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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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武技

    天色才蒙蒙发亮刘晓就醒了,刘晰还在沉睡,被子蹬到一旁,刘晓拉过来给她盖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上衣服走出房门。

    待下了楼,刘青山已收拾妥当,背上背着兽袋,腰上挂了一把厚刀,包袱斜挎在肩上,里面装的是换洗的衣物、干粮、水和佐料。寨里人进山干粮都带得不多,够吃喝一天就行,剩下的时间饿了就捕食一些小型蛮兽,渴了就喝泉水,百多年来,瑶湖寨的祖祖辈辈都沿袭这种靠山依山的生活,陀丘山虽广,寨里的先辈们也摸清个八九不离十。

    刘青山整了整腰带:“这么早就起了,也不多睡会儿,起床没吵醒你妹妹吧?”

    “没有。”刘晓摇摇头:“爹你前两日才回来,怎么这么快又进山了?现在天色还早,等天亮了再出门吧。”

    刘青山换上靴子随意道:“这个天色刚好,翻过山太阳就出来了,这个时节山里药材多,趁着时候多换些钱财,到了冬天家里也宽裕些。”

    刘晓看着刘青山沧桑的面容:“爹,我修炼上的事情不用这么着急,您回来后在家多休息几日。”

    刘青山怔了怔,先开口想说什么,最后却道:“我走了,在家里照顾好你妹妹和你娘,有什么急事找你世光族叔。”

    刘晓站在楼廊前望着刘青山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伫立半响这才转身进了灶房,熟练地生火做饭,这时谢兰也起了床,看见刘晓在灶房里摆弄:“晓儿,怎么起这么早,你去睡会儿,这些事娘来做,等早饭做好了娘再叫你们。”

    刘晓摆摆手:“没事的娘,习武早起也习惯了,这两年您也够操劳的,以后早上做饭让孩儿来,您就多睡会儿,我们修炼之人精力充沛,这些小事算不得什么。”

    “晓儿懂事多了。”谢兰感慨道。

    刘晓边忙活边道:“爹今天一大早就进山了,等回来娘也劝劝,修炼上的事孩儿心里已有打算,让爹别那么辛苦。”

    谢兰叹声道:“你的习武资质百里挑一,日后肯定是寨里最有出息的,也就是家里不宽裕,要是不愁钱财,你现在........哎!”

    刘晓笑着安慰道:“娘,岂不知闻道虽有先后,但却是勤为径,苦做舟,家寒出才子,孩儿以后的成就哪是那些锦衣玉食的宗族子弟能比的,等孩儿以后出息了,你跟爹有享不完的清福,那时候咱们住楼阁,坐牙床,吃山珍,品佳酿,出入有车驾伺候,家里再请几十个仆役侍女照顾你们,然后你们就在家高高兴兴地抱孙子。”

    谢兰笑骂道:“你倒是会安慰娘,还找些人伺候,还侍女,你才多大,就想着娘抱孙子。娘也不想过什么锦衣富贵的日子,只要你跟晰儿能平平安安,我跟你爹也没什么念想。”

    刘晓若有所指道:“娘,相信孩儿,这一天不会太久,五年之内定能做到。”

    “那好,我就等着过晓儿说的好日子。”谢兰不以为意的笑到。

    刘晓也不多言:“娘,你在外面坐一会儿,饭马上就好了,吃完饭我送妹妹去学堂,中午我不回来吃了。”

    “我去叫你阿母跟妹妹起床,中午回不来就多带点肉干,千万别饿着。”

    “知道了。”

    六月的瑶湖有别样的风景,湖里鱼群穿梭,湖上渔船张网以待,天上飞鸟时不时地钻进水里,捕到鱼后就飞得不见影踪。

    天阳大陆无穷无际,自远古年间有文字记载以来已有三百余万年,而在这之前还有更为久远的中古、上古时代,甚至于开天辟地的太古时期,民间也流传着从这些悠远年代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真实与否已无从考究,全都泯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传说太古时期,天地有神魔,以巨兽为食,伟力无边,上可吞吐日月,下可行走九幽。太古先民中有大智慧者,观神魔举足挥手之间移山倒海,毁天灭地,逐以神魔为鉴,创拳法一套,名曰太古神魔拳经。经文枯涩难解,极为深奥,乃一门无上绝学,但拳经苛求甚高,自远古至今修习有成者寥寥而已。神魔之说虽不知真假,但拳经确有其实,前世刘晓曾有幸得以一见,虽无法修炼,仅借鉴只言片语,也让他受益匪浅。

