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来之子
1
大雨倾盆而下，在乌莫戈山东麓的红松林环林带的空地上，巨人领主泰忒斯看着眼前的尸骸沉默不语。
雨水无法降落在这片林间空地上，成堆的骷髅头骨和几具尸骸不受雨雪风霜的影响，静静地待在墨绿色的苔藓地上。
“因克萨纳①，这些都是谁的骨头？”泰忒斯的随从乌姆兰开口问道。
泰忒斯没有回答，他走到石壁上那个储物洞前，伸出大手在里面摸了摸，虽然他明知道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是一个可悲的谎言，乌姆兰，”泰忒斯转过身说道，“显然这些说谎者为此付出了悲惨的代价。”
乌姆兰头是个头脑简单的大块头，他总是猜不透他的领主大人的所思所想。
“谎言？骗人的把戏？所以咱们为啥在这儿？”乌姆兰问的问题在泰忒斯看来显然很蠢。
“乌姆兰，告诉我，什么人能将戈桑里亚北方最强大的德鲁伊狼族屠戮殆尽？”泰忒斯随口问道。
“噢，大地母亲呀！您是说这些尸骨都是那些德鲁伊狼的？”乌姆兰震惊地张着大嘴。他没和活跃在北方丛林里的德鲁伊狼族接触过，因为他们太过神秘，不喜欢和外界交流。他只知道这些拥有自然之力的德鲁伊们不好惹。居然有人能将他们灭族，太不可思议了。
泰忒斯将地上的一个无头骨架拎起来，这个骨架相对于其他三个要长许多。“克洛伊?沃卡，伟大的德鲁伊狼王啊。。。。。。”泰忒斯不无惋惜地感叹道。
林间的风传来远处马匹的嘶鸣。“因克萨纳，是骑兵们。”乌姆兰倾听了一阵，淡淡地说道。
声音越来越近，出现在林中的上百名骑兵拥挤在一起，淋着穿透密林的大雨，阵势却丝毫不乱。这是戈桑亚帝国的乌莫戈军团骑兵。
一位头戴面盔、骑着黑色高头骏马的重甲骑士驱着坐骑进了空地。“泰忒斯阁下，”重甲骑士掀开面盔，露出半张沧桑的面容，“您应该知道您来到这里是违规的。”
即便骑在马上，媂玛的大领主泰忒斯也比这位骑士要高出一些。泰忒斯走到骑士跟前，定定地看着他，林中的骑兵们一阵骚动。乌姆兰摆出准备战斗的姿势。
“不用紧张，骑马的猴子们。”泰忒斯冷冷地说道，“贝恩伯爵的死期还没到。”
“离开这里，回你的领地。”贝恩伯爵静静地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泰忒斯很想把贝恩伯爵从马上掀下来，可他也知道上百名训练有素的军团骑兵并不是好对付的。
媂玛领是戈桑亚帝国的从属国（或领地），但由于媂玛巨人惊人的战斗力，戈桑亚帝国对他们是很忌惮的。在帝国和巨人的领地间部署了总数达六万人的乌莫戈山地军团，一方面为了压制巨人的反抗，一方面还强制从媂玛领雇佣战士为军团服役。根据四百年前戈桑亚帝国强迫媂玛人签订的“和平”条约，媂玛人不得擅自进入帝国境内。
秘密圣物被人拿走了，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线索，泰忒斯认为没必要和帝国军团翻脸。
“我们走。”泰忒斯将手中的枯骨放下，招呼乌姆兰，径直走向南面的树林。骑兵们让开一条道，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巨人离开。贝恩伯爵放下面盔，紧握佩剑的右手缓缓松开。
①因克萨纳：古泰坦语，意为“王者”“领袖”，一般用作敬语。
2
布莱恩特已经忘记了恐惧，因为仇恨太过强烈。他身上紧紧地绑着麻绳，被丢在这宏伟高大的大厅的一角。大厅尽头有一把石制的巨大椅子，“食人魔”莫徳坐在上面，手里拿着一截生牛腿啃着。
布莱恩特死死盯着莫徳旁边一高一矮的两个杀人犯——多苟?梅斯洛和那个纹着海蛇的媂玛人。
