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路南逃
thu jul 30 10:08:16 cst 2015
成都想着心事便回到了君子轩，明日点兵出发他今晚要留在宿卫营安排一下事务，跟田氏知会了一声成都便想取了金镗出门，这时却见田氏捧了一条大红的围巾来。
“般若，天气冷了，你的铠甲太凉这条围巾正好可以御寒。”成都摸了摸田氏给他围上的围巾问道：“这是什么料子，怎么之前从未见过？”
“这是水儿用三支大针织出来的，柔软有弹性还暖和，幸好今天织好了，正好你出征用得上。”成都有些好奇的又拉起围巾看了看随后道：“奶娘，我不在的时候千万莫让水儿出门，切记切记。”
“看你这样子，还怕她被人抢了去不成。”
“奶娘！”见成都面色严肃，田氏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柳水这时正在门廊上打扫，她看着将军带着自己织的围巾出来，顿时心里涌起一丝怪怪的感觉，就好像心里有一根线系到了这个男子的身上。
成都提着金镗在台阶上犹豫了一下，夕阳如火，仿佛给这个身影镀上了一层金粉，他侧头对不远处的柳水道：“我要出趟远门，你，好自为之。”柳水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机会来了，但是随后她却犹豫了，那个夕阳里高大的背影渐渐远去，难道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吗。
第一场秋雨稀稀拉拉的下个没完，今天已经是宇文成都离开的第十天了，柳水这些日子就有些坐立不安，一方面她盼望着红拂女那边的消息，一方面她又有些盼望将军能突然归来，也许呆在这里也不错，柳水脑子里最近老是冒出这个想法。
天气太冷田姨已经不用柳水再去洗衣服了，因为她发现了柳水一个更有用的技能―织毛衣。其实这本是柳水想要自己改善生活的想法，古人除了棉、绸就是皮草，面料全都没有弹性而且到了冬天也臃肿。
柳水在大学时曾选修过手工针织，所以就跟田姨要了一些毛线打算织件毛衣穿穿，那成想自己的毛衣没穿上，却先给宇文成都织了一条围巾，倒是围巾好织正好赶在将军出征的时候带上了。
就在柳水摇摆不定的时候，这一天宇文成龙又领着红拂女来了，千手观音的舞裙初样已经做好，贺若怀廓希望可以让柳水到店里来一趟，好跟师傅确定一下具体的细节。
听说要带柳水出府，田氏自然是不肯，但是成龙一再保证会全程陪伴，田氏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柳水回房将自己的东西都装进了饮宴时带的木箱里，她依依不舍的拉着田姨来到院门口，这才一狠心转头离开了。
一路上成龙跟红拂有说有笑，但是柳水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贺若怀廓的绸缎庄在都立市，有两位美女陪同宇文成龙是不会骑马的，三人共乘一辆马车，等晃悠到的时候已经未时了，贺若怀廓身着紫色的华服在在门口恭候着，好像三个人是最尊贵的贵宾。
进入商铺柳水才发现这个绸缎庄不是一般的大，它不但有展示布料的大厅，还有专门给贵宾休息的茶室，光是试穿跟量身用的单间就有八个。
贺若怀廓亲自将三人领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房间，就在房间正中的衣架上便摆放着已经颇具雏形的千手观音舞衣，三个裁缝师傅正等在这里，怀廓一一做了介绍之后便意味深长的看了柳水一眼转身出去了。
这三个师傅分别负责裁剪、装饰跟刺绣，柳水尽量的拖延时间，不一会宇文成龙便有些不耐烦了，他缠着红拂女要出去逛逛，柳水便趁机劝说道：“初尘，你就陪他去吧，我这里还要很久，他太吵会影响思路的。”
红拂女娇俏的瞪了成龙一眼，随后便起身算是答应了，因为年纪相仿而且成龙也没有架子，两人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朋友一般。
这边二人刚走，贺若怀廓便将三个师傅都叫了出去，他已经换了身棉布的淡青常服，并且也给柳水准备了一套并不显眼的普通女装，待柳水在内房换好衣裳怀廓便带着她来到了绸缎庄的后院，这里已经备好了马车，连车夫都没有看来贺若怀廓是要自己赶车了。
