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周字千斤有人担
tue jul 28 11:19:41 cst 2015
步凡心里暗暗一惊，他立刻感觉到，确实有几丝气，正围着他的身体打转，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控制力稍有下降的原因。
他面色不变的把气收回体内，故作疑惑的问道：“什么气？”
“气，就是气啊。”锦鲤眨眨眼睛，解释道；“它们是白色的，像大夫人每天喝的羊奶一样白。”她转头看向周谦今：“少爷，你有好多话，都忘记说了。你说过，有气的人……”周谦今闻言，瞪了她一眼，锦鲤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周谦今尴尬地对步凡笑了笑：“走吧。”
步凡淡淡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周谦今装傻道：“步兄有何疑问吗？”
见步凡冷冷地看着他，周谦今知道已经瞒不了他，他暗暗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与步兄说个清楚。”他看向锦鲤，这小女孩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趴在桌上盯着酒壶发呆。周谦今轻轻道：“这个小丫头，能看到练气者身上的气。”
步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世上竟有如此奇异之人？若这消息被江湖的那些人知道，还不得不惜一掷千金来抢这个小丫头？
周谦今继续说道：“今天她看见你时，跟我说，你的身上有气，我这才将你请入周府。步兄，我并无恶意，只愿步兄能助周家一臂之力，拯救如今的周家！”
“周家日渐败落，京城人尽皆知，步兄肯定也有所耳闻，以前周家在京城的一些产业，都在同行的打压下入不敷出，最后不得不以低价出售，如今周家全靠最早因此起家的丝绸产业支撑。”
“我的设想是，既然丝绸产业我们周家经营多年，为何非要去尝试那些周家不熟悉的产业呢？不如就加强周家对于京城内丝绸产业的控制，达到垄断的程度，周家必定可以再次繁荣。此次江南之行，不只是采买丝绸，更是要和当地丝绸商达成协议，我们主动提出提高价格，作为交换条件，他们只能向周家提供货源。所以，这次，我必须亲自去。”
步凡点点头，周谦今果然才智过人，这方案确实相当可行，现在周家面临上下两难的窘境，此举可救周家于水火之中。
“但是尽管我的计划隐藏的再好，也难免会走漏风声，现在我们的竞争对手和旧敌都在想方设法阻止我们。这一路上，不排除他们会设局不惜杀死我们以阻止的情况，那些空有蛮力的大汉根本没用，顶多只能震慑一下某些打主意的小贼，而稍有武力的武者即使能够自保，江南之行也必定无法继续。我们迫切的需要一个高手，但他们都不会轻易出手。步兄，请你帮帮周家吧！”
周谦今站了起来，恳求的：“如果这一次不能成功，周家将永无翻身之日了！步兄！拜托你了！”
“谦今，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高手，也不是一个练气者，我体内的气，是阴差阳错出现的，其实我较普通的武者来说，强不了多少。而且。并不是练气就一定很强，练气只是通往高手之路的一种较为稀有的方式，很多高手都不会练气，但他们照样可以吊打我。”步凡最后开了一个小玩笑，但周谦今完全笑不出来。
“步兄，我并不是让你保护整个商队，我只需要你在恰当的时候出手，仅此而已！如果你答应下来，我一定重金酬谢！我知道以步兄的身份，肯定不会看重金钱，但是周家现在能拿出来的，也只有钱了……我也没有妹妹可以嫁给你，只有一个姐姐，她已经嫁人了。要不，我把锦鲤送给你？虽然她还很小，但是她长大之后肯定是个美人儿……”
“少爷！”锦鲤不满地叫了一声。
周谦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放心，步兄很好的，你跟他肯定比在周府好的多。”
步凡想起锦鲤踢出的那一脚，咳了一声道：“不必了，我可不是连小丫头都看上的好色之徒。我答应你，正好我也要去江南一趟，路上可以帮你的，我尽量帮。”
周谦今激动地握住了步凡的手：“步兄，实在太感谢了！”
“别了，还是叫我步凡吧，何必那么客气。”步凡摆摆手，身边的锦鲤突然叫道：“我才不是小丫头！”“那你是什么？”步凡转头笑着问道。“我姐姐说，我是要当小少奶奶的人！”锦鲤仰起头大声道。
周谦今刚喝了一口茶水，就差点被呛死，他抹了一把嘴，心虚地笑了：“她指的应该不是我吧。”
他又喝了一口茶水，顺了顺气，道：“步兄……步凡，你一定很奇怪，我不过是个少爷，不好好享受我该享受的荣华富贵，为什么比家主更要操心？”
步凡点点头：“这倒挺让我好奇。你只有十六岁吧？你父亲正处于年轻力壮之时，周家的未来他不管，反倒轮到你来管了？”
“我只有十五岁。”
“呃。”步凡不禁暗叹，这个少年，只能用“惊才绝艳”来形容。
“你知道周郢德吗？”
“就是前段时间刚过世的周老太爷？”
“他是我爷爷。”
“爷爷毕生为了周家的复兴而努力，还是没有改变周家衰落的事实。到了我父亲这一辈，他身为家主，却只顾自己的利益，庸碌无为，加速了周家的衰落。爷爷不在了，可我还在，我不能让他失望。”周谦今眼眸低垂，眼底含泪。
