汤化裁即愈。虽证情治法与上述之证稍有差异,而其心火内炽、脾虚湿热之理则同也。

患者系潘姓男子,三十二岁。于数年前口腔内粘膜上出现少量溃疡,近年逐渐加多加重,妨碍语言饮食,服药经久,终难见效。来诊时持他医所开一方,亦取泻心汤大意,方用党参、黄连、黄芩、黄柏、肉桂、附片、甘草、生姜、大枣之类,谓服后泄泻更甚,口疮勃发,一日三餐如食针毡,刺痛难禁。经其亲友介绍来就余诊。

余诊时口腔症状一如上述,询知大便溏薄,一日二、三次几与口疮同时发生。原有胃窦炎史,平素脘痛时作,矢气频仍。左脉沉细,左关带弦,右脉小弦,三部分按不衰。舌质淡,舌边及颊粘膜均有多处溃疡,苔薄白微腻。参合四诊为中气素亏、脾经湿热留滞,故治拟扶中健脾兼清理湿热,取诸泻心汤意增损为方,补清兼行、寒热并用。方为:

党参24g炒白术15g茯苓9g炙甘草9g黄连3g炒黄柏9g炮姜炭3g姜半夏9g当归9g炒白芍9g每日一剂,水煎服。

另予西瓜霜一支,掺于溃疡处,一日三、四次。

服第一帖后疮疼及泄泻更甚,服至第二帖即均见明显好转,服完三帖,上下唇内溃疡已消,惟颊粘膜与舌上溃点依旧。于原方加细辛1g,再服三剂,除右颊内尚有两处溃疡外,其余各处均已消失,大便日行一次,已成形,但稍软。原方又服五剂,口内溃疡痊愈,大便正常。

或问:仲圣之方固有投匕即安之效,余信之矣。何以彼医亦以泻心汤为底方而投之反增其病,而先生稍易数味即能速效耶余对曰:彼医用药之思路确属不凡,已得辨证之要点,惟将中焦虚寒误认下焦,投以桂附则益火以助热,故病必加重。余以干姜炒炭,既能辅参术健运脾土,又守而不走,敛而能降,纳脾经上行之虚火归于窟宅,待湿热一去,故口疮即愈。后佐细辛又亦类此,细辛虽属少阴之药,而其敛虚火、治口疮功有独擅也,与姜炭同用,有相辅相成之效。此两味虽属辛热之品,而与桂附之雄烈辛散者,自有天壤之殊。故用姜炭、细辛则效,用肉桂、附子则助纣为虐也。

关于干姜治口疮之机理,尤在泾医学读书记见解精辟,其述王肯堂治许少薇口糜及从子懋牾口糜症均用干姜而愈之,文后曰:“盖土温则火敛,人多不能知。此所以然者,胃虚食少,肾水之气逆而乘之,则为寒中,脾胃虚衰之火被迫上炎,作为口疮。其症饮食少,大便不实,或手足逆冷,肚复作痛是也。”尤氏之论,恰为本案作注脚。惟本例尚兼湿热。故与连柏同用。

复次患者脉象按之弦细,其病虽属中虚湿热,而其体质蕴藏血虚肝郁之机,故加入归芍以养血舒肝。全方寒热并用,标本兼顾,药病相当,因得速愈。

内外并进疗红眼

1973年底曾治一名四十余岁之男子,初秋感受风热,并发结膜炎。多方治疗两个月,未有进展。渐渐视物模糊,深以为虑。一日与余邂逅,遂求治焉。诊见患者两眼通赤似樱桃,风轮红丝密布。脉弦细,舌色淡红。余曰:“此病初由风热外感,失于清解;加上汝之体质肝肾阴虚,水亏火炽。邪热与肝肾虚火交织,故留而不解。当初疏散即安,而今时日已久,治当标本兼顾,清热与育阴并重,始可望愈。”于是处内服外洗各一方:

