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祭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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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白水岭下武将聚

    皇无极骑在那战马上,似是不经意间问道:“徐千怜,你的徐囚祠,到底有多厉害?”

    徐千怜以为皇无极只是在询问他有没有信心夺回白水岭,于是没头没脑回答道:“六界之内,五行之中,没有任何人能杀的掉徐囚祠的子弟。”

    “哈哈哈哈!”皇无极捧腹大笑,眼神却是越发凶恶,他只回了两字:“是吗?”

    此语一出,徐千怜感觉没什么,却让楚淮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皇无极为真龙之子,乃是天朝统领,可天朝境内出了个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皇无极会让这种人在世上活着吗?

    楚淮肯定地想到——不可能。

    此事过后,徐千怜与他那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徐囚祠,可能会被皇无极随便找一个借口铲除掉,想到这,楚淮望了一眼徐千怜,看着他还嘿嘿赔笑的模样,心中便不是滋味,于是乎楚淮骑马快步上前道:“圣上,这徐千怜的意思是说……”

    “免了。”皇无极制止住楚淮的辩解,他长叹口气道:“徐囚祠的实力我已经了解了,白水岭一战,还望徐千怜多劳。”

    “还望……”楚淮心中默念,自古以来,哪有圣上求人的?这话脱口,楚淮心中更是坐实了徐千怜命不久矣。

    可是谁能与一国之君抗衡呢?楚淮摇摇头,只希望徐千怜逃过一劫,各安天命。

    到了那白水岭,此时正值冬日,气温极低,皇无极裹了一席厚厚狐裘衣,那双手却还在衣服下颤抖不止,遥望白水岭,果真是个极为艰险的地方,山顶有小溪倾泻而下,天寒,便腾起滚滚白烟,此山如仙山,看的皇无极如痴如醉,不过有面旗帜一晃而过,皇无极却是十分震怒,此旗,便是北狄族人的仰天长啸灰狼旗,皇无极怒吼道:“熊虎军、寒鸦军和北燕骑呢!”

    “回禀圣上!”此时一小卒穿着厚厚铁甲噗通跪地禀报道:“圣上,熊虎军于千米之外安营扎寨,时刻等候圣上命令,寒鸦军也在不远处,只等烟花信,北燕骑因偶遇百年不遇大雪,被封堵在路上,一时间难以赶来!”

    皇无极点点头,他攀上一块岩石,向远方眺望,果真见了那两面旗帜,一个画着黑熊与猛虎搏斗,一个画着冬日寒鸦啄食人尸,这两个部队,皆是皇无极镇守北方的最强军团,他们的战斗力,不必多言,看看他们那宽厚的砍刀,与身上穿着的厚厚铁甲皮甲,就可猜到一二了。

    楚淮上前询问:“圣上,我们何时进攻?”

    皇无极看了看楚淮,又瞄了一眼徐千怜,漠然出口道:“等。”

    “等?”楚淮不解道:“此时北疆没有防守的军队,鞑靼大军可长驱直入,若是与这山上的北狄人会和,那攻陷白水岭的困难会更上一层楼啊!圣上还请三思!”

    皇无极拍了拍楚淮的肩膀道:“没有错,我等的就是他们的援军。”

    说罢,皇无极走入刚刚搭好的营帐,喝起了温酒暖胃,帐内没有将军,只有楚淮与徐千怜两位祠主,这天朝经历大大小小战事数万,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没过一会儿,那营帐外传来铁蹄声,一将军挎宝剑撩开帐帘,见到皇无极便是行了个跪礼,随后他一招手,数十个奴仆扛着美酒瓜果,还有一头烤全羊入了营帐,这烤全羊的香味瞬间占据了整个营帐。

    那位将领便是熊虎军的统帅——乌尔托,他是北方民族的人,说的话带着浓重口音,这人膀大腰圆,满面的络腮胡,方块般的脸上满是伤疤刀口,这人披着的铠甲也并非是天朝通用的将甲,而是颇具北方特色的彩珠狐裘甲,正如其名,这甲上用五光十色的珠宝点缀,肩膀上还有一条白狐皮,模样甚是奢华,不过如此女性化的甲胄,穿在这五大三粗将领的身上,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那将领自幼便生活在这北疆,对当地的风俗、战法颇有了解,这烤全羊,便是那圣上在顺京城想吃也吃不到的美味,只见他提起一柄小刀,割下烤全羊最肥妹的腹部肉,与酱汁一同递予皇无极,皇无极品尝一下,果真是香!

    乌尔托将手放在胸前弯腰行礼,而后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乌尔托战功显赫,抵御鞑靼功劳甚重,自己也便居功自傲,平日里看不起寒鸦军与北燕骑,这从顺京城来的两人却是勾起了他的兴趣,他仔细地打量楚淮与徐千怜,可怎么看,这二位都不是将领,反而像是个穷酸书生。

    乌尔托顿时便感到不满:“我最亲爱的圣上,白水岭易守难攻,这是天朝人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您只带来两个书生?而不是天朝境内的军队?光靠我们熊虎军,虽然能硬夺下白水岭,可是损失必定会十分惨重,圣上请为熊虎军多多考虑啊!”

    皇无极噗嗤一笑,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这北境的马奶酒,他还真有点喝不惯,于是乎他落下杯子道:“这二位可不是什么书生,分别是徐囚祠与三雅祠的祠主。”

    “呵呵,祠主?”乌尔托似乎看祠主,比看书生还要再低一些,他别过头低声嘀咕着:“骗吃骗喝的东西!”原来在乌尔托心中,只有立下战功的人才配的上荣华富贵,而祠门只需要做做样子,保护圣上的行程,便可得到

    大批金银打赏,这在乌尔托看来,与骗子并无两样。

    楚淮与徐千怜自然是听到了乌尔托这一席话,不过两人也未显怒色,只是自顾自地吃着烤全羊,毕竟吃人家的嘴短,就算是再瞧不上两人,他两人也总不能吃着人家还骂着人家吧?

