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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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提剑杀人

    一队士卒,身披盔甲,腰挂寒铁刀,威风凛凛,为首一老者,面如沉水,眼中露出无边寒意。

    原本剑拔弩张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张姚海等三人急忙上前:“末等山民见过统领大人。”

    “须仆连山,你当青板镇是你月朗寨吗?你寨里的人胆敢当街拔出武器,可是没把镇守府的规矩放在眼里?”老者冷冷道。

    须仆连山此时脸上却是诚惶诚恐,眼里带着一丝俱意:“回大人,小人万万不敢,方才失态,望大人恕罪。”

    邱翼只是冷哼一声,随即又对肖平沉声道:“你们肖家山寨呢,也是失态了?城门口当街喧闹,口出狂言,肖平,你山寨之人是不是缺乏管束,要不要老夫送他们去府狱呆上一阵?”

    肖平脸上冷汗都冒了出来:“大人,小人管教不周,冒犯了大人,请大人海涵,回寨之后小人一定依族规处置,望大人息怒。”

    邱翼沉着一张脸,看不出其它表情,转头对着张姚海,面色稍缓:“张姚海,你们瑶湖寨的人呢,你平日是不是也是约束无方,一个个面红耳赤,成何体统。”

    张姚海恭敬道:“大人,小人一行人等路上被两寨偷袭,方才族人言语过激,若是冲撞了大人,望大人恕罪。”

    邱翼的眼睛一一扫过众人脸上,一股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不少人竟瑟瑟发抖,连刘晓都觉得呼吸一窒,身上一沉,与邱翼的眼神一对上眼睛一阵刺痛,连忙低下头避过。

    邱翼见众人低头默不作声,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才满意地点点头:“既然镇守大人决定取消你们三个寨子十七年前的约定,那你们之间的那些龌龊事儿镇守府也就不会插手,但在镇上,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夫老老实实地呆着,青板镇的规矩,是镇守大人定下的,你们在镇上不守规矩,就是对镇守大人不敬,要是镇守大人怪罪下来,你们可担待得起?还是想让镇守大人对你们寨子问罪?”

    “不敢”,“不敢”。

    邱翼脸色慢慢缓下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别怪镇守府翻脸无情。”

    “我等遵命!”

    邱翼语气一转:“尔等三家乃青板镇治下数一数二的强寨,往日对镇守府也是恭敬有加,不望这些年镇守大人对你们百般维护,此次武比,镇守大人极为重视,但因事物繁多难以脱身,逐命老夫前来主持武比一事,老夫乃青板镇守备军统领,想必不会坠了尔等名声。此次武比,胜者得平售之利,尔等需全力以赴,武比之上胜负各凭本事,刀剑无眼,死伤难免,你们心里可听明白了?”

    “我等明白!”

    “嗯!时辰已到,出发!”邱翼一挥手,高声道。

    一路之上,人群除了赶路的脚步声,俱是不发一语,气氛凝重。邱翼等人走在前面,右后方是肖家山寨和月朗寨的武者,左后方就是刘晓一行人,双方隔着有三丈来宽,时不时地眼神相触怒目而视。刘晓走到张世光跟前,轻声道:“世叔,这位统领大人乃何人?”

    张世光小声道:“这位邱统领是镇守府第二高手,仅次于镇守大人,修为深不可测,听闻当初与镇守大人一同赴任,乃同门师兄,情意深厚。”

    点点头,刘晓若有所思。

    另一边,肖平和须仆连山正在交头接耳:“连山老弟,今日就按我们事先商定行事,武比之上先杀了刘晓三人,我肖家一旦得到平售之利,两家再联手荡平瑶湖寨,到时候你我均分陀丘山脉,月朗寨获得的药材也可交由我们肖家山寨贩售,一举多得。”

    须仆连山声音低沉:“肖家主,事成之后你们不会反过来对付月朗寨吧?要知道你我两寨实力相差不多,如果我们两家动起手来,只会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连山老弟,老夫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们肖家山寨行事虽是有些霸道,却不是那种反复无常之人,你我两家在陀丘山打交道也有几百年,我们肖家重誉你也有所了解,反而是你连山老弟,瑶湖寨一灭,可别翻脸就不认我这个老哥了。”肖平和声道,可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青板镇已经看不到了,一眼望去,收入眼底的都是郁郁葱葱的小山,一炷香之后,邱翼脚步一停,高声道:“武比之地已到,就在前方那座山上。”