内服方:六味地黄丸,每日早晚各服10g,淡盐汤送下。

外洗方:每日以霜桑叶30g,加水两大碗,煎就后,揭去罐盖,以头面悬罐上,用毛巾将头与罐一并罩住,睁开双目,让药液之蒸气熏蒸患处。注意随时调节头罐之间距,以热而不烫为准。熏后两眼酸胀,泪液自流则任之。待水温而不烫时,以净布一小方,蘸水洗眼。亦一日两次。一月后,病者遇余内子,再三托致谢意,并告以按前法治疗一星期,眼病即愈。

按:霜桑叶煎水熏洗结膜炎,乃余故乡之民间秘方,无论证之虚实,用之皆效。患眼接受熏洗后,即觉舒适异常。桑叶虽是普通之物,然其功用,既可内清肺肝,又可外散风热,而熏洗火眼,是其独擅之能也。

又按:关于眼结膜炎之治疗方法,最简易且疗效奇特者,莫过于何长工之眼保健法。其法刊于新体育1981年第7期,文汇报1981年8月3日转载。随着时间推移,今已欲睹非易。爰摘录如下:

何长工谈眼保健法:“革命前辈何长工同志如今八十一岁高龄了,身体还很好。解放初,何老和著名化工专家侯德榜共事。侯老看到何长工同志才五十出头,眼就花了,就把自己行之有效的眼保健法介绍给他:用个小杯盛上温水,用手不断地往眼珠上撩水二十下,眼要睁着,使眼球与热水直接接触。水的温度以眼睛感到舒适为宜。每次做完后,用毛巾擦干,再在眼的有关穴位按摩按摩,并且轻轻按压几次眼球。何老试验以后,感到很舒服,就这样坚持了下来。双目焕发着神采的何老说:四九年进城时我的花镜是三百度,现在还是三百度一个人从五十迈到八十多岁,从中年进入老年,而视力竟然不衰,可以看书,可以写作,可以自己动手处理革命工作。用何老的话说:坚持三十年,得到了出乎预料的幸福。”

上述方法不仅有益于眼睛之保健,尤其是非器质性老年眼病之保健。且用治慢性结膜炎,功效不可殚述。余自得此法后,凡遇结膜炎久治不愈者,均授以此法。但不用小杯盛水,而改在早晨及晚间睡前用清洁而温度适宜之洗脸水,先冲洗眼睛,然后再行洗脸。如此每日可做两次,功效确实不凡。此类病例甚多,仅举一例以证其事。

高级会计师陆先生,于退休前数月患双眼慢性结膜炎,经对症治疗两月,病情依然。两眼不仅轻度红肿、涩痛,而且视力日渐减退,视物有迷糊不清之感,深虑日久有失明之咎。因而前来问治于余。余即告以上法。陆回家后当即施行,每日坚持早晚各一次,一月后眼病痊愈,视力复常。后五、六年,其妻患中风,偏瘫床褥,邀余为诊,并告余曰:自眼病愈后,此法依然日日施行,晨夕不虚,双眼一直保持良好,视力亦不随年龄而减退。

此法既有如此良效,其治病之机理何在余推测可能有如下二点:

一者借助水液直接冲洗眼球之良性刺激作用,引起局部充血。加速患眼周围之血液循环,使留着之瘀血痰浊及风寒湿热之邪,逐步消散。同时借助水液冲刷之力及溶解作用,将患眼分泌而附着于局部之病理物质冲洗干净。

二者水液有濡涵眼中神水,松弛眼肌,促使功能调节恢复正常,消除眼睛疲劳作用。

诊暇随笔

一、五味子善敛瞳孔散大

夏宇仁先生之幼女,1974年时方十余岁,途次被顽童飞石击伤右眼,致使右眼肿胀、青紫。某医院眼科予服活血化瘀之药肿渐消去,但患眼视物模糊。复经眼科检查,诊断为“瞳孔散大”。予以缩瞳眼药水,用之不应。先生深为忧虑而商治于余。余思目为肝之窍,瞳孔属于肾,瞳孔散大为肝肾之气耗散也,此症非养肝肾不可。又散者治之以酸收,是为正治,当选酸温之品补涩肾气,而本草诸品中惟有五味子独具收摄瞳孔散大之功。因此嘱以五味子吞服,日服二次,每次3g。先生督其令爱依法施行,凡半月,其女伤目视力恢复正常。再至眼科复查,证实右瞳已经复原。

