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万品商行，萧楮
第二日一早，用过一顿丰盛的早餐，刘晓满足地摸摸肚子：“还是有钱的生活才舒坦，一顿饭就抵得过家里三天的开销，待武比过后，也让爹娘过过清福的日子。爹的暗伤得想想办法，也不知青板镇上有没有治疗根基受损的丹药。娘在寨子的活计也可以推却了，一月就五两钱银，还繁重不堪。妹妹的衣服靴子也该换换，姑娘家家的，哪能和大老爷们一样缝巴补丁的，买个十套八套也不嫌多，嗯！还差点忘了，还有胭脂水粉首饰这些。”
刘晓满脑子琢磨这些琐事，直到店小二进房间收拾碗筷，刘晓眼睛动了动：“店家，我这有一事相询，不知你可否有空闲？”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还拿在手上掂了掂。
店小二突地停下手里的活计，眼珠子随着银子上下滚动：“有！有空闲！不知贵客想问什么？”
啪！刘晓把碎银放到桌子上，缓缓道：“我想知道镇上有哪些贩售药材的大商铺，都是谁家开的，声誉如何，这里面的头头道道只要是你了解的我都想知道，如果你回答得让我满意，那这十两钱银就是你的。”
“这...”小二脸上有些犹豫不决。
刘晓和声道：“店家，你不用顾及什么，在下不过是路过青板镇，想购得一些药材，又不知这里面水深水浅，而且和镇上的势力没有丝毫牵扯，不需几日就会离开，你大可放心。”
店小二瞄了瞄桌上的银子，咬了咬牙，谄媚道：“贵客，您这可就问对人了，不是小的信口开河，在青板镇住了二十年，镇上的事不敢说一清二楚，但也能知晓个七七八八，尤其是那几个大药铺子，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要是其他人还不定能知到，但是却瞒不过小的这一双眼睛，不过这里面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刘晓道：“不急，坐下慢慢说。”
“好嘞，贵客，您真是善人。”
店小二挨着半个椅子坐下来，娓娓道：“咱们青板镇上的药材铺也有十几家，要说最大的还当属城北的隆兴商行，福兴商行，鸿达商行，还有城东的金泰商行，青石商行，但说起这五家的声誉谁家更好些，还得提到镇上的五个大家族，凌家，南宫家，于家，洛家，马家，这五个武道强族在青板镇扎根有两千多年，一直都有矛盾，不仅有利益纠葛，还有族内弟子的一些龌龊事儿，反正就是一代一代这么下来就成了世仇，五家的弟子在镇里还守规矩，一旦出了镇，那可就说不清了，今天不是马家弟子缺胳膊少腿，明天就是凌家弟子被打成重伤，反正就是没有一天安生。这五家仗着族人弟子众多又武学深厚，平日在镇上持强凌弱，族中后辈也是欺男霸女，嚣扬跋扈，虽说不敢当街杀人，若是无意冒犯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甚至断手断脚也是常有的事，一旦遇上，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也只能认栽，敢怒不敢言。”
店小二舔舔嘴皮，继续道：“五大家族行事霸道，青板镇山只要是来钱的买卖都想插上一脚，最赚钱的生意都被这五家把持，而药材生意，里面的利润大的去了，习武的人谁不需要，那五家大药材铺子背后的东家就是五大家族，兴隆商行是凌家开的，福兴商行是南宫家开的，鸿达商行是于家开的，金泰商行是洛家开的，青石商行是马家开的，镇守府凡是从下面村寨收上来的药材大部分都被这五家高价收了去，几乎霸占了镇上八成的药材生意，武者想要购买药材，只有去那五家大药铺子，但里面的药材却是以次充好，高价贩卖，吃了亏也没地儿说理去。”
“等等，你是说从镇守府流出的药材几乎都是被这五家收购的？”刘晓出声打断。
“可不是嘛，五大望族在镇上根深蒂固，财力雄厚，又和镇守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镇上其余的药铺也只能吃点残羹剩饭，勉强度日。”店小二摇头叹息道。
刘晓若有所思，片刻之后道：“按你所言，这几家也不过占了青板镇上不到八成的药材买卖，那就是说还是能在其他商铺买到整份的药材？”
店小二点点头：“贵客所料不差，镇上除了五家大铺子，其余的药铺都只能购得一些零零散散的药材，但是在城东吉祥街，却有一家叫万品商行的大商铺，铺子里不仅贩卖筑体境的所有药材，还经营丹药珍宝这种大买卖，据说还有神兵出售，不过药材的数量听说不是太多，基本上都是供不应求。”
刘晓道：“在青板镇几个大族眼皮子底下还能经营这种营生，万品商行应该是有所依仗吧？”
店小二身体前倾，神神秘秘地道：“贵客，您是不知，这万品商行可是大有来头，十年前在青板镇开门迎客，马家还有洛家曾上门挑衅滋事，可都铩羽而归，听闻还在镇外大打出手，结局小的虽是不知，但从那以后，五大家族再也没找过万品商行的麻烦，两方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万品商行的药材来源并不是镇守府，而是另有他处，五家也是拿万品商行毫无办法。”
店小二顿了顿：“贵客，这些就是小人所知道的，您看这银子......”