    众人顺着邱翼的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一里之外一座近千丈高的大山,山坡上树林茂密,看上去竟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两边是悬崖峭壁,轰隆隆的水声从山的另一面传来,仿佛千年不歇。

    邱翼道:“此山三面都是千丈高的悬崖,山后是一条百丈宽的暗河,河水湍急,浮毛可沉,山顶上之上有颗万年古树,镇守府已事先准备了九块木牌,木牌上有你们的寨名,你们九人得到木牌之后,挂到那颗古树树顶之上,赶在日落之前回到此处,哪个寨所挂的木牌最多,哪个寨子就是此次武比第一,听清楚了没有?”

    刘晓九人道:“我等明白。”

    邱翼点点头,对一名士卒使个眼色,只见一名中年人一抱拳:“得令。”话刚一落,几个闪跃,消失在密林之中。

    邱翼对九人道:“山顶有镇守府的士卒对武比结果进行裁义,武比之时,不甘人等一律不得上山,你们九人做好准备,半炷香之后,武比开始。”

    树林之中,地上都是枯枝腐叶,树高林密,阳光照射进来,只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刘潮握着长刀在前面开路,嘴上有些焦急道:“族弟,那六人也不知上去有多远了,我们是不是也赶紧一些,万一让他们捷足先登,对我们怕是不利啊。”

    “刘潮,你这是担心则乱,他们先到山顶又能如何,想要取胜,只有阻止我们把木牌挂到树上去,他们就是提前到了山顶也只能呆着。”张怀阳解释道。

    “可是万一他们在途中埋伏,让我们措不及防,岂不是便宜了两家。”刘潮不解。

    张怀阳呵呵笑道:“你这是不知道炼筋高段武者的手段,有族弟在,什么埋伏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和耳朵,而且肖平和须仆连山又是精明之辈,既然已经提前得知了族弟的修为,而且六日前埋伏在沿路的探子也被族弟所杀,如今哪还敢让几人在族弟面前班门弄斧,不怕被我们逐一击破吗?所以我估计他们只会在山顶上做些布置,然后群起而上,到那时就看族弟的实力了。”

    刘晓点点头:“这次武比其实很简单,找到他们,一剑杀了,实力相差悬殊,一切阴谋诡计也是枉然。”

    张怀阳和刘潮不由地苦笑一声,张怀阳道:“族弟,我们三人也只有你敢说这话,那六名武者我先前也仔细观察了一番,应该不比我差多少,如果是一对一的正面厮杀,为兄也要费不少功夫才能取胜,更不用说他们一拥而上,那时为兄就只能饮恨当场。”

    “族弟,族比之上为兄态度极差,你可别往心里去,为兄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刘潮说完,拱拱手。

    刘晓连忙道:“都是一个寨里的族人,族兄这话就见外了,此事族弟早已忘了,休要提起。”

    山顶之上,是一大片空地,除了一颗劲立挺拔的大树,再没有其他草木,和山坡上茂密的树林一比显得有些荒凉,此时,大树底下六名少年正围拢在一起,其中一人道:“这都一个时辰过去,瑶湖寨那三人怎么还没上来,此次武比虽然我们准备得不少,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那刘晓毕竟有炼筋高段的修为。”

    其中为首一人道:“住口,怎么能长他人志气,凭我们身上的这些东西还有那一番布置,刘晓就是有炼筋巅峰的修为也只能含恨而死,今日杀了三人,老祖们定会颁下诸多赏赐,到时咱们就可以到镇上乐呵乐呵,岂不快哉。”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你们所谓的布置是那五处机关吧,可惜已经被我们毁了,还想到镇上去找乐子,也得有命下山才是。”