柳水站在马车前犹豫了一下，她突然回身对怀廓问道：“你真的决定跟我私奔吗？以将军的性格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怀廓没有回答却面色郑重的双手扶在柳水的肩膀反问道：“如果我放弃了京师的产业跟家族，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柳水有些震惊道：“你没必要为了我做这么大的牺牲，我可以一个人走，我并不想连累你，也不想连累初尘还有田姨。”柳水不停的摇着头，她的心已经退怯了。
成龙还好说，最多被宇文成都大骂一顿，田姨跟他感情亲厚应该也不会受到重罚，但是初尘呢，她在李靖府上还立足未稳，又是帮助自己逃跑的关键人物，如果将军拿她问罪...柳水越想越觉得不妥。
“如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这是你我唯一的机会了，现在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怀廓的手掌紧紧的抓着柳水瘦弱的肩膀，为了这个女人他已经将资产偷偷的转移到了北平府，这边的店铺也只剩下一些货物而已。”
“怀廓，我，我的初夜已经给了宇文成都，难道这你也不介意吗？”柳水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她此刻心乱如麻，一向果断的性格从未如此纠结过。
贺若怀廓手上的力气忽然松了一下，他低头苦笑随后竟然将柳水揽入怀中狠狠的吻了上去，柳水的脑中轰然变的一片空白，眼角不知为何竟留下了眼泪，也许这是柳如水还残留的意识吧，毕竟这具身体曾经那样的爱慕过眼前的男人。
须臾，怀廓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怀中温润的娇唇，女子如一泓秋水般迷离的眼眸中映出了他自己的容貌，怀廓用手掌轻轻的擦去柳水脸庞的眼泪，那日在饮宴时的一丝疑惑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时间紧迫，我们先出城再说吧。”怀廓说罢便将柳水抱上了马车，车厢里已经准备了靠垫跟软毯，在旁边还放着两个食盒跟水囊，可见他的细心周到。
都立市离城门并不远，柳水上一次逃跑便是走的这个春明门，马车在贺若怀廓的驾驶下一路疾驰，出了城门顺着大路没走多远便出现了两条岔道，柳水挑开门帘探头问道：“怀廓，我们去哪？”
“咱们先向东，等到了黄河再换水路去北平府，那边由北平王管辖，他跟宇文家不和，就算宇文成都想要找咱们也会多有不便。”
“要多久能到黄河渡口啊？”
“昼夜兼程大概需要两天吧，你放心沿途的岔路我都已经派了相同的马车混淆视听，就算宇文成龙派人追赶也会被引到歧路上去的。”柳水挤出一丝笑容退回了车厢，她必须在换乘水路之前离开贺若怀廓，这个男人心思缜密，如果一直跟他在一起被发现破绽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在柳水的心中她也有些害怕这个男人突然的亲密举动。
马车整整跑了一个晚上，清晨两个人在车厢吃了一些点心便继续赶路，在经过驿站的时候贺若怀廓换了一辆马车便继续前行，眼看再过一天便到黄河渡口了，柳水见前面出现了一个集镇便假装起晕车来。
怀廓见柳水一幅难受的样子便在镇子里找了一个地方打算休息一晚再走，不过他并没有去客栈而是在周边找了一户带院子的人家借宿。
怀廓赶了一宿的马车也乏了，他简单吃了点东西还没等天黑便去睡了，本打算等明早天不亮就接着赶路但是却没想道，等他睡熟以后柳水便偷偷拎着自己的箱子来到了镇子上。
柳水上次从集芳园逃跑时还有些积蓄，她在镇子上雇了一辆马车，这马车的车夫是个干瘦的老者，看起来还算忠厚老实，她多付了一倍的价钱才说服车夫当晚便启程去了下一个村镇。
为了躲开贺若怀廓，柳水特意选了一条跟北平府背道而驰的路，幸好一路上岔道众多，柳水也没有具体的方向，只是一路向南谁知却鬼使神差的往南阳关去了。
且说贺若怀廓一觉醒来已经快要天亮了，他遍寻不到柳水却在桌子上找到了一个字条，字条的内容很短只写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有缘再见。”怀廓一拳砸在桌子上，等他骑马去追的时候，却完全没有了方向，最后徘了几日也只好先去北平府再做打算了。
柳水每到一个村镇便更换马车，一路行来虽说疲惫不堪但是还算顺利，走了三四天这一日来到了一座雄伟的城关之前，只见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南阳关。