“提舍尔，这就是你带来的男孩儿？”莫徳站起身来，把牛腿丢到一旁。他比纹海蛇的媂玛人的肤色要黑很多，同样赤裸着上身，虬扎的前胸纹着一个黑色边缘的正圆形，圆形上方一条细细的黑线延伸到咽喉处。
布莱恩特看到自己用利刃刺进了那条黑线的尽头处。不过不是现在。
莫徳走到布莱恩特跟前，一只手抓住他的左腿，轻松地把他提起来。布莱恩特强忍住没有尖叫，也没有挣扎——作为海盗窝里的孩子，他见识过太多无谓挣扎的人的下场。他用他少年特有的倔强眼神看着“食人魔”。
“这是个哑巴？”莫徳瞪着眼睛问道。
“不，我认为不是。”多苟·梅斯洛饶有兴味地说道，“他大概是被仇恨给蒙蔽住了。”梅斯洛突然觉得这是个有趣的笑话，于是很为自己的妙语自豪。
“xx！”莫徳骂了一句脏话，“你把我当成傻瓜了吧？”这个媂玛人看起来并不很懂幽默。
“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食物，食物不需要说话。”提舍尔说道。
这傻大个儿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内涵的话，多苟·梅斯洛心想。
“嗯，好吧，那我就先尝尝大腿上的肉吧，我总是喜欢吃这里。”莫徳张开了血盆大口。
“你吃不掉我。”布莱恩特说道。
“什么？”莫徳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说你吃不掉我。”布莱恩特重复道。从看到那个圆圈开始，布莱恩特发觉自己能够预见一些事情，虽然能预料到东西不多，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馋嘴的大家伙永远也没机会把自己吞掉。
“噢。。。。。。那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长出翅膀飞出去吗？”莫徳张嘴就要咬下去。
“莫徳！”是泰忒斯的声音。“食人魔”只好停下嘴。
媂玛领的大领主泰忒斯从门外阔步走进大厅，扫了一眼提舍尔和梅斯洛，然后瞧着提着男孩儿的莫徳。
“我让你想办法去找船，你却在这里摆弄你的恶趣味儿？”泰忒斯走到大石椅子那里坐下来，声音不怒自威。
“因克萨纳，”莫徳慌忙把布莱恩特放下来，“这是海盗湾的。。。。。。”他突然忘了那家伙的名字。
“尊敬的媂玛大领主、‘大地之子’的领袖，帕特里望和博斯塔望的拥有者、新晋海盗王多苟·梅斯洛为您效劳。”多苟·梅斯洛身体稍稍前探，低着头装模作样地说了一通。
“而他的外号叫作‘咬人的多狗’！”躺在地上的布莱恩特突然大声说道。
“这个可恶的小杂种！老子要弄死你！”多苟上去就要用短剑砍布莱恩特。
泰忒斯朝莫徳挥了挥手，莫徳转身抓住多苟·梅斯洛，威胁地说道：“矮个子的海盗，别在这里撒野！还轮不到你动粗！”
多苟·梅斯洛讪讪地走回去，给了布莱恩特一个恶毒的眼神。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新盟友了。”泰忒斯双手握在一起，“你的船队在哪？”
“正在路上，尊敬的领主大。”多苟·梅斯洛赶紧说道。
“多少艘船？”
“两百艘，我的大人。”
“我需要两百五十艘，把你的人都叫上。”泰忒斯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多苟·梅斯洛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好，很好。莫徳，告诉克鲁塞斯，让我的勇士们准备好。”泰忒斯站起来走向大门，“把那只可怜的‘小猴子’放了。”