刘晓盯着店小二道：“今日你我所言不能传第三人之耳，毕竟出门在外财不露白，需谨慎才好，你说对吗？我可不想一出这家店就被人盯上。”
店小二看看银子左边的青钢剑，脸上露出惧意：“谨慎，自当谨慎，贵客您放心，小的出了这个门嘴巴就缝上了，这事万万不会落入第三人之耳，再说了，小的全家都住在青板镇上，绝不可能有其他心思。”
刘晓把碎银推到店小二面前，沉声道：“店家你能明白就好，如果嘴上不牢，张口胡言，可是会引来杀生之祸。”
店小二抖着手收好碎银，收拾好碗筷，在刘晓的目送下关上屋门，待到了无人之处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呼了口气：“可吓死我了，那双眼睛看着就让人害怕，以后这种活儿可不敢再接了，这银子拿得胆颤心惊的。”
城东，走在吉祥街上任谁第一眼都会看见一座三层阁楼，琉璃为瓦，雕檐画壁，一块硕大的牌匾，上书万品商行，极为醒目，大门口两座气势非凡的异兽石雕相拱而立，三级台阶之上，精美的铺门两边两名护卫身挎长刀，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刘晓一身麻衣素服，背着一人高的兽皮袋，胀鼓鼓地，如同进城贩售的山民一般毫不起眼，或许是刚过午时，店里没有一位客人，伙计并未因刘晓穿着有所怠慢，隔着几步就出声招呼：“客官您好，欢迎光顾本店，不知是想买些什么？”
“一些药材。”刘晓道。
“本店筑体境药材一应俱全，不知您是想买哪一种？”伙计道。
“在下此次除了购买药材之外，还有一事想要求见贵店掌柜，前些时日在下和萧掌柜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可否通报一声，就说陀丘山瑶湖寨故人求见。”刘晓道。
伙计脸色微微一变：“原来是瑶湖寨来的贵客，请随小的到后院厢房稍作休息，掌柜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只要一到，小的立即禀报。”
“那就麻烦这位大哥。”刘晓客气道。
“不敢，请！”
厢房之中，清新雅致，不见奢华，一杯茶还没饮两口，就听厢房木门吱呀一声，萧楮还没进屋，笑声就传进来：“哈哈，不知是瑶湖寨哪位故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刘晓见萧楮到来，起身拱手道：“拜见萧掌柜，在下是瑶湖寨刘家弟子刘晓，上回家里托张族叔在贵店购买了一些药材，不想竟是萧掌柜亲自上门，在下有幸得以一见，不知萧掌柜可否还记得。”
萧楮仔细看了看刘晓，恍然大悟：“你是我那刘兄弟的儿子，那晚还是你给我拿的连枝玉雪茶，怎么会不记得，怎么就你一人前来，你爹呢？”
“我爹并未来青板镇，是在下厚颜求见。”刘晓道。
“哎！一别多日，甚是想念，本打算若是我那刘兄弟来了今晚设宴款待，不想却无缘得见，据店里伙计所说，你是有事相询？”萧楮看着刘晓，脸上虽是笑容满面，眼里却没有之前那么热情。
“两日之后三寨武比，在下将代寨里迎战，不过在下性情贪玩，提前了五日就来到镇上游览了一番。”刘晓脸色不变，仍然恭敬道。
萧楮脸色微微动容：“小兄弟竟然是来参加武比的，既然早就到了青板镇，为何不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提早安排。”
刘晓依旧恭敬道：“玩闹而已，不敢有劳萧掌柜。这次镇守府公文，三寨武比，取其一，胜者得平售之利，倒是给了我们瑶湖寨前所未有的壮大之机，此次武比，瑶湖寨十拿九稳，在下临行前得族长所托，提前恭贺萧掌柜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萧楮神色动了动：“三寨武比，平售之利，的确事关我们万品商行的利益，前后的缘由想来张族长也和小兄弟你细说过了，不过月朗寨和肖家山寨在陀丘山立足也有几百年，底蕴实力俱不可小觑，武比之上刀剑无眼，十拿九稳一说从何而来？”
刘晓缓缓道：“瑶湖寨在陀丘山立寨虽是不到两百年，可与月朗寨、肖家山寨争斗却从不落下风，不然也不会有三足鼎立之势，此次武比，无论两寨的武者有何等惊艳之才，想来也不会比青板镇的几家武道大族的子弟强吧，在下不才，族比侥幸取得第一，斩杀那几个不成器的宵小还是有把握的。”
萧楮眉头一皱：“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两寨的武者实力不明，人多势众，而且武比之上形势瞬息万变，你又如何能做到有十足的把握？小兄弟，人满则亏，与敌对阵还是谦虚谨慎为好。”