二、电光性眼炎速效二例

例一某工厂女电焊工邹君,偶因疏忽,未戴防护罩,强光刺眼,即发炎疼痛,晚问痛不可忍。急忙速余治之。为针双侧合谷穴,留针半小时,每十分钟加强刺激一次。疼痛立时缓解,始得安然入睡。翌晨起床,仅略有不适感,越日自安。

例:二打字员小施之弟,亦为电光刺激而羞明涩痛,目不能睁。急来电询问解救之法,因其家甚远,余一时间不能为之出诊。忆及某中医杂志曾载熟地敷贴一法,遂去药店拣得熟地四大片,嘱施持之回家依法使用。施让弟弟仰卧闭目,取熟地两片分置双侧眼皮上,两分钟后取下,另换两片。两分钟后又取下,复更换两片。四片熟地如此反复交替使用,治疗二十分钟。治毕目痛大减,当即自感两眼舒适多矣。次日已安然无事。

三、慢性鼻炎之有效良方

素问气厥论云:“胆移热于脑,则辛頞鼻渊,鼻渊者,浊涕下不止也。”鼻炎自急性变为慢性后,常历久不愈,虽属小病,治亦非易。余于二十年前偶得苏州叶桔泉先生外治方一首,如法制备使用,屡获良效,其方为:

取新鲜香葱一把,剪下白头可连葱须,但青葱管不可用,洗净拭干,捣烂取汁,置小瓶内。加入同体积纯甘油,摇匀后再加薄荷油一滴,继续摇匀,即可以滴管吸取适量,滴入鼻中。当立刻感觉清凉舒适,如感觉不明显,可再加薄荷油一、二滴,但须渐试渐加,过多则气味强烈,难以耐受。制成后日滴三、四次,每次一、二滴。滴后鼻塞者可以立通,浓涕自化清液而出。若能连用三、四月,多能治愈。余所治愈之病例中,有一例青年志愿参军,连续两年均因鼻炎而未能通过体检关。至第三年,其母向余索方,余即以上方告之。滴一月后再次参加体检,顺利通过鼻检关,而成为光荣之人民战士。

四、西瓜巧治牙龈炎

有余之同性者,年过半百后常患牙龈炎,上下龈肿胀疼痛,此愈彼起,甚至上龈生脓胞如蚕豆大,自以消毒针刺破,脓液时流,不能收口,自服清热解毒之中成药,似有小效,但终不愈。外敷消肿敛疮之剂,肿胀眨甚。如此月余,天气渐热,西瓜上市,颇思啖食。购一大瓜,重十斤许,于晚间独啖四分之一,食毕即睡。次日晨起,龈肿全消,疮口愈合,自此安然。至今已年余,亦来复发。

方药类

小柴胡汤纵横谈

小柴胡汤乃仲景伤寒论中之一首名方,千百年间为炎黄子孙之健康贡献殊多。此方构成简洁,用药平淡无奇,颇有貌不惊人之嫌。然在伤寒论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之中,唯有小柴胡汤最为出奇制胜之方。无论组方之善,效验之宏,应用之广,其余诸方未有可与伦比者。今就小柴胡汤本方及其治疗伤寒本症之旨略加纵引,于其所涉内外杂症之治者稍稍旁及,聊述拙见,以就正于明者。

一、组方简易,结构严谨

小柴胡汤由柴胡、人参、甘草、半夏、黄芩、生姜、大枣等七味药物组成,均是普通常用之品。药虽至简,而全方之功能,深切于少阳病机。方中参、草、大枣,益气扶胃,加半夏生姜和胃降逆,合之使阳明充实、气机畅达,即可扶正以达邪,更可使少阳半表半里之邪,不易传里。亦即金匮“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之意。又如柴胡合黄芩以解少阳之邪;柴胡疏少阳之表,黄芩清少阳之里。使内外俱解、表里咸宁。