柳水这次雇的车夫姓牛，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他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代住了马车随后掀开门帘问道：“柳姑娘，前面就是南阳关了，你看是要进城吗？”
柳水这一路上都带着幂罗，她探头看了看不远的城楼问道：“牛大哥，我若是今天进城，关门之前能穿城而过吗？”
“这要是放在平常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前几日这南阳城刚发生了变故，如今城中是什么规矩我可就不知道了，柳姑娘你要是想过去，我劝你还是在城内住上一晚，然后再另外雇车，我这离家太远实在是不能送你了。”
“不知这城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哎，说来也是件憋屈事，这镇守南阳的伍侯爷本是一门忠烈，谁知道皇上刚登基便闹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伍侯爷被逼造了反，前一阵子这南阳城外是喊杀震天旌旗招展啊，不过伍侯爷那乃是常山赵子龙转世，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剿灭的。”
“可是我看现在南阳城不是很平静么？”柳水不解的问。
“那是因为啊皇上看拿不住伍侯爷，这便派来了天下无敌的天宝将军，这天宝将军乃是西楚霸王转世啊，有单臂举鼎的神力，不过就这样虽然拿下了南阳关，但是还是被伍侯爷逃脱了，据说是关二爷跟周仓下凡来救走了伍侯爷，可见老天也不绝忠良之后啊。”
柳水到是没注意什么三国楚汉大乱斗，她只听见了一个词那就是天宝将军，他居然也在这里。这真是瞎猫走千里都能撞上死耗子，自己的运气到底是有多差啊。
柳水真是想当场便大哭一场解解晦气，她急忙放下门帘随后对车夫说道：“牛大哥咱们不进城了，往回走越快越好。”
牛大哥心里纳闷但还是调转了马头准备原路返回，但是他的举动却引起了城外一队巡逻骑兵的注意，这队士兵的头领看起来也是个将军，只见他四方大脸一双绿豆眼，满脸的麻子满口黄牙。
那将军一指柳水的马车高声喊道：“前面那辆马车站住，临近城门却不进反走，是不是看见本将军心虚了啊。”
成都想着心事便回到了君子轩，明日点兵出发他今晚要留在宿卫营安排一下事务，跟田氏知会了一声成都便想取了金镗出门，这时却见田氏捧了一条大红的围巾来。
“般若，天气冷了，你的铠甲太凉这条围巾正好可以御寒。”成都摸了摸田氏给他围上的围巾问道：“这是什么料子，怎么之前从未见过？”
“这是水儿用三支大针织出来的，柔软有弹性还暖和，幸好今天织好了，正好你出征用得上。”成都有些好奇的又拉起围巾看了看随后道：“奶娘，我不在的时候千万莫让水儿出门，切记切记。”
“看你这样子，还怕她被人抢了去不成。”
“奶娘！”见成都面色严肃，田氏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柳水这时正在门廊上打扫，她看着将军带着自己织的围巾出来，顿时心里涌起一丝怪怪的感觉，就好像心里有一根线系到了这个男子的身上。
成都提着金镗在台阶上犹豫了一下，夕阳如火，仿佛给这个身影镀上了一层金粉，他侧头对不远处的柳水道：“我要出趟远门，你，好自为之。”柳水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机会来了，但是随后她却犹豫了，那个夕阳里高大的背影渐渐远去，难道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吗。
第一场秋雨稀稀拉拉的下个没完，今天已经是宇文成都离开的第十天了，柳水这些日子就有些坐立不安，一方面她盼望着红拂女那边的消息，一方面她又有些盼望将军能突然归来，也许呆在这里也不错，柳水脑子里最近老是冒出这个想法。
天气太冷田姨已经不用柳水再去洗衣服了，因为她发现了柳水一个更有用的技能―织毛衣。其实这本是柳水想要自己改善生活的想法，古人除了棉、绸就是皮草，面料全都没有弹性而且到了冬天也臃肿。
柳水在大学时曾选修过手工针织，所以就跟田姨要了一些毛线打算织件毛衣穿穿，那成想自己的毛衣没穿上，却先给宇文成都织了一条围巾，倒是围巾好织正好赶在将军出征的时候带上了。
就在柳水摇摆不定的时候，这一天宇文成龙又领着红拂女来了，千手观音的舞裙初样已经做好，贺若怀廓希望可以让柳水到店里来一趟，好跟师傅确定一下具体的细节。