萧楮的话刚刚一落，就见到刘晓张开手掌，一道道凌冽的劲气凝而不散，在掌心不断地旋转，萧楮一愣，再细细感受，不大一会儿脸色一变，脱口惊呼：“大成武技，炼筋高段。”
刘晓收回右手，脸上没有分毫自得之意，仍旧恭声道：“萧掌柜果然是见多识广，在下佩服，习武两载有余，略有小得而已，虽然难蹬大雅之堂，但在武比之上，取两寨武者颈上头颅应是不成问题。”
萧楮脸上震惊之色未退：“小兄弟，你这哪里是小得，你这是有天纵之才啊，据我所知，年轻一辈中能和你相比的也在少数。”
刘晓脸色平静：“之前鲁莽，让萧掌柜见笑了，以我如今的微薄实力，瑶湖寨取胜已成定局，按族长与萧掌柜之前的约定，万品商行自是财源滚滚，但对我瑶湖寨却是极为不利，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萧楮有些不悦，眼里闪过精光：“小兄弟此言差矣，我知你是担忧武比之后，两寨来伐，但我与张族长已事先有过约定，一旦贵寨取得平售之利，我们万品商行自是会派武者前来相助，谅那些来犯之敌也只有铩羽而归一途，小兄弟大可安心，危在旦夕一说，夸大其词了。”
刘晓看着萧楮慢慢道：“萧掌柜，在下言语耿直，有所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此次武比之后，若是两寨来袭当有族中强者迎敌，我瑶湖寨上下一心，抵御一年半载不成问题，而半年之后，在下就有退敌之策，两个寨子不足为虑，而真正的亡我之敌却来自这青板镇。陀丘山脉产出的药材占了整个青板镇六成还多，在此之前都由镇守府统一收购，外人不得插手，而这些药材又大多落到镇上五家大族手里，为他们带来滚滚财源，五个大族的生意虽是遍布青板镇，每年得利不计其数，但药材买卖几乎就占了八成，这其中有六成的药材是来自陀丘山，而武比之后，按照你我两家事先的约定，凡是瑶湖寨的药材都由贵商行进行收购，而两寨来袭，虽能困我瑶湖寨一时，但只待半年之后，瑶湖寨一旦缓过劲来，就能把那两个寨子赶出陀丘山，而贵商行也能把持那六成的份额，到时候几个大族从陀丘山里连半株药材也得不到，骤然失去这么一大处财源，几家不可能无动于衷，豢养护院，家眷仆从，族内弟子的花销，荒淫奢华的生活，哪样不需要钱银，岂能眼睁睁地看着陀丘山里的药材被万品商行独吞，自家的药材生意被逐一的蚕食？对于万品商行他们也许会有顾虑，但五家平日行事霸道，贪得无厌，绝对会铤而走险不顾镇守大人的的警告对我瑶湖寨悍然下手，面对五大武道强族，又岂是我们瑶湖寨可以抵御的？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候怕是瑶湖寨一千多族人连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也成了奢望，最大的可能是五族高手尽出，瑶湖寨被一举荡平，族人无一幸免，而那之后他们仍然可以从其余两个寨子手里购买药材，照样把持镇上的药材买卖，依旧过着奢华无度的日子，事后就算被镇守府严惩也好过家道中落，而且以五家深厚的底蕴来说所谓惩罚怕也是不痛不痒，镇守府难道还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瑶湖寨而手举屠刀，同时问罪五大家族不成？”
萧楮感到有些烦闷，起身打开木窗，有些不确地道：“那些人应该是没这个胆量吧？而且五家乃千年世仇，岂会沆瀣一气？”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已经有些相信刘晓之言，凭自己所知，依那五家的脾性，刘晓并非信口开河，言语之中也没有丝毫的夸大之词，反而极有可能是瑶湖寨刚取得平售之利，五家就会找上门去，要是商量不成，就会暗下杀手。
刘晓摇摇头：“公然反抗镇守府，违背镇守大人之意，五大家族当然不会如此不智，但你我两方的约定已危及他们的立族之本，镇守府势大，五家暂时联手也就不足为奇，明面上按兵不动，暗地里可许下奇珍异宝，聘请高手，再联合月朗寨、肖家山寨，如此一来，五族就可置身事外，隔岸观火，事后就算被镇守大人察觉，在苦无证据的情形下又能把他们如何？最多献上金银财宝以平镇守府的怒火，而瑶湖寨被灭一事也会不了了之，不知萧掌柜可认为否？”
萧楮脸紧紧皱眉，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那依小兄弟之见，此事又待如何？”
刘晓胸有成竹道：“武比之后，若是五家找上门来，我瑶湖寨会想办法拖延一二，但时日不会太久，一旦被看穿，便会引起几家雷霆震怒，而这时则需万品商行挺身而出，阻挡众敌，不让五族之人越池一步，为瑶湖寨拖延时日，只待半年之后，一切自会尘埃落定。”