(本章完)
大雨倾盆而下，在乌莫戈山东麓的红松林环林带的空地上，巨人领主泰忒斯看着眼前的尸骸沉默不语。
雨水无法降落在这片林间空地上，成堆的骷髅头骨和几具尸骸不受雨雪风霜的影响，静静地待在墨绿色的苔藓地上。
“因克萨纳①，这些都是谁的骨头？”泰忒斯的随从乌姆兰开口问道。
泰忒斯没有回答，他走到石壁上那个储物洞前，伸出大手在里面摸了摸，虽然他明知道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是一个可悲的谎言，乌姆兰，”泰忒斯转过身说道，“显然这些说谎者为此付出了悲惨的代价。”
乌姆兰头是个头脑简单的大块头，他总是猜不透他的领主大人的所思所想。
“谎言？骗人的把戏？所以咱们为啥在这儿？”乌姆兰问的问题在泰忒斯看来显然很蠢。
“乌姆兰，告诉我，什么人能将戈桑里亚北方最强大的德鲁伊狼族屠戮殆尽？”泰忒斯随口问道。
“噢，大地母亲呀！您是说这些尸骨都是那些德鲁伊狼的？”乌姆兰震惊地张着大嘴。他没和活跃在北方丛林里的德鲁伊狼族接触过，因为他们太过神秘，不喜欢和外界交流。他只知道这些拥有自然之力的德鲁伊们不好惹。居然有人能将他们灭族，太不可思议了。
泰忒斯将地上的一个无头骨架拎起来，这个骨架相对于其他三个要长许多。“克洛伊?沃卡，伟大的德鲁伊狼王啊。。。。。。”泰忒斯不无惋惜地感叹道。
林间的风传来远处马匹的嘶鸣。“因克萨纳，是骑兵们。”乌姆兰倾听了一阵，淡淡地说道。
声音越来越近，出现在林中的上百名骑兵拥挤在一起，淋着穿透密林的大雨，阵势却丝毫不乱。这是戈桑亚帝国的乌莫戈军团骑兵。
一位头戴面盔、骑着黑色高头骏马的重甲骑士驱着坐骑进了空地。“泰忒斯阁下，”重甲骑士掀开面盔，露出半张沧桑的面容，“您应该知道您来到这里是违规的。”
即便骑在马上，媂玛的大领主泰忒斯也比这位骑士要高出一些。泰忒斯走到骑士跟前，定定地看着他，林中的骑兵们一阵骚动。乌姆兰摆出准备战斗的姿势。
“不用紧张，骑马的猴子们。”泰忒斯冷冷地说道，“贝恩伯爵的死期还没到。”
“离开这里，回你的领地。”贝恩伯爵静静地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泰忒斯很想把贝恩伯爵从马上掀下来，可他也知道上百名训练有素的军团骑兵并不是好对付的。
媂玛领是戈桑亚帝国的从属国（或领地），但由于媂玛巨人惊人的战斗力，戈桑亚帝国对他们是很忌惮的。在帝国和巨人的领地间部署了总数达六万人的乌莫戈山地军团，一方面为了压制巨人的反抗，一方面还强制从媂玛领雇佣战士为军团服役。根据四百年前戈桑亚帝国强迫媂玛人签订的“和平”条约，媂玛人不得擅自进入帝国境内。
秘密圣物被人拿走了，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线索，泰忒斯认为没必要和帝国军团翻脸。
“我们走。”泰忒斯将手中的枯骨放下，招呼乌姆兰，径直走向南面的树林。骑兵们让开一条道，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巨人离开。贝恩伯爵放下面盔，紧握佩剑的右手缓缓松开。
①因克萨纳：古泰坦语，意为“王者”“领袖”，一般用作敬语。
2
布莱恩特已经忘记了恐惧，因为仇恨太过强烈。他身上紧紧地绑着麻绳，被丢在这宏伟高大的大厅的一角。大厅尽头有一把石制的巨大椅子，“食人魔”莫徳坐在上面，手里拿着一截生牛腿啃着。
布莱恩特死死盯着莫徳旁边一高一矮的两个杀人犯——多苟?梅斯洛和那个纹着海蛇的媂玛人。