听说要带柳水出府，田氏自然是不肯，但是成龙一再保证会全程陪伴，田氏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柳水回房将自己的东西都装进了饮宴时带的木箱里，她依依不舍的拉着田姨来到院门口，这才一狠心转头离开了。
一路上成龙跟红拂有说有笑，但是柳水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贺若怀廓的绸缎庄在都立市，有两位美女陪同宇文成龙是不会骑马的，三人共乘一辆马车，等晃悠到的时候已经未时了，贺若怀廓身着紫色的华服在在门口恭候着，好像三个人是最尊贵的贵宾。
进入商铺柳水才发现这个绸缎庄不是一般的大，它不但有展示布料的大厅，还有专门给贵宾休息的茶室，光是试穿跟量身用的单间就有八个。
贺若怀廓亲自将三人领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房间，就在房间正中的衣架上便摆放着已经颇具雏形的千手观音舞衣，三个裁缝师傅正等在这里，怀廓一一做了介绍之后便意味深长的看了柳水一眼转身出去了。
这三个师傅分别负责裁剪、装饰跟刺绣，柳水尽量的拖延时间，不一会宇文成龙便有些不耐烦了，他缠着红拂女要出去逛逛，柳水便趁机劝说道：“初尘，你就陪他去吧，我这里还要很久，他太吵会影响思路的。”
红拂女娇俏的瞪了成龙一眼，随后便起身算是答应了，因为年纪相仿而且成龙也没有架子，两人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朋友一般。
这边二人刚走，贺若怀廓便将三个师傅都叫了出去，他已经换了身棉布的淡青常服，并且也给柳水准备了一套并不显眼的普通女装，待柳水在内房换好衣裳怀廓便带着她来到了绸缎庄的后院，这里已经备好了马车，连车夫都没有看来贺若怀廓是要自己赶车了。
柳水站在马车前犹豫了一下，她突然回身对怀廓问道：“你真的决定跟我私奔吗？以将军的性格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怀廓没有回答却面色郑重的双手扶在柳水的肩膀反问道：“如果我放弃了京师的产业跟家族，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柳水有些震惊道：“你没必要为了我做这么大的牺牲，我可以一个人走，我并不想连累你，也不想连累初尘还有田姨。”柳水不停的摇着头，她的心已经退怯了。
成龙还好说，最多被宇文成都大骂一顿，田姨跟他感情亲厚应该也不会受到重罚，但是初尘呢，她在李靖府上还立足未稳，又是帮助自己逃跑的关键人物，如果将军拿她问罪...柳水越想越觉得不妥。
“如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这是你我唯一的机会了，现在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怀廓的手掌紧紧的抓着柳水瘦弱的肩膀，为了这个女人他已经将资产偷偷的转移到了北平府，这边的店铺也只剩下一些货物而已。”
“怀廓，我，我的初夜已经给了宇文成都，难道这你也不介意吗？”柳水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她此刻心乱如麻，一向果断的性格从未如此纠结过。
贺若怀廓手上的力气忽然松了一下，他低头苦笑随后竟然将柳水揽入怀中狠狠的吻了上去，柳水的脑中轰然变的一片空白，眼角不知为何竟留下了眼泪，也许这是柳如水还残留的意识吧，毕竟这具身体曾经那样的爱慕过眼前的男人。
须臾，怀廓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怀中温润的娇唇，女子如一泓秋水般迷离的眼眸中映出了他自己的容貌，怀廓用手掌轻轻的擦去柳水脸庞的眼泪，那日在饮宴时的一丝疑惑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时间紧迫，我们先出城再说吧。”怀廓说罢便将柳水抱上了马车，车厢里已经准备了靠垫跟软毯，在旁边还放着两个食盒跟水囊，可见他的细心周到。
都立市离城门并不远，柳水上一次逃跑便是走的这个春明门，马车在贺若怀廓的驾驶下一路疾驰，出了城门顺着大路没走多远便出现了两条岔道，柳水挑开门帘探头问道：“怀廓，我们去哪？”
