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灰瞳老人
thu jul 23 16:30:44 cst 2015
黄桐儿见北迟终于走了，兴冲冲的跑进来：“你俩话可真多，我都要无聊出屎来了。放心，我没偷听！”
“女孩子家，别整天把屎什么的挂嘴边，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步凡忍不住笑了。
“我嫁不嫁关你什么事，有人想娶，本女侠还不愿意嫁呢！”黄桐儿双手叉腰，一副刁蛮样儿。
“好了好了，我错了，来，吃馒头。”步凡笑眯眯的把一个大馒头递给她。
“咦~~~恶心死了！”
“吃了，你也长这么大。”
黄桐儿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双颊浮上两朵羞愤的红晕：“本女侠不需要那么大！还、还那么沉！”
“你又没有，怎么知道很沉？”
黄桐儿气急败坏，握紧拳头就想打人，却听步凡缓缓开口：“黄桐儿，我要走了。”
“走？上哪去？”黄桐儿没听明白。
“去江南。”
黄桐儿懵了。走？他要走？他就这么要走了？
她轻咬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不太聪明，胆子也很小，一到关键时刻就容易掉链子，就像现在，她本就没什么东西的脑袋，一下子空荡了起来。
“你身手不怎么样，记得小心点，别被抓了，人家见你漂亮，说不定就把你卖到青楼去了。”步凡看出来黄桐儿心情低落，开玩笑道。
黄桐儿没有生气，她一句话也没说。
她好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步凡离开之前，拿走了那把青色的刀：“借刀一用，回来就还你。到时候，我教你刀法。”
黄桐儿一直愣神了好久，等到天色逐渐暗了，她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哭呢？
黄桐儿胡乱的抹着眼泪，心想谁要学你的破烂刀法，拿走我的刀的大混蛋，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可是，万一，真的就再也不回来了呢。
她在心中默念：黄桐儿，你是女侠，你不能为了一点屁事就掉眼泪，你不能这么没用。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黄桐儿的心也跟着空荡起来。
步凡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想着要回家拿些银两，简单准备一下，然后混入往来于京城与江南之间的商队，到了距离京城二百多里的大马郡再离队买匹良马独自行动，也好避开燕子青手下的眼睛。
路过卖糖画的摊子，步凡驻足停留，看那老头儿坐在一个小破木凳上守着摊子，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那老头儿看见步凡，也没有说话，只是呲牙咧嘴的一笑，那笑比哭还难看，满嘴的大黄牙歪七扭八的长着。步凡想起黄桐儿的话，暗暗一叹，转身离开了。
可是走了一会，他却越想越不对劲，可要说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步凡不断在心中回忆着老头丑陋的笑容，那笑容没有属于一个孤独老人应有的慈祥和蔼，也没有穷苦平民的老实憨厚，反而透着一种狡诈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特别是那双眼睛，锐利阴冷如鹰爪，好似硬要在你心上挖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
等等！那双眼睛……
步凡回忆着老头的眼睛，明明就是刚刚的事，明明自己对他的笑记得那么清楚，可想起他的眼睛，却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
忽而老头的面容又模糊起来，只有那一双眼睛，逐渐清晰起来，那一双存在于步凡的脑海深处的眼睛，猛的向他投来两道箭一样的目光！也就是这一刻，步凡看清了这双眼睛！
那是一双灰色的眼睛！
步凡心中一惊，掉头就往那糖画摊子飞奔！
他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灰眼！
而当他来到摊子前，才发现那老头居然不在了！摊子还摆在这里，他人能上哪去呢？
步凡烦闷的一脚踹翻了摊子，骂骂咧咧：“多收了小爷我的钱就跑，要让我再看见你我非揍死你这个老东西不可！”周围逐渐有几个围观者，但这卖糖画的老头和他们无亲无故，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来的。
步凡暗暗注意着周围，却没有发现那个老头的出现，他有些失望的转过身，朝着围观者一瞪眼：“看什么看！又不是你家的摊，散了散了！”
他看似要走，其实只是围着附近转圈，绕了几圈之后，还没有看到老头的身影，他只好悻悻离开。
坐在房顶上的老头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深灰色的眼睛微眯，他瘦小佝偻的身影，在房顶上丝毫不起眼。“小子，你这钓鱼方法还是太嫩啊……”他摇摇头，跳下房顶，迈着小步笨拙却飞快的跑走了。