“提舍尔，这就是你带来的男孩儿？”莫徳站起身来，把牛腿丢到一旁。他比纹海蛇的媂玛人的肤色要黑很多，同样赤裸着上身，虬扎的前胸纹着一个黑色边缘的正圆形，圆形上方一条细细的黑线延伸到咽喉处。
布莱恩特看到自己用利刃刺进了那条黑线的尽头处。不过不是现在。
莫徳走到布莱恩特跟前，一只手抓住他的左腿，轻松地把他提起来。布莱恩特强忍住没有尖叫，也没有挣扎——作为海盗窝里的孩子，他见识过太多无谓挣扎的人的下场。他用他少年特有的倔强眼神看着“食人魔”。
“这是个哑巴？”莫徳瞪着眼睛问道。
“不，我认为不是。”多苟·梅斯洛饶有兴味地说道，“他大概是被仇恨给蒙蔽住了。”梅斯洛突然觉得这是个有趣的笑话，于是很为自己的妙语自豪。
“xx！”莫徳骂了一句脏话，“你把我当成傻瓜了吧？”这个媂玛人看起来并不很懂幽默。
“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食物，食物不需要说话。”提舍尔说道。
这傻大个儿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内涵的话，多苟·梅斯洛心想。
“嗯，好吧，那我就先尝尝大腿上的肉吧，我总是喜欢吃这里。”莫徳张开了血盆大口。
“你吃不掉我。”布莱恩特说道。
“什么？”莫徳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说你吃不掉我。”布莱恩特重复道。从看到那个圆圈开始，布莱恩特发觉自己能够预见一些事情，虽然能预料到东西不多，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馋嘴的大家伙永远也没机会把自己吞掉。
“噢。。。。。。那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长出翅膀飞出去吗？”莫徳张嘴就要咬下去。
“莫徳！”是泰忒斯的声音。“食人魔”只好停下嘴。
媂玛领的大领主泰忒斯从门外阔步走进大厅，扫了一眼提舍尔和梅斯洛，然后瞧着提着男孩儿的莫徳。
“我让你想办法去找船，你却在这里摆弄你的恶趣味儿？”泰忒斯走到大石椅子那里坐下来，声音不怒自威。
“因克萨纳，”莫徳慌忙把布莱恩特放下来，“这是海盗湾的。。。。。。”他突然忘了那家伙的名字。
“尊敬的媂玛大领主、‘大地之子’的领袖，帕特里望和博斯塔望的拥有者、新晋海盗王多苟·梅斯洛为您效劳。”多苟·梅斯洛身体稍稍前探，低着头装模作样地说了一通。
“而他的外号叫作‘咬人的多狗’！”躺在地上的布莱恩特突然大声说道。
“这个可恶的小杂种！老子要弄死你！”多苟上去就要用短剑砍布莱恩特。
泰忒斯朝莫徳挥了挥手，莫徳转身抓住多苟·梅斯洛，威胁地说道：“矮个子的海盗，别在这里撒野！还轮不到你动粗！”
多苟·梅斯洛讪讪地走回去，给了布莱恩特一个恶毒的眼神。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新盟友了。”泰忒斯双手握在一起，“你的船队在哪？”
“正在路上，尊敬的领主大。”多苟·梅斯洛赶紧说道。
“多少艘船？”
“两百艘，我的大人。”
“我需要两百五十艘，把你的人都叫上。”泰忒斯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多苟·梅斯洛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好，很好。莫徳，告诉克鲁塞斯，让我的勇士们准备好。”泰忒斯站起来走向大门，“把那只可怜的‘小猴子’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