“咱们先向东，等到了黄河再换水路去北平府，那边由北平王管辖，他跟宇文家不和，就算宇文成都想要找咱们也会多有不便。”
“要多久能到黄河渡口啊？”
“昼夜兼程大概需要两天吧，你放心沿途的岔路我都已经派了相同的马车混淆视听，就算宇文成龙派人追赶也会被引到歧路上去的。”柳水挤出一丝笑容退回了车厢，她必须在换乘水路之前离开贺若怀廓，这个男人心思缜密，如果一直跟他在一起被发现破绽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在柳水的心中她也有些害怕这个男人突然的亲密举动。
马车整整跑了一个晚上，清晨两个人在车厢吃了一些点心便继续赶路，在经过驿站的时候贺若怀廓换了一辆马车便继续前行，眼看再过一天便到黄河渡口了，柳水见前面出现了一个集镇便假装起晕车来。
怀廓见柳水一幅难受的样子便在镇子里找了一个地方打算休息一晚再走，不过他并没有去客栈而是在周边找了一户带院子的人家借宿。
怀廓赶了一宿的马车也乏了，他简单吃了点东西还没等天黑便去睡了，本打算等明早天不亮就接着赶路但是却没想道，等他睡熟以后柳水便偷偷拎着自己的箱子来到了镇子上。
柳水上次从集芳园逃跑时还有些积蓄，她在镇子上雇了一辆马车，这马车的车夫是个干瘦的老者，看起来还算忠厚老实，她多付了一倍的价钱才说服车夫当晚便启程去了下一个村镇。
为了躲开贺若怀廓，柳水特意选了一条跟北平府背道而驰的路，幸好一路上岔道众多，柳水也没有具体的方向，只是一路向南谁知却鬼使神差的往南阳关去了。
且说贺若怀廓一觉醒来已经快要天亮了，他遍寻不到柳水却在桌子上找到了一个字条，字条的内容很短只写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有缘再见。”怀廓一拳砸在桌子上，等他骑马去追的时候，却完全没有了方向，最后徘了几日也只好先去北平府再做打算了。
柳水每到一个村镇便更换马车，一路行来虽说疲惫不堪但是还算顺利，走了三四天这一日来到了一座雄伟的城关之前，只见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南阳关。
柳水这次雇的车夫姓牛，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他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代住了马车随后掀开门帘问道：“柳姑娘，前面就是南阳关了，你看是要进城吗？”
柳水这一路上都带着幂罗，她探头看了看不远的城楼问道：“牛大哥，我若是今天进城，关门之前能穿城而过吗？”
“这要是放在平常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前几日这南阳城刚发生了变故，如今城中是什么规矩我可就不知道了，柳姑娘你要是想过去，我劝你还是在城内住上一晚，然后再另外雇车，我这离家太远实在是不能送你了。”
“不知这城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哎，说来也是件憋屈事，这镇守南阳的伍侯爷本是一门忠烈，谁知道皇上刚登基便闹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伍侯爷被逼造了反，前一阵子这南阳城外是喊杀震天旌旗招展啊，不过伍侯爷那乃是常山赵子龙转世，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剿灭的。”
“可是我看现在南阳城不是很平静么？”柳水不解的问。
“那是因为啊皇上看拿不住伍侯爷，这便派来了天下无敌的天宝将军，这天宝将军乃是西楚霸王转世啊，有单臂举鼎的神力，不过就这样虽然拿下了南阳关，但是还是被伍侯爷逃脱了，据说是关二爷跟周仓下凡来救走了伍侯爷，可见老天也不绝忠良之后啊。”
柳水到是没注意什么三国楚汉大乱斗，她只听见了一个词那就是天宝将军，他居然也在这里。这真是瞎猫走千里都能撞上死耗子，自己的运气到底是有多差啊。
柳水真是想当场便大哭一场解解晦气，她急忙放下门帘随后对车夫说道：“牛大哥咱们不进城了，往回走越快越好。”
牛大哥心里纳闷但还是调转了马头准备原路返回，但是他的举动却引起了城外一队巡逻骑兵的注意，这队士兵的头领看起来也是个将军，只见他四方大脸一双绿豆眼，满脸的麻子满口黄牙。
那将军一指柳水的马车高声喊道：“前面那辆马车站住，临近城门却不进反走，是不是看见本将军心虚了啊。”