步凡回了家，他不怕燕子青知道他还没死，因为他了解燕子青，她肯定早就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偷偷摸摸的必要。现在不是表面装作心平气和，内里却互相算计的时候，所有的争斗都已经摆在台面上了，只不过披着与“灰眼”有关的可笑外衣，这比直接暴露在烈日下要体面的多。
他准备了足够的银两，这一路的花销并不用多少，组织虽然核心势力在江南，但是在其他地方的分布也不容小窥。铭牌一亮出来，大家就都是自己人。
他拿出自己的铭牌，用一把特殊的极短雕刀在铭牌右上角雕了一个小小的标志。这代表铭牌的持有人外出执行任务，并拥有在外继续持有铭牌的权力。
江南一行，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组织，京城据点。
烛火昏黄，墙上美人影，镜里映红妆。
红衣女子端坐于镜前描眉，待帘外人说完后，她放下眉笔，双眉细长，边缘上扬，再加上她媚惑的笑容，如同神话传说里那只只勾魂夺魄阴险狡猾的狐妖。
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早已经凉透，然而她似乎浑然不觉：“步凡，既然你这么不老实，想要急着送死，姐姐不介意送你一程。”
“孤身下江南，勇气可嘉。但这路上多少坑等着你跳，连我自己也数不清。毕竟这个局，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走罢，走了也好，京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早晚有一天，天下也是我燕子青一个人的。
红衣女子目光散漫无焦，笑容妖媚，瞳孔中却冻结着层层的冰霜：“可不要怪我狠心，因为你我之间，总归是要死一个的。既然我不想死……”
她猛地把价值不菲的彩纹瓷杯摔在地上，茶水四溅，瓷片满地都是。
“那就只能请你去死了！”
帘外静听的人轻轻站起身退下，很快就有侍女上来打扫。女子重新坐回去，看着镜中绝色倾城的自己。
真丑。
心如蛇蝎。
步凡刚准备睡觉的时候，就听见了敲门声。步凡顿时心生警惕，他拿起刀走过去轻轻开了门，门外却一个人也没有。步凡皱了皱眉，刀身出鞘数寸，他朗声道：“阁下不如正大光明的出来，有话就明说，我洗耳恭听，要战就战，我便拔刀与你战个痛快，何必如此呢？”
“小子，你这话我倒听的顺耳。”苍老沙哑的声音从步凡的背后传来，步凡抽刀猛地向后砍去，可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眉头紧锁，刚欲再度发话，却突然一阵喘不过气来。
他艰难的低下头，看见一双苍老枯槁的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个人趴在他的背上！
黄桐儿见北迟终于走了，兴冲冲的跑进来：“你俩话可真多，我都要无聊出屎来了。放心，我没偷听！”
“女孩子家，别整天把屎什么的挂嘴边，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步凡忍不住笑了。
“我嫁不嫁关你什么事，有人想娶，本女侠还不愿意嫁呢！”黄桐儿双手叉腰，一副刁蛮样儿。
“好了好了，我错了，来，吃馒头。”步凡笑眯眯的把一个大馒头递给她。
“咦~~~恶心死了！”
“吃了，你也长这么大。”
黄桐儿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双颊浮上两朵羞愤的红晕：“本女侠不需要那么大！还、还那么沉！”
“你又没有，怎么知道很沉？”
黄桐儿气急败坏，握紧拳头就想打人，却听步凡缓缓开口：“黄桐儿，我要走了。”
“走？上哪去？”黄桐儿没听明白。
“去江南。”
黄桐儿懵了。走？他要走？他就这么要走了？
她轻咬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不太聪明，胆子也很小，一到关键时刻就容易掉链子，就像现在，她本就没什么东西的脑袋，一下子空荡了起来。
“你身手不怎么样，记得小心点，别被抓了，人家见你漂亮，说不定就把你卖到青楼去了。”步凡看出来黄桐儿心情低落，开玩笑道。
黄桐儿没有生气，她一句话也没说。
她好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步凡离开之前，拿走了那把青色的刀：“借刀一用，回来就还你。到时候，我教你刀法。”
黄桐儿一直愣神了好久，等到天色逐渐暗了，她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哭呢？
黄桐儿胡乱的抹着眼泪，心想谁要学你的破烂刀法，拿走我的刀的大混蛋，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可是，万一，真的就再也不回来了呢。
她在心中默念：黄桐儿，你是女侠，你不能为了一点屁事就掉眼泪，你不能这么没用。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黄桐儿的心也跟着空荡起来。
步凡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想着要回家拿些银两，简单准备一下，然后混入往来于京城与江南之间的商队，到了距离京城二百多里的大马郡再离队买匹良马独自行动，也好避开燕子青手下的眼睛。