萧楮默声不语，考虑半响才缓缓道：“万品商行如今的局面得之不易，与五大家族也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双方俱是不敢轻起争端，如果我们一旦插手，无异于和他们撕破脸皮，截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何况这财路涉及五家根本，更是不共戴天，这是不死不休之局，到时候万品商行再难有宁日。”
刘晓微微相激：“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萧掌柜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走？只要得到陀丘山的药材，再加上萧掌柜的其它货源，相信不用几年，整个青板镇的药材买卖就会是万品商行一家独大，而且所谓五大武道强族，也不过是在青板镇上呈呈威风，以万品商行的实力难道真的就怕了他们？”
“这......”萧楮拿起茶杯，半天未饮一口，心里犹豫不决。
刘晓见此心里一叹，幽幽道：“青板镇不过是边陲一偶，资源贫瘠之地，并不受人重视，而萧掌柜正值壮年，正当是一展雄图之时，难道真的就心甘情愿在这青板镇上安家落户，颐养天年？据在下所知，万品商行在整个璟暝域也是排的上号的大商行，店铺几乎遍布所有的城池，如今萧家萧老家主，雄才大略，心有沟壑，欲想把万品商行发展成璟暝域数一数二的大商行，如此大争之世，萧掌柜难就甘愿袖手旁观，当一名看客？十年前萧掌柜开的这家商铺，应该是萧家对族内弟子的一种考量吧，而在这十年间萧掌柜的万品商行在青板镇上仅仅是站稳脚跟，其它的地方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做为，一旦三十年考量之期一到，萧掌柜在萧家又当如何自处？而眼下就有一个大展宏图的机会，能让萧家高层看到萧掌柜的手腕和魄力，最不济也能在他们心目中留有一席之地。”
萧楮神情一变，腾身而起：“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其中还有萧家的一些隐秘之事，外人根本无从知晓，你到底有何目的？”
刘晓静静地看着萧楮：“萧掌柜不用猜疑，这些事情只要有心，总能有打听的地方。至于目的，想必萧掌柜心里也明白，不过是不想受制于五大家族，又想保全瑶湖寨一千多族人的性命罢了。话到此处，不知萧掌柜如何打算，心里可有决断？”
萧楮神色不断变幻，在厢房内来回踱步。
“小兄弟的这些话，可是贵寨张族长之意？”萧楮脚步一顿，问道。
“族长今晚就会到青板镇，到时候定会登门拜访，与萧掌柜详谈。”刘晓道。
“那小兄弟所言的半年之后又是何意？”萧楮接着问道。
“半年之后，肖家山寨和月朗寨俱灭，瑶湖寨腾出手，与万品商行联手对付五大家族。”刘晓轻声道，口气极为自信。
萧楮紧紧地看着刘晓：“瑶湖寨就这么有信心能在半年之后绞灭两寨？”
刘晓道：“就如同武比一样，十拿九稳，但个中缘由恕在下不能多言。”
“哈哈，我与你父兄弟相称，若是小兄弟不介意，叫我一声世叔可否？”萧楮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道。
“恭敬不如从命，世叔，小侄有礼了！”刘晓并不矫情，立即拱手道。
“好！好！贤侄不愧是少年俊杰，言语得体，洞察若明，把世叔我可是唬得一阵一阵的，世叔进来之前听得伙计说贤侄需要购买药材，不知可有此事？”萧楮微笑道。
“之前是侄儿孟浪，世叔还请见谅，这次来万品商行的确是想购得一些药材，还有疗伤的丹药。”刘晓恭声。
“贤侄，如今你我亲如一家，买之一字休得再提，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挑选，就当是世叔送你的见面礼。”萧楮道。
“小侄先谢过世叔，不过万品商行既然是开门迎客，哪有白送的道理，而且小侄此次所需甚多，更不能让世叔破费，何况钱银小侄都带来了，世叔总不能又让我重巴巴地提回去吧。”刘晓从兽袋里掏出银块，开着玩笑道。
银块堆在木桌上，压得桌腿吱吱作响，萧楮脸色动容：“这么多钱银，世叔我可是献丑了，不知贤侄到底需要哪些药材，世叔我好让伙计提早准备。”
“三十五份冲脉境的药材，还有修复根基受损的丹药。上次的四千两钱银只能购得六份药材，世叔却给了七份，这份厚礼小侄感激不尽，桌上是两万五千两银子，若是不够，小侄下回再补上。”刘晓道。
萧楮看着刘晓，疑惑道：“这么多钱银，世叔记得你家里......”
