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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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力的点点头,之后就是非同一般的沉默。他不敢看她,怕看的久了,他就会后悔,后悔自己的狠,后悔自己的不择手段。

他正在自己无限的唾弃中慢慢挣扎时,他的身子忽然就被她紧紧抱住,那种紧是让人透不过气,却又让人无限悲伤的。

“我就知道如果能再遇见你,我们不会再错过了。”他忽然发现自己脖子里有点点湿润,她哭了

他愣怔怔的寻思,接着他想要挣脱开她的怀抱,她却不肯放开他。他试着伸出手抱住她的腰身,得到的是她更紧的拥抱。

他闭上眼睛感觉着此刻被人需要的满足感,是了,这就是被人需要的感觉吧。

不知这样抱了多久,她才终于放开了他,他离开她怀抱时,看到她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眼泪的痕迹,难道是他看错了他心中纳闷,却没有问,毕竟女人也许并不希望让男人看到自己的眼泪吧。

“既然你答应了,我们还等什么。你的卖身契还在鸨爷手里吗”崔勉此刻脸上都是笑意,笑的白鹤也忍不住跟着笑。

“嗯,应该是吧。”他记得那人贩子应该是和鸨爷签的字据,按理说卖身契应该是在鸨爷手里。

“那就好办了,走,我们找鸨爷去,然后我带你回家。”崔勉拉上他的手,就是一副说走就走的模样。

白鹤被她感染的,有那么一刻也忘了要报仇的事。

迈出房间的时候,两人被门外的小童子喊住了。

“大人,请留步”小童子客气的说道。

这个小童子并非先前领他们来的那个,而是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十四五岁的样子,头上梳的是双抓髻,应该还没有行过成年礼。

崔勉拉着白鹤停了下来,白鹤看到小童子时,本是喜悦的面色变了变,这个小童子他认得,正是服侍鸨爷的。

“有什么事”崔勉面色一整,冷着声音问道。

小童子低着头,慢慢走到崔勉跟前,行了个礼,说:“大人,小的是来给大人传个信,鸨爷知道大人有心想要赎白鹤,不过,白鹤的卖身契并不在鸨爷那里。”

崔勉听罢,心里生出疑问,却来不及细想,问:“那在谁手里”

小童子听罢,才继续说:“回春阁是官妓馆,所有伶人都属官家,阁里除了杂役外,其他伶人的卖身契都在官府。换句话说,卖身契都在府政大人那里。”

崔勉听小童子补充完,神色一凛,她早该想到,那府政邀请她来赴宴,怎会如此简单。

她不由得冷笑,看来府政是吃准了,她必然会就范是么。

“府政现在何处”崔勉再次发问。

小童子好似料定崔勉必定会问,转身在前,说道:“大人请随小的来。”

崔勉刚要拉着白鹤跟着那小童子走,白鹤忽然拉住她,说:“大人,一切都是白鹤自不量力,大人还是不要为白鹤费心了吧。”

不知怎的,听到小童子说卖身契在府政手里,白鹤心中有些不安,他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可是一想到若是为了自己报仇,让她被其他有心人利用,万一出事,他该如何自处。

她只身在这大漠边关,即便身为摄政王,可是真正能够行使的权力又有多少。边关人因为接触的都是一些蛮夷之辈,早对一些法令视若无睹,若是对她不利,他真的能心安理得

故而,他拉住她,想要放弃。

崔勉扭头看他,看到他脸上多出一些担忧,她伸手在他脸上抚了抚,柔声说:“别怕,有我在,她们不敢对你怎样。”

她以为他是因为害怕她赎不出他而担忧,她的心忽然就变得暖暖的,她就知道,他还是那么善良。不过,她既然已经遇到他了,她怎会任由他继续留在是非之地。

莫说是府政,就是她那个皇侄女在,她也要奋力一搏。

白鹤看着她自信满满的脸,忽然就觉得也许真的是他多虑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不知道她如今的势力如何,也许她并不会有事。他稍稍放下了点心,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大人,白鹤还有一事相求。”既然他都已经给她带来了麻烦,那么就不怕再麻烦她一件。

“说求太见外,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崔勉站在那儿,就好像是一座山,给了白鹤力量。

“白鹤有一位恩人,同白鹤一起落难在回春阁,不知道大人能不能”言下之意,其实希望崔勉能一并救出。

崔勉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问:“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他叫花九,现在应该在回春阁后院的厨房里帮厨。”白鹤赶紧说,也幸好鸨爷嫌花九年纪大,赶他去了后厨,否则,他还真不敢这么贸贸然请崔勉帮忙。他料想要救出个伙夫,应该并非太难之事。