“我还没让爷爷看到周家的复兴，他就去世了。可是我不会放弃，我知道爷爷还在九泉之下看着我，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周家这道坎！”周谦今拿袖口胡乱擦了一把眼睛，步凡才发现他早已眼眶通红。
步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坚定的说道：“我必全力助你。”
锦鲤记得这是少爷第二次哭，上一次是周老头下葬的时候，所有的族人都假惺惺地鬼哭狼嚎，那个只会摆臭脸的周家家主更是爹啊爹啊的喊着，哭的昏天黑地，只有少爷默默地站在一旁，轻轻叫了一声爷爷，眼眶就红了，可他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
后来他跟锦鲤说，小丫头，你知道吗，爷爷最不喜欢看周家人哭了，因为哭就代表无能和绝望，周家再败落，不能失去希望，所以我再想哭，也要把眼泪咽回肚子里去。
只有少爷，是周家真正配姓周的人了。锦鲤心想。
深夜，周谦今还没有入睡，他想起明天的江南之行，握紧双拳，抬眸好像又看到那个慈祥的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个老人佝偻的身躯已经不足以够到越窜越高的孙子的头，所以他只好伸出枯槁的手抚着自己的背，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一世既有幸生为周家子孙，此生便无理由不为周家奋斗，让所有姓周的人，都因姓周而感到骄傲。”
他只是一个庶子，母亲是父亲的一房早就失宠的小妾，出生后没几年，那个出身卑微、只会忍气吞声受人欺负的女子就因病过世了。他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而父亲，只是他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过客。
“谦今，你知道爷爷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名字吗？”
“是不是告诉我身为今人要谦虚，要尊敬古人，不可过傲吗？”
“哈哈，你这样理解也好。周这个字，太沉了，爷爷老了，担不动了，你爹也担不动，只能放在你的肩上了。”
“哪里沉了，写一百张纸的周我都拿的动！”
“不是放在手里的沉，”老人长叹一口气，“是放在心里的沉啊。”
如今，他终于懂了老人话中的含义。
周字千斤压心头。
周字千斤，我来担。
步凡心里暗暗一惊，他立刻感觉到，确实有几丝气，正围着他的身体打转，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控制力稍有下降的原因。
他面色不变的把气收回体内，故作疑惑的问道：“什么气？”
“气，就是气啊。”锦鲤眨眨眼睛，解释道；“它们是白色的，像大夫人每天喝的羊奶一样白。”她转头看向周谦今：“少爷，你有好多话，都忘记说了。你说过，有气的人……”周谦今闻言，瞪了她一眼，锦鲤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周谦今尴尬地对步凡笑了笑：“走吧。”
步凡淡淡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周谦今装傻道：“步兄有何疑问吗？”
见步凡冷冷地看着他，周谦今知道已经瞒不了他，他暗暗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与步兄说个清楚。”他看向锦鲤，这小女孩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趴在桌上盯着酒壶发呆。周谦今轻轻道：“这个小丫头，能看到练气者身上的气。”
步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世上竟有如此奇异之人？若这消息被江湖的那些人知道，还不得不惜一掷千金来抢这个小丫头？
周谦今继续说道：“今天她看见你时，跟我说，你的身上有气，我这才将你请入周府。步兄，我并无恶意，只愿步兄能助周家一臂之力，拯救如今的周家！”
“周家日渐败落，京城人尽皆知，步兄肯定也有所耳闻，以前周家在京城的一些产业，都在同行的打压下入不敷出，最后不得不以低价出售，如今周家全靠最早因此起家的丝绸产业支撑。”
“我的设想是，既然丝绸产业我们周家经营多年，为何非要去尝试那些周家不熟悉的产业呢？不如就加强周家对于京城内丝绸产业的控制，达到垄断的程度，周家必定可以再次繁荣。此次江南之行，不只是采买丝绸，更是要和当地丝绸商达成协议，我们主动提出提高价格，作为交换条件，他们只能向周家提供货源。所以，这次，我必须亲自去。”
步凡点点头，周谦今果然才智过人，这方案确实相当可行，现在周家面临上下两难的窘境，此举可救周家于水火之中。
“但是尽管我的计划隐藏的再好，也难免会走漏风声，现在我们的竞争对手和旧敌都在想方设法阻止我们。这一路上，不排除他们会设局不惜杀死我们以阻止的情况，那些空有蛮力的大汉根本没用，顶多只能震慑一下某些打主意的小贼，而稍有武力的武者即使能够自保，江南之行也必定无法继续。我们迫切的需要一个高手，但他们都不会轻易出手。步兄，请你帮帮周家吧！”