“偶然所得，与家中无关，钱银来路清清白白。”刘晓道。
萧楮叹了口气：“没想到，贤侄竟有这等本事，冲脉境的药材不是问题，可修复根基的丹药，虽然不如奇珍异宝贵重，但却极为稀少，世叔现在还真没有，不过贤侄放心，万品商行，灵丹妙药无数，世叔定会帮你留意。”
刘晓道：“那就多谢世叔，这些多出的钱银也一并留在这里，就当是定金。”
萧楮有些佩服刘晓的气度，言辞恳切：“贤侄放心，丹药一有消息，世叔会派人给你送到瑶湖寨，如果贤侄不嫌寒酸，今晚就在世叔这里用顿便饭，我们叔侄二人也好话闲一番。”
刘晓推辞道：“多谢世叔，不过族长今晚抵达，小侄还得前去迎接，就不叨扰世叔了，下次小侄再登门拜访，还望世叔不嫌麻烦才好。”
万品商行后门，望着刘晓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徐复鹤不解道：“大人，为何不让属下跟上去打探一番，他那些钱银来路不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金银财宝藏被他藏了起来，而且那些药材可是我们两个月的存货，就这么全都给他了？”
萧楮眼神微眯：“我们是开铺做买卖的，不是杀人劫货的匪盗之流，他的武道天资乃我平生罕见，留待日后说不定还有大用，而且刘晓此人小小年纪就心思深沉，行事警觉，若是被他发现只会徒惹其心中不快，再说那些药材又算的了什么，一旦事成，我能得到的好处又岂是他能想象的，就是白送我也心甘情愿。”
“大人英明！”徐复鹤恭敬道。
(本章完)
刘晓满脑子琢磨这些琐事，直到店小二进房间收拾碗筷，刘晓眼睛动了动：“店家，我这有一事相询，不知你可否有空闲？”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还拿在手上掂了掂。
店小二突地停下手里的活计，眼珠子随着银子上下滚动：“有！有空闲！不知贵客想问什么？”
啪！刘晓把碎银放到桌子上，缓缓道：“我想知道镇上有哪些贩售药材的大商铺，都是谁家开的，声誉如何，这里面的头头道道只要是你了解的我都想知道，如果你回答得让我满意，那这十两钱银就是你的。”
“这...”小二脸上有些犹豫不决。
刘晓和声道：“店家，你不用顾及什么，在下不过是路过青板镇，想购得一些药材，又不知这里面水深水浅，而且和镇上的势力没有丝毫牵扯，不需几日就会离开，你大可放心。”
店小二瞄了瞄桌上的银子，咬了咬牙，谄媚道：“贵客，您这可就问对人了，不是小的信口开河，在青板镇住了二十年，镇上的事不敢说一清二楚，但也能知晓个七七八八，尤其是那几个大药铺子，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要是其他人还不定能知到，但是却瞒不过小的这一双眼睛，不过这里面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刘晓道：“不急，坐下慢慢说。”
“好嘞，贵客，您真是善人。”
店小二挨着半个椅子坐下来，娓娓道：“咱们青板镇上的药材铺也有十几家，要说最大的还当属城北的隆兴商行，福兴商行，鸿达商行，还有城东的金泰商行，青石商行，但说起这五家的声誉谁家更好些，还得提到镇上的五个大家族，凌家，南宫家，于家，洛家，马家，这五个武道强族在青板镇扎根有两千多年，一直都有矛盾，不仅有利益纠葛，还有族内弟子的一些龌龊事儿，反正就是一代一代这么下来就成了世仇，五家的弟子在镇里还守规矩，一旦出了镇，那可就说不清了，今天不是马家弟子缺胳膊少腿，明天就是凌家弟子被打成重伤，反正就是没有一天安生。这五家仗着族人弟子众多又武学深厚，平日在镇上持强凌弱，族中后辈也是欺男霸女，嚣扬跋扈，虽说不敢当街杀人，若是无意冒犯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甚至断手断脚也是常有的事，一旦遇上，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也只能认栽，敢怒不敢言。”
店小二舔舔嘴皮，继续道：“五大家族行事霸道，青板镇山只要是来钱的买卖都想插上一脚，最赚钱的生意都被这五家把持，而药材生意，里面的利润大的去了，习武的人谁不需要，那五家大药材铺子背后的东家就是五大家族，兴隆商行是凌家开的，福兴商行是南宫家开的，鸿达商行是于家开的，金泰商行是洛家开的，青石商行是马家开的，镇守府凡是从下面村寨收上来的药材大部分都被这五家高价收了去，几乎霸占了镇上八成的药材生意，武者想要购买药材，只有去那五家大药铺子，但里面的药材却是以次充好，高价贩卖，吃了亏也没地儿说理去。”
“等等，你是说从镇守府流出的药材几乎都是被这五家收购的？”刘晓出声打断。
“可不是嘛，五大望族在镇上根深蒂固，财力雄厚，又和镇守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镇上其余的药铺也只能吃点残羹剩饭，勉强度日。”店小二摇头叹息道。
刘晓若有所思，片刻之后道：“按你所言，这几家也不过占了青板镇上不到八成的药材买卖，那就是说还是能在其他商铺买到整份的药材？”
店小二点点头：“贵客所料不差，镇上除了五家大铺子，其余的药铺都只能购得一些零零散散的药材，但是在城东吉祥街，却有一家叫万品商行的大商铺，铺子里不仅贩卖筑体境的所有药材，还经营丹药珍宝这种大买卖，据说还有神兵出售，不过药材的数量听说不是太多，基本上都是供不应求。”
刘晓道：“在青板镇几个大族眼皮子底下还能经营这种营生，万品商行应该是有所依仗吧？”
店小二身体前倾，神神秘秘地道：“贵客，您是不知，这万品商行可是大有来头，十年前在青板镇开门迎客，马家还有洛家曾上门挑衅滋事，可都铩羽而归，听闻还在镇外大打出手，结局小的虽是不知，但从那以后，五大家族再也没找过万品商行的麻烦，两方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万品商行的药材来源并不是镇守府，而是另有他处，五家也是拿万品商行毫无办法。”
店小二顿了顿：“贵客，这些就是小人所知道的，您看这银子......”