崔勉不免失笑,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卖艺,一个卖手艺,罢了。

“行,一会儿我跟府政说。”崔勉说罢,带着白鹤跟着小童子一路走了过去。

那小童子带着两人下了楼,转过这座楼,后面还有个二层的小楼。楼体是以竹子为材料,刷上了棕色油漆,乍看还真是古香古色的很。

楼下设计了个小水池,有水从仿水车里汩汩流出。

这小楼倒是十分幽静,崔勉心中暗嘲,看来府政是料准了她会就范,连隐藏都免了。

小童子带着两人一起上了楼,楼上就一个房间,木质的门,门内倒是偶尔传来几声有点痛苦的呻吟。

崔勉和白鹤都明白那是什么声音,而崔勉的脸色更为难看一点。

小童子神色倒是如常,他在门上敲了两下。

门内的声音渐渐平息,一个带了点沙哑的声音响起:“谁呀”

“大人,是参议大人来了。”小童子答道。

门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

站在门内的正是府政大人,她此刻的衣着与先前大有不同。

勉强系着的白色内衣,露出一截锁骨,头发有点散乱,裤子是着急穿的,还有点松垮。

看到崔勉,府政脸色先是一白,随后看到白鹤时,又恢复了本色。

“参议,参议大人,你这是”府政扶着双扇门板,似乎并无意让人进去。

崔勉再次打量她一番,也不准备拐弯抹角,说:“不是府政大人让我来找你吗白鹤的卖身契不是也在府政大人手里,怎么大人醉卧美人膝,这么快就忘了”崔勉的话有几分嘲弄,有几分直白。没错,她是不准备给谁面子了,即便按级别她应该低调。

府政脸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

“我不是让你别打扰参议大人,你怎么搞的”无处发泄,府政只好把怒气发泄在那小童子身上。

小童子委屈,却不敢顶嘴。

“参议大人,您是要进来,或者等一会儿,咱们楼下谈”府政训完了小童子,满脸堆笑的对崔勉说。毕竟现在她还不能完全确定能控制崔勉,所以必要的恭敬还是要有。

崔勉看了一眼她身后,卧房里的男人已经出来了,正是那鸨爷。

收回视线,崔勉说了句:“我们去楼下等你”就拉着白鹤往楼梯口走。

府政舔了舔嘴唇,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好像真没什么可说。

看着崔勉和白鹤消失在楼梯那边,她才关上门,转身往回走。

一抬头看见那鸨爷,男人虽然已经有些岁数,但胜在够**,**功夫了得,所以,每次府政来,都要和鸨爷大战几个回合。

刚才这场还没有战完,就被小童子和崔勉她们给搅了,她实在有些不甘心。

上前搂住男人,在男人的脸上大大的啃了一口。惹来男人的一声娇呼。

府政一手搂住男人腰身,一手已经伸进了男人松垮的裤子里,摆弄了起来。

男人随着女人的手嗯嗯啊啊着,他的手也没闲着,极尽可能的取悦着女人。

两个人也不在乎这是在外间,立刻胶着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酣畅淋漓的**欢愉终于结束。

女人从男人身上起身,男人醉眼惺忪。

“小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府政将衣服穿上,看着地上躺着的衣衫不整的男人,她蹲下来,在男人丰翘的臀上拍了拍。

得到男人娇俏的一声应允,府政才满意的出了房门。

也许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也许是因为刚刚才完成了一场完美的**,府政下楼,还哼起了小调。

、一路回崔府

楼下是一间小的议事厅,权当会客厅用了。

崔勉和白鹤坐在座上,早有小童子给拿了茶水,糕点伺候着。

府政让崔勉和白鹤在楼下等,这一等就过了三刻钟。

崔勉的脸色倒是平常,只有白鹤脸上有一丝焦急。他不知道这府政是什么意思,答应了要谈,却又故意晾着他们,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他到底还能否脱离这里,越想,他越觉得有点担心。

“大人”白鹤刚开口,门外就进来了府政。

府政脸色红润,衣冠此刻也已齐整,看得出刚才被男人滋润的不错。

崔勉抬眼看去,这女人刚才都干了什么,心中已是明了。

“府政大人忙完了,有时间搭理我们了”崔勉语调松快,倒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只是素来清楚崔勉性子的人都知道,她越是冷静,证明她越生气。

府政听崔勉这么一说,原本的好心情立刻收敛了起来,脸上神色也正了正,忙拱手作揖道:“大人真是冤枉府政了,我刚才就是去找白鹤公子的卖身契。您也知道府衙里哪有地方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向都是把东西锁在回春阁的卷宗阁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问过管事的,那人说卷宗在半年前因为一场大火都给烧了,有部分在救火时也遗失了。”