周谦今站了起来，恳求的：“如果这一次不能成功，周家将永无翻身之日了！步兄！拜托你了！”
“谦今，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高手，也不是一个练气者，我体内的气，是阴差阳错出现的，其实我较普通的武者来说，强不了多少。而且。并不是练气就一定很强，练气只是通往高手之路的一种较为稀有的方式，很多高手都不会练气，但他们照样可以吊打我。”步凡最后开了一个小玩笑，但周谦今完全笑不出来。
“步兄，我并不是让你保护整个商队，我只需要你在恰当的时候出手，仅此而已！如果你答应下来，我一定重金酬谢！我知道以步兄的身份，肯定不会看重金钱，但是周家现在能拿出来的，也只有钱了……我也没有妹妹可以嫁给你，只有一个姐姐，她已经嫁人了。要不，我把锦鲤送给你？虽然她还很小，但是她长大之后肯定是个美人儿……”
“少爷！”锦鲤不满地叫了一声。
周谦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放心，步兄很好的，你跟他肯定比在周府好的多。”
步凡想起锦鲤踢出的那一脚，咳了一声道：“不必了，我可不是连小丫头都看上的好色之徒。我答应你，正好我也要去江南一趟，路上可以帮你的，我尽量帮。”
周谦今激动地握住了步凡的手：“步兄，实在太感谢了！”
“别了，还是叫我步凡吧，何必那么客气。”步凡摆摆手，身边的锦鲤突然叫道：“我才不是小丫头！”“那你是什么？”步凡转头笑着问道。“我姐姐说，我是要当小少奶奶的人！”锦鲤仰起头大声道。
周谦今刚喝了一口茶水，就差点被呛死，他抹了一把嘴，心虚地笑了：“她指的应该不是我吧。”
他又喝了一口茶水，顺了顺气，道：“步兄……步凡，你一定很奇怪，我不过是个少爷，不好好享受我该享受的荣华富贵，为什么比家主更要操心？”
步凡点点头：“这倒挺让我好奇。你只有十六岁吧？你父亲正处于年轻力壮之时，周家的未来他不管，反倒轮到你来管了？”
“我只有十五岁。”
“呃。”步凡不禁暗叹，这个少年，只能用“惊才绝艳”来形容。
“你知道周郢德吗？”
“就是前段时间刚过世的周老太爷？”
“他是我爷爷。”
“爷爷毕生为了周家的复兴而努力，还是没有改变周家衰落的事实。到了我父亲这一辈，他身为家主，却只顾自己的利益，庸碌无为，加速了周家的衰落。爷爷不在了，可我还在，我不能让他失望。”周谦今眼眸低垂，眼底含泪。
“我还没让爷爷看到周家的复兴，他就去世了。可是我不会放弃，我知道爷爷还在九泉之下看着我，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周家这道坎！”周谦今拿袖口胡乱擦了一把眼睛，步凡才发现他早已眼眶通红。
步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坚定的说道：“我必全力助你。”
锦鲤记得这是少爷第二次哭，上一次是周老头下葬的时候，所有的族人都假惺惺地鬼哭狼嚎，那个只会摆臭脸的周家家主更是爹啊爹啊的喊着，哭的昏天黑地，只有少爷默默地站在一旁，轻轻叫了一声爷爷，眼眶就红了，可他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
后来他跟锦鲤说，小丫头，你知道吗，爷爷最不喜欢看周家人哭了，因为哭就代表无能和绝望，周家再败落，不能失去希望，所以我再想哭，也要把眼泪咽回肚子里去。
只有少爷，是周家真正配姓周的人了。锦鲤心想。
深夜，周谦今还没有入睡，他想起明天的江南之行，握紧双拳，抬眸好像又看到那个慈祥的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个老人佝偻的身躯已经不足以够到越窜越高的孙子的头，所以他只好伸出枯槁的手抚着自己的背，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一世既有幸生为周家子孙，此生便无理由不为周家奋斗，让所有姓周的人，都因姓周而感到骄傲。”
他只是一个庶子，母亲是父亲的一房早就失宠的小妾，出生后没几年，那个出身卑微、只会忍气吞声受人欺负的女子就因病过世了。他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而父亲，只是他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过客。
“谦今，你知道爷爷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名字吗？”
“是不是告诉我身为今人要谦虚，要尊敬古人，不可过傲吗？”
“哈哈，你这样理解也好。周这个字，太沉了，爷爷老了，担不动了，你爹也担不动，只能放在你的肩上了。”
“哪里沉了，写一百张纸的周我都拿的动！”
“不是放在手里的沉，”老人长叹一口气，“是放在心里的沉啊。”
如今，他终于懂了老人话中的含义。
周字千斤压心头。
周字千斤，我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