刘晓盯着店小二道：“今日你我所言不能传第三人之耳，毕竟出门在外财不露白，需谨慎才好，你说对吗？我可不想一出这家店就被人盯上。”
店小二看看银子左边的青钢剑，脸上露出惧意：“谨慎，自当谨慎，贵客您放心，小的出了这个门嘴巴就缝上了，这事万万不会落入第三人之耳，再说了，小的全家都住在青板镇上，绝不可能有其他心思。”
刘晓把碎银推到店小二面前，沉声道：“店家你能明白就好，如果嘴上不牢，张口胡言，可是会引来杀生之祸。”
店小二抖着手收好碎银，收拾好碗筷，在刘晓的目送下关上屋门，待到了无人之处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呼了口气：“可吓死我了，那双眼睛看着就让人害怕，以后这种活儿可不敢再接了，这银子拿得胆颤心惊的。”
城东，走在吉祥街上任谁第一眼都会看见一座三层阁楼，琉璃为瓦，雕檐画壁，一块硕大的牌匾，上书万品商行，极为醒目，大门口两座气势非凡的异兽石雕相拱而立，三级台阶之上，精美的铺门两边两名护卫身挎长刀，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刘晓一身麻衣素服，背着一人高的兽皮袋，胀鼓鼓地，如同进城贩售的山民一般毫不起眼，或许是刚过午时，店里没有一位客人，伙计并未因刘晓穿着有所怠慢，隔着几步就出声招呼：“客官您好，欢迎光顾本店，不知是想买些什么？”
“一些药材。”刘晓道。
“本店筑体境药材一应俱全，不知您是想买哪一种？”伙计道。
“在下此次除了购买药材之外，还有一事想要求见贵店掌柜，前些时日在下和萧掌柜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可否通报一声，就说陀丘山瑶湖寨故人求见。”刘晓道。
伙计脸色微微一变：“原来是瑶湖寨来的贵客，请随小的到后院厢房稍作休息，掌柜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只要一到，小的立即禀报。”
“那就麻烦这位大哥。”刘晓客气道。
“不敢，请！”
厢房之中，清新雅致，不见奢华，一杯茶还没饮两口，就听厢房木门吱呀一声，萧楮还没进屋，笑声就传进来：“哈哈，不知是瑶湖寨哪位故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刘晓见萧楮到来，起身拱手道：“拜见萧掌柜，在下是瑶湖寨刘家弟子刘晓，上回家里托张族叔在贵店购买了一些药材，不想竟是萧掌柜亲自上门，在下有幸得以一见，不知萧掌柜可否还记得。”
萧楮仔细看了看刘晓，恍然大悟：“你是我那刘兄弟的儿子，那晚还是你给我拿的连枝玉雪茶，怎么会不记得，怎么就你一人前来，你爹呢？”
“我爹并未来青板镇，是在下厚颜求见。”刘晓道。
“哎！一别多日，甚是想念，本打算若是我那刘兄弟来了今晚设宴款待，不想却无缘得见，据店里伙计所说，你是有事相询？”萧楮看着刘晓，脸上虽是笑容满面，眼里却没有之前那么热情。
“两日之后三寨武比，在下将代寨里迎战，不过在下性情贪玩，提前了五日就来到镇上游览了一番。”刘晓脸色不变，仍然恭敬道。
萧楮脸色微微动容：“小兄弟竟然是来参加武比的，既然早就到了青板镇，为何不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提早安排。”
刘晓依旧恭敬道：“玩闹而已，不敢有劳萧掌柜。这次镇守府公文，三寨武比，取其一，胜者得平售之利，倒是给了我们瑶湖寨前所未有的壮大之机，此次武比，瑶湖寨十拿九稳，在下临行前得族长所托，提前恭贺萧掌柜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萧楮神色动了动：“三寨武比，平售之利，的确事关我们万品商行的利益，前后的缘由想来张族长也和小兄弟你细说过了，不过月朗寨和肖家山寨在陀丘山立足也有几百年，底蕴实力俱不可小觑，武比之上刀剑无眼，十拿九稳一说从何而来？”
刘晓缓缓道：“瑶湖寨在陀丘山立寨虽是不到两百年，可与月朗寨、肖家山寨争斗却从不落下风，不然也不会有三足鼎立之势，此次武比，无论两寨的武者有何等惊艳之才，想来也不会比青板镇的几家武道大族的子弟强吧，在下不才，族比侥幸取得第一，斩杀那几个不成器的宵小还是有把握的。”
萧楮眉头一皱：“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两寨的武者实力不明，人多势众，而且武比之上形势瞬息万变，你又如何能做到有十足的把握？小兄弟，人满则亏，与敌对阵还是谦虚谨慎为好。”
萧楮的话刚刚一落，就见到刘晓张开手掌，一道道凌冽的劲气凝而不散，在掌心不断地旋转，萧楮一愣，再细细感受，不大一会儿脸色一变，脱口惊呼：“大成武技，炼筋高段。”
刘晓收回右手，脸上没有分毫自得之意，仍旧恭声道：“萧掌柜果然是见多识广，在下佩服，习武两载有余，略有小得而已，虽然难蹬大雅之堂，但在武比之上，取两寨武者颈上头颅应是不成问题。”
萧楮脸上震惊之色未退：“小兄弟，你这哪里是小得，你这是有天纵之才啊，据我所知，年轻一辈中能和你相比的也在少数。”