府政说的句句在理,崔勉一时也不好反驳,只是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巧合。只是府政说的那场大火也的确存在,要说她信口胡说也不行。

“既然白鹤的卖身契已经焚毁,那么为了保险起见,府政大人最好还是能亲手写一份放人书比较好。府政也请放心,白鹤的赎身钱崔勉一分都不会少给。另外,还请府政放了一个人。”崔勉寻思再三,还是另外想了个办法,也把要赎花九的事说了。

府政半弯着身子等待崔勉发话,没想到她却说要自己写个放人书,莫说那卖身契没毁,就是真毁了,她也不可能写个证据交到崔勉手里呀。至于再放一个人,倒也没什么。

“大人,既然卖身契已经毁了,何必还费那些麻烦,回头我让礼司给白鹤公子办个身份文牒也就是了。至于大人说的再放一个人,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位”

府政已经打好了算盘,崔勉盯着她的头顶看半天,也只好作罢。

“另一个是回春阁后厨的帮工,名叫花九。你让她们把人带来,我一并带走,晚些时候我会让人把他们赎身的钱送过来。”崔勉也不跟她客气,简单直接的吩咐。

府政嘴角抽了抽,还是弓着身子应下,末了,她还极为巴结的说:“大人,反正不过是两个罪奴,您就带回去慢慢用,赎身钱什么的就算了。”

“那可不行,到时候府政大人再说我以势压人,我找谁说理去。”在崔勉带着两个男人坐上马车之前,甩给了府政这么一句话。

低着头做恭敬状的府政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噎死,她她她这说的是什么话。

崔文之和马车早就等在了外面,看到一身白衣和一身皂衣的两个男人,她也只不过是目光闪了闪,什么都没说。

待崔勉把白鹤送上车,自己也上了马车车厢后。崔文之才扶着花九也进了马车,等马车车厢里的人坐妥,她才坐上车辕,挥动鞭子赶着马车回潼关,崔勉的府邸。

马车车厢内,此时很是安静。

被崔勉一并带出来的花九时不时的拿眼睛看看坐在一侧的崔勉。他在镇子上见的富贵小姐多的是,却没有一个有面前这个姑娘如此坦然淡定的气度。

更莫说这姑娘长相不俗,气度端华,若他没猜错,这姑娘大约该是出身名门,否则如何有这一方端娴安静的气韵呢。

将崔勉打量了一遍,花九又看向身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鹤。他不知道白鹤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么一个姑娘肯听他的话,只是他绝不相信白鹤会这么柔顺的答应跟这姑娘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他犹记得初到回春阁时,他们遭遇的境况,鸨爷让白鹤接客,若是不从,便将一只狸猫放在裤裆里,狠命抽打那狸猫。

直到白鹤肯松口才罢休,后来,他因为年纪大了,被鸨爷嫌弃分配到了后厨。白鹤的情况,他也渐渐知道的少了。也不知道他后来究竟有没有接客,境况又是如何。

他只知道白鹤心中有一把火,那是复仇的火,只有那把火才让他挨了下来,否则只怕早在鸨爷把那只狸猫放在他裤裆里时,他就自寻短见了,哪能一直活到现在。

回忆完这一切,花九难免又是一阵对白鹤的心疼,他的手也下意识的握住了白鹤的手。

白鹤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回过神,抬头看向他,有点疑惑。

花九想说什么,却又瞥了一眼崔勉。

崔勉此时正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今天不知道是十几了,月亮还是挺圆的。

“老弟,你怎么会认识她的”花九对白鹤与崔勉认识的事并不了解,他只觉得女人把男人带回家未必就是好事。所以看崔勉没有注意这边,他才压低声音在白鹤耳边问。

白鹤抬眼看看崔勉,又看看满脸关心他的花九。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大略的将府政要送男人给崔勉,而鸨爷又把他也带到客房里的事说了一遍。

花九瞪大眼,他在回春阁的后厨做帮厨其实并没有受多少罪,虽然被人嘴上占了不少便宜,但毕竟他也是个泼辣的,怎会真让人占了便宜。在回春阁后厨,他还是过得比白鹤自在。

现在,他的容色也还算不错,只是眼角有了点纹路,能看出他的年纪不小了。

“呵怪不得,那她的官职比府政高”花九不在乎别的,只在乎是否有人能够压制住府政,否则来日必定还会有陷入她手的可能。

白鹤一时被花九问住了,按理说摄政王那是一定比府政官职高的,可看崔勉的样子似乎并非如此。那么是女帝将摄政王之职撤了,所以她才会沦落至此可看府政巴结的嘴脸,又分明不是那样。