路过卖糖画的摊子，步凡驻足停留，看那老头儿坐在一个小破木凳上守着摊子，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那老头儿看见步凡，也没有说话，只是呲牙咧嘴的一笑，那笑比哭还难看，满嘴的大黄牙歪七扭八的长着。步凡想起黄桐儿的话，暗暗一叹，转身离开了。
可是走了一会，他却越想越不对劲，可要说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步凡不断在心中回忆着老头丑陋的笑容，那笑容没有属于一个孤独老人应有的慈祥和蔼，也没有穷苦平民的老实憨厚，反而透着一种狡诈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特别是那双眼睛，锐利阴冷如鹰爪，好似硬要在你心上挖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
等等！那双眼睛……
步凡回忆着老头的眼睛，明明就是刚刚的事，明明自己对他的笑记得那么清楚，可想起他的眼睛，却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
忽而老头的面容又模糊起来，只有那一双眼睛，逐渐清晰起来，那一双存在于步凡的脑海深处的眼睛，猛的向他投来两道箭一样的目光！也就是这一刻，步凡看清了这双眼睛！
那是一双灰色的眼睛！
步凡心中一惊，掉头就往那糖画摊子飞奔！
他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灰眼！
而当他来到摊子前，才发现那老头居然不在了！摊子还摆在这里，他人能上哪去呢？
步凡烦闷的一脚踹翻了摊子，骂骂咧咧：“多收了小爷我的钱就跑，要让我再看见你我非揍死你这个老东西不可！”周围逐渐有几个围观者，但这卖糖画的老头和他们无亲无故，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来的。
步凡暗暗注意着周围，却没有发现那个老头的出现，他有些失望的转过身，朝着围观者一瞪眼：“看什么看！又不是你家的摊，散了散了！”
他看似要走，其实只是围着附近转圈，绕了几圈之后，还没有看到老头的身影，他只好悻悻离开。
坐在房顶上的老头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深灰色的眼睛微眯，他瘦小佝偻的身影，在房顶上丝毫不起眼。“小子，你这钓鱼方法还是太嫩啊……”他摇摇头，跳下房顶，迈着小步笨拙却飞快的跑走了。
步凡回了家，他不怕燕子青知道他还没死，因为他了解燕子青，她肯定早就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偷偷摸摸的必要。现在不是表面装作心平气和，内里却互相算计的时候，所有的争斗都已经摆在台面上了，只不过披着与“灰眼”有关的可笑外衣，这比直接暴露在烈日下要体面的多。
他准备了足够的银两，这一路的花销并不用多少，组织虽然核心势力在江南，但是在其他地方的分布也不容小窥。铭牌一亮出来，大家就都是自己人。
他拿出自己的铭牌，用一把特殊的极短雕刀在铭牌右上角雕了一个小小的标志。这代表铭牌的持有人外出执行任务，并拥有在外继续持有铭牌的权力。
江南一行，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组织，京城据点。
烛火昏黄，墙上美人影，镜里映红妆。
红衣女子端坐于镜前描眉，待帘外人说完后，她放下眉笔，双眉细长，边缘上扬，再加上她媚惑的笑容，如同神话传说里那只只勾魂夺魄阴险狡猾的狐妖。
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早已经凉透，然而她似乎浑然不觉：“步凡，既然你这么不老实，想要急着送死，姐姐不介意送你一程。”
“孤身下江南，勇气可嘉。但这路上多少坑等着你跳，连我自己也数不清。毕竟这个局，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走罢，走了也好，京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早晚有一天，天下也是我燕子青一个人的。
红衣女子目光散漫无焦，笑容妖媚，瞳孔中却冻结着层层的冰霜：“可不要怪我狠心，因为你我之间，总归是要死一个的。既然我不想死……”
她猛地把价值不菲的彩纹瓷杯摔在地上，茶水四溅，瓷片满地都是。
“那就只能请你去死了！”
帘外静听的人轻轻站起身退下，很快就有侍女上来打扫。女子重新坐回去，看着镜中绝色倾城的自己。
真丑。
心如蛇蝎。
步凡刚准备睡觉的时候，就听见了敲门声。步凡顿时心生警惕，他拿起刀走过去轻轻开了门，门外却一个人也没有。步凡皱了皱眉，刀身出鞘数寸，他朗声道：“阁下不如正大光明的出来，有话就明说，我洗耳恭听，要战就战，我便拔刀与你战个痛快，何必如此呢？”
“小子，你这话我倒听的顺耳。”苍老沙哑的声音从步凡的背后传来，步凡抽刀猛地向后砍去，可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眉头紧锁，刚欲再度发话，却突然一阵喘不过气来。
他艰难的低下头，看见一双苍老枯槁的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个人趴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