    可是乌尔托越想越气,这熊虎军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其中许多人都是他的亲信,与皇无极的禁军别无两样,真若是进攻白水岭时折了大半,到时候该跟谁说理去?于是乌尔托敲敲桌子,引起皇无极的注意,他故意高声道:“我的熊虎军,个顶个的都是天朝最勇武的汉子,他们杀敌如麻,面对北狄匪子的弯刀不曾有一丝畏惧!就是不知这二位可有什么逆天的本领,能一个兵卒都不带,就来顶替我的熊虎军?若是我的熊虎军战死了一人,下了战场,我定砍下你们二人的头颅饮血!”

    皇无极瞧着这一幕,他并未多加阻拦,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楚淮与徐千怜,猜着这两人接下来的行动,果然不出皇无极所料,楚淮还是在那喝着酒,吃着肉,权当乌尔托的话是放屁,可徐千怜却是不乐意,他狠狠将酒杯砸在桌上,怒声而骂:“你的熊虎军多个什么?都是四条手臂一个脑袋瓜子,你们熊虎军若真如你所说好似天神下凡,可以以一当十,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攻上白水岭,在这等什么呢?等上菜啊?”

    说罢徐千怜望了一眼楚淮,生怕他又说错一句话,楚淮对这乌尔托嚣张跋扈的态度也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点了点头,同样蔑视地看向乌尔托。

    乌尔托终于爆发了,他双手怒砸桌子道:“穷酸书生!哪来的本领敢和爷爷我叫嚣?今天爷爷也不等什么战事结不结束,现在就把你二人的头颅砍下来!”

    看着乌尔托站起,犹如一头壮硕黑熊般,楚淮立刻暗自运用内力,将乌尔托身前的木桌掀翻,乌尔托瞧着那木桌被掀上半空,心中一惊,他手中无刀无剑,凭着赤手空拳怎么和这两人打?只得疑虑说道:“歪门邪道?”

    楚淮解释道:“这是内力,你身为武官,用的是蛮力,我这只不过是巧劲罢了。”

    “什么巧劲!你和江湖术士一个模样,整天骗人钱财维生,现在都敢骗到圣上头上来!圣上!且看我今日就替您除了这两个骗子!”

    乌尔托正正身子,如同一只黑熊向徐千怜扑去,徐千怜不躲不闪,安稳坐着,待到乌尔托那一拳砸下,徐千怜才懒洋洋地伸出手,挡住乌尔托那一拳,乌尔托全是力气瞬间瓦解,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千怜,任凭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身材如此瘦弱的徐千

    怜,居然能接住他用尽全力的一拳!

    但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乌尔托终生难忘,只见徐千怜手掌中钻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它们长着双翼、尖喙,爬上了乌尔托的手臂,麻麻痒痒的感觉让乌尔托很是难受,他想挣脱,却发现徐千怜力大无穷,居然让他纹丝不动!小黑虫站在乌尔托的手臂上,张开尖喙便要咬下,这时皇无极终于开口了,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咳嗽道:“咳咳,徐千怜,你还想再杀我一名武官吗?”

    徐千怜听得这话,马上将黑色飞虫收回体内,松开乌尔托的拳头,又去饮酒了,乌尔托捂着那只被捏红的手腕,细细查看着上面还有没有那恶心的虫子,观察半晌,他才放心落座,但气氛已经凉到冰点,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四人只是在那喝着闷酒,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突然这营帐外再次响起铁蹄声响,此时又有人入了营帐,定睛一瞧,那人穿了面铁甲,盔帽上有着乌鸦般的尖喙,他的铁甲上有张披风,上面画着在冬日翱翔的寒鸦,不用多想,这位便是寒鸦军的将领——刘大秋。

    刘大秋与这乌尔托相较,就显得有些小气了,他虽然身上的衣服有些华丽,但却仅仅提了两小壶酒,来的路上还喝了半壶,此时的他两个脸蛋红彤彤,看起来就是个没少喝了的模样,他嘿嘿一笑,看到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羊肉,喝着小酒,却是死气沉沉的模样,这让刘大秋的酒醒了七八分,他嘿嘿一乐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等我呢啊?”

    乌尔托猛一敲桌,吓了刘大秋一跳,只见乌尔托神色不满道:“你做什么去了?耽搁这么久?攻下白水岭可是个大事!可是你目无军纪,军中饮酒,该当何罪?”

    刘大秋打了个饱嗝,晃晃悠悠走到乌尔托面前:“嘿嘿嘿!那你可就误会我啦!我来晚啊,全是因为给咱敬爱的圣上买酒去啦!圣上,您尝尝!北疆特有的黄叶酒。”

    刘大秋满身酒味,跌跌撞撞到了圣上的桌案前,为皇无极斟满一杯,那酒中果然有些许秋叶残渣,已经被酒浸泡,香味便如秋风扫落叶般扑鼻诱人。

    皇无极点点头道:“爱卿有心了。”说罢,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生怕这黄叶酒和马奶酒一般不符合他的口味,但谁能想到这就入口绵柔,反出来的都是香味,真是合皇无极的口味!

    皇无极拍手大笑:“爱卿请落座!”

    刘大秋一看这圣上是喝开心了,便将那壶酒留在桌上,晃晃悠悠撕下一块羊腿肉,干脆坐在地上一边饮酒一边吃肉,好不快活!

    皇无极也没心情去管他,只是问道:“好了,酒足饭饱,我们应该讨论讨论如何攻下白水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