    距离瑶湖西北十里外一处树林,呼喝之声不断传出,树林内刘晓腹部收缩,肩头摆动,全身劲力如泉水般汇集到右手,轻轻一拳,毫无声息,不可莫名,看似缓慢,却无迹可寻。只见刘晓周围一丈之内,碎石谐成粉齑,扬起的烟尘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又重新压入地面,拳头经过的空气中犹如被微风吹过的湖面泛起波纹,正前方十丈之外一颗腰身粗细的树干瞬间消失,只剩少许木屑飘散。

    一招之后,刘晓弯腰撑膝,面色苍白如纸,额上渗出一层层汗珠,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劲,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刘晓不由地苦笑:“拳经简直是太可怕了,仅是第一式随风,以我现在锻骨高段修为,体内劲力如匹,足有八千斤力道,堪比炼筋高段,可是一招过后也是劲去如空,难怪拳经上注明必须炼筋巅峰才可修习。”

    随即脸上又流露出震惊之色:“哪怕如此,寻常炼筋巅峰武者一招以后也不会比我轻松多少,而且这招随风竟然还蕴含一丝风的奥义,奥义武技连我前世也不曾触碰,也不知到底是哪位先辈有何等惊才绝艳之姿才能创出这般玄妙的拳法,先人的智慧果真不是我等末学后进可以揣摩的。”

    筑体境武者内修劲力外习武技,初入锻骨全身劲力有五百斤力道,到了巅峰,则增至两千斤,刘晓修炼的是奇功大琅天冥想大法,全身劲力凝炼,在锻骨高段就身俱八千斤力道,而炼筋高段武者也不过七千斤,若是没有此功法,刘晓相信自己现在连拳经入门都难。

    找了块石头坐在下,刘晓一边休息一边考虑:“如今太古神魔拳经第一式随风我已熟练,可也只是初窥精髓就难有寸进,应该是我自身修为不到劲力不足的原因,看来想要修得小成,必须晋升炼筋境,而想要修得大成,非得晋升到冲脉境不可,目前用这招对敌实属不智,威力倒是奇大,只是一招过后我也毫无还手之力,任人鱼肉,这招随风可以作为最后的保命之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与敌争斗,看来还是得用其它武技。”

    须知武技修习从初学到能熟练使用寻常得耗时两到三年,越是高深的武技需时也越多,想要把一门武技掌握熟练,就必须做到出招如意,招随意动,举重若轻。天资极高的武者,在武技掌握熟练以后,能慢慢领悟出武技的精髓意境,一旦入了门道,哪怕只是初窥,武技的威力也会成倍增强,就如同瑶湖寨大族老,叠浪剑法已修得小成,在瑶湖寨方圆千里,同境界之中罕有对手。

    半个时辰,感到体内劲力恢复大半,刘晓又抽出佩剑,修炼起叠浪剑法,只见剑光层层叠叠,就犹如湖水里的波浪,挥舞之间仿佛天地倾斜山河变色,青钢剑嗡嗡作响,树林里劲气纵横,但如果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每道劲气凝而不散,快慢各有不同,挥出的劲气围绕着刘晓四周不停地旋转,这分明已把叠浪剑法修到了劲气操控如意的大成之境,这时剑光突地一变,剑法清盈流畅,飘忽不定,这已是另外一套剑法,隔了半刻,剑法又变成势重如山......两个时辰,刘晓一共更换了十八套剑法,每套剑法都是精妙绝伦。每隔一段时间,刘晓就会收剑而立,心中不停地推演,渐渐地,这十八套剑法慢慢化繁为简,相互揉合,最后一招新的剑法在刘晓手上逐渐演化而成。

    天色渐晚,刘晓收剑入鞘,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还不错,再有几天这一招剑法应可成型,叠浪剑法还是品级太低,前世的剑法又大多来路不正,在人前使用怕是要生事端,还是自创的剑法没有顾虑,既然是六月所得,那第一招剑法就叫六月吧,不过........”