刘晓脸色平静：“之前鲁莽，让萧掌柜见笑了，以我如今的微薄实力，瑶湖寨取胜已成定局，按族长与萧掌柜之前的约定，万品商行自是财源滚滚，但对我瑶湖寨却是极为不利，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萧楮有些不悦，眼里闪过精光：“小兄弟此言差矣，我知你是担忧武比之后，两寨来伐，但我与张族长已事先有过约定，一旦贵寨取得平售之利，我们万品商行自是会派武者前来相助，谅那些来犯之敌也只有铩羽而归一途，小兄弟大可安心，危在旦夕一说，夸大其词了。”
刘晓看着萧楮慢慢道：“萧掌柜，在下言语耿直，有所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此次武比之后，若是两寨来袭当有族中强者迎敌，我瑶湖寨上下一心，抵御一年半载不成问题，而半年之后，在下就有退敌之策，两个寨子不足为虑，而真正的亡我之敌却来自这青板镇。陀丘山脉产出的药材占了整个青板镇六成还多，在此之前都由镇守府统一收购，外人不得插手，而这些药材又大多落到镇上五家大族手里，为他们带来滚滚财源，五个大族的生意虽是遍布青板镇，每年得利不计其数，但药材买卖几乎就占了八成，这其中有六成的药材是来自陀丘山，而武比之后，按照你我两家事先的约定，凡是瑶湖寨的药材都由贵商行进行收购，而两寨来袭，虽能困我瑶湖寨一时，但只待半年之后，瑶湖寨一旦缓过劲来，就能把那两个寨子赶出陀丘山，而贵商行也能把持那六成的份额，到时候几个大族从陀丘山里连半株药材也得不到，骤然失去这么一大处财源，几家不可能无动于衷，豢养护院，家眷仆从，族内弟子的花销，荒淫奢华的生活，哪样不需要钱银，岂能眼睁睁地看着陀丘山里的药材被万品商行独吞，自家的药材生意被逐一的蚕食？对于万品商行他们也许会有顾虑，但五家平日行事霸道，贪得无厌，绝对会铤而走险不顾镇守大人的的警告对我瑶湖寨悍然下手，面对五大武道强族，又岂是我们瑶湖寨可以抵御的？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候怕是瑶湖寨一千多族人连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也成了奢望，最大的可能是五族高手尽出，瑶湖寨被一举荡平，族人无一幸免，而那之后他们仍然可以从其余两个寨子手里购买药材，照样把持镇上的药材买卖，依旧过着奢华无度的日子，事后就算被镇守府严惩也好过家道中落，而且以五家深厚的底蕴来说所谓惩罚怕也是不痛不痒，镇守府难道还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瑶湖寨而手举屠刀，同时问罪五大家族不成？”
萧楮感到有些烦闷，起身打开木窗，有些不确地道：“那些人应该是没这个胆量吧？而且五家乃千年世仇，岂会沆瀣一气？”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已经有些相信刘晓之言，凭自己所知，依那五家的脾性，刘晓并非信口开河，言语之中也没有丝毫的夸大之词，反而极有可能是瑶湖寨刚取得平售之利，五家就会找上门去，要是商量不成，就会暗下杀手。
刘晓摇摇头：“公然反抗镇守府，违背镇守大人之意，五大家族当然不会如此不智，但你我两方的约定已危及他们的立族之本，镇守府势大，五家暂时联手也就不足为奇，明面上按兵不动，暗地里可许下奇珍异宝，聘请高手，再联合月朗寨、肖家山寨，如此一来，五族就可置身事外，隔岸观火，事后就算被镇守大人察觉，在苦无证据的情形下又能把他们如何？最多献上金银财宝以平镇守府的怒火，而瑶湖寨被灭一事也会不了了之，不知萧掌柜可认为否？”
萧楮脸紧紧皱眉，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那依小兄弟之见，此事又待如何？”
刘晓胸有成竹道：“武比之后，若是五家找上门来，我瑶湖寨会想办法拖延一二，但时日不会太久，一旦被看穿，便会引起几家雷霆震怒，而这时则需万品商行挺身而出，阻挡众敌，不让五族之人越池一步，为瑶湖寨拖延时日，只待半年之后，一切自会尘埃落定。”
萧楮默声不语，考虑半响才缓缓道：“万品商行如今的局面得之不易，与五大家族也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双方俱是不敢轻起争端，如果我们一旦插手，无异于和他们撕破脸皮，截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何况这财路涉及五家根本，更是不共戴天，这是不死不休之局，到时候万品商行再难有宁日。”
刘晓微微相激：“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萧掌柜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走？只要得到陀丘山的药材，再加上萧掌柜的其它货源，相信不用几年，整个青板镇的药材买卖就会是万品商行一家独大，而且所谓五大武道强族，也不过是在青板镇上呈呈威风，以万品商行的实力难道真的就怕了他们？”