少阳病既是寒邪袭入半表半里之间,治法首当达邪外出,柴胡无疑为少阳病和解达邪之主药,是必不可少者,而尚不能独擅其功。盖是时邪在少阳,渐已化热,加之肝胆内寄相火,其热更甚。此时少阳经中之热往往甚于袭入之邪,斯时若非黄芩之力,则不足以除少阳之热,热若不除,何和解之云哉是故愚以为柴胡、黄芩两药同为小柴胡汤之主眼。方虽名曰“小柴胡汤”,而当少阳邪重热盛之时,无柴胡则不能达其邪,舍黄芩则不能解其热。黄芩与柴胡相须而用,相得益彰,此乃小柴胡汤之真谛也。或曰:仲景书中有去黄芩加芍药例及去黄芩加茯苓例,何得谓黄芩亦为此方之主眼须知前者一因于腹痛,虑黄芩可致脾阳之不振;一因于水气,恐其得寒则凝。既有阳衰、水寒,则少阳之热自挫,已不必再投黄芩以解其热,反虑黄芩之苦寒以妨其病。是病机转而药随之,此乃小柴胡汤之变法,而非正鹄也。

据于上理,虽伤寒论原方中柴胡之用量,为他药之两倍,而余临证时,每用3g或6g,多至9g,常少于他药。发热至39c上下者,方中之柴胡仍用3g黄芩用9g,依然药到病除。

盖小柴胡汤一方,除上述柴芩之功用外,亦不能忽视参草扶元,姜枣辅佐之力,生姜大枣为药食兼用之品,常不为人所重,而须知生姜之用有三:一者合大枣健胃而致津液,二者助柴胡以散袭人之寒邪,三者合半夏和胃降逆。余曾遇一少阳证病人,体温382c,平素体质较差,每多药食过敏,畏甜辣之味,余试投小柴胡汤而去姜枣,仪用其余五味,服一剂,寒热仅退二分,仍有38c。考虑再三,次日仍加姜枣煎服,患者服药时觉喉中**刺痛数日后始消。而服药一帖,寒热即解。由此可知,姜枣并非可有可无之物,自有其独特之功用在。

二、善治感冒,适应广泛

柯韵伯曰:小柴胡汤“为少阳枢机之剂,和解表里之总方。”不仅善治少阳经证,以解半表半里之邪,且善治太阳表证,以祛在表之邪。本方既为少阳病之主方,理当出于少阳病篇,而伤寒论中却出在太阳中篇,可见本方原可治太阳病,为太阳与少阳统治之方。

古人云:若无虚,风寒小能独伤人。外邪之人,必因卫气不足,肌表失于固密,所以体虚之人包括老年人在内,更易感冒,而小柴胡汤却为虚人及老人感受风寒最为的对之方。或曰:人体之虚有阴、阳、气、血之别,当于解表药中,或辅益气,或辅养血,或助阳,或滋阴,分别施治,何以竟用小柴胡汤一方统治对此刘渡舟教授曾经解释曰:“因虚人感冒之病因病机,与仲景所揭出的病因病机理无二致,此皆不任发汗,故可用小柴胡汤统治之。方中参草枣补益中焦脾土,令谷气充沛,以为胜邪之本,合柴芩夏姜,从少阳之枢,以达太阳之气,逐在外之邪,此为扶正祛邪之妙用也”

关于虚人感冒多属太阳,而竟用少阳之方,刘教授复解释曰:“体虚之人,卫外不同,外邪侵袭,可直达腠理。腠理者,少阳之分也。故虚人感冒纵有太阳表症,亦为病之标也;纵无少阳正证或变证,却总是腠理空疏,邪与正搏,故可借用小柴胡汤,从少阳之枢以达太阳之气,则太阳表症亦可除矣。”刘渡舟教授之论述,言简意赅,深切临床实际,亦可谓先得我心者也,故详加引述,以饷读者。由此可知无论经方抑或时方,治疗外感疾病诸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