想来想去,他都想不出什么头绪,只能摇头。

花九有些着急,他这一摇头,是不知道,还是官职不高呢

“老弟,你莫要傻了呀。要是她官职还没府政高,这一下子不是就得罪了府政,到时候万一她把你丢回回春阁,你可怎么办”花九顾不得此时还在马车里,扬高声音,近乎于低吼了。

白鹤被花九的怒吼吓了一跳,他担心的看向崔勉。

正好崔勉也看了过来,他咽了口唾沫,不知该怎么办。

“花九公子大可以放心,我既然带了你们出来,就绝对不会把你们再推进火坑。别的我不敢保证,这一点保人的事,我还是做的到的。”崔勉倒是带着笑意,丝毫不因为花九对自己的污蔑而生气。

花九也知道这些有着大大小小官职的女人,他得罪不起,可是他是知道白鹤为了活着遭了多少罪,他真不希望他最后落得个被人欺骗的结果。

“我凭什么相信你”花九心中想是一回事,见过了太多海誓山盟最后成泡影的他,已经没什么太多顾及了。既然她敢这么说,他就要一个证明。

白鹤拉了拉他的手,希望他不要再说了,他却挣开他的手,看着崔勉。

崔勉意外于白鹤身边居然还有个这么不怕死的同伴,也安慰于有人愿意这么保护白鹤。

“凭我知道白鹤的真实名字叫刘实,他的家乡在黄梁村。我曾经去抢过亲,他却不肯和我走。这么多年,我以为他过得很好。却发现他竟然被人卖到了这里。是我做的不够好,否则,我早就该把他带回来的。”不知崔勉是说给花九听,还是说给白鹤。

白鹤痛苦的低下头,闭上了眼睛。花九却惊讶于崔勉所说的每一个字,他和白鹤认识的时间不长,对他的了解也仅止于王之雯是他的妻子,是王之雯卖了他。

可如今面前这个尊贵的女人说了什么他愣着表情,张着嘴看向白鹤,白鹤却还是低着头。

“那,那你,你这次会,会娶他吗”回过神的花九这么问。

崔勉没有任何犹豫,她原本就想娶他,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再问自己,她是不是还想娶他,答案居然还是肯定的。

多年前的遗憾,既然有机会弥补,她怎会放手。

“当然,如果他愿意嫁给我,我就愿意娶他。我现在没有夫婿,也没有任何男人。”

崔勉如是说。

一路上,车厢内再没有什么交谈声。

直到进了崔府,白鹤才有了一丝真切的感受,他是真的离开了回春阁。他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过日子了。马车上,崔勉的话还言犹在耳,他能相信她的真心吗

进了府里,早已有了安排,两个佣人,一个带花九去了客房,另一个带着他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起先很黑,佣人点了灯火。屋子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打量着四周的摆设,能够确定这间屋子绝不是客房。

试问客房里会有男人的梳妆台,会有宝剑,会有古琴悬挂在墙面上吗

而且房间里的床还挺大的,可以睡四五个人,这么大的床,会是给客人睡的吗

佣人打来了洗脸水,还拿了擦脸的巾子。

白鹤没有洗脸,只是站在地中间看着这一切,直觉告诉他,这里应该是某人的寝房。果然,还没等他找人确定,门就被推开了。

刚才送他们进了府,又出去了的崔勉走了进来。

她看到白鹤的一瞬间,也有点惊讶,随后,她收好吃惊的表情,走过来。

“折腾了一晚上,你应该也累了,梳洗一下就休息吧。”

崔勉说着,已经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白鹤闻声转过身,看到崔勉放在桌上的东西,似乎是一个包袱,从包袱的空隙能够看出那是布料,或者说衣服更为妥当。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他知道既然求了崔勉,他必然要付出代价,那代价可能是**。只是马车上,崔勉说会娶他,让他放下了以**换得报仇机会的念头。

现在,他看到她拿着一袋衣服,站在他对面,说着让他休息的话,她究竟想要什么

他的心忽冷忽热,忽上忽下的,有些难受。

崔勉看着他脸色变了几变,有点担心,手按上了他的额头,额头温度正常,她才撤了手。

“累了吧,你快洗洗睡,我去隔壁房间睡。”丝毫没有怀疑白鹤心思的崔勉后知后觉的嘱咐道。

等白鹤回过神,崔勉已经出去了。

他正要弯腰拿衣服,门又被打开,他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