    刘晓手握青钢剑,满脸杀气,一步一步来到山顶。

    “好你个刘晓,竟然能发现机关,不过你以为没了机关你就能胜得了我等,垂死挣扎罢了。”话虽如此,但几人却是一脸紧张,分分拔出武器。锵!两道宛若龙吟般的声音响起,只见其中两人手上两把长刀宝光四溢,刀身上仿佛有蕴气流转,刀尖上吞吐寒芒,刀刃上却沾着一股乌黑之色。

    刘晓冷冷一笑:“这就是你们的底气,两把神兵,刃上还淬了毒,想必能见血封喉吧,不过神兵虽利也要看是握在谁的手上,待会儿杀了你们,这两把神兵也就注定和你们寨子无缘。”

    手持神兵的其中一个少年怒声道:“刘晓,你好大的口气,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能死在这把神兵之下你也算是能瞑目了,诸位,按之前的计划,上!”四人手持武器冲了上来。

    刘晓嘴边闪过一丝嘲笑,气沉双脚,唰!犹如一道闪电,从四人眼前消失。

    “啊!”,“我的手!”

    山顶之上传出一阵惨叫,只见其中两名少年竟被拦腰斩成两段,上半身还在突自翻滚,下半身却在一丈开外。而手持神兵的两人,左手齐肩而断,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方才正是神兵为他们挡住了致命一招。

    “这才叫垂死挣扎。”刘晓现出身形冷声道。

    没有耽搁,青钢剑一挥,一道无可匹敌的劲气从山顶冲天而起,刘晓一晃,身影又消失在原地。

    当青钢剑从两人的颈脖处闪过,刘晓发觉这种利器划过皮肉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可还没来得及体会,突然心头一紧,一股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刘晓,去死吧!”

    原来剩下的两人见四名同伴竟不是刘晓一合之敌,脸上露出暴戾之气,眼中闪过疯狂之色,二人迅速吞下一颗药丸,从怀里拿出一张巴掌大小的兽皮,兽皮上布满繁琐的花纹,二人体内的劲力疯狂地注入兽皮之中,只见兽皮亮起一道光芒。

    轰!

    山顶上传出一道的巨响,飞沙走石,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两个大坑。

    待烟尘散去,二人犹如烂泥瘫在地上,而刘晓只是衣衫散乱,静静地站在原地。

    “这就是你们肖家山寨和月朗寨最大的底气吧,两张符篆,你们也是煞费苦心,为了对付我刘晓,竟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过可惜,你们修为太低,别说这两张四品符篆,就是一品符篆也不是你们能掌控的,冲脉高段的符篆仅被你们使出了冲脉初段的威力,不过好在是我,要是换了其他炼筋高段的武者,怕是已经身死道消了。”刘晓面露狠色,脸上微微泛红。

    “你,你,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接的下这两张符篆?”二人脸上露出不正常的酡红之色,眼神灰暗,说话有气无力。

    正在这时,张怀阳和刘潮飞速掠到山顶,看到地上的大坑,紧张地望着刘晓:“族弟,刚才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刘晓道:“二位族兄放心,小弟并无大碍,如今大事已定,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山底,三寨武者俱是烦躁不安,当山顶的响动传来的时候,须仆连山顿时发出一阵狂笑:“张姚海,你们瑶湖寨完了,刘晓死了,你们瑶湖寨的三个小杂种全都死了,这次武比还是我们棋胜一招,如今谁也救不了你们,你们瑶湖寨就等着被我们踏平,我要把你的族人一个个抽筋剥皮,我要打断你的双腿,让你跪在我面前磕头求饶,然后割掉你的舌头,挖掉你的眼睛,再砍断你的四肢,把你做成人彘,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张姚海脸色一变:“须仆连山,如今胜负未分,你这话说的太早了吧,你们两寨要是胆敢袭击我们瑶湖寨,老夫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张姚海,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你可知道刚才山顶的动静是怎么一回事?为了此次武比,我们高价收购了两张四品符篆,刘晓此时怕是连渣也不剩了,你们瑶湖寨失了平售之利,还能拿什么来对抗老夫。”肖平一脸自得之色,阴声道。