“这......”萧楮拿起茶杯，半天未饮一口，心里犹豫不决。
刘晓见此心里一叹，幽幽道：“青板镇不过是边陲一偶，资源贫瘠之地，并不受人重视，而萧掌柜正值壮年，正当是一展雄图之时，难道真的就心甘情愿在这青板镇上安家落户，颐养天年？据在下所知，万品商行在整个璟暝域也是排的上号的大商行，店铺几乎遍布所有的城池，如今萧家萧老家主，雄才大略，心有沟壑，欲想把万品商行发展成璟暝域数一数二的大商行，如此大争之世，萧掌柜难就甘愿袖手旁观，当一名看客？十年前萧掌柜开的这家商铺，应该是萧家对族内弟子的一种考量吧，而在这十年间萧掌柜的万品商行在青板镇上仅仅是站稳脚跟，其它的地方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做为，一旦三十年考量之期一到，萧掌柜在萧家又当如何自处？而眼下就有一个大展宏图的机会，能让萧家高层看到萧掌柜的手腕和魄力，最不济也能在他们心目中留有一席之地。”
萧楮神情一变，腾身而起：“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其中还有萧家的一些隐秘之事，外人根本无从知晓，你到底有何目的？”
刘晓静静地看着萧楮：“萧掌柜不用猜疑，这些事情只要有心，总能有打听的地方。至于目的，想必萧掌柜心里也明白，不过是不想受制于五大家族，又想保全瑶湖寨一千多族人的性命罢了。话到此处，不知萧掌柜如何打算，心里可有决断？”
萧楮神色不断变幻，在厢房内来回踱步。
“小兄弟的这些话，可是贵寨张族长之意？”萧楮脚步一顿，问道。
“族长今晚就会到青板镇，到时候定会登门拜访，与萧掌柜详谈。”刘晓道。
“那小兄弟所言的半年之后又是何意？”萧楮接着问道。
“半年之后，肖家山寨和月朗寨俱灭，瑶湖寨腾出手，与万品商行联手对付五大家族。”刘晓轻声道，口气极为自信。
萧楮紧紧地看着刘晓：“瑶湖寨就这么有信心能在半年之后绞灭两寨？”
刘晓道：“就如同武比一样，十拿九稳，但个中缘由恕在下不能多言。”
“哈哈，我与你父兄弟相称，若是小兄弟不介意，叫我一声世叔可否？”萧楮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道。
“恭敬不如从命，世叔，小侄有礼了！”刘晓并不矫情，立即拱手道。
“好！好！贤侄不愧是少年俊杰，言语得体，洞察若明，把世叔我可是唬得一阵一阵的，世叔进来之前听得伙计说贤侄需要购买药材，不知可有此事？”萧楮微笑道。
“之前是侄儿孟浪，世叔还请见谅，这次来万品商行的确是想购得一些药材，还有疗伤的丹药。”刘晓恭声。
“贤侄，如今你我亲如一家，买之一字休得再提，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挑选，就当是世叔送你的见面礼。”萧楮道。
“小侄先谢过世叔，不过万品商行既然是开门迎客，哪有白送的道理，而且小侄此次所需甚多，更不能让世叔破费，何况钱银小侄都带来了，世叔总不能又让我重巴巴地提回去吧。”刘晓从兽袋里掏出银块，开着玩笑道。
银块堆在木桌上，压得桌腿吱吱作响，萧楮脸色动容：“这么多钱银，世叔我可是献丑了，不知贤侄到底需要哪些药材，世叔我好让伙计提早准备。”
“三十五份冲脉境的药材，还有修复根基受损的丹药。上次的四千两钱银只能购得六份药材，世叔却给了七份，这份厚礼小侄感激不尽，桌上是两万五千两银子，若是不够，小侄下回再补上。”刘晓道。
萧楮看着刘晓，疑惑道：“这么多钱银，世叔记得你家里......”
“偶然所得，与家中无关，钱银来路清清白白。”刘晓道。
萧楮叹了口气：“没想到，贤侄竟有这等本事，冲脉境的药材不是问题，可修复根基的丹药，虽然不如奇珍异宝贵重，但却极为稀少，世叔现在还真没有，不过贤侄放心，万品商行，灵丹妙药无数，世叔定会帮你留意。”
刘晓道：“那就多谢世叔，这些多出的钱银也一并留在这里，就当是定金。”
萧楮有些佩服刘晓的气度，言辞恳切：“贤侄放心，丹药一有消息，世叔会派人给你送到瑶湖寨，如果贤侄不嫌寒酸，今晚就在世叔这里用顿便饭，我们叔侄二人也好话闲一番。”
刘晓推辞道：“多谢世叔，不过族长今晚抵达，小侄还得前去迎接，就不叨扰世叔了，下次小侄再登门拜访，还望世叔不嫌麻烦才好。”
万品商行后门，望着刘晓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徐复鹤不解道：“大人，为何不让属下跟上去打探一番，他那些钱银来路不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金银财宝藏被他藏了起来，而且那些药材可是我们两个月的存货，就这么全都给他了？”
萧楮眼神微眯：“我们是开铺做买卖的，不是杀人劫货的匪盗之流，他的武道天资乃我平生罕见，留待日后说不定还有大用，而且刘晓此人小小年纪就心思深沉，行事警觉，若是被他发现只会徒惹其心中不快，再说那些药材又算的了什么，一旦事成，我能得到的好处又岂是他能想象的，就是白送我也心甘情愿。”
“大人英明！”徐复鹤恭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