    想到这里,刘晓又摇摇头:“这招六月与随风相比却是相差太多,可要掌握随风这招以我现在的境界还是太低了,想要晋升冲脉境,如果仅凭家里的提供的药材,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可我目前最缺的就是时间,看来青板镇必须得尽快走一趟,只要得到那些东西,冲脉境指日可望,但是如果真如前世那人所言,以我现在的实力前去,恐怕是危险重重......不过富贵险中求,只要不是绝死之地,武者岂可有丝毫畏惧之心,想我刘晓刀山火海,秘境险地哪里去不得,若想成为武道强者,区区一个青板镇岂能阻扰于我。”此刻,只见刘晓一脸坚毅,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喷涌而出。

    “不过此事还需细细谋划,不可莽撞,不然白白丢了性命还为他人做嫁衣。”刘晓暗自道。

    天色渐晚,刘晓骑着骐乌兽回到寨子,突地一道声音传来:“刘晓。”正在想事情的刘晓穆然抬头,看见来人,眼神微微一眯:“原来是堂兄,不知唤我何事?”只见一青年信步而来,与刘深远有八分相像,正是刘镇山长子刘深雄。

    “我与堂弟有些日子没见,今日恰好遇上,有些话想和堂弟聊聊。”刘深雄嘴上客气,脸上却面无表情。

    刘晓同样淡然道:“那不知堂兄是想在这里聊聊还是想去人少的地方叙叙?”

    刘深雄见刘晓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声音一沉:“堂弟果然如吾弟说的一样胸有城府,心里什么都明白,这里人多嘴杂,为兄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堂弟敢来吗?”

    刘晓笑笑道:“堂兄不必激我,你是兄长,有所吩咐,哪能不从,前面带路吧。”

    这里是瑶湖寨外面一处低洼的灌木林,刘深雄见刘晓没有丝毫犹豫跟着自己进了林子,脸上有些阴色:“堂弟艺高人胆大,难道不担心我对你不利,还是你就那么肯定我不会对你动手?”

    刘晓毫不在意:“别说这没用的些废话,也不用恐吓我,今日你是专门在寨门口等我,你想说的不过就是刘深远的事,等了半个月才来找我,看来想做什么你心里前后已经掂量好了,说说吧,你待如何?”

    有一些被刘晓戳穿后的羞愤,还有一些对刘晓语气的恼怒,刘深雄两手紧握,声音从牙缝里传出:“刘晓,你很不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真有些小聪明,但你要知道,祸从口出,做错了事还如此猖狂,你这是在给你家里招祸引灾。”

    刘晓杨手打断道:“你们家不愧是主脉,身段放的还真高,把我们这些旁支当成下人,张口做错事闭口猖狂,要是我真有什么过错难道族老只惩罚刘深远却放过我,还是说你们家就没把族训放在眼里,认为族老赏罚不分,识人不明?”

    刘深雄怒声道:“刘晓,没想到你不仅肆意妄为,还有一副伶牙利嘴,竟敢信口雌黄,我今日叫你来就是要告诫你,长幼有序,主次有别,作为旁支就该安安份份,做些旁支应该做的事情,不要整天想着挑拨离间,上蹿下跳,你就是蹦上天,也只是旁支,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等以后你岂能容得下瑶湖寨。”

    刘晓听着本来还有些动怒,可渐渐地竟有一丝怜悯,摆摆头:“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结果你在意的竟是些旁支主脉的事,看来你眼界也就这么矮,难怪一辈子走不出寨子,真是可怜。”

    “你”刘深雄压住怒火,阴声道:“刘晓,你就是能口生金莲,但又能猖狂多久,别怪我没提醒你,半月之后,族内将举行宗族大比,以你区区淬体修为,到那时候刀剑无眼,出手难有轻重,你要是受了什么重伤也在所难免,族训可不会管这个,你好自为之,哼!”不待刘晓反应,刘深雄扭头就走。

    刘晓也不理会刘深雄,牵过骐乌兽,慢慢回想:“前世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场族比,我好像是坚持到了第二场,时间久了具体的却是没什么印象,想要了解个中内幕,看来得问问张族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