    “符篆?哼,你们以为仅凭此物就能胜得过刘晓,白日做梦。”张姚海脸嘴上说是如此,心里却十分担忧,虽然对刘晓信心十足,但这可是符篆,四品符篆的威力相当于冲脉高段武者全力一击,刘晓究竟能不能抵挡得住,张姚海并没有半点自信,山底下,瑶湖寨众人的沉静和两寨武者的张狂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隔多久,之前上山的士卒从树林里显出身形,来到邱翼面前,低声细语一阵。

    “邱大人,不知武比结果如何?可是我们肖家山寨获得了此次武比第一?”肖平急忙上前恭敬道。

    邱翼并未回答,只是古怪的看了看肖平和须仆连山一眼,又望了望张姚海一行:“稍安勿躁,武比结果已经出来了,待会便知分晓。”

    张姚海的心提到嗓子眼,一双眼睛希翼的望着树林深处,不大一会儿,就见刘晓率先出现在视线里,紧接着张怀阳和刘潮一前一后跟了出来。

    “我们得胜了!”,“我们瑶湖寨是武比第一!”,“干得好!”

    瑶湖寨的族人欢呼雀跃,笑声震天。而肖家山寨和月朗寨的武者却面沉如水,肖平死死地盯着刘晓,身上衣衫无风自动,杀气冲天。

    须仆连山两步冲上去,怒喝道:“刘晓,我们两寨武者现在何处,你把他们怎么了?”

    “他们的两把神兵都落在我们手上,你说呢!”刘晓淡淡道。

    “你...”须仆连山怒发狂张,眼看就要动手。

    “须仆连山,你想做什么,当着统领大人的面你竟敢动手不成?”张姚海几步上前挡在三人面前高声道。

    邱翼看了须仆连山和肖平一眼:“刘晓等人会由镇守府护送回寨,而且他已入了镇守大人之眼,肖平,须仆连山,你们二人好自为之。”

    二人浑身一抖,肖平道:“邱大人息怒,我等二人万万不敢,不过神兵乃肖家山寨和月朗寨的镇寨宝物,还望邱大人主持公道,让瑶湖寨归还我等。”

    这时,刘晓上前一步:“大人,我等三人与两寨武者乃生死之战,既是如此,胜者一方所得之物应被视为战利品,归我等所有,还望大人明见。”

    邱翼点点头:“理应如此,肖平,须仆连山,尔等可有异议。”

    “遵大人之令。”,“我...”

    肖平拉住须仆连山道:“邱大人,如今武比胜负已分,若是大人没有其它吩咐,我等二人就此告辞。”

    邱翼手一挥:“嗯,就这样吧。”

    “是,小人告退。”

    “刘晓,你竟是炼筋高段,不错不错,如果你途中不夭折,两年以后镇守大人会送你一场大机缘,戒骄戒躁吧。”邱翼看着刘晓满意地点点头。

    “多谢大人抬爱,在下受教。”刘晓恭敬道,似乎并不关心所谓的大机缘到底是什么。

    直到走出十里,须仆连山终于忍不住问道:“肖家主,刚才为阻拦于我,你可知那把神兵得之不易,被我寨视若珍宝,就这么拱手让人,我心不甘,而且瑶湖寨得了平售之利,难道就这么算了?”

    肖平眼里闪过精光:“连山老弟,神兵珍贵,对我们肖家山寨何尝不是如此,此事当然不能如此草草了之,还有平售一事,老夫也不会让瑶湖寨得偿所愿,不过如今邱翼对刘晓似乎另眼相看,这里不是动手之地,两把神兵且先存放在瑶湖寨,待日后夺回,至于平售之利,瑶湖寨的人想进山寻药材也得问问我们两家答应不答应,只要你我二人联手,封锁他们的进山之路,张姚海就是得了平售之利也寻不到一株药材,待这阵风声一过,我们在伺机进攻瑶湖寨,杀他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不仅神兵还是我们的,陀丘山脉也能由你我两家瓜分。”

    “不错,就算邱翼再欣赏刘晓,难道还能把整个瑶湖寨都保下来不成,到时候瑶湖寨一灭,刘晓就成了无根的飘萍,任他本事再大也翻不出浪花来,待刘晓被邱翼慢慢淡忘以后,我们再擒下来,老夫定要把他抽筋剥皮炼油。